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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方雁橙
由蔣雯麗、倪大紅主演的年代情感劇《正陽門下小女人》已於10月16日開播。故事以“小酒館”為切入點，包含創業話題、時代變革及人物命運的起伏變化等多種元素。其中蔣雯麗飾演的女主徐慧真在大浪淘沙的商海中迎難而上，帶領身邊人成功創業，透過時間的變化還將重溫具有時代特色的風土人情。
實力派演員的傾情演繹，再加上是“京味兒組合”劉家成和王之理的第四次合作，觀眾從一開始就對這部劇寄予了極高期望。
“我又食言了，可能以後還得食言”
不過最初導演劉家成並沒有再拍“京味兒劇”的打算，“實際上我都不想拍這個戲了……結果食言的原因是編劇王之理又跟我合作了，我剛才說的前三部都是跟他合作。”
劉家成拍攝的《傻春》《正陽門下》《情滿四合院》被稱為“京城三部曲”，也是他和編劇王之理的三次合作。原打算拍完“京城三部曲”就不再拍類似題材的劉家成這次食言了，原因是編劇王之理又寫了一部關於老北京人的故事，又一次打動了他。
“看到這個戲特別精彩的地方，我感動了，當時就給他打電話，我說剛才那場戲把我給看哭了，很少能這麼刺激我。有時候我會直接說這場戲寫的不行，怎麼寫的，想什麼呢，就隨便說。他跟我也是，不分你我。”
兩人在以往的合作中早已默契十足，用王之理的話來說，只有他（劉家成）能拍出那種感覺，“他知道在哪兒打結點，這場戲的點該在哪兒。也許對話中有好幾個重要的點，也許就一個點，哪怕沒說話，還是個點。那麼點哪兒呢，全在劉導掌握裡。”
事實上，這次“食言”不僅僅因為對方是王之理，更重要的是，對於導演劉家成來說，編劇王之理總能拿出讓他眼前一亮的故事。
“我有一個戲都要接了，他給我打電話過來開始跟說看這個戲了，到最後，劇本拿過來，一看劇本，一看故事，完了，又一次食言了。”末了再補上一句“可能後面還得拍，還得再食言”。
對於創作者來說，最難得的莫過於遇到懂欣賞的人，用鍾子期和俞伯牙的“高山流水覓知音”來形容劉家成和王之理創作上的默契似乎也不為過。
劉家成說看完故事，一下就被抓住了。尤其是這個故事發生在小酒館，在一個公共區域，在這裡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可以透過這些人看到社會的變化，包括這種變化帶給人的影響，他們的行為舉止，他們談論的話題，都在發生變化，而小酒館更像是歷史的見證者和記錄者，默默旁觀著發生的一切。
正是這種很自然地展現出的戲劇張力，一下就抓住了他。“我覺得在裡面會有很大的發揮，就是每個人他的行動，他們內心的碰撞都可以挖掘，通過這些小人物去展現一個大時代。”
“演員至少得接近角色，不用夠著演戲”
每個導演都希望在預算之內找到最符合角色本身的演員，合適也是這麼多年劉家成堅持的原則。不是說百分百貼合，至少得接近角色，演員不用夠著演。這一點在他以往的作品中就表現得很明顯，張國立、王剛、張鐵林主演的《鐵齒銅牙紀曉嵐》，朱亞文演的《正陽門下》，似乎每一個角色都是為他們量身定製的。
《正陽門下小女人》中女主徐慧真並不是現代電視劇中的完美女性，她有很多缺點，甚至有點不講理，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特別拎得清。這個角色需要有經歷，要有經歷人生百態的“味道”，除演技之外，演員氣場和經歷都很重要，而蔣雯麗顯然是最適合的人選。
倪大紅在《正陽門下小女人》中演蔡全無。蔡全無這個人看起來一聲不吭，實則擁有大智慧。劉家成說看到這個角色，不用演，就是倪大紅。
“蔡全無，為什麼叫全無呢？就是行者全無，什麼事情他都知道，用行動去表達就行了。”在劉家成看來倪大紅在生活中也是這樣一個人，輕易不去表達，但內裡全明白，倪大紅演戲愛琢磨角色，拍攝時能快速進入狀態。
再加上這是兩人第三次合作，彼此都很瞭解，就更有利於在拍攝中呈現出最佳的狀態。“他一個小動作，一個小舉止，我就知道要表現怎麼呈現，有些東西可以帶過，有些東西一定要抓住，包括設計演員調度的時候也會不同，就是到他的戲我知道他應該會怎麼演，設計的時候不按照常規設計。”
