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已經知道結果了,爲什麼還要跪在這裡

是啊,都已經知道結果了,為什麼還要跪在這裡

“這不是殷小姐嗎?”卓茵穿著白色的高跟鞋從臺階上走下,聲音清脆。她昂首挺胸,一副主人的樣子。

殷舒曼垂了垂眼睛,聲音平靜地說:“卓小姐,我想見見江先生。”

卓茵好笑地說:“都離婚了,你還想見表哥?別在這丟人了。”

就在她要回去的時候,殷舒曼的聲音響起:“我求你。我求你,讓我見見江先生。”

一向眼高於頂的殷舒曼會求人了。卓茵轉回了身,好奇地打量著她。

這種眼神讓殷舒曼回憶起了那晚的派對上的羞辱,身體僵直。

卓茵的笑容裡帶著不列顛式的優雅:“你這是在求我嗎?我怎麼看不出來?”

殷舒曼看向了她。

她清冷的目光讓卓茵沒由來心虛了一下,就在這時,殷舒曼倏地跪了下來。

膝蓋磕在石板上,是入骨的冰涼,但是她已經感受不到了。高傲地活了二十二年的她彎起了脊背、曲起了膝蓋,跪在了一個她破壞她婚姻的女人面前、跪在了她說再也不來的地方。

她拋下了自尊,只求能見到江凌宴。

守門的小廝們嚇了一跳,卓茵卻很得意。她在殷舒曼面前來回踱步,說:“你還記得你打過我一巴掌嗎?”

“對不起,卓小姐。你可以現在打回來——”

話音剛落,殷舒曼就感覺到了左臉火辣辣的疼。

她跪著沒有動。

門外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她不相信江凌宴沒有聽到消息。

她在等,等他出來。

江宅門口的動靜引得人注目,見好幾個路人看了過來,卓茵忍住了再打第二下的衝動。

她轉身走上了臺階,守門的小廝看得不忍心,小聲問:“表小姐,真的不讓她進來嗎?”

卓茵瞪了他一眼,冷笑說:“讓她跪!把門關上。”

江宅硃紅色的大門被慢慢關上,跪在石板上的殷舒曼身體顯得特別單薄,身形卻很堅定。

她不顧行人的打量和指指點點,只是看著緊閉的大門。

她期盼他念在四年的夫妻名份、還有她把清白的身子給了他的份上憐憫她。

只是,她錯了。

江凌宴對她一點情份都沒有。

她跪到深夜、跪到雙腿失去了知覺。

就在她昏昏沉沉的時候,大門忽然有了聲音。有人從裡面打開了門。

緊接著,一盆冰涼的汙水迎面而來,澆了她一身,讓她頓時清醒了過來,刺骨的寒涼。

值夜的丫頭看到她,嚇了一跳,愧疚又驚恐地說:“啊!殷、殷小姐,你怎麼還在這裡?”

是啊,都已經知道結果了,為什麼還要跪在這裡?

心灰意冷的殷舒曼踉蹌地站了起來,眼淚混合著汙水滴滴答答地淌落。

總會有別的辦法的,大不了她陪著父親、母親還有弟弟一起落魄、一起死。

可是她並沒有這個機會。

就在她買到火車票,準備回去的這一天,陸衍發來了電報。

殷父死在了牢中,殷母自尋短見去了。

是啊,都已經知道結果了,為什麼還要跪在這裡

她再也控制不住,攥著火車票哭到了崩潰。

陸衍說現在平城混亂,讓殷舒曼不要回去,在蘇城等著她的弟弟殷舒彥過去。

這一等就等了大半個月。

殷舒彥到的這天,殷舒曼一大早就去了火車站。

為了迎接弟弟,她特意在蒼白的臉上抹了些胭脂提了提氣色,臉上終於有了血色。可是,當看到殷舒彥被人從火車上抬下來,扶到輪椅上的時候,胭脂都擋住了她臉上的煞白。

“阿彥,你的腿怎麼了?”她聲音顫抖地問。

經歷鉅變,殷舒彥早已不再是以前那個貪玩樂觀的殷家少爺了。他的臉上帶著不符合年齡的沉重。他看了看自己的腿說:“是在給爹孃料理後事的時候被人打傷的,後來遇到了個西醫可以治我。麻藥過了以後,腿是不疼了,可是從那之後也一點知覺都沒了。”說到這裡,他臉上帶著明顯的恨意。

永遠都沒辦法站起來了嗎?

