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兄妹 虐文强推 别后重逢《深海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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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夜未眠》by 喜宝

伪兄妹 虐文强推 别后重逢《深海夜未眠》

【内容简介】

许合子被天之骄子乐铖白挥球时不小心砸中,引发两人父母的见面。许合子的母亲因此得以攀上中年丧妻的乐父,两人成为异父异母的兄妹,同居屋檐下。

相处中,两人暗生情愫,度过一段美好的年少岁月。然而一件突发事件,许合子的母亲害死了乐父,目睹这一事件的乐铖白精神大受刺激,许合子也被此事牵扯,锒铛入狱。

许合子因罪入狱的那个夜晚,乐铖白才飞车去向自己的外公求情,却意外发生了车祸,失去了记忆……

多年后,他们重逢,他虽然失去记忆认不出她,却在相处中情不自禁被她吸引,再次爱上了她。

而她,因为过去的那段记忆,却只想逃离……

片段

“冰箱空了。”

许合子从东区赶来的路上,手机上忽然收到这样一条短信。

彼时大巴正穿过跨海大桥,她坐在车右侧的倒数第二排,夏日迟懒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许合子伸手挡住脸,借着阴影又细细地看了一遍。

没有任何征兆,对方已经习惯于这样和她突然说话。

而她几乎能想象到他走过空荡荡的大厅,漫不经心地拉开食柜,看到空荡荡的冰箱后,微微皱起眉,靠在门边随意地给她发短信的样子。

“知道了。”许合子慢吞吞地按下三个字。

然而当她拎着超市的大袋小袋从葡公馆后的私人区入口,举步维艰地进来时,才后悔自己答应得太快。白天的暑热还未退去,傍晚的风从晚香玉的花树间拂来,夹杂着一丝燥热。许合子额上是汗,脸晒得通红,微湿的薄衬衣贴着背脊。

正走着,身后忽然传来车喇叭声。她下意识地往旁边靠去,是一辆全新的玛莎拉蒂。谁知玛莎拉蒂并没有往正中的空道开去,反而施施然停在了她的身边。车窗降下,是一个少妇。

“乐太太,乐先生没开车送你?”对方探出头问她。

许合子正要说什么,那年轻女人却是个急性子,风风火火地就拉开车门下来。

“呀,怎么拎着这么多东西。”她伸手就要接过,许合子连忙说:“不用了。”

“这大热的天,离那儿远着呢,还是我送你吧。”对方一口京片子,带着微微的卷舌,天生的爽快利落,“上车呀。”

她只好拎着大包小包坐在了副驾上:“谢谢。”

“都是邻居,客气什么。”对方听得一笑,慢悠悠地转过前方的一个急转弯,专注地盯着前方,“说起来,乐太太,真是亏了你。原先你不在这时,乐先生来得少,一年到头也碰不着他几面。”她一直说得止不住,许合子几次想打断她,却找不到机会。

最后年轻女人一踩刹车:“到了。”

许合子连忙把大袋小袋拎在手上下了车,刚说完谢谢,听着这女人又叫起乐太太,正要开口,大门却从里轻轻一声打开。

乐铖白不知什么时候从里头出来了,他穿的是浅蓝的衬衫,熨烫过后颜色澄澈似天空,栗色的长裤很合身,一身打扮甚是家居。一手接过她的袋子,他微微皱起眉:“怎么不打电话叫我来接你?”口气随意似家人。

许合子听得目瞪口呆。乐铖白不悦地眯起眼:“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一旁的年轻女人笑了一声:“乐先生别心疼,你太太今天搭了我的车,没走几步路。”

“是吗?”乐铖白听了这话,倒是转过头,神色温煦地向人一笑,“那我替她谢谢你了。”

有那么几十秒,许合子完全被他话中的逻辑震得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对方的玛莎拉蒂远去,乐铖白的声音才懒洋洋地响在她的头顶:“杵在这儿想什么呢?”

