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賓棧房街的往事緣起背挑客

宜賓棧房街的往事緣起背挑客
棧房街
緣起

宜賓一帶的棧房,原稱為“站房”,翁注霖《南廣雜詠》道:“馬蹄腳下盡居廛,煙火相依夾道連。忽聽市聲呼口岸,站房知在隔鄰邊。”在城內住者稱為“馬蹄腳下”,飯錢叫“口岸”,客店稱“站房”。

棧房街在宜賓小南門明代築就的城牆之外,地處金沙江畔。與棧房街一河之隔的南岸壩至青草壩一帶,曾有馬店十餘家,可宿馬一千多匹。1941年南岸設有“川滇商貿護運社”,管理雲南入川的貴重物資並辦理馬幫來去手續。棧房街是水陸碼頭,交通十分方便。但原來荒地甚多,街址上只有土主廟一座。清嘉慶年間,宜賓合江門一帶開設有山貨藥材的收購點,雲南來的山貨客多落腳於此,這些堆店代客買賣藥材、山貨、不僅收堆金費和百分之三的手續費,而且堆店自己也經營藥材、山貨,這不免使客人對堆店代客買賣的成交是否公平生疑。於是棧房街的棧房便應運而生,形成了街。四方石板鋪築街面,有鋪面八十餘間。民國時期棧房街的棧房有21家。棧房當門一個大櫃檯,必有一人坐在櫃後經營生意,到處散發出藥材、山貨的特殊氣味。每家棧房除堆貨外,可住客50至100人不等。棧房幫是宜賓36商幫中的一大幫。

棧房業務

棧房街與土橋子、牽藤街、走馬街構成了當時宜賓最繁榮的商業區。在棧房街有山貨鋪、酒店、茶館等,與棧房相互補充,為生意成交服務。特別是“火神樓”、“鍾三和”、“忠恕恆”等幾家大茶館,為客商開展“茶哨”活動提供方便,既飲茶,又談生意,而所花錢則由大商家統一付。火神樓當街擺一湯鍋熬著一大鍋上下翻滾的骨頭湯,油炸麥粑放在碗裡,用鮮湯澆去,然後撒一小撮蔥花,香!這裡是從昭通來,被有錢人蔑稱為“雲南老山娃”的背幫的聚合之處,他們衣衫極其褸爛,真是穿巾巾掛綹綹,因囊中羞澀,不敢進紅鍋飯店,故成為這裡的常客。

棧房街的藥材、山貨市場,一般每天開市四次。每家棧房屋簷下皆吊一燈箱,上書該棧名號,棧房裡幾乎是徹夜燈火通明,各行號店鋪的管事、經紀(俗稱“金雞”)雲集於此,生意談成後一般限期三天付款成交,大宗藥材經店主或掌櫃看貨議價,成交後,以每月15、30兩天為付款期。在規定的期限內,若賣方認為價格太低,可以將貨物收回另行出售。如託運代售時,只需將貨物、紅單(發票)、水書(準運證)、運費交清後,由棧房代辦,均能按時到達,很少出差錯。

棧房街的棧房一般由老闆自家經營,其家屬也參加經營活動:棧房代客鑑別貨物真假,山貨、藥材品類繁多,來路不一,如“三白”(白銀、天麻、半夏)、“三黑”(生漆、黑豬鬃、鴉片煙)很是“考”人,而棧房的坐櫃先生便是鑑別貨物優劣的行家,使客商不致受騙上當;作價公平,如果貨主不瞭解行情與買方私下議價太低,棧房就拒絕過秤,要重新公平作價,即使貨物已由買主拿走,棧房也要去追回來;棧房代客售貨,不殺價,不中飽私囊。棧房介紹出售的貨物,如果買方捲款潛逃,或賣方收不到貨款,棧房負責賠償;棧房自身不經營生意,只為貨主介紹買主,併為雙方協商作價、過稱、結算收付貨款,避免了客商對棧房產生是否做了轉手生意的懷疑;棧房免費為往來客商寄送行情單,還為往來客人代辦運送貨物手續。山客攜貨到棧房後,棧房不僅借錢給他們上稅金,開腳伕錢,而且還借錢給他們買“回頭貨”;棧房收費較合理,客商有病,代為請醫生熬藥;客商堆放的貨物黴爛,被老鼠損傷、被竊,照價賠償。這樣,宜賓棧房街便以交易公平聞名於遠近,有“老不哄,少不欺,三歲小孩都能來賣貨”之名。

背挑客、包袱客和莊客

棧房街的來客大體可分為三類。

一為背挑客,大多為川、滇、黔山民,他們將自產(找)土特產背一背或挑一挑來宜賓出售。背幫自備一供歇氣之用的木杵,在山道上力不從心時將杵子墊於背篼下就地站著歇氣。細蔑絲子背篼裡裝的是經過精選的昭通梨子,一個個有品碗大小,香氣撲鼻。這是當時宜賓最高級的水果,被當著藥物使用,有止咳化痰的功效。他們儘可能在宜賓少耽擱。匆匆將梨子賣掉,又揹著在宜賓進的雪花鹽、砣砣鹽,像來時一樣一步步頑強地走回昭通,“搬不完的昭通,填不滿的敘府”,這“搬”、“填”中飽含著他們的辛苦;

二是包袱客,來去貨物均是請腳伕運,自己背起包袱隨貨同行;

三為莊客,他們在宜賓長住,當時外地客商在宜賓建立了不少同鄉會館和“義園”,至今宜賓城中還有云南館、陝西館、撫州館、天上宮、南華宮等會館遺址。

莊客不一定住在棧房街,但貨物大多數是請棧房與他“定盤”成交,棧房方面是不收莊客任何報酬的,當時外地到宜賓採購的有成都、重慶、遂寧藥幫、茶幫、璧山的檯布幫,自流井、內江的生漆幫、湖南的藥幫,上海、武漢的山貨、油脂幫等。客商皆有固定常住的棧房,很不容易掉換。

宜賓棧房街的往事緣起背挑客

20世紀50年代,其時宜賓市的貿易中心已轉移到東街一帶,棧房街已衰落,馬幫的駝鈴聲顯得寂寞,但“火神樓”茶館依舊鬧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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