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门外一阵刺耳的叫声把我从梦中叫醒。好不容易盼来的周末，好不容易能睡到自然醒，唉！
“啊啊，啊啊……”门外还在叫，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刺耳，一声比一声焦虑。那声音很难听的，就像硬金属剌着玻璃或地板砖，声声割着人的耳膜和心脏。
大清早的这是干啥？吵醒我倒没什么，吵醒儿子可不行。想到这，我从床上披衣而起，顾不上梳洗，来到门外。
门外一个轮椅上，坐着一个女人。
“吵着你了？”她扭过头对着我说。
“嗯，你在喊什么？”我问。
“喊俺老头儿。”
这对夫妻，我经常见到，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听阿都说，男的天天推着女人去晒床单衣服之类的，他把女人推到二十二层，然后自己一人上步梯到楼顶，男人晒东西，一离开女人，女人就在楼下喊，几乎天天如此。天天如此啊！
“你家老头去楼顶晒东西了，他晒完就下来了，不用喊的。”
“谁知道他下不下来？”。
“他咋会不下来呢？他咋会丢下你呢？”
“他丢下我，我也没法，你不知道我现在是残疾人……”话没说完，女人咧开嘴，哭起来，津液，白沫从嘴角一并流出。
“啊啊，啊啊……”女人边哭边喊。
“你喊的是什么呀？”
“天山。”
“啥？”
“天山。”
“哦，你别喊了，我去楼顶帮你叫一下。”
“谢谢，谢谢。”女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我来到楼顶，只见男人不紧不慢地晾晒着东西，三四道绳子都给他搭满了。
“你家人叫你呢。”
男人苦笑一声：“我知道，天天如此，在家里也一样。”说着，男人搭好最后一件，走下楼来。
女人看见男人立马就不慌了。男人推着女人进电梯。在进电梯口的那一刹那，女人往后仰了仰头很感激地对我说：“谢谢昂。”
好像她的男人真的是被我叫下来似的。
作者单位：河南省获嘉县教师进修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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