他没有再提那回事,她只能暂时装聋作哑,心不在焉地把袋子中的东西一样样地拿出放进了食柜里,一不小心,袋子里的苹果掉了出来。

他拿起一只握在手里:“怎么买了没熟的?”

她顺口便说:“你不是一向讨厌个大皮红的苹果,只喜欢涩脆的吗?”

他的神情微微一怔。她已然察觉了自己的失口。

乐铖白把滚落的苹果一个个耐心拾起,才发现她挑的苹果不大不小,青里透红,八分熟,吃起来最是生脆。这是在乐家待过的人才会的挑法,因为他天生挑,稍有不顺意,便不肯再吃。他有些意外地抬眼看她,见她正一样样地摆放着东西,忽然将话头压了下去,装作没有注意的样子,慢悠悠站起身。

许合子起身做饭。乐铖白忽然说:“今天不用做饭。”

她抬头看他,他的眼神却落在了别处:“我订了一个包厢。”

她只是稍有意外,便说:“好。”

他一面系着袖口,漫不经心地说:“不介意我这么突然吧。”

许合子这才反应过来:“你这是在请我吃饭?”

她的表情惊讶大于惊喜。乐铖白看在眼底,噎了片刻:“改善伙食而已。”

他开车载她从海城的夜色中穿梭而过,许合子一路撑着下巴,沉默地望着远方。他绕了很久的路才找到那个餐厅。与其说是餐厅,不如说是一个私家馆子。

小地方别有洞天,往里走,房间靠海,古意的窗子半开,对岸的跨海大桥在一片璀璨明灯中,像一道优雅的弧线,俗世红尘仿佛是于他们之外的另一个世界。

乐铖白随意地坐在一旁,随即有人推门进来。进来的中年人手上端着一盘杯具,暗青的府绸短衫,宽大的黑裤,瞧着也不过五十出头,精气神很足。

乐铖白见了他,倒有些意外:“怎么是你亲自过来?”

“你是稀客嘛。”那人瞧了一眼许合子,没作声。

乐铖白又问:“吴妈妈还好?”

“前阵子病了一场,才歇着。听说你要过来,急着起身,被我给拦下了。”那人笑容慈蔼,“这位是?”

“许合子。”乐铖白眼角微翘,似是浅笑。这介绍意味不明,仿佛不推不拒。

“许小姐第一次来这儿吧?”那人介绍自己,“叫我老贺就行。”

许合子不敢当,客气地叫了一声“贺老板”。

老贺与他们寒暄了几句,便不声不响地关上了门。乐铖白缓缓地斟了一碗茶,推到她面前。许合子只喝了一小口,有些意外,这时令几乎很难喝到新茶了。

乐铖白给自己倒的是酒,自酌了一小杯。

他的酒品很好,似乎永远也不会醉。许合子却知道喝醉酒的人,表面看着一派清醒,心中那根理智的弦早已绷断。重逢后她只在他面前宿醉过一次,这时心中警铃大作,眼里瞧着他一杯接一杯地饮下,视线挪也挪不开。

两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可说的,而他一直垂下的眉眼,这时在恍惚的灯火映照之下,竟与多年前的影像重叠。

她只觉得这熟悉惊心动魄。

他却仿佛与她心意相通一般,顿了顿,漫不经心地开口:“许合子,我们从前是不是认识?”

许合子心一跳,口气却是十分平静:“为什么这么问?”

“就算不认识,那么……也一定在哪里见过。”

她似乎笑了一笑:“乐先生,你再这样问下去,我会以为你是想追我。”

他是这样骄傲的人,却被调侃对一个按摩店工作的女人心动,想来一定已是此生最大的侮辱。她说完便等着他恼羞成怒,谁知乐铖白闻言却没有作声。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某种明知不可能却隐隐浮现的猜测,仿佛囚犯被审讯前的恐惧,一波波地压过心头,似乎已有了滔天惊澜的预兆。

他并没有跳进她的圈套转移话题,却也仿佛没有了兴趣再提起,半晌,望着她的眸中似乎带着似笑非笑:“追你,只要做这些就可以吗?”