殷舒曼好不容易才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這大半個月她恍如活在夢中,覺得一切都不真切,一切都是假的,彷彿殷家還沒有出事,她的爹孃也都好好的。現在看到了殷舒彥,她才覺得一切真實了起來,那種失去至親的鈍痛讓她喘不過氣來。

“姐姐,我們的家沒了。”殷舒彥說。

殷舒曼咬了咬唇,忍住了湧上眼眶的淚水和鼻子的酸意,聲音顫抖卻堅定:“沒事,以後姐姐養你。”

殷舒彥的身體很虛弱,到了蘇城以後就開始高燒不退。給他請大夫、買藥花了很多錢,殷舒曼手裡的錢一下子要用完了。為了維持生計,她只能瞞著殷舒彥偷偷去茶館裡賣唱。

她是被嬌養在深閨長大的,唯一能用來討生活的就是一口還算正宗的平城小調了。

只要給錢,她可以在茶樓的大廳唱,也可以去客人的雅間唱。她那些所謂的矜持和驕傲早就隨著殷家的衰敗消散了。

聽說茶樓裡來了兩個富商點她唱曲兒,殷舒曼很高興。富商一般打賞都很闊綽。

她走進包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目光對上,殷舒曼腳下一頓,身體僵硬。隨後,她在江凌宴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到了桌前,唱了起來。

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江凌宴。一個多月前,她在江宅門外跪到深夜都沒見到他,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期而遇。他可以想象,他對她現在這個樣子有多麼不屑、多麼看不起。

這是殷舒曼來茶館賣唱以來唱的最艱難的一次。就算被不規矩的客人動手動腳,都沒有被江凌宴這樣注視著難熬。一首曲子下來,她唱錯了好多處,腦子裡混亂得連詞都要記不住了。

好不容易他們聊完要走了。殷舒曼跟在他們身後。就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前面的江凌宴忽然轉過了身把她堵在了門內。

已經是冬天了,天氣格外的冷,更冷的是江凌宴的神色。

殷舒曼挺直了脊背,笑著問:“江先生可是要打賞?”她近日氣色不好,笑起來並不好看。

江凌宴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厭惡地說:“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胡蝶夢飛華》


是啊,都已經知道結果了,為什麼還要跪在這裡


黃易露出冷笑,魔氣狂湧,化為近千道劍氣,連綿不斷地朝四周飛散。空氣中不斷傳來呼呼的劍氣呼嘯聲。

一瞬間,慕容德川幻化出來的分身在這千道劍氣的狂射之下,紛紛變得黯淡無光,直至完全消失。

此招施出後,黃易懸在空中一動不動,查探周圍的動靜。

慕容德川所施殿的影身術只是幻術,能夠迷惑敵人雙眼,但卻並非真正消失在了空中。也即是說,黃易所發的千道劍氣仍然可以傷害到慕容德川。

如此多的劍氣下,慕容德川即使身法再詭異也不可能躲得開,唯一的方法就是出招抵擋劍氣。而慕容德川若如此做,必然會被黃易發現蹤跡。

慕容德川此刻鬱悶之極,他剛剛使出分身術打算溜之大吉,沒想到黃易就使出蜀山萬劍訣。他不得不將罡氣聚於身前,抵擋劍氣。

慕容德川又顯現了出來,身前罡氣凝成一面厚厚的罡牆,劍氣射在上面不斷傳來噹噹噹的聲音。

見慕容德川出現,黃易立刻又使出天龍伏魔掌,一掌拍嚮慕容德川。

劍氣仍在不斷撞擊慕容德川身前的罡牆,慕容德川難以抽身,而黃易又向他飛了過去。

當黃易離慕容德川不足五丈時,最後一波劍氣已經撞在慕容德川的罡氣上而渙散。然而慕容德川連歇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又必須得面對黃易。

