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理性越近,離靈魂越遠

我今年22歲,還未曾經歷過愛情。

中學的的時候,我想:高考為重,何況考上之後也是天各一方,再等等吧。大學的時候,我想:將來那麼不確定,我既不帥,又沒錢,能給她什麼?還是算了吧。等考上了研究生,我想:我讀書,她工作,再加上相隔千里,我們不會有共同的未來。讀研期間,我想:我要出國,她會等我嗎?還是找個志同道合的人吧。

我一直覺得,我所做的都是正確的選擇。愛是多大的一份責任,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怎敢輕言承擔?一邊努力讓自己變好,一邊默默地等著那個人出現,難道不正是一個理性的男人的作為?然而,有時候,我也不無焦慮地想:讓我等了這麼多年的那個她啊,你究竟在哪兒呢?

偶爾也會和朋友們開玩笑說:我雖然形貌猥瑣,但好歹出身名校,前途光明;讀書不少,家境尚可;性情溫厚,也不乏幽默感,何以就是找不到女朋友?朋友總會安慰我說:這種事急不得,等等總會有的。我也頗以為然。

直到有一天,我和一位女性朋友聊起我蒼白的感情史,她突然說:你呀,連青春都沒有!

那一瞬,我感到靈魂深處被什麼東西擊中。猛然間我明白,我似乎計算好了一切,卻忘記了,青春、激情和愛,這些東西是無法用理性的尺度來衡量的。也許,世界上壓根就沒有什麼對的人。你現在看到的這對天造地設的情侶,當初可能全然不合拍。然而自從有了愛情,他們開始把對方當做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來對待,努力向彼此靠攏,彼此適應,最終才成就了今天的模樣。你覺得,你對那姑娘來說,還不夠好。可也許,人家根本不在乎你的未來,你的家境,你的相貌,而只想要你的笑容,和溫暖的懷抱。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里,愛情被賦予了太多附加的東西,以至於連真正渴望愛情的人,都會在她面前掂量再三,心懷畏懼。可是啊,愛情本身,畢竟只是兩個相互契合的靈魂之間的廝磨和溫暖。過於理性的考量,只會把自然激發的衝動和熱烈消磨殆盡。我們總是顧慮今後的婚姻會不會幸福,卻忘記了愛情才是婚姻最不可或缺的前提。我們總以為有了穩定的物質基礎,愛情就會隨之而來,卻不知道靈魂的投契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緣分。人類終究是依賴感情的生物,而感情只有用感情來交換。我不敢說,真心的付出一定能得到回報;但我相信,愛的溫暖可以融化最冰冷的靈魂。我不敢說,有愛就一定能幸福,但至少,當你回顧青春的時候,不會只看到一片刺眼的空白;當你步入暮年,跟兒孫回憶往事之時,你可以驕傲地說:我有過遺憾,但我並不後悔。

我已許久未曾翻開一部文學作品。

學習之餘,也會忍不住從架子上抽出一部小說或是散文。然而還未翻開,那惱人的理智警察便要跳出來喊:“讀那無用的東西作甚!”於是只得長嘆一聲,重新打開手邊的《微觀經濟理論》或者《計量經濟學方法》。

似乎在很久以前,我也是個會不時動動筆桿子的文學青年。然而最近一段時間,我卻未曾記下隻言片語。每當我說“呀,似乎該寫點什麼了”的時候,室友望著我的眼神便讓我感覺自己如同火星來客一般,不得不訕笑道:“咳,也是,三大檢驗還沒搞懂,寫什麼東西嘛。”久而久之,研究專業課竟成了一種習慣,以至於被同學扣上了一頂“學霸”的帽子。我倒不以為忤,至少說明我沒有在虛度光陰嘛。

這個假期,我在網上認識了一位姑娘,她是個挺專業的文學愛好者。當我們討論海子和埃茲拉龐德的詩歌時,我訝異地發現,我的感覺已經變得如此遲鈍不堪,以至於完全無法體會詩人筆下那微妙的情緒。昨天夜裡,我閒來無事,點開那姑娘的博客,隨意翻閱,不意竟幾度泫然欲泣。她筆下記述的,自己十八歲時的生活,像是有某種魔力,把那曾經的日夜相伴的孤獨感再度從我身上喚起。一剎那間,我彷彿回到了本科時候,那一個個難以入眠的凌晨。黑夜沉寂,如同死亡。我躺在床上,睜大雙眼,安靜的空氣,似乎能聽到生命流逝的聲音。那一刻,我讀過的亞當斯密、熊彼特、哈耶克和羅爾斯們全都變得毫無意義。我悲哀地發現,我向理性走得太快,以至於靈魂已然跟不上腳步。我多麼渴望,那個姑娘就在我的身邊,讓我可以抱著她大哭一場,然後聽她給我讀海子的詩:

“到南方去,到南方去,你的血液裡沒有情人和春天。”

我們花了太多的時間,來鍛鍊自己的理性,卻忘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看一看自己的靈魂是否已經乾涸。不要試圖用理智去追問,靈魂的豐贍有著怎樣的意義,須知靈魂乃是先於理性的存在。有空的話,多讀讀詩吧,多陪陪愛人,這會讓你的生命從此變得不同。別忘了歌德寫下的那句箴言:

“一切理論都是灰色的,只有生命之金樹長青。”

高考填志願的時候,我思慮再三,第一志願報了復旦的數學系。我媽看到之後,有些緊張地問我:“為什麼報這個?”她很清楚,我在數學方面,既無熱情,亦無天分。“因為數學是基礎,將來發展的空間大。”我答道。她“哦”了一聲,沒再接話。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的選擇頗為高明:既然尚未決定以何為業,那就不妨選一個可塑性強的,反正人生還長著呢。至於喜不喜歡,高三都撐過來了,還怕再熬四年麼?