她噎住。

他的唇角微翘,伸手抬起她的下颌:“还是,不管怎么做,你都会当作听不到,看不见?”

听到他这样暧昧的话,她的表情却并没有预料中的惊喜,反而脸色苍白,眼睛睁大,神情如同见鬼。渐渐地,乐铖白飞扬的眉角一点点敛下,神情疏淡地望着她。

“乐先生……我知道,这话也许是我自作多情。”许合子沉默几秒,开口说道,“两个月的约定眼看就要到期,你会离开海城,我会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你所给予的对我和我的朋友的宽恕,我无以为报。除此之外,不必再有更多的同情。”顿了顿,“也许……也许你只是可怜我,就像可怜一个与自己的世界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不要可怜我。因为从来没见过生活得这么辛苦的女人,所以在心里可怜她,忍不住想对她好一些。乐先生,如果是为了这个,大可不必。”她抬眼望向他,似乎将那些暧昧都泾渭分明地划到了一种名为可怜的情感中。他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一方,而她只是一味伏低,这样的拒绝最是聪明,令人难以再开口。

乐铖白给自己又斟了一小杯酒,抿了一口:“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两个月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是这意思吗?”他好整以暇地理顺她的话,表情看不出喜怒。

许合子垂着眼:“是这意思。”

“你在害怕什么?”乐铖白盯着她的眼睛,突然逼问。

她猛然抬起头,虽然竭力掩饰住震惊,但眼中仍流露出不安。

他却仿佛早已经将她看得一清二楚:“许合子,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逼问着,飞扬的眉宇皆是冰冷。而她竟不能作答,怔忪间,手中的瓷盅顺势跌落在地,茶水湿了一桌。许合子飞快地站起身去拾那瓷盅,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

“你在害怕什么?”乐铖白不紧不慢地重复着,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加大。

许合子咬着唇,生怕泄露了丁点的情绪。他是这样聪明而执拗的人,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泄露了蛛丝马迹,引来哪怕只是一个转念间的怀疑,便足以使真相抽丝剥茧般被发现。她不能出声,只是飞快地向他望去一眼。

乐铖白冷凝的视线忽然错神片刻。

她有一双乌黑的眸子,看向他时低微而漠然,仿佛是在看着一个生命中随时会擦肩而过的人。

鬼使神差地,乐铖白心里一动,他忽然探过身,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以漫不经心却又迅疾的姿态,偏过脸就这么恶狠狠地吻上她。

他的唇冰冷,舌头攻城略地。她想躲开,却被他的手有力地按住,更深地辗转吻下。有那么一瞬间,许合子几乎窒息在这铺天盖地的长吻中。

她挣扎得更厉害了,使劲要推开他,乐铖白忽然尝到一丁点血腥的味道。她的抗拒几近可怜,他于是微微地放开她,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还没来得及喘气,他已经顺势将她狠狠地重新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一片茫然的黑暗中,许合子什么也看不见,世界仿佛陡然安静,只能感受到他胸口的一起一伏。她没有抬头,于是没有看见他疯狂的眼神。

那是某种无法被压抑的情感,浓烈、困惑、温柔,甚至带着一点小心翼翼。仿佛晨曦中最温柔的那一道光,从被朝云辉映得温暖的人间,穿透过重重的海水,四处包裹而来的黑暗,无边无际的要将人湮没的寂寞,深入海底九万里。

在海底的最深处,孤眠的灵魂似乎被惊醒,冻结的思念散发着悄无声息的光晕,被辜负与被遗忘的,正在努力醒来。寒冷无声地透过疏淡的光影,裂开细微而无所不在的冰纹,似乎温暖渐渐复苏,而光明重回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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