“再優秀的表演藝術家也都不是無可挑剔的，都有他的短板，為什麼有些跟我合作的演員下部戲未必就出現在我的戲裡，他的角色不合適。”
為角色找到合適的演員，角色就成功了一小半，這種合適也取決於導演的判斷力。“看到你演一部劇，哪怕和我要拍的劇是完全不同的風格，但我在看你的張力，看到你的擅長的東西，看到你的特色。”
包括在這部劇中飾演綢緞店老闆的田海蓉，她身上那種高貴且灑脫的氣質與角色很貼近。
“距離近了，演員不用使勁夠著去演。”
“路雖遠行則將至，事雖難做則必成”
相較於古裝劇和現代劇，像《正陽門下小女人》這種基於真實生活的年代劇在拍攝上更挑戰一些。古裝劇離現在的生活比較遠，在基於歷史資料的基礎上，很多沒有的細節可以演繹出來。
但對於年代劇而言，導演、編劇大多是親歷者，卻也是過來人。已經過去，還未走遠。一方面環境已經變了，有些地方已經找不到了，即便找到了，也不是當時的模樣。
《正陽門下小女人》在拍攝中就遇到了“諸多變化”帶來的影響，由於講的是老北京人的故事，裡邊涉及到的四合院、衚衕都要實景拍攝，但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後，有的成了旅遊景點，有的已經被拆遷，已經沒有當年的氛圍了。
“拍《正陽門下1》的時候，場景還是實景，還能找到，現在已經找不到了。我們就決定搭景，找的攝影棚搭景。但是攝影棚出現了問題，搭不了。然後這一下就陷入了僵局。”
不願選擇將就，只能花更多的時間、資金、精力尋找合適的攝影棚、搭景，最後整個拍攝往後順延了一個半月。“從春節前變成春節後了。”
解決了大的場景問題，還得保證場景的真實性，只有真實的環境才能提供真實的創作氛圍。“氛圍對了，演員到裡面就能快速進入，演員表演的投入，才能讓觀眾產生代入感。”這是一個環環相扣的創作條件。
“不光是在棚裡，外面的景也是，你拍眼前背景就不對，就跟故事對不上。拍攝至少得接近80%以上還原那段真實生活。”
還原了大的場景，道具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環。關於道具可以去舊貨市場和專業的道具城去淘，但用哪個道具就完全取決於製作團隊的眼力和專業性。
除了環境上的變化，服飾、髮型的變化，妝容的變化，飲食文化的變化，包括人的精神面貌都發生了變化。這些變化經歷過的人還有記憶，需要拿捏得特別準確。“要花費特別大的心思去做，你只要不準確，一個小的細節會影響整個故事的真實性。”
“一部戲你把魂寫出來了，
不管是什麼戲，都吸引人”
談及這部劇最初的創作，編劇王之理說最開始是想寫一個關於小酒館的故事，但有老舍先生的《茶館》在前，所以想叫小酒館。由於都是寫老北京人的故事，反映的是老北京人的精氣神，最後就成了《正陽門下》系列。不過《正陽門下》與《正陽門下小女人》是兩個獨立的故事，在精神上有互通，在內容上則無關聯。
《正陽門下小女人》中很多內容都源於真實的生活，有真實的人物背景，包括裡面提到的蘇聯人。也是因為王之理住在蘇聯大使館邊上，對蘇聯人的好客和講究深有體會。
用編劇王之理的話來說，要寫好一個故事，就得把自己當成故事裡的人物，在寫《正陽門下小女人》的時候他既是徐慧真，也是蔡全無，是陳雪茹，還得是範金友……
“作為編劇，你又得當老公，又得當老婆，還得當爹當媽，一會兒七大姑八大姨街坊鄰居來了，你都得變成他們，你才能寫出來。每個人都是活生生立在那兒，觀眾一看就進去了，進去了就跑不掉。”不用有意識的進入，只要打開電腦開始寫，滿腦子有沒別的事兒了，這些人就活在這兒，做夢都是這些事兒。
有時候寫到動情處，王之理說的他眼淚嘩嘩的掉。“完全遮住視線了，眼睛一睜不寫了，衝把臉洗乾淨了。可你躺下睡不著，還得坐那兒接著流眼淚。寫故事就是這樣，你自己寫不出眼淚，觀眾不會感動，不可能的。”
“一部戲你把魂寫出來了，不管是什麼戲，他都吸引人。你要沒寫出這個魂，人家就是看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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