「妓與將軍」

吾願追其,生死無悔

浮生樓內歌聲四起,鶯燕相叫;女子笑聲嬌喘聲嫵媚至極,男子則是猖狂滿意的笑,兩種聲音交和一起說不出是何滋味...

男子穿好衣服,意猶未盡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子。

滿意道:“果然是京城有名的名妓,這床上功夫異常了得。”說著,便來到床邊望著那張清純好看的容顏,蹲下身子撫摸她的臉龐:“憐姬姑娘,你可真是美味啊!”

憐姬裹著錦被側著身子,臉上浮現絲絲紅暈;聲音嫵媚:“時間到了,公子請回吧!”

聞言,男子起身從懷裡拿出三張銀票走到桌子旁放下,轉頭對著憐姬道:“這便是你昨晚伺候的回報。”說完就走了出去,離開了浮生樓。

憐姬看著桌子上的銀票,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在憐姬十歲那年母親為了錢便把她賣到了浮生樓做妓女,十五歲那年是她第一次接客,未經人事的她什麼都不懂,被人活生生折磨。有了第一次經驗,憐姬便慢慢懂的了很多...

憑藉好看的容顏與床上的技術,憐姬成了京城有名的名妓。

夜晚,萬家燈火通明。

憐姬坐於京城最高閣樓上賞月,愣愣出神;以至於身旁來了人都未曾發現。

“姑娘這麼晚了,為何在此?”蘇遇雙手抱著一罈酒,靠在身後的柱子邊好整以暇打量眼前女子。

憐姬回神,轉過頭來便看見蘇遇正一動不動看著她。蘇遇被憐姬那張臉給驚呆了,在想世上為何有如此好看的美人,只不過這美人憔悴了點。

搖了搖頭,一把將酒罈倒入口中,好讓自己清醒清醒。憐姬打量著蘇遇,只見他身穿一破麻布衣裳,抱著酒罈不停往嘴裡灌。

模樣倒是一般,像個乞丐一樣。只不過蘇遇身上散發著不是乞丐氣息,而是殺戮與死亡氣息。

憐姬就這樣淡淡看著他喝酒,不出聲也不阻攔。

許久,蘇遇將酒罈放一旁,走上前與憐姬並肩而坐:“你我二人能在此相遇說明有緣,不如相互認識一下吧!”

憐姬溫柔笑道:“好啊,不知如何稱呼?”

“姓蘇名遇,蘇遇。”他笑著很是大方說出了自己名字。

“蘇遇?”憐姬微微鄒眉:“你可是南國將軍蘇遇?”

“正是。”

傳聞南國將軍英勇好戰,非常勇猛。曾以一人之力逼退幾十萬敵軍,從此名聲大噪,為南國爭光。

現如今堂堂將軍蘇遇卻落得如此模樣,讓人不禁感慨其中發生了何事。為何會出現在這小小的京城內...

“姑娘可是京城浮生樓名妓憐姬?”蘇遇的話很是平常,可聽在憐姬耳中卻非如此。

“正是。”憐姬語氣仍是溫柔模樣:“連蘇將軍也嫌棄憐姬是妓?”

蘇遇眯了眯眼,收回笑容。一副正經樣子:“憐姬姑娘雖為妓,可在蘇遇眼中不過是與普通女子別無一二。”憐姬起身看向閣樓外的夜色並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笑著。

見她不說話,蘇遇又開口:“若不是生活所迫,憐姬姑娘也不想這樣吧?”

“十歲那年,因家裡貧窮;母親為了過上好日子便將憐姬賣入這浮生樓內,這十三年來都是與各式各樣的男人度過。”話落,她深深嘆了口氣,笑得很無奈。

蘇遇看見憐姬這副模樣很是同情,“那你父親去了何處?”

“父親是個酒鬼,憐姬六歲那年他因玷汙一個姑娘被村民活抓大卸八塊喂野狼去了。”

“如果可以,憐姬不想以妓為生,想像普通姑娘那樣平凡活著。”

憐姬此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將這些事告訴了一個未曾謀面的蘇遇,或許因為他是個將軍吧;又或許有人願意傾聽她的訴說而不是隻想著風花雪月。

待憐姬轉頭髮現蘇遇早已不見了蹤影,她不由得冷笑。原來這世根本沒有人願意同一個妓說話。

她看到蘇遇抱著的那壇酒在眼前,就悠悠走了過去,拿起酒不顧形象大口喝了起來...