事實證明,我錯的很徹底。抽象的概念和深奧的理論,讓我提不起多大興趣;而複雜的證明和煩瑣的計算,佔據了我生活中的大部分時間。雖然還算努力,可成績也只能在系裡的中游徘徊。回首那段日子,我覺得用“黯淡無光”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畢業之後,藉由跨專業考研,我得以轉行去讀經濟。如今,課業依舊繁重,成績依舊一般,但每天的辛苦卻讓我感到充實和愉悅。這段經歷讓我深切地明白,去做自己感興趣的事,這有著多麼重要的意義。

現在看來,當初去讀數學,不失為一個理性的選擇,然而,大概並不能算是一個好的選擇。所謂“理性”,不外乎是指收益最大,但收益和快樂之間,卻並不存在簡單的對應關係。快樂源自靈魂,源自人之本性。而大多數時候,我們會屈從於外界的壓力和內心的虛榮,把夢想丟在一邊,轉而去追尋那些能帶給我們短暫滿足感的幻象。“我只是長大了,理智了,不再像小孩那樣,整天做白日夢了。”我們一面這樣自我欺騙,一面加速向痛苦的深淵沉淪。

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他們去美國名校讀博,不是出於對學術的熱情,而是為了旁人歆羨的目光;他們選擇職業是不是看自己的興趣,而是看隨之而來的收入和名望。他們成績優異履歷光鮮談吐得體笑容自信,然而當我望向他們的眼睛,卻甚少能在其中看到靈魂的影子。我時常想,這樣的人真的幸福嗎?一個整日忙於營造圍繞身遭的光環,卻甚少回頭審視自己內心的人,他是否已經忘記了快樂的滋味?

更可悲的是,這些人被今天的社會奉為成功的圭臬,他們是環繞在我們耳邊的“人家孩子”,是同儕之間攀比的標杆,是流傳在師弟師妹之中的傳奇。我們不在乎他們給社會做出了多少貢獻,也不在乎他們光鮮的外表之下是否汙穢不堪,我們只是一邊緊張地喘著粗氣,一邊向臺上頷首微笑的青年導師發問:“我想像你一樣,該怎麼做才好?”功利主義的毒藥,已經把太多年輕的靈魂侵蝕得不成人形。憑作弊和小聰明通過考試的人得到追捧,把讀書當作樂趣的人則被目為怪胎;靠弄虛作假求得名利的人被稱為成功者,不計報酬獻身公益的人卻被斥作神經病。我們自以為靠理性之舵牢牢把握著航向,卻不知自己正疾駛進瘋狂的漩渦;我們精心設計了金光閃閃的人生通途,卻未發現靈魂已經無處安放。每當我目睹這個國家最優秀的青年湧向體制內和金融界,每當我聽說有留學生為了進華爾街不惜欺騙導師,我都忍不住學金斯堡發一聲感嘆:

“我看到,這個時代最傑出的頭腦毀於‘理性’。”

一群沒有靈魂的精英,將如何承襲這個民族的道統,將如何點亮這個時代的精神?我不知道答案。

剛接觸經濟學的時候,我曾是自由至上主義的堅定信徒。

古典的經濟學理論,為我們勾勒出了一幅“人人為自己,上帝為大家”的美妙圖景;弗裡德曼和哈耶克的熱情呼召,更讓人每根汗毛都激動得豎立。

人是理性的生物,因而每個人都應有自由選擇的權利,且能夠為自己的選擇承擔責任。何必要金融監管?何必要食品安全法?何必要公立醫院?優勝劣汰的競爭機制,將會自動篩選出最適合人類生活的“擴展秩序”。政府幹預,在大部分情況下都毫無必要,自由市場會揮動“看不見的手”,讓整個社會的福利達到最大。

然而,隨著對經濟學瞭解的加深,我日益清楚地認識到,現實世界並不那麼完美。自由市場擺脫不了囚徒困境的詛咒,也解決不了世代交替中的動態無效率。面對信心的崩潰和傳統的限制,市場更是無能為力。

或許更為重要的是,人類並不總如理論假設中那般,是謀求私利的理性個體。我們會為了已經丟掉的門票失落良久,會為了素不相識的同胞奮不顧身;我們前一天還立志減肥今天又會胡吃海喝,我們對小概率事件從來沒有正確的理解。“理性的生物”,這一形容有時候近乎嘲諷。畢竟理性只是思維之海上露出的冰山一角,暗流之下不可捉摸的潛意識才是生活的真正主宰。就像社群主義者所說的那樣,我們都被鑲嵌於成長背景之中,都只是歷史和文化的奴隸。