慕容德川深知此時再逃已經有些遲了,所以只好咬牙發出攻擊。

只見慕容德川半抱於胸前,他的兩掌之間,一團藍色的罡氣不斷跳動。隨著慕容德川雙掌推出,他掌中的罡氣立時化為無數粗大的電蛇,歪歪扭扭地朝黃易的雙掌撲去。

電蛇遊至黃易掌中,立刻順著黃易的手臂前進,佈滿黃易全身。

下方,洪金全大戰慕容府四百多名武士,遊刃有餘,洪雲秀和北野琴音根本用不著擔心,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兩人都盯著天空大戰的黃易。

此刻見黃易渾身被雷電佈滿,兩人臉上都露出擔憂之色。

然而卻毫不在意身上的雷電。這些雷電在接觸到黃易的那一瞬間,讓黃易全身一麻,短暫地失去了知覺。但是很快,黃易身上再次湧出濃濃的黑氣,將黃易包裹得嚴嚴實實,把雷電排斥在外。

黃易身上的黑氣越來越濃,最後將他身上的電蛇也團團裹住。緊接著,黃易打出一式他蒼龍出洞,他身上的黑氣全部聚於掌中,化為一顆巨大的黑球。黑球表面,時不時冒出一兩條跳動的藍色閃電,看樣子黃易竟是將慕容德川所發的雷電困在了黑球之中。

黑球在黃易面前一頓,立刻朝慕容德川激射而去。

慕容德川大吃一驚,這招雷電術是他所修忍術中最厲害的一招,沒想到居然沒能給黃易造成一點損傷。

眼見黑球飛來,慕容德川當機立斷,毫不猶豫地向一側閃去,讓黑球從他的身旁飛過。

然而,慕容德川還未來得及慶幸自己躲過黃易這一擊,他身旁的黑球突然炸開,純黑色的魔氣以及藍色的電蛇到處狂舞,瞬間襲至他眼前。

慕容德川還未來得及反應,電蛇便爬到了他的身上,周圍的魔氣同樣朝慕容德川湧去。

天魔教教主應天行施展遮天魔功後身上也會冒出黑氣,但應天行身上的黑氣大部是是都是黑色的罡氣,而黃易身上的黑氣則是純正的魔氣。這魔氣並非黃易修煉而成,而是魔帝之心本身所蘊含的。

無論是魔氣還是電蛇,在裹住慕容德川后,都給慕容德川帶來了巨大的痛苦,他的口中不斷髮出慘叫。

下方慕容府的武士聽到慕容德川發出慘叫,一瞬間所有人都抬起了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已經被藍色雷電和黑氣魔氣包裹的慕容德川。

“轟”

魔氣和雷電突然爆炸,慕容德川的聲音戛然而止。當黑氣散盡之後,空中再也沒有慕容德川的影子,有的只是殘肢、碎屑及熱血。

一代梟雄——慕容府府主慕容德川就此隕落。不僅慕容府的武士們難以接受這個結果,就連洪金全、洪雲秀和北野琴音都不相信黃易居然殺了慕容德川。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們不相信。

很快,洪雲秀和北野琴音歡呼了起來。而慕容府的武士們則是一臉的驚恐,一時間再也沒有人去進攻洪金全。

洪金全看著靜靜懸浮在空中的黃易,並沒有像洪雲秀和北野琴音那麼高興,反而有些擔憂。洪金全能夠感覺到,黃易在殺了慕容德川之後,身上的殺氣不僅沒有減弱,反而越發強盛。

夜,靜得無比的詭異。已經過了好一會兒,黃易仍舊是懸在空中,一動不動。

雖然黃易殺了慕容德川,可是現如今的黃易也不好過。

之前魔帝之心在黃易御魔心經的駕馭下,全力對付慕容德川。可是,慕容德川一死,平息了數月之久的魔帝之心再一次對黃易的意識發動了全面進攻,企圖侵佔黃易的意識,控制黃易的大腦及身體。

