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除了成親那一晚,她從沒進過這間屋子,原以爲這輩子都不會來

四年除了成親那一晚,她從沒進過這間屋子,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來

“表嫂來了啊。”坐在床邊的卓茵臉色有些難看。

殷舒曼沒有搭理她,而是看向了倚在床頭、神色陰晴不定的江凌宴。目光相觸,感覺到他眼中的厭煩,她下意識挺直了脊背。

“表妹,這麼晚了沒想到你在這裡。”殷舒曼把目光移向了卓茵。她一頭精緻的捲髮很特別,身上穿的是整個蘇城都沒人穿過的最新的洋裝,腳下是一雙高跟鞋。從不列顛回來的她跟四年前判若兩人。

不光是外表,卓茵的性格也比以前大方了。她臉上的尷尬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友好的笑容:“姑姑說表哥這兩天身體又不好了,正好我是學西醫的,就讓我來看看。”

“所以你就深更半夜來看?”殷舒曼冷笑了一聲,“表妹,你可別忘了你還是個未嫁的姑娘。雖然你剛從不列顛回來,接受了西方的教育,但是也別忘了老祖宗留下的禮義廉恥!”

卓茵的落落大方和優雅是這幾年在國外培養出來的,而殷舒曼的高貴卻是天生的。

見卓茵不動,殷舒曼繼續說:“表妹,這麼多下人看著呢。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要留下來?”

這時候的卓茵就好像比殷舒曼矮了一截一樣。她滿臉通紅,看向沉默著不說話的江凌宴,眼中帶著強忍著的委屈說:“那表哥,我先走了。”

看卓茵離開後,一直挺著脊背的殷舒曼洩了氣。她忽然覺得很沒意思,也準備離開。

這時,身後傳來了江凌宴充滿嘲諷的聲音:“把照顧我的人趕走了,你難道不應該留下來照顧我?”

殷舒曼的身子僵了僵,再次挺直了脊背。

四年了,除了成親那一晚,她從沒走進過這間屋子。她原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走進來的。

“把藥端起來,餵我。其他人都出去。”

房門被下人從外面關上,殷舒曼在床邊坐下,端起了藥碗。

江凌宴的身體不好,就算是在大夏天也穿得很厚,每逢換季,他必定要生一場大病,臥床一月,到了冬天就更不用說了,不能出門,屋子裡的碳火一刻都不能斷。即使是這樣,卓茵還是千方百計想嫁給他。不僅因為他是江家的一家之主,手裡掌握著江家所有的生意,更因為他的長相。

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樑、線條冷硬的下巴……即便身上總是有一股病氣,江凌宴依舊是蘇城最英俊的男人。蒼白的臉色和冷冽的神情讓他看起來很偏執,危險又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殷舒曼從沒照顧過人,端著藥碗的樣子有些笨拙。眼看著手裡的勺子就要碰到他淡粉色的唇,她的心裡竟然有些緊張,心跳得比房裡西洋鍾走時的聲音還快,手也顫抖了起來。

就在勺子送到江凌宴唇邊的時候,殷舒曼控制不住手抖,湯藥灑了出來,順著他的下巴流下,弄髒了他的衣服和被面。

江凌宴拍開了她的手,眼神冷得像是能把人凍住:“你就這麼不願意照顧我?”

被他拍開的那隻手疼得發麻。殷舒曼搖頭解釋說:“我不是,我只是——”她只是太緊張了。這讓她怎麼說的出口?說出口了必定會迎來他的冷嘲熱諷和輕看。

江凌宴冷笑了一聲:“殷舒曼,成親四年,你是不是每天都在盼著我病死?”

明明是他始終對娶她這件事無法釋懷,覺得是人生中的恥辱和汙點,為何總是要拿最大的惡意揣測她?四年前在旅館裡,是他闖入了她的房間才造成了現在的一切。

相互折磨、猜忌了四年,她真的太累了。現在卓茵回來了,她是該離開了。

殷舒曼驀地放下了藥碗。她緊緊攥著衣角,看著被面,忍著鼻子的酸意說:“江凌宴,我們離婚吧。”她殷舒曼要走只能自己走,輪不到別人趕她走。

看著殷舒曼平靜端莊、好像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江凌宴眼中湧現出了滔天的怒火。他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陸衍今天剛回來,你就著急跟我離婚?連裝都不願意裝了?”

