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案要案紀實——065.八零年山西北京知青王志剛自爆案

中國大案要案紀實——065.八零年山西北京知青王志剛自爆案

火車站候車廳發生大爆炸

10月29日下午6點15分,“轟隆”醫生巨響,北京站及其附近地區的人們,同時感到腳下劇烈地顫抖。人們循著聲響望去,見一股濃煙升騰在北京站的上空。

爆炸發生的當天,北京站大廳候車的旅客有8000餘人。爆炸發生的瞬間,北京站候車大廳的所有旅客都被山崩地裂般的震顫驚得目瞪口呆。

爆炸中心位於車站二樓南走廊的正中。現場慘不忍睹,地面、牆壁上佈滿了血跡、碎肉塊、碎鋼塊、子彈殘片以及被炸碎的各種物品,走廊頂部的吊燈以及走廊內部9塊玻璃被炸飛,爆炸波及面有700多平方米。搶救工作是在爆炸案發生十幾分鍾後離開的。爆炸當場炸死1人,9人在送往醫院途中或搶救中死亡,炸傷89人。

爆炸中心西南4.5米處,仰臥著一具殘缺的無名男屍。男屍幾乎被炸成了一塊碎布,兩臂被炸得無影無蹤,五臟六腑外翻,右腿炸飛落到爆炸中心南1米處。

這無疑是新中國成立以來一起罕見的爆炸案件,案情嚴重先不說,單就案件發生的位置,就構成非同一般的案件了。因為北京站既是全國鐵路客運的重要樞紐,又是首都的迎賓門,並且,北京站距離全國政治中心天安門廣場近在咫尺。

公安部責令市公安局和北京鐵路公安處共同組成專案組,調集刑偵、技術人員580餘人,立即投入調查工作。

消息當晚就在北京民眾中傳開了,許多人在震驚之餘表示憤慨,也有許多人對爆炸事件的原因進行各種猜測,有的認為與當時的國內政治形勢有關,正在這時,市公安局陸續收到署名“史秋民”、“懸崖人”的恐嚇信。信中囂張地叫嚷:“要製造比火車站事件大七七四十九倍的事件”、“下次爆炸事件在外賓中發生”云云。

難道真的像外國媒介猜測的那樣,是一起恐怖活動?疑惑如群眾分析的那樣,是有政治原因的?

現場無名男屍成罪魁禍首

外界沸沸揚揚時,偵查員卻冷靜地從現場下手,查找元兇。歷時7個多小時。刑偵技術人員在700餘平方米的現場一寸寸地觀察、清理,提取了103塊碎鋼片、84發子彈彈頭、彈殼的殘片:126塊被炸飛的人體組織以及集成電池碎皮,經過化驗,上述提取到的爆炸殘留物上,都含有梯恩梯、硝酸銨、二硝基重氮酚和黑索金4種成分,應屬於那具無名屍體。經科學計算,藥量為1公斤左右。

現場勘查和屍體解剖結束後,偵查員明白了,這具男屍生前就是爆炸案的製造者。他當時是站立姿勢、爆炸物緊貼其右下腹,雙手護著爆炸物,在距地面80公分左右的高度,用電發火裝置懸空引爆,製造了這起駭人的案件。被炸碎的衣服碎片都是這個人的。

第一步要找屍源。要搞明白男屍的身份,還得從其身上找。由於死者被炸得面目全非,難以辨認,專案組決定先為其畫像,特地請來了雕塑、法醫、美容、攝影修版等行業的專家,對無名屍體進行了復原,修復了屍體的面部。結合各位專家的鑑定意見,刑偵技術人員認定死者年齡在30歲至35歲,身高1.7米,方圓臉、小眼睛、高顴骨、兩耳前肋部有稀疏小粉刺疤,皮膚較黑,稍有絡腮鬍,留長寸頭,體格健壯,肌肉發達,應該是體力勞動者。

根據死者的衣物以及攜帶物品,除了軍用物品外,許多都是北京產地,還有其鞋底上粘有微量鐵屑等情況來分析,該人可能是北京地區或者與北京地區有密切聯繫的人,生前可能參過軍,現在可能在遠郊區、縣的小農機廠、金屬修造廠等工廠工作。專案組決定首先從北京地區查起。

於是,貼有無名死者復原頭像的“關於辨認查找無名男屍的緊急通報”廣泛下發到北京的廠礦、企業、機關、部隊等,發動群眾進行辨認查找。一時間,北京各有關單位的線索紛紛彙集到公安部門,還有的人看了通報上的頭像後,要求辨認屍體的。11月2日上午,崇文分局光明西里一名治保積極分子找到民警,說這個無名屍的頭像是她鄰居家的孩子,名叫王志剛。這名積極分子還提供,10月30日,也就是北京站爆炸事件發生的第二天,王志剛的工作單位山西省運城拖拉機廠給王家發來電報,電報全文是:“王志剛於10月28日私自外出去向不明,不知是否回家了?”

這條重要線索引起了專案組的重視,馬上對王志剛的親屬進行訪問了解,王志剛的弟弟王志強認定這名男屍的照片就是自己的哥哥王志剛。

不能調回原籍而走上絕路

王志剛現年30歲,未婚,北京市人,住北京崇文區光明西里。1968年,王志剛初中畢業後到山西萬榮縣插隊。1973年入伍,在鐵道兵某部服役。1975年復員到山西運城縣拖拉機廠當維修工。

11月3日,專案組派北京市公安局治安處副處長王少華,帶領調查組趕赴山西運城拖拉機廠調查。調查組在山西運城獲取了大量的人證、物證以及書證,從而認定王志剛就是那具無名男屍,破解了這起爆炸案的內幕。

王志剛出生在北京一個普通市民家裡,成長環境良好,在學校、農村、軍隊表現都不錯。那麼,他如何從一個思想道德健康的青年發展成為一個以身體充當炸藥,製造爆炸慘案的兇手的呢?

王志剛不甘心永遠在山西運城那個小小的拖拉機廠當一輩子窮工人,三番五次要求調回故鄉北京工作。廠領導因故沒有同意他的請求。調回北京的願望成了泡影,廠裡調工資時,因他不安心工作,沒他的份。此時,他的女友又要與他分手,生活拮据、情緒極端低落的王志剛與人發生爭執,動手打了對方,廠裡給了他處分。

王志剛的朋友和熟人都反映,幾個月來,王志剛的情緒非常悲觀,他對朋友說:“我到這兒來插隊上當了,到現在連對象也找不著,也回不了北京。”特別是從9月份以來,王志剛經常在夜間長吁短嘆,並獨自哭泣。

經過調查,王志剛於9月7日向其運城的好友王冬樹要過200克黑索金炸藥,另外一個朋友秦世昌及工友李金良也證實,王志剛曾向他們要過762型子彈66發,還向同廠工人李麗華、沈金鑄要過小口徑步槍子彈40多發。

離開運城之前,他把自行車送給了他的一個好朋友,10月28日,臨回北京前,王志剛分別給4個要好的同事寫了告別信。告別信的內容充滿著訣別的情緒,只是,這些善良的朋友們怎麼也沒想到,看上去文質彬彬甚至有些懦弱的王志剛,竟然會踏上一條罪惡的路。告別信上寫:“我走了,永遠走了,也別找,找也是白費力氣”。

1980年11月8日,中央領導親自審閱了北京市公安局呈送的“關於查破北京火車站重大爆炸案的情況報告”,對北京警察快速查清案件性質、平息輿論和謠傳、維護首都政治局面、穩定北京社會治安秩序所做出的努力,給予了高度的評價和充分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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