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陽講老南陽城市記憶——講述人王玉臣

【老南陽講老南陽城市記憶】講述人王玉臣

南陽益博社會工作服務中心 王玉

2018年10月10日,晴,週三

按:天朗氣清,滿懷秋風。從獨山之南,如意湖畔,參加生態南陽在行動座談會後,趁著間隙,沿著孔明路蜿蜒前行去校場路包莊。這裡曾經是一個尚武之地,有很多故事,這個曾經的沙灘軲轆溝之地,如今已滿眼是高層建築,連地平線也找不到了。太陽西下,我站在校場路口,打招呼問這裡還有沒有練武之人,幾個老人直搖頭。

沿校場路西牌坊往東走,越過建委家屬院一百多米,一個賣小吃的攤位前,坐著一個老人,一個小椅子,一個柺杖,坐在路口,靜靜的就在那裡。我看看手錶,已經五點,風有點涼。噓寒問暖之後,徵詢意見,他願意講述,這個穿著三層襯衣,帶著帽子的老人,口齒清晰,講述了包莊的練拳、舞獅子的事,也說到,他來此地兩三年的光景。不過既然是老南陽,風物遺存自然不同。

歲月不居,老南陽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但是這些老南陽依然能夠標識出原來的樣子,對於我們來說就是又一個嶄新的南陽,你不瞭解,老南陽的精氣神韻,不至於多少名人古蹟,而是在於那種透徹南陽本土氣氣質的存在和現實。深秋依舊,但多彩多姿,我們在比較的時候,更多的是敢想敢幹。把那些對老南陽的期許,變為一種情懷,呼籲,倡導,參與,踐行。

今天,老南陽講老南陽城市記憶講述人王玉臣

老南陽講老南陽城市記憶——講述人王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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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玉臣,1934年生,虛歲85了,我們老家在老南陽北關東菜園,北關大隊老菜園,解放中路縣銀行后街,建設中路北巷老交電公司後面。現在還留兩間房,不咋著。1946年我上五年級,在老八小上學,那時候叫中正小學。宛東戰役戰場上國民黨傷員多,國民黨跟解放軍打,後來就停課救治傷員。我的父親叫王保軍,種菜園,一個字不識。我爺子輩也是種地戶,就是給玄妙觀種地。

原來的南陽縣委,現在的宛城區就在那裡。玄妙觀大里很,建設路上原來有個木欄牌坊,颳風上面的鈴鐺叮叮噹噹,很好聽。牌坊後面一個門,有一個二神殿、三神殿、玉皇大殿,後面還有個祖師殿、鬥姆閣。鬥姆閣日本轟炸南陽的時候著火了。院後面有一棵血柏樹,一棵楸樹,千秋百代。我小著的時候,兩個人摟都摟不住。寨牆外面,就是現在九小的位置是個亂葬墳,是個道士墳,還有現在九中那個位置是個武卿寺,也是亂葬墳。南陽那時候城外墳多的很。1947年左右,玄妙觀還建有秘密監獄,抓起來的共產黨就關在那裡。後來他們醞釀醞釀著往外跑,外面不遠就是玉米地、高粱,膽子大的就跑到原來挖的戰壕裡都算跑了,有的膽小不動的都拉到校場路這邊殺了。

南陽城,1948年11月4日解放,毛澤東不是寫個電報《中原我軍佔領南陽》。南陽解放,王凌雲撤退,是主動退卻。走的時候,怕軍火庫被搶走,把軍火庫點著了,一直響到第二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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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凌雲是個胖墩,原來交通不便,建設路這邊都是菜園地。國民黨在玄妙觀有個夏令營活動。國民黨時期領導講話叫訓話。又一天王凌雲從衙門去玄妙觀,從縣銀行夾後多深的水,他叫一個衛兵去探路,王凌雲自己會開個吉普車車,他在中間開。前面的人試探一下說可以過。