殷舒曼心中驚訝。陸衍回來了?

江凌宴看著殷舒曼驚訝的樣子,覺得諷刺極了,眼中的怒火變成了嘲笑:“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陸衍跟卓茵是同一條船回來的。”

四年除了成親那一晚,她從沒進過這間屋子,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來

殷舒曼忍著下巴的疼痛說:“我確實不知道。”

江凌宴忽然靠近,細細地看著她的眉眼。他的目光太幽深了,甚至給殷舒曼一種深情的錯覺。感覺到他冷冽的氣息拂過臉上,她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像是終於看透了她一樣,江凌宴的眼中慢慢浮現出不屑,說:“別裝了。殷舒曼,大家閨秀的臉都被你丟盡了。”說著,他嫌棄地鬆開了手。

殷舒曼的臉被甩到了一邊。她心中刺痛,身上發冷。

明明是他的表妹回來了,他不想再忍受她了,為何要這樣詆譭她?把所有的過錯怪在她身上?

“既然如此,我們離婚吧。”殷舒曼幾乎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把這句話說出來。此刻在他面前,她不再高傲得如鬥雞了。

她原本以為隨著時間,他們之間的猜忌和隔閡總會消失的。她本以為,只要她一如既往地端著她的高貴和矜持,就能平淡地過完一輩子。

可是她錯了。

“如你所願。”

江凌宴終於答應了。

四年的相互折磨,終於能結束了。

害怕下一刻眼淚就會不爭氣地掉下來,殷舒曼站起了身。既然說好要離婚了,何必掉眼淚讓他小看,讓別人看笑話?

她殷舒曼,即便被男人拋棄也要走得優雅。

誰知她剛走出去一步,手腕就被抓住,隨後,不可抗拒的力量讓她失去了平衡倒向床榻。

江凌宴翻身將殷舒曼壓在了身下,被子從他身上滑落。

“你要做什麼?”清楚地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殷舒曼慌了神。

江凌宴的笑配上他病態蒼白的膚色,顯得非常危險:“要離婚了,我怎麼能讓你以完璧之身走出江宅的大門?成親四年了都沒碰你,傳出去蘇城的人豈不是要笑我江凌宴不行?”說著,他低頭就要吻她的唇。

殷舒曼偏頭躲了開,痛惜地問:“既然都要離婚了,你何必還要碰我?”

《胡蝶夢飛華》


四年除了成親那一晚,她從沒進過這間屋子,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來


楊簡這樣想並不是自負,他的功力本來就比黃易強上一籌,如今雖平白無故掉了兩層,但卻依然不輸於黃易。

然而,黃易這次根本就沒打算再與楊簡硬碰硬。

兩人在雙手接觸的那一剎那,黃易突然變招,先是以千纏掌繞過楊簡的拳頭,隨後再以天龍伏魔掌拍向楊簡的傷口。而楊簡的拳頭也隨之襲向黃易的胸口。

楊簡大驚。這時他想再收手回防已經來不及了,倒不如繼續一拳擊向黃易的胸口。而且楊簡也對自己的護體罡氣極其自信,認為黃易一掌難以破開他的護體罡氣。

黃易一掌的確是難破楊簡護體罡氣,但黃易卻在瞬間連了四掌,而楊簡僅僅只出了一拳。四掌拍在楊簡胸口正中同一個地方,到了第三掌時楊簡的護體罡氣就已經完全消散,黃易後兩掌得以連續拍在楊簡的胸口上。

兩聲悶哼響起,黃易與楊簡同時飛速後退。由於楊簡連中黃易四掌,兩掌作用在他的胸口,已經受了重傷,所以他的領域已經無法再維持,一下子就縮小回到了楊簡的體內。

沒有領域罡氣壁壘的阻擋,黃易和楊簡一連後退了近二十丈,這才停了下來。

黃易和楊簡都已經身受重傷。楊簡傷得比黃易要輕一些,但他的狀態卻並不比黃易好,一來是因為他的身體沒有修煉無極金身後的黃易結實,二來是因為血影神功的劇毒仍在楊簡的體內。