半個月過去了,憐姬一如往常接客,只是今日有些不同。憐姬看到浮生樓內一個客人都沒有,甚至連她的姐妹都不知去了何處?

就在疑惑之時,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憐姬姑娘,你自由了。”尋著聲音望去,憐姬見到蘇遇那一刻時彷彿看到了希望與未來。

只見他身上散發著閃閃光芒,猶如神祗降臨。

蘇遇走到憐姬眼前,看著呆呆的她:“憐姬姑娘。”

回過神來的憐姬看到眼前男子,不禁嚇了一跳:“蘇將軍,憐姬失禮了。”

“浮生樓我已命人買下,其他姑娘也都各自離去,憐姬姑娘也該回家了。”蘇遇還是同那日初見的模樣,一臉笑眯眯。

憐姬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做,於是開口詢問:“蘇將軍為何要如此做?”她與他僅有一面之緣,可為何卻要如此幫她?為了她買下浮生樓,難道只為還她自由?這讓憐姬百思不得其解。

蘇遇笑容凝固了,憐姬一句話好像戳破了他的往事,他忽而冷笑道:“因為我欠她一個承諾,如今算是還了吧。”

“她?”

果然,憐姬果然覺得自己想太多了,堂堂將軍怎會為了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妓買下浮生樓呢!

原是如此,原是為另一個人。

憐姬好奇問道:“她?是誰?”

蘇遇沒有回答憐姬的問題,而是溫柔笑說:“憐姬姑娘你已獲得想要的自由,該回家了。”

“家?”憐姬露出無奈表情,悠悠開口:“母親在憐姬十二歲時便死了,早已經沒有家了。”蘇遇恍然,有些不好意思:“憐姬姑娘抱歉,我忘了。”

“無妨,憐姬雖已自由卻無家可歸。”憐姬鳳眼一眨,對蘇遇說道:“既然是蘇將軍讓憐姬自由了,那憐姬這輩子都是你的人。”說著跪了下來,決絕道:“憐姬願追隨將軍,生死無悔;是死服從。”

蘇遇見到這情況,有些驚訝:“憐姬姑娘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說著彎下腰來扶起憐姬。

“憐姬姑娘為何要這樣?你還有大好年華不可浪費。”蘇遇勸說道,讓憐姬放棄跟隨自己。

憐姬鄒眉:“將軍不願憐姬跟隨?”

“你是妓,我是南國將軍。一日為妓,終身是娼,憐姬姑娘請多多保重。”語罷,蘇遇冷漠決絕離開了。

獨留憐姬一人在這空蕩蕩的浮生樓內,那個擁有閃閃光芒的男人從此消失在憐姬世界中。



「妓與將軍」

時間飛逝...三年時間過去了。

憐姬走在荒無人煙變成廢墟的京城內,看著曾經繁華不已人來人往的街道,如今卻變得破爛不堪。

曾經的京城早已沒有了,有的只是一具具屍骨與一把把破劍,殘存衣物和滿地蜘蛛網。憐姬能想象到三年前發生了何事,可卻沒想到竟會如此...

曾經擁有繁華色彩的京城已然消失了,看不到一絲絲顏色。一身紅色的憐姬走在京城每個角落,直至消失不見。

“將軍,投降吧!”身穿灰色盔甲的副統領勸說蘇遇投降。啪地一聲,副統領臉上立馬顯示出五個通紅手指印,怒罵道:“荒唐,身為副統領竟如此貪生怕死,拉出去斬了。” 營帳裡隨及出現兩個士兵將副統領拉到外邊去斬了。

蘇遇平靜後坐了下來,打開桌子上的那副畫,對著畫傻傻笑著:“放心,我一定會守護南國,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說的這些話卻不知早已傳到憐姬耳邊,她也跟著傻笑起來。

隨後想起了這三年的經歷。

蘇遇離開京城後,回到了南國,而憐姬也隨著他的腳步離去。可在半路被一群黑衣人劫去西域將她賣給了蠱蟲族做奴隸、練藥體。憐姬被折磨了兩年,整整兩年。

不過在這兩年內她也學會了很多;比如殺人,練蠱毒、蟲,能操縱蟲蛇之類,能讓人不知不覺死去...成了練藥體的她變得百毒不侵,百蠱不入。

說起來,憐姬還得感謝那群黑衣人與蠱蟲族呢!若不是他們恐怕憐姬還是那個憐姬。所以為了感謝他們憐姬便將他們奉給那些餓極了的小動物。

如今她不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憐姬了,而是能保護將軍的憐姬。她回來是為了實現諾言追隨蘇遇,只是卻只能默默地追隨了。