結果沒有試探清楚,打在北關了,就是現在北關垃圾站西邊那一點,老百姓算是遭殃了,門板磚頭都往那裡添。我們那時候就是圍著看熱鬧。因為當時車很少,車熄火後,王凌雲摸著盒子槍說,老子斃了你,嚇裡撲騰一下跪到那裡。一個副官活事說,還不趕緊去採取措施。

解放前我在南陽市中,就是現在三中上學。解放後不是南陽定了了兩個資本家嘛,一個叫盧文選,盧記筆店,還有一個資本家記不起來名字了。原來南陽是個梅花城,有城牆寨牆,寨牆裡是四關,城牆外還有個甕城,甕城外面是吊橋。那時候鹽都是專賣,加上戰亂,鹽主貴,人們都在城牆上刮硝土,做硝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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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坑多,菸廠那邊就有一個瓦房坑,打爛的瓦欻。那邊還有個公安二中心,就是解放路北頭共和街上專醫院家屬院,王府山東邊,專醫院老家屬院那條街。解放前南陽老城就兩個鎮,一個叫公安鎮,一個叫中山鎮。公安鎮辦的學校叫公安一中心、公安二中心。中山鎮辦的叫中正小學。

公安二中心前面是老鱉坑,現在沒有了,原來老鱉多的很。咱是解放前窮人出身,真正上學是在解放後。青草季節就是挎筐割草放牛。也沒有啥玩藝,就是廟會,然後就是過了正月十五的獅子龍燈。

我1959年參加工作,南中畢業後去山西農業大學,後來在晉南教中專,臨汾農業學校。那個時候1958年大躍進後,經濟緊張,學校停辦。咱們河南停辦的最多。兩頭掛撅子在山西工作了八年。1961年調到南陽市人民委員會,就是現在小南陽市的前身,農林水機局。當時編制很少,但事多,一個局才11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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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後政策變了,咱們就是不佔老百姓房子,怎麼辦,就把機關扎廟裡了。南陽縣政府設在玄妙觀,小南陽市政府原來市縣合併。分了家後小南陽市政府設置在府文廟,就是王府飯店。那時候王府飯店是個師範學校。民國初年建成學校。

那個時候小南陽市有多少人呢?建市標準是十萬人,老南陽市不夠條件,還改過一段南陽鎮,一直到文化大革命結束老南陽市人口才十萬八千多一點。

原來絲織廠那個地方修個橋,我在山西,我一個自家屋的兄弟來信說起。南陽變化大呀,娃娃河上修改個橋,就是梅溪河。就建設東路建設西路分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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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學的農業化學,1994年退休。原來的校場路是個蘋果園。那時候只知道下校場比武,舞獅子打鼓。因為原來就是沙灘蘋果地,還有就是軲轆溝是個路。解放前咱也沒見過,不過後來這裡有武術班,教小孩們的,暑假早上都在白河邊練武,現在還有獅子隊,領隊的人姓周。前些年這裡還是個大糞場,就是現在環衛處晾曬大糞的。

上學都是斷斷續續,後來解放了,咱是貧農才正兒八經上學。文革十年,南陽也是亂。不過有一段是軍管了,其中鬧得最大的是紅衛兵把專醫院北面路東的軍火庫都搶了。小南陽市政府文廟上的五脊六獸都砸了,臥龍崗原來一土路,都是牌坊,破四舊立四新,文物古蹟留下的不多了。

大橋來講,原來南陽都沒有橋,到河對岸都是擺渡,有個渡口,淯陽橋那一帶,水寨門,襄樊唐河的帆船都過來運貨。那時候天冷的很,冬天白河一結冰,凍的能過來嗎鐵腳車。現在多少橋啊,建一個白河橋,都能做商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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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的街道原來都很窄,後來王凌雲來擴了幾條街,最繁華的要數解放路,東門十字街,白衣堂那一帶。現在是變化大,老城還有幾個天妃廟,三皇廟,還有個古蹟在。玄妙觀就留個三神殿,玉皇大殿原來是三間九嶺,一上一下,對著走是一個脊,原來這裡就是一個料房,後來就是臥龍區武裝部。