在楊簡未受內傷之前,他還能壓制這少許被他吸入體內的毒素,此刻他受了內傷,這些毒對他的威脅大大增加。

楊簡顧不得其他,立刻盤坐在雪地裡,一邊療傷恢復功力,一邊壓制體內的劇毒,等功力完全恢復後再想辦法將毒素逼出體內。

黃易也迅速盤坐在地上,波紋功、血影神功被他連番運轉起來。

波紋功是靠水狀的真氣和罡氣,以及純靜的元氣,“清洗”傷口,緩解疼痛,並徹底傷勢;而血影神功則是依靠毒素,將劇毒轉化為大補的藥物,以治療內傷。兩者相輔相成,黃易的體內以極快的迅速恢復著。

另一邊,兩個倖存的大內侍衛仍在運功療傷,一時間這片夜空變得安靜無比,沒有任何動靜。

如今黃易與楊簡,在比各自的恢復能力,誰先恢復過來,誰就能取得這場戰鬥的最終勝利。而黃易在自我恢復這方面佔有絕對優勢,這就是他為什麼會選擇與楊簡兩敗俱傷的原因。

而黃易之所以會在之前費盡心機,以受傷為代價,冒險擊殺大內侍衛,就是不想在他與楊簡都受重傷的情況下,被人趁虛而入。

八個大內侍衛在平時對黃易並沒有多大的威脅,可一旦黃易受傷需要時間靜坐運功療傷和恢復功力時,這八個大內侍衛的威脅就是致命的了。

此刻,沒有人來襲擾黃易,他可以集中全部精力,放心的運功療傷。

半個時辰一晃而過。經過波紋功和血影神功的調息,黃易的內傷已經緩解了不少,傷勢也穩定了下來,而他的功力也恢復到了全盛時期的七層左右。

黃易知道要想恢復到全盛狀態,並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完成的,傷勢的恢復並非一加一那麼簡單,越到後面,恢復起來就越難。

黃易已經能發揮出七層功力,也不會因與人動手而使內傷加劇,所以黃易毅然起身,打出群龍無首這一式,罡氣化為巨龍咆哮著朝楊簡撲了過去。

楊簡萬萬沒有想到,黃易竟能恢復得如此之快。他心知不妙,不得不停止運功,騰空而起,避開黃易的攻擊。

黃易只是為了打斷楊簡,並非想憑藉這一掌將楊簡擊殺。見目的達到,黃易又轉身朝遠處那兩個閉目療傷的大內侍衛飛去。

在黃易剛動不久,兩個大內侍衛就睜開了雙眼,毫不猶豫地朝兩個相反的方向飛去。

黃易當機立斷,只取其中一人,一指點出,發出一道劍氣射了過去。

那人連忙舉起大刀,將劍氣擋下。隨後黃易又連發四道劍氣,終於成功將此人擊殺。

而另一名大內侍衛在繞了一圈後已經飛到了身旁。

“神侯,此人的傷勢和內傷的恢復實在是太快了,看樣子他已恢復六七層的功力,你我現在決非此人對手。天禪寺離地只有四十里左右,你我還是飛往那裡,尋求救援,再來殺這黃易吧。”大內侍衛焦急地對楊簡說道。

楊簡心有不甘,他實在不願接受戰敗的事實。然而此刻性命攸關,楊簡沒有多想,恨恨地看了黃易一眼,與僅存的大內侍衛轉身朝天禪寺方向飛去。

“不好,楊簡要去天禪寺。我之所以冒險與之正面一戰,就是想徹底解決敵人,能夠安心與雲秀他們一起去通州。若讓天禪寺的人知道我在這裡,一定會馬上派人來追殺我,那我所做的努力就白費了。”黃易眼神一凜,毫不猶豫地飛身朝楊簡和最後一名大內侍衛追去。

