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雨水不斷,乘著颱風,大有愈來愈烈之勢。有一種燕子,就好風雨來臨前出沒,因此,它有一個好聽的名字“雨燕”。
今天我們分享一篇來自法國的同名詩歌《雨燕》。
本期音頻選自——《給孩子的詩(北島·選編)》
雨燕
勒內·夏爾
雨燕,
翅膀過於寬闊,
繞著房屋歡歌盤旋,
心也一樣。
它使雷電枯竭,
它在晴空播種。
它若觸著地面,
便會粉身碎骨。
家燕是它的反襯。
它厭惡親暱。
高塔的花邊值什麼?
它在最陰沉縫隙間安身。
它的巢比誰都狹小。
白晝悠長的夏季,
它將穿過子夜的百葉窗,
在黑暗中飛行。
沒有眼睛能捕捉它。
它的鳴叫便是它全部的顯現。
一支長槍將把它擊落。
心也一樣。
《雨燕》充分體現了夏爾處理緊張與衝突的精妙手法,也體現了夏爾將人類社會的矛盾現實與自然景觀相結合的創作風格。
雨燕是一種只在暴風雨來臨前一展雄風的海鳥,詩人選擇雨燕作為描寫的對象,本身就暗示了詩歌的主題是借自然界的壯觀景象來謳歌那些與黑暗、與邪惡勢力作鬥爭的勇士或者心靈。
暴風雨就要來臨了,雨燕張開了它寬闊的翅膀,在屋子四周盤旋,發出歡快的鳴叫,這就是它的真實的心靈的聲音吧。雨燕翻飛的天空中,雷聲更顯得清脆,就像是在為于晴空中播種的雨燕喝彩一樣。
雨燕是空中的精靈,不是土地上的家禽,離開自由的天空它的精神將會死亡。雨燕以敏捷的身姿標示著它永遠是燕子,而不是別的,它孤高地飛翔在空中,厭惡親暱地討好人類。對它來說,那高塔的邊緣又算得了什麼呢?雨燕棲息在最幽深的洞隙裡,任何鳥兒也不可能像它那樣能在狹窄的地方棲身。漫長的陽光燦爛的夏日,是它休息的午夜,它潛入黑暗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它的出現必然是它自由意志的體現,人們只有聽到它歡快的鳴叫聲,才能看到它矯健的身影。可是一支短短的槍,卻能毀滅它美麗的生命。這可能就是人類的心靈吧。
勒內·夏爾(1907 - 1988 )
法國當代著名詩人。1930年曾與佈雷東、艾呂雅合出過詩集《施工緩行》。第二次世界大戰起,他抱著愛國熱忱,拿起槍來與敵人周旋,是下阿爾卑斯地區游擊隊首領,在抵抗運動中與加繆成為摯友,獲得騎士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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