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遭遇意外
自天衍聖地開宗立派以來，登天梯就成了一種象徵。
傳說中，登天梯共有一萬三千階，伸展開便能直達九重天上。只要能扛得住登天梯上的壓力哪怕是凡人也能平地昇仙。
只不過登天梯上的壓力何其龐大？八千階往上更是漫漫天威，誰能承受的住？
就算是功至化境的修者也不敢說能與天地為敵，更何況是凡人。
汗水打溼了張衡的眼眶讓他的視線變得相當模糊。
他已經順利到達第三百六十層階梯，只不過卻在此地掙扎，再難往上一步。
登天梯上的偉力已經達到一種幾乎能將張衡強行碾碎的程度。骨骼的嘎吱聲從他的身軀上響起，哪怕只是一個微弱的動作都會牽動全身的神經。
撕裂般的痛苦遊走他的奇經八脈，尤其是大腦就像是膨脹到一個快要爆炸的程度，兩邊太陽穴更是脹的讓人想要砸碎自己的腦袋！
這些種種除了張衡自己外再沒有人能夠感受到。但他依舊沒有放棄，想要再試試自己的極限。
他的手已經觸摸到了第三百六十一層階梯，只不過單單只是做到這一步就已經讓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與勇氣。
上天梯容易，若要登天梯卻太難。張衡雙手剛剛落到再上一層的邊緣，一股更加磅礴的力量便轟然而至，那種感覺就像是他的雙手突然被一座大山砸中。
張衡連痛呼都來不及，渾身上下忍不住痙攣的顫抖著，喉中泛起淡淡的腥甜，像是有血從他口中溢出。
“地之所載，六合之間，四海之內。照之以日月；經之義星辰；紀之以四時；要之以太歲。神靈所生，其物異形，或夭或獸，唯聖人能通其道……”
就在張衡的意識陷入模糊中的那一瞬間，一道像是世界最初的光亮將他的意識點燃，腦海深處更是隨之轟然響起《海外南經》中的一段文字。
此話從張衡口中說出顯得平淡無奇，但其文字卻內蘊磅礴識海，晦澀而又宏大。
突然間，張衡身軀緊貼的那一階天梯大放光華，宛若驕陽般刺目。
仙武臺上的參賽者急忙用手擋住了視線，但即便如此那似能照耀天地的聖輝依舊難以窺視，直讓人眼眸生疼忍不住淌下眼淚。
看臺上，各方巨擘紛紛面露驚容，有些人更是微微站起情緒顯得無比激動。
但在這之間，情緒起伏最大的還數天衍聖地的各脈首座……
仙武臺上的登天梯不過是前賢做出的仿製品，並不是天衍聖地那件傳說中的神器。
但即便如此，那些登天梯亦是不凡，在名器榜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哪怕是現任掌門無涯真人也不敢說就能窺盡其中真理，再造一座。
要知道，仙武臺上的登天梯乃是前賢智慧的結晶，雖是仿製但畢竟也是從神器中悟出的法則秩序造出。
只不過自登天梯造出以來，除了它的第一任主人外，便從未有人能夠將登天梯中的聖輝引導出，自然也就不可能再次將其激活。
無涯真人古井無波的雙眼突然變得有些明亮，各脈首座更是激動的有些難以自持。
修煉能到他們這個地步的人，哪個不能控制住自己的七情六慾？但在面對如此場景的那一刻，他們真的是很難壓制內心的激動。
因為登天梯上的聖輝意味著一種傳承，而且是天衍聖地極度古老的傳承。能有幸目睹此場景，即便不是參與者亦是相當幸運。
“啊！”
正當眾人興奮不已時一道驚呼突然從浩天鏡中傳來。
在那刺目的聖輝裡面有一道人影剎那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誰也沒有想到，被張衡喚醒的登天梯竟然會對他產生抗拒，不僅將他從階梯上震飛了出去，更將他排斥出了“安全範圍”。
空間中的那股張力不復存在，張衡從天穹上墜落而下以極快的速度自由落體。
他現在還之是一個凡人根本沒有任何的力量。而三百六十層階梯卻已經是一個極為恐怖的高度。
別說是一介凡人，就算是擂上的修者從這個高度墜落而下其後果也不堪設想，怕是即便不死也是重傷。
“曹鋒！”
臥鳳山首座志豐道人眉頭微蹙輕喝一聲。各方巨擘的臉色因此而驟變凝重。
“是，師尊。”
志豐道人的身後走出一名英姿颯爽的青年男子，語畢之後只覺勁風驟起，曹鋒腳踏仙劍如一縷劃空而過的電光朝著張衡的方向飛掠而去。
“小師叔！”
不遠處，站在另外一座擂臺上的蘇小柔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掩嘴輕呼一聲，神色焦急不已。
擂上的眾弟子更是面露驚容，有些驚慌失措。授冠大典從來沒有出現如此驚人的一幕，就算是從擂臺上跌落下去，只要深處在安全範圍也必然不會因為墜落而受傷。
更何況安全範圍之大，不僅將整座擂臺都覆蓋了進去，更加方圓三十米都籠罩在了其中。可想而知登天梯震飛張衡的力量是有多麼的強大可怖。
“張衡！”
看著張衡的身影從身前不遠處突然掠過，有些不明所以的左莽夫下意識的大喝一聲。
這一刻，左莽夫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將僅剩的氣勢猛沉雙腳，狠狠一跺地面便衝向了天空。
“你幹什麼。”
張衡睜大雙目，看著那正向自己逼近的左莽夫厲喝說道。
他是天衍聖地的小師叔，雖然此時的處境相當危險，但他不相信自己就真的會命喪於此，也絕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失去授冠的資格。
但左莽夫不同，他錯過了這次機會就將再次忍受三年。
雖然三年的時間對於修道者來說不過驚鴻一瞥，可是左莽夫這樣的人才怎能在外山再受三年的冷落欺凌？
當左莽夫脫離了登天梯束縛範圍的那一刻，他體內被壓制的力量有如覺醒的猛虎般強大，來自大荒的血脈之力更在這一刻猛然爆發。
“莽山勁。”
左莽夫不由分說，一把抓住了張衡的手臂霸烈的咆哮道。
張衡還想說些什麼，但突然間只覺天旋地轉，視線模糊，颳得肌膚生疼的勁風從他身前掠過，白白的雲霧順著他的呼吸衝進他的鼻腔。
劇烈的疼痛從他的肺部傳來，等他再度恢復視線時已經出現在擂臺上的半米空中。
“轟！”
張衡重重的從半米空中摔落擂臺地面，體內臟腑被砸了個七葷八素，意識也有些混亂。只不過相對這些來說，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更讓他難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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