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層》(175)張姨家的午宴

《底層》(175)張姨家的午宴


可是這個應該算是八樓的樓層數,只有李國前三個人,區區的五百塊錢不可能再找五位扛樓者來均分,所以三個人只能每個人都佔據三層的樓層,具體分法是,一個人負責從四輪車的車廂上把半袋沙子扛到商業用房二樓頂端的平臺,放在第二個人的肩膀上,第二個人接過沙子,從門市房頂端的平臺扛沙子走過將近二十米的平臺,進入住宅樓的樓道,把沙子扛到住宅樓三樓樓道的平臺上,放在第三個人的肩膀上;第三個人接過沙子,一鼓作氣把沙子扛到目的地六樓的房間內。

三個人之中,最累的是第一個人,因為第一個人要把四輪車車廂上的沙子自己放在肩上,而且扛沙子經過樓層的距離是從單元門口到兩層門市房樓層頂部的平臺,攀爬樓梯的臺階數絕對不止三層住宅樓房的臺階數。這是因為三層樓房的臺階數,是從一樓的平臺到三樓的樓房門口,並不是到三樓的樓房頂部。最輕快的是第三個人,因為第二個人走過的那將近二十米的連接平臺比爬一層樓要費力地多。李國前一開始在最上面,郭宏在最下面的兩層門面房。當然三個人的位置不是固定的,四輪車上面的沙子分三批扛完,三個人所處的位置也正好能輪換一遍。

因為郭宏所在的第一層是最累,所以扛沙子的速度快慢直接取決於郭宏的速度,李國前在最後的位置是最輕鬆,每當接過趙金肩膀上的沙子,並把半袋沙子登上幾十級臺階扛進六樓的房間內倒在地上,返回到三樓的平臺上,坐在平臺最上面的一級臺階上,休息幾分鐘之後,才看見趙金的肩膀上扛著半袋沙子來到三樓的平臺,所以此時這個位置上的李國前雖然扛沙子爬三層樓也很累,但是每一次間隔有好幾分鐘的時間,李國前每扛完一次沙子,都有這幾分鐘的時間坐下休息,在下一次沙子到來之際,李國前經過休息,上一次的勞累已經消除掉大半,因而這第一批的十七八個半袋沙子被扛上六樓的房間時,李國前都沒有感到特別的疲乏,甚至只在額頭和臉頰兩邊流下少許的汗水。

第一批的十七八袋沙子扛完,三個人準備交換位置,繼續往倒出來的那十七八個絲袋子灌裝沙子的時候,李中李信息部的張姨來到這裡,張姨因為今天她老公休班,中午在家做好了午飯,張姨鎖上了信息部的門回來吃飯。張姨讓李國前三個人跟隨她一起上樓去吃午飯,李國前三人起初以為只是客氣話,所以也就異口同聲地拒絕張姨地邀請。後來張姨說,在得知李國前三人幹上這個活之後,張姨就告訴她家的老公讓中午多準備三個人的飯,聽到張姨早已經準備好了這個事情,李國前三個人也就不好再繼續推辭,答應了張姨的邀請,跟隨張姨來到五樓她租住的房屋。

張姨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防盜門,三個人在張姨身後隨張姨進入房間,張姨的老公還在廚房忙碌,李國前三人進入房間後,同廚房中的男主人相互打了招呼。

張姨洗了洗手走進廚房裡,端出自己老公炒好燉好的菜並放在客廳的飯桌上。李國前三人去衛生間洗手洗臉,洗完之後,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菜,張姨的老公也把最後一道菜炒好並端上餐桌,張姨招呼李國前三人圍坐在餐桌旁,並拿出啤酒並打開蓋子說:“因為下午你們三位還要繼續爬樓扛沙子,所以我們就不喝白酒了,每個人喝一些啤酒吧,啤酒也能解乏又不容易醉人。”

李國前說:“下午還要幹活,還是不要喝酒了。”

張姨的老公說:“啤酒酒精度極少,每個人少喝點,不喝太多就不耽誤幹活。”

聽到兩位主人這麼勸說,李國前三人也不好再拒絕推辭,只能自己來控制飲入的啤酒量,儘量少喝為佳了。

桌上的菜品比較豐盛,煎炒烹炸菜都有,看來張姨的老公做這桌菜用時很長,根據色香味判斷做這桌菜也比較用心,應該是接到張姨的電話後就開始了工作,李國前一直樓上樓下地扛沙子,並沒有看到張姨的老公出過房門,由此可見張姨家平時有囤積食材的習慣。

桌子上的菜有油炸裡脊,牛肉燉蘿蔔,肉炒蒜薹,西紅柿炒雞蛋,鍋包肉,油煎黃花魚,還有小蔥拌豆腐,菠菜肉絲湯,當然也少不了東北餐桌上常見的大盤大碗的蘸醬菜。張姨喝的是果汁,張姨首先端起果汁杯說:“平時你們也許太忙,幾次找你們來我家吃飯,你們都回絕了,今天因為給我家樓上幹活,所以才又有了難得的一聚,雖然你們都是打工者,我開信息部,我們從事的工作不同,但是我們之間一直相處得很好,我們一家人都把你們三位包括今天沒來的李平當作朋友,尤其是李國前為我們家的事情幫了很大的忙,今天在這裡再次表示感謝,三位別客氣,多吃菜少喝酒,吃飽了下午才有力氣繼續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

李國前聽到張姨這麼說有些不好意思,趕緊端起酒杯說:“都已經過去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提了,自己也沒有出什麼力,也沒有幫上什麼忙,朋友們只要生活得開心快樂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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