自一年前魔帝之心在侵佔黃易意識的過程中被黃易腦海中所看到的虛影阻止之後,魔帝之心元氣大傷,雖一直沒有安份下來,卻再也沒有試圖侵佔黃易的意識。

黃易瘋狂地運轉御魔心經,想讓身上的魔氣回到魔帝之心裡面去,但卻遭到了魔帝之心的反擊。黃易的氣息越來越不穩定,身上的黑氣劇烈翻滾。

下方,無論是洪雲秀、洪金全、北野琴音還是慕容府的武士們都緊張地看著黃易。

洪雲秀、洪金全和北野琴音緊張,是擔心黃易的安危,而慕容府的士緊張則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誰都感覺到黃易身上那冰冷的殺氣。

突然,空中的黃易低下頭,掃嚮慕容們的武士們。黃易的眼中佈滿血絲,散發出妖豔的紅光,在黑暗中格外清晰,猶如一頭嗜血的猛獸,正在打量他的獵物。

這一瞬間,慕容府的武士們如墜冰窯,內心被深深的恐懼填滿。

下一刻,黃易一頭栽下,直撲慕容府的武士們。

也不知是誰先大叫了一聲“逃”,一瞬間所有的武士都開始四散奔逃。

黃易很快下降到地面,隨手一掌將一個武士拍得粉碎,奪過他的武士刀,衝入人群中,開始了盡情的殺戮。

夜,在短暫在寧靜之後,又響起了連綿不絕的慘叫。

洪金全、洪雲秀和北野琴音怔怔地看著衝入人群中的黃易。只見黃易揮舞彎刀,每一刀揮下,便有若干個慕容府的武士或被劈成兩半,或被劈成兩截,沒有一個武士能夠留下完整的屍體。

那些尚在奔逃的武士,目睹黃易如此血腥的做法,一個個肝膽欲裂,將一切都拋之腦後,只留一個念頭,那就是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然而,他的速度又怎麼快得過黃易。

黃易已經化身為幽靈、惡魔,不斷地人群中來回穿梭,刀鋒所過之處,只有雨血、殘肢頭顱以及淒厲的慘叫。

一些還保持清醒的武士,施展忍術,鑽入地底,想以此逃避黃易的追殺。但黃易騰空一刀斬下,刀罡如驚鴻劃過,在地面斬出深深的溝壑。地底的武士連慘叫都沒有機會發出,便氣絕氣亡。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這片區域再也沒有一個慕容府的武士,大部分都成了黃易的刀下亡魂,只有極少數機靈的人逃走了。

黃易殺光所有人,又把目光轉身洪金全、洪雲秀和北野琴音。

在與黃易的目光對視的那一剎那,洪雲秀三人內心微微一顫。三人能感覺到,黃易的眼中依然帶著殺氣。

“黃易哥哥……”洪雲秀輕輕地叫了一聲。

聽到洪雲秀的叫喚,黃易眼中的血光稍稍退去,開始恢復了一些意識。

黃易大吃一驚,剛剛那一瞬間,他竟有種想連洪金全、洪雲秀和北野琴音都一起殺掉的衝動。

恢復了一點點意識的黃易連忙運起御魔心經,又開始鎮壓魔性。

這時,天空響起數十道破空聲。緊接著,六道身影落在了黃易身後,其中五人都是光頭和尚,只有一人不是,那人就是鐵血神侯楊簡。

來此的楊簡等人,目睹滿地的屍體、殘腳斷臂,以及被鮮血完全染成紅色的積雪,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阿彌託佛。”一個老和尚輕嘆一口氣,宣了聲佛號。

這老和尚白眉大耳,滿臉紅光,精神抖擻,僅是天禪寺的玄空聖僧。

洪金全一見玄空聖僧親臨此處,又見到楊簡站在玄空聖僧身旁,隱隱猜到玄空聖僧來此的目的。洪金全心裡一涼。

“師祖,這是就是黃易嗎?果然是兇殘無比,竟然屠殺如此多人。讓弟子前去收了他。”一個模樣年輕的和尚和掌對玄空聖曾說道。

說話期間,這和尚還不記忘瞪黃易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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