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莲屯那些事儿:大年三十这天下了一场大雪,从早上直到中午才停

狡猾的东西!这帮人到底是怎么了?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怎么一个个看着都让人不痛快呢!马占武看了看装腔作势记录的冯会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的意见,要罚刘本福!如果不罚,以后别人再偷了羊、偷了牛怎么办?”沉默了半天的胡远科觉得自己再不说话不行了,一字一句地说道:“刘本福已经关了这么多天了,这也算是一种处罚吧。但我觉得还不够!”这是他想很久的话,也是跟好朋友孔仁聊天时,孔仁跟他说的话,所以胸有成竹、大义凛然:“还得再罚他。具体怎么罚呢,我觉着书记说的有道理,应该严办。但是,要严办的话,我想不能送到政府去,为啥呢,因为这是丑事儿呀,要是让上头知道了这种事情,马书记的脸面往哪儿搁,马莲屯文明村的脸面往哪儿搁?因此,最好是咱们村内部处理了,这样马书记和马莲屯的脸面保全了,也处罚了刘本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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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胡村长的意见,这么处理最好了。”孙才山暗自叹服胡远科的机敏干练,马上说道:“马上要过年了,再不处理,我还怕刘家女人找上我家里跟我要人呢。”

马占武听胡远科这么一说,也有点动摇了。是啊,要是不加考虑把刘本福扭送到乡上,那岂不是丢我的人嘛!记得前年乡党委书记老马还抓着自己的手说马莲屯的文化教育开展的不错,村民们意识很高,没过两年就出这样的事儿,自己以后还怎么见政府嘛。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便宜了刘本福,自己的目的还没达到,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的。

“远科说的对呀,唉,我已经老了,糊涂了,考虑不详细呀。”马占武摸摸自己的脑袋,似乎很感慨地说道:“那你再说说看,怎么处理好呢?”

“陈生发死了,大家掰着指头算一算有,村子里这么多户人家,没有一个能打坟的!”胡远科心里有点底了,看看马占武似乎被说动了,所以说起后来的话更是理直气壮,倒是孙才山和张远成都被搞糊涂了,说刘本福的事儿,怎么又扯上陈生发那档子事儿了,听到后来才明白怎么回事儿:“那村子里以后死了人咋办?总不能到外村去请吧。我觉着让刘本福以后打坟吧,也让他受点罪。大家觉得这么办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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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主意真高明。说是处罚了刘本福,其实是给他找了一份活计——打坟算什么,又不是死人,打完以后还能得点报酬呢。这么做既处罚了刘本福、也保全了马占武的面子——如果马占武认为这也算是处罚的话。

马占武何等聪明的人,当然知道这是在保全刘本福,可是谁又能说出什么来呢?如果自己这个时候不答应胡远科的“处罚”意见,村子里真死了人没人去打坟,那被骂的人还不是自己。所以顺水推舟,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处罚,并“夸奖”胡远科头脑灵活,思维敏捷,有胆有识!

孙才山当然没意见。张远成一看到书记都同意了,自己再坚持也是白搭,跟着马占武奉迎胡远科,但胡远科似乎没怎么理他。冯会计虽然干活慢,但思想却谨慎敏捷,从来不趟别人的混水,因此也没啥意见。

就这样,腊月二十三的前一天,刘本福被放了出来。并且从此以后就成了马莲屯村的打坟匠。

“腊月二十三,灶家娘娘要上天”。风俗中的这一天,该是庄稼人们开始着忙碌的日子了,因为再过七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一切都得除旧迎新。

马莲屯那些事儿:大年三十这天下了一场大雪,从早上直到中午才停

扫房子、贴对联、杀肥猪、蒸馒头、炸麻花、扎灯笼、砍香柴、包红包、迎喜神、买鞭炮、排大戏、备糖果。。。。。。所有过年的吃、穿、住、玩都会从这一天开始准备。人们都会洋溢在幸福中,等待旧年的褪去,喜迎新岁的到来。

可是近十年来,人们已经习惯在静静的气氛中渡过每一年。上面所有的活动都被当成封建迷信活动给禁止了。由于物资的极度匮乏、以及财产的全村公有,每家每户除了从村委会领了一小口袋白面外,再没有什么可以跟过年搭上钩的东西了,连对联都被改成了“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等诗词。

十来岁的孩子本来是最喜欢过年的热闹劲儿,可是从他们出生到成长,从来没有接触过传统的过年,自然地就跟着大人习惯了这种过年方式,再稍大点的孩子们也曾在过年时热闹过,可是现在懂事后再也闹不起来了,因此,这几天里整个村子始终显得很安静,没有一点要过年的味道。

马莲屯那些事儿:大年三十这天下了一场大雪,从早上直到中午才停

大年三十这天下了一场大雪,从早上一直下到中午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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