對於人類來說,經濟效益並非生活中唯一重要的東西。我們是揹負著靈魂的存在,我們不僅渴望富足,更渴望愛、正義和安全感,而這些都無法簡單地用效用函數來加以衡量。自由當然也是不可或缺的價值,然而自由的程度,卻要由理性力量的大小來決定。在要求毒品合法交易的自由之前,我們最好先捫心自問,自己是否能夠抵禦毒品的誘惑;在反對金融監管的時候,也最好先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在投資方面足夠精明,從而絕不會被推銷員的花言巧語輕易蠱惑。自由從來不是沒有代價的,若把人類想象得過於理智和完美,則自由也會成為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

這一年來,在網絡上和現實中,我看到越來越多的人舉起了自由至上主義的大旗。他們鼓吹小國寡民,反對各種形式的政府幹預,對凱恩斯主義嗤之以鼻。我於經濟學只是初窺門徑,對政治哲學更所知甚少,因而無力對他們的主張一一作出評判。我只想在此表達我的一點隱憂——畢竟,任何東西推到了極致,多多少少都會帶來一些問題,我想自由亦然。我們不應該忘記哈耶克在晚年對我們的提醒:要時刻警惕“致命的自負”。對於理性和自由的過度信任,或許,也只是一種“知識的僭妄”?任何社會科學,歸根到底都是研究人的學問,若離理性太近,離靈魂太遠,則理論大概容易做的精緻,但現實意義恐怕要大大地打個折扣吧。

理性和靈魂如同一對雙生兒,二者的糾纏與爭鬥,貫穿了人類的整部歷史。在昆德拉筆下,它們被稱為重和輕;而在尼采那裡,則被叫做日神和酒神。理性的缺席通向迷信和瘋癲,而靈魂的失落則導致冷漠和虛無。在這個科技主宰的時代裡,我們太容易相信理性的力量,從而沉迷於功利的計算,以致忘記了靈魂的存在。然而,符號、機械和邏輯終究不能代替情感、體溫和信仰。在通往幸福之門的航程中,理性是路燈,是船槳,是橋樑;然而,只有靈魂,才是那可以揭示最後謎團的金色鑰匙。

——以上轉自 王也/北京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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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學前,父母跟我們說,學習第一。

畢業,親戚朋友問,你孩子找對象了嗎。

可以找了,處個對象談一年24差不多就可以結婚了。

女孩子,25歲前結婚好啊。

25歲前你挑別人,25歲後就是人家挑你了。

大學時候的戀愛

感覺排在第一,地域排在第二。

愛情排在第一,事業排在第二。

浪漫排在第一,生活排在第二。

當下排在第一,未來排在第二。

那時候,只要對上眼,天南地北咱不管,先處著,跟著彼此感覺走。

那時候,只要感覺好,工作方向咱不管,先談著,一切為愛情打拼。

那時候,只要牽著你,柴米油鹽咱不管,先戀著,青春為你而浪漫。

那時候,只要我愛你,未來怎樣咱不管,先愛著,把握住眼前的你。

也許後來,他不能為你南下,你也沒有為他北上

也許後來,相愛簡單相處難,細節打敗你的愛情

也許後來,他認識了工作穩定脾氣性格比你好,甚至長得還比你漂亮的女子

也許後來,家裡也為你相親了一個家庭條件好,性格好比他成熟體貼的男人

也許你們就此斷了聯繫

你會在QQ上、在微博上,甚至夜深人靜的時候

在心裡偷偷為他說上一句,那個曾經每個節日都細心為我準備的人,

你一定要過得幸福!

愛情合適的時候條件不合適,條件合適的時候愛情不合適。

再見了,曾經可以揮霍的青春。

再見了,曾經給我們無數期待的愛情,讓我們無限憧憬的夢想,

再見了,曾經最愛的人。

還會有這樣一個全力以赴、純粹喜歡你、而包容你的男生嗎

你還會因為感覺因為愛情,奮不顧身用青春跟隨一個男人嗎

也許他的她,溫柔大方,他還能像曾經愛過你一樣去愛她嗎

也許你的他,成熟穩重,你還能走近他的心成為無可替代嗎

愛過或者沒有愛過的人,現在你,是否還奢求轟轟烈烈的愛情。

我們是選擇一個沒有經歷的人再次跌跌撞撞?還是選擇被另一個女人改造好的成熟男人?

我們都淡了,我們都倦了,夾裹著傷痛四處逃亡。

是愛情傷害了我們,還是我們傷害了愛情。

也許是吧,愛情原本那麼純粹,是我們不純粹的心和不勇敢的奔赴

使愛情不再華美不再浪漫,不再全力以赴。

但願這個世界上受傷的大齡男青年和受傷的大齡女青年還成正比。

但願我們還能相遇,但願我們彼此還有勇氣奔赴一場華美的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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