因為她知道,蘇遇心裡住著誰,愛過誰。

三年前匈奴來犯,南國皇上召遠在京城遊玩的蘇遇回來。舉兵出征,大聲其鼓。

南國皇上本以為蘇遇會輕鬆對抗,凱旋歸來。可沒想到這一戰便是三年。

第一年南國損失六十萬兵馬,第二年東西南京城被攻破,佔領 。

這些消息一出讓南國百姓驚慌不已,人心惶惶。整日提著膽子過日子,生怕一不小心就死了。如今眾人都在祈禱,希望將軍蘇遇能凱旋歸來...

可現如今只剩北城可守...兵力也所剩無幾...

匈奴八十萬精兵將蘇遇設的陷阱,布的防禦陣一一破解。來勢洶洶站在城牆下叫囂,匈奴王不屑道:“叫你們將軍投降吧,本王會考慮饒你們一命。”

士兵匆匆趕來營帳:“啟稟將軍,匈奴將陷阱防禦陣攻破了,現在城牆下面。”

蘇遇眉頭一皺,立即裝備去城牆上。這一眼望去全是黑黑的人頭瞬間嚇壞了跟來的士兵。

憐姬在一旁角落遠遠看著蘇遇,感覺到將軍還是那個將軍,她卻不再是她。

眸子一暗,眼中殺氣迷漫而出...

“蘇遇,只要你投降。本王保證不會殺你,反而會命你為我匈奴大將軍,給你至高無上的榮譽。”匈奴王試圖說服蘇遇。

可得到只是冷冷一句:“我蘇遇,終其一生只為守護南國,犯我國者,雖遠必誅!”此話一出,所有士兵像打雞血一般精神十足齊聲大喊:“犯我國者,雖遠必誅!犯我國者,雖遠必誅!”

而這一舉動也徹底激怒了匈奴王:“既然如此,休要怪本王不客氣了,殺……”

匈奴精兵與城門下的士兵相互前進,互相攻擊。沒過一會勝敗已分,城門下的士兵無一生存。

蘇遇將剛才一切看在眼裡,腦海裡不停浮現她離開那天:“蘇遇,答應我要守護好南國與百姓,你是南國將軍,莫要百姓失望。”

蘇遇抱著她說:“若嫿,我的妻,我答應你一定會守護南國保護百姓。”

“那我便能安心去了。”

“若嫿,若嫿……”

蘇遇被笛子聲音拉回,一睜眼眼前一幕著實嚇了他一跳,只見八十萬精兵被無數蠱蟲蛇蜂鳥包圍,原本整整齊齊的軍隊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憐姬身穿紅衣臉帶鬼臉面具悄無聲息出現在匈奴王身後,用修長白暫手指撫摸匈奴王老醜的臉。她笑得嫵媚又詭異:“呵...好好享受最後的晚餐吧!”

話落無數黑色的飛蟲直接鑽入他驚訝中張得大大口,瞬間變成了骷髏。

這一幕,城牆上的蘇遇看的清清楚楚,憐姬緩緩起身抬頭與蘇遇四目相對。在他們四目相對過程中八十萬精兵早已成為一具具骷髏。

無數蠱蟲慢慢消失,憐姬也不再看他,而是轉身離開了這紛擾之地。

蘇遇看著那紅色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覺得剛才的女人既陌生又熟悉,好似見過,好似沒見過。

望向城門下的骷髏堆只覺得那女人異常厲害又殘忍無比,既然能控制蟲蛇之類的東西。

不過,對蘇遇來說他實現了對她的諾言,守護了南國,保護了百姓。蘇遇望著天空,溫柔笑道:“若嫿,為夫終於實現了你的諾言。”

夜晚,南國燈火通明,歡笑聲遍地不止。

南國皇上與將軍蘇遇還有朝中大臣一起舉杯相聚,異常開心。這一切憐姬都看在眼裡,她摘下鬼臉面具,聲音清冷:“一日為妓,終身是娼。”

她笑了,笑得很無奈。


「妓與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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