南陽那時候的鳥也多,一下午,烏鴉成群往城裡飛,黑壓壓的。早上起來都飛出去了。五八年大鍊鋼鐵,樹放了,鳥也走了。田野裡,麥地裡,大雁多的很,麻雀成群結隊的。後來不是除四害,現在城裡少了。原來小孩們就是用個篩子支個棍,放點小米,用個麻繩綁住,猛地一拉,能扣住好幾個。現在的樹事多了,都是外來戶,本地的本土老樹少了。臥龍崗有點古樹,玄妙觀的兩棵古樹放了太可惜,那是個歷史活的見證。

咱這一輩子,跟頭流水的活著,與黨保持一致,也沒有入黨。親戚成分,不好,姐夫哥右派,親叔坐過牢,岳父當過保長,那時候成分論把一個人都固定死了。只幹個內設機構的科長,完成了領導交辦的任務,還有就是解放後把南陽專員褚懷禮槍斃了,後來平反了。人活著就好,命沒了,還怎麼活?人一輩子風風雨雨,城市不也是這樣,都是有生命力的,珍惜了,時間長一些,不珍惜了,時間短一些。

【後記】起身的時候,夜幕已經甦醒。整個城市的人們,也大部分日落而息。告別這個看起來順風順水的人,外人看來,那是一個不容易的人生,冷暖自知,他揮揮手,只是笑笑。城市的事,跟潮流一樣,全國都一樣,南陽就不能搞特殊,社會有也有心理,大部分人都是從眾的,堅持的人,總會被風吹雨打。好在堅持的人,終究會撥雲見日,豐富多彩的靈魂會給自己一個交待,也會跟城市一個照應。

讓那些曾經浮躁的城市生活節湊慢下來,鑑別,思考,實踐,反思,才有南陽獨有的稟賦氣質。如果我們站在校場路上,已看不到曾經的地貌和風雲,但至少我們知道,所有的故事都是因為人的活動來互動的。城市裡這麼多人,推著城市在發展。而鄉村也是因為人口流到像南陽這樣的城市變成新南陽人。他們又在這裡落地生根,開花結果,又是一個輪迴。

世界觀裡,從來沒有什麼可以高過生命的意義。就像去校場的路上,這條路上打打殺殺,甚至連一抔土都沒有。我在思考,生活,生產,生態,生命,所有的出發必須堅持頂天立地,才無愧於人生,也無愧於這個城市。幾十年,這個地方又翻來覆去的改變,蓋個又扒,扒了又蓋。至少這裡還有一條河,還有一個老城還在這裡。不由思忖,上善若水,水利萬物,只有護城河、白河還存在。

老南陽講老南陽城市記憶——講述人王玉臣


老南陽講老南陽城市記憶——講述人王玉臣


老南陽講老南陽城市記憶——講述人王玉臣

【老南陽講老南陽城市記憶】

老南陽講老南陽城市記憶為南陽地名文化大講堂的一部分,老南陽人或者老國企譬如南紡、天冠、汽車廠甚至是木器廠等老工人口述一些歷史,當然紅色文化也是一個考慮對象。通過探訪、沙龍等一系列方式,鼓勵老人形成自助收集、記錄老南陽的熱情。讓老南陽人眼裡的老南陽故事,通過媒體平臺或者網絡渠道,感受老南陽有血有肉的風情故事,傳承和弘揚優秀的歷史文化和發生在老南陽優質精神,鏈接歷史與現實未來的時空通道,形成強大的氣場,凝聚南陽的精氣神。同時從另一個層面來說,通過社工引導老南陽講老南陽,可以提升老人們的人生滿意度和自我幸福感,一個人的城市記憶,匯聚成點線面結合的豐沛的而不是單薄的歷史畫面和現實碰撞。

老南陽講老南陽城市記憶——講述人王玉臣

(益博社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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