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一个陌生人其实是对这个世界的感恩,有个女孩和我就是这样的

记住一个陌生人其实是对这个世界的感恩,有个女孩和我就是这样的。2015年,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心很静,不想与别人争什么、抢什么了,只想在怀念的付出与责任的担当里完成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感恩。由此,总有太多的事情浮进我的脑海,总想写点什么。而当我写下“相见也是一种怀念”的时候,却忍不住想说——人啊,其实是可以把自己的情感变得很开阔的。

记住一个陌生人其实是对这个世界的感恩,有个女孩和我就是这样的

新年第二天,夜已经很深了,但我还是不想睡,想一个人,一个叫“索菲娅”的人,或者是两个人,抑或更多的叫索菲娅的人。一个索菲娅是我的女儿路歌,她已经睡了,但我分明还在想着那个分明遥远得不知在何处,也叫索菲娅的人。而事情大约需要从2003年前后说起。

那时候,我才离开部队到报社工作不久,有一回采访我们到了青海循化,在那里有一个不太有名的天池,人们叫它孟达(音)天池,当听说那里的日出很好看,凌晨三四点时我们便出发了。如今,我已经不记清从县城到孟达天池有多远,却能分明记得那是秋天,有些凉,甚至上冷。

车在山脚下停下来,走不动了,得骑当地乡亲的骡子才能到天池的边上。我们一行大约四五个人,每人一头骡子,大家骑得热火朝天,仿佛怕是错过了天池边上升起的美丽并壮观的太阳。给我牵骡的是当地的一个小女孩,黑漆漆的夜幕给了她一个瘦小甚至弱不禁风的轮廓,在这个轮廓里,农民出身、和家畜就有着一定情感的我忽然就有些不忍心骑女孩家的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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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同行朋友的欢叫和大笑声,我有些失落地跟着骡子走,女孩回头对我说:“叔叔,您还是骑上吧!”我说:“不用了。”女孩又说:“叔叔,您不骑叫我来干什么呀!”我说:“真的不用,小朋友,就是叔叔不骑到了山顶上也会给您钱的!”女孩牵着骡子默默向前走,到了半山腰时,又回过头来说:“叔叔,该骑一骑了,要不您太累了!”我说:“不用。”这时的天,微微有些亮了,我看见女孩家的骡子很小也很瘦,甚至是所有骡子里最小也最瘦的。我说:“小朋友,你这么小这么早就出来,家里大人也不管呀!”她说:“惯了。”我说:“没念书啊?”

“没有!”她回头说,“您咋就不骑我家的骡呢?”之后,我听见有人对她说:“索菲娅,你再不让那人骑你家的骡子,那人可能就不给你钱了!”她停了下来:“叔叔,你得骑!”这时的天已经基本上亮了,我看到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而挂在她额前的细细微微的汗珠儿,则像天边还没来及消失的几颗已经不太明亮的星宿。

我说:“不用了。”她说:“你得骑!”我说:“我可以先给您钱!”她把手伸了过来,我给了她50元钱,她对着亮光看了看,手还没有那钱大。她说:“我得找给您30块。”我说:“不用了,就当叔叔请你客了。”她说:“那怎么行?没有叔叔您这么请客的!”我说:“到山顶后再说吧,索菲娅!”她有些惊讶:“叔叔,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说:“刚才不是有人叫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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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她笑了,笑容和她的身子一样瘦小,很快被吹散在晨风里。之后,她开心了起来,开始和我闲聊一些事情。聊的具体内容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但这中间有一个细节我却时常起。那就是见她有些累,我就说:“索菲娅,叔叔想看看你骑骡子的样子!”她说:“骡子还得给家里干活,哪能舍得呢!”我说:“你要是能骑一程的话,叔叔那30元钱就不要了。”她睁大了眼睛:“真的?”我说:“真的!”

她把缰绳递给了我,有些颤颤巍巍地爬上了骡子的背,可随后又爬了下来:“算了,骡子还给家里干活呢!”就这样,我们来到了天池边上,被同行友人骑上来的那些个骡子一个个喘着粗气,汗津津的,唯有她家骡子很精神。然而,那天,我们的运气仿佛不太好,还没容我们看到日出,天便阴了。同行的友人坚信天会很快变晴,而且一定会看到那轮火红的日出,于是,便和几个牵骡人商量着要他们等一等,下山还骑骡。索菲娅也有其列,但不知为什么,她显得有些着急,等了一会就不等了,递给我已经被她捏出了体温的30元钱,火急火燎地走了。

事实是,我们那天的运气真的不算好。一小时后,山上狂风大作,还下起了冰雹!我在被淋成落汤鸡时,想得最多的依然是索菲娅,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赶到家。因为,在那一个小时里,我人别人的口里得知,索菲娅的爸爸妈妈都外出打工了,不知什么原因已经有一年多时间没回来了。索菲娅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奶奶的身体不好,索菲娅每天还要给奶奶做饭。索菲娅,撒拉族,那一年,只有十二岁,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小,瘦小的身影一直忽闪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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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时常会想起索菲娅来,而2010年的“巧合”却使我更加地想念她了——那一年,我有了自己的女儿,我们为女儿娶名路歌,但因为爱人是回族,按照回族人的风俗,女儿得有个经名,我们找了阿訇,阿訇给女儿取名索菲娅!虽然,我知道,在回族女孩中,叫索菲娅这个名字的人实在是太多,但我仍然坚定地认为这是上天给我的一种巧合,并且,分明想要通过这告诉我点什么。因此,在这里我就很想再说几句。

因为爱人的身体不好,女儿路歌生下来只有三斤多。因此,路歌看上去总比她的同龄人小那么一圈、矮那么一头。而每回看到路歌那清清瘦瘦的样子,我都会想到青海循化的那个索菲娅来。甚至,有时我带路歌外出,看见路边有叫索菲娅的餐馆或者茶楼什么的,都要有事没事地去坐一会儿,并喜欢在那里给路歌讲我和索菲娅故事。路歌还小,不能把我的故事完整地听下去,也始终听不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而我始终想要告诉她的是在我的生命里的确经历过两个或者更多的索菲娅。同时,我很想说的是:名字有时候无非是一个代号,但只要投入了情感就会具备生命的温度。大千世界,来去匆匆,我就这么想着青海循化的那个索菲娅,开拓或者是开阔着自己的情感。

我知道,那是我在对这个世界的感恩里寻找着自己的责任担当,无关同情,只有牵挂与爱的温暖——我想,如果我的女儿路歌某天遇到了难心事,她一定会遇到许多像我一样的好人——这个世界上所有叫索菲娅的女孩,其实都是我们的女儿。(文/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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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配图为女儿路歌照片,谢绝其他媒体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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