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倫比亞女性選美脫貧


在“美人搖籃”哥倫比亞,美麗,是一種天生的資源。每年一度的“獨立女王”選美比賽中,來自卡塔赫納最貧窮社區的年輕女孩們爭奪的不僅僅是一頂金光閃閃的皇冠,還是贏得獎金、獎學金,結識有錢男性,甚至是開創事業的機會。

在卡塔赫納,一位小女孩穿著胸前印有“明星女孩”字樣的衣服在相機前擺造型,彷彿她就是選美皇后一般。這種意識在哥倫比亞的文化中佔據了重要地位,大多數小女孩都夢想著能夠進入選美賽場。很多家長會花大價錢把四五歲的孩子送去選美培訓學校,接受全方位的訓練。

在這個以美為尊的國度,人們願意為變美付出各種代價。一名參賽者正在接受整形手術,手術將從她腿部抽走部分脂肪,以減輕她的體重。在世界範圍內,大多數國家對於選美活動持開放性態度。在哥倫比亞、波多黎各和委內瑞拉,民眾對於選美的熱忱甚至可以用狂熱來形容。


一名參賽者在她簡陋的臥室裡剪去並修飾自己的腳趾甲。在許多經濟欠發達的國家,選美比賽似乎是女性得以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的一條捷徑。將美麗作為社會資本,使得她們可在短時間內獲得更多的資源。

一名參賽者在她簡陋的臥室裡剪去並修飾自己的腳趾甲。在許多經濟欠發達的國家,選美比賽似乎是女性得以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的一條捷徑。將美麗作為社會資本,使得她們可在短時間內獲得更多的資源。

隨著選美產業的發展,商家們從中看到了種種商機,無論是整容機構,還是化妝品、服飾品牌,都能植入比賽中。這是在一家大型購物中心為參賽佳麗們準備的一場公開亮相。主辦方把媒體請到場拍攝她們,提升她們和購物中心的曝光率。作為回報,購物中心贈與她們免費衣物作為贊助。


一名選美皇后走過一個正在施工的工程房屋工地。選美皇后們的出席為這一工地的開幕式增色不少,她們在活動中扮演著公共人物的角色。在傳統女性主義者看來,“美”的概念從來都是由主導社會話語權的男性賦予的:選“美”,是在男權社會框架下界定理想的女性形象。

一名選美皇后路過一個泳池,泳池裡的年輕男孩注視著她。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女性主義學者發展出了“男性凝視”的概念,指責大眾消費及品味的男性中心主義,將女性置於被觀賞、被想象的從屬地位。儘管這一理論對後世影響極大,但精神分析學固有的侷限性卻讓這套理論漏洞百出。

一名選美皇后的宣傳照被待售糖果圍繞。“男性凝視”這一理論很快被後女性主義理論所取代。朱迪斯·巴特勒把女性主義理論從本體論的討論轉向了質疑“性別”本身:她提出“性別是一種表演”,認為性別是文化建構而非自然事實。


一名總決賽入圍選手焦急地等待著比賽的最終結果。表演是一種社會儀式,它與個體對於自我的身份認同、社會地位息息相關,如果將選美比賽納入社會儀式的語境中,選美皇后們的美貌和展示便成為了一種過渡儀禮:奪得桂冠,便踏入了新的人生階段。

在一場比基尼比賽中女孩們對著評委和觀眾展示著自己的身體。同時,我們也不應忽視,選美確實為“美”和“醜”劃定了界限,導致了一定程度上的社會公平問題。在Why OBJECT to Beauty Pageants一文中,作者列舉了選美可能造成的弊端,如女性主權的喪失、對於男權的妥協等等。

獨立女王”選美比賽的結果出來後,冠軍接受著其他參賽選手的祝福。此刻,她彷彿擁有了美好的一切,因為奪冠,更多扇門對她打開了。在毒品、槍支氾濫和持久內戰的哥倫比亞,成為選美冠軍是很多女性的夢想和努力方向。


奪冠後,選美冠軍從她居住的地方走過簇擁的人群,向同住一區的人們問好。據哥倫比亞最大毒梟魏爾伯·維勒拉的前情人、選美皇后出身的尤雅娜·古茲曼稱,很多選美活動其實長期受到毒梟的控制,幾乎變成毒幫頭目找情婦的“專場相親會”。

這是現代版的“灰姑娘”故事:灰姑娘依舊美麗,但魔法變為產業,評委取代王子;收穫的不再是愛情,而是人生軌跡的改變。聽起來或許有些悲傷,但誰又能給出對錯的評判?至於成為公主以後的故事,就沒有太多人關心了,因為下一撥眼裡閃著渴望的光的灰姑娘又站在了聚光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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