無論是黃易、楊簡還是大內侍衛,如今都是帶傷之身,飛行速度比平時要慢了些許。

黃易速度最快,楊簡其次,只比黃易慢了一點。至於那名大內侍衛則比黃易慢了不少,他與黃易的距離在慢慢地縮短,看情形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黃易追上。

“神侯,你去天禪寺求助,我來擋住他。”大內侍衛大吼一聲,隨後便頓在了空中。

黃易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他平飛前行,右手向前一指,手上便出現了一把罡氣幻化而成的大劍,猶如實體,與黃易一起朝大內侍衛射去。

侍衛大喝一聲,手中大刀舞動數下,隨之向下一斬。

一道巨大的刀罡憑空出現,眨眼便來到了黃易的頭頂。耀眼的光芒猶如黑暗燃起的熊熊大火,在夜空中格外清晰。

黃易知侍衛已是強弩之末,這樣的攻擊支持不了幾下。因此黃易身形一閃,便避開刀罡。

巨大的罡氣與黃易擦肩而過,一直落到下方的地面上,地面上立時傳來連綿不絕的爆炸聲響。

哪知侍衛在黃易避開之後又連斬四刀,四道刀罡接連劈出,使得黃易不得不停止前進,專心應付,沒讓刀罡觸及自己分毫。

侍衛在總共出了五刀之後,終於停止了動作,在空中搖晃了幾下,最後才筆直地朝地面落去。

看情形,大內侍衛竟是因為功力枯竭,無法再用元氣維持飛行。

黃易也懶得親自動手,他舉目向前望去,發現楊簡早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嘆了口氣,黃易無奈轉身,順著被白雪覆蓋的馬路,朝洪金全他們追去。

從黃易與楊簡等人動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時辰。黃易運功療傷、恢復功力發了近半個時辰,與楊簡等戰卻沒花多長時間。

黃易估計,以馬車在雪地裡的行駛速度,洪金全駕車最多走了四十里,若黃易全力趕過去,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追上他們。

兩刻鐘後,低空中飛行的黃易發現了馬路中央一輛馬車。黃易知道自己終於追到洪金全、洪雲秀和北野琴音了,臉上不禁露出喜色。

但是很快,黃易臉色就變了。他發現馬車居然是停在路上沒有前進,拉車的白雪馬時不時地仰頭嘶吼一聲。

而當黃易將放出元氣去查探時,也沒有發現任何氣息。

黃易心裡一慌,很快來到馬車前,一把掀開車簾,卻見車內空空如也,洪金全、洪雲秀和北野琴音都不知所蹤。

“爺爺,雲秀,琴音姐姐……”黃易跳下馬車朝空曠的四周大喊道。

然而,四周靜悄悄一片,沒有任何回應。黃易是真的急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開始掃視周圍,看能否從四周看出什麼蛛絲螞跡。

這一查之下,黃易還真發現了問題。在雪地裡,不幾排雜亂的腳印,看腳印的數目,絕非是洪金全、洪雲秀和北野琴音三個人的。

這一發現沒能給黃易帶來任何欣喜,反而讓他更加焦慮。他最擔心的事情可能已經發生了。

黃易後悔不已,如果知道是這樣,他之前就不會讓洪金全他們駕車離開。

如今後悔已經沒有任何用處,當務之急是儘快將洪金全、洪雲秀和北野琴音三人找到,哪怕他們三人被人抓了,只要還活著就有希望。

黃易低頭看著腳下的腳印,順著腳印快速前行,奔行了不到五里,黃易就止住了腳步。

在他前面不遠處,是一片漆黑的樹林。樹林安靜得很詭異,沒有任何聲音,但黃易卻能感覺到樹林裡幾百股雜亂的氣息。

黃易深吸一口氣,放慢速度,緩緩地朝樹林走過去。

“轟”

黃易周圍的泥土突然炸開,無數白雪和黃泥飛散到空中。夜空中,隱隱可見五六十個黑衣人,手持寒光閃閃的彎刀,從各個方向斬向黃易。

刀罡噴湧而出,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黃易。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