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正熱播的《如懿傳》中繼後烏拉那拉氏對乾隆的情義讓人感懷,我可能會更欣賞《延禧攻略》中富察皇后與乾隆的情深義重。劇中的富察皇后溫文爾雅,與乾隆相守兩不忘,她是乾隆一生的白月光。
歷史上的富察皇后也是一代賢后,歷史上記載她姿容窈窕卻性格恭儉,平居冠通草絨花,不御珠玉。閱遍人間美色,都說自古帝王多無情,但是對於富察皇后,他卻做到了“愛你如初,至死不渝”。
公元1712年3月28日,富察皇后出生在一個累世高官的家庭。其曾祖父哈什屯累官至內大臣,加太子太保。祖父米思翰在康熙年間任議政大臣,當過7年的戶部尚書,掌管國家的財政大權。父李榮保為米思翰第四子,官至察哈爾總管。伯父馬齊,“歷相三朝,年逾大耋,抒忠宣力,端謹老成,領袖班聯,名望夙重,舉朝未有若此之久者”,另一位伯父馬武任過都統、領侍衛內大臣,官居一品,位極人臣,多年報效朝廷,被雍正稱為“聖眷最渥之人”。滿洲鑲黃旗的身份,在歷代皇后中也是少見的。
她從小接受正統教育,嫻於禮法,深明大義,在家人的呵護下長大,頗有大家閨秀之範。九歲那年,雍親王拜訪富察府,環視書房,只見格為整潔儉樸,滿桌皆是抄經文,信手拿起一張看罷,脫口稱讚此字寫的精楷,筆力剛勁,讚許說——“此筆鋒大有歐陽洵之骨,柳公權之 。是出自誰筆?”雍正知如此書法是出自一位小格格之手,一直稱讚不斷,還對三位阿哥說:“此字乃是一位九歲的格格所寫,你們如不用心上進,可連女童都不如了。”這個時候,弘曆便開始注意這是怎樣的一位女子。
公元1727年,富察這一年16歲,父親將其送去了三年一次的選秀中。她出落得亭亭玉立,眾多女子之中,雍正帝一眼就相中了富察。雍正帝決定將這位名門之女指配給早已秘定為皇儲的皇四子弘曆為嫡福晉。聽到這個消息,想必富察和弘曆都是欣喜溢於表,多麼幸運兩個互相仰慕的人能結為連理。
這年的7月18日,舉行婚禮,這一天,她一定是鳳冠霞帔,是世上最美的新娘。雍正帝將紫禁城西二所(弘曆即位後改名為重華宮)賜予他們,祝福他們可以白頭偕老。婚後他們很幸福,相敬如賓,感情篤摯,十分恩愛。
雍正六年(1728年),富察生下弘曆長女。初為人母該是多高興的一件事,可是這女孩卻連封號都未等到,在一歲左右就離她而去。公元1730年,終於迎來次子永璉,第二年又生下弘曆第三女,也就是後來的固倫和敬公主,兒女雙全,兩個相愛的人該是多寵愛自己的兩個孩子,這應該是他們一家四口最幸福的時光吧。
雍正十三年(1735年),八月己丑(即雍正帝去世當日),奉懿旨冊為皇后。乾隆二年(1737年),十二月初四,行冊立禮。一代帝后,鶼鰈情深,他是長春居士,他便給她在紫禁城賜居長春宮,在圓明園賜居長春仙館,這是多愛才會想著她的一切。
乾隆在自己26歲時就將他們的孩子永璉秘密立為皇太子,這是他登基的第一年,如此年輕便立儲,可見乾隆多鍾愛這個兒子。可是上天總是不遂人意,剛過了兩年多,永璉就因“偶感風寒”,於乾隆三年(1738年)十月十二日巳刻夭亡,年僅9歲。富察倍受打擊,無心打理後宮事物,平素勤政的乾隆也是接連五天沒有臨朝。可見乾隆對他和富察孩子的鐘愛。
在乾隆的陪伴下,富察終於走出喪子的痛苦,時隔八年,在乾隆十一年(1746年)四月初八佛誕日生下皇七子。當天正逢久旱之後大沛甘霖,篤信佛教的乾隆十分欣喜,倍感天恩眷顧。皇七子生而穎悟出眾,甚得乾隆帝鍾愛,乾隆為孩子取名永琮,對其寄予厚望。可惜這位聰慧異常的皇子,因出痘於乾隆十二年臘月二十九日身亡,未滿兩歲。
接連失去兩個孩子,富察終於是被打垮了,她心如死灰,再也沒有往日的笑容了。乾隆十三年(1748年),正月乾隆帝奉皇太后,偕富察皇后東巡,謁孔廟、登泰山三月初八日,乾隆帝奉皇太后迴鑾,踏上了回京的路程。三月十一日,棄車登舟,沿運河從水路回京,當晚亥時,富察皇后就病死於船上,年僅37歲。他與髮妻執手偕老的心願就這樣破滅了,從此天人兩隔,在今後千千萬萬的夏日冬夜裡,他只能在夢幻中與皇后相見。
皇后去世時所乘的青雀舫曾保留了她最後的體溫,皇帝命令把這艘大船運進北京城。這在當時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因為船舶體積十分龐大,而城門門洞狹窄,在沒有起重機械的古代根本無法進城。為了保留這艘船舶,皇帝想把城門樓拆掉。還是禮部尚書海望最後想出了一個方法,他命人即搭起木架從城牆垛口通過,上設木軌,木軌上滿鋪鮮菜葉,使之潤滑,千餘名人工推扶拉拽,費盡力氣,終於將御舟運進了城內。
她走後,乾隆唸了她一世。愛得太深,她的樣子已經刻在了他的心裡。乾隆一生寫了41800多首詩,其中有100多首是專為富察皇后寫的,都是最見真情的上乘佳作。
她走後他為她寫的第一首詩是《戊辰大行皇后輓詩》,總結性地敘述了夫妻共同生活22年的感情之深,思親之痛。
——
“恩情廿二載,內治十三年。忽作春風夢,偏於旅岸邊。聖慈深憶孝,宮壺盡欽賢。 忍誦關睢什,朱琴已斷絃。
夏日冬之夜,歸於縱有期。半生成永訣,一見定何時? 棉服驚空設,蘭帷此尚垂。 回思想對坐,忍淚惜嬌兒。 愁喜惟予共,寒暄無刻忘。絕倫軼巾幗,遺澤感嬪嬙。一女悲何恃,雙男痛早亡。 不堪重憶舊,擲筆黯神傷!”
他在《述悲賦》中寫道:“春風秋月兮盡於此,夏日冬夜兮知復何時?”
她去世的第一個清明節,細雨紛紛,他寫下“青齊客歲魂堪斷,同去誰期便永分”。
她走的第十年,乾隆又一次來到泰山,他想起皇后曾與他同登岱頂卻染疾而逝,傷心不已,便寫了一首詩,命人制成碑置於碧霞祠西碑亭內
“瞬息十春巖電影,年來憂樂憶從頭。誰能石上三生認,且看煙中九點浮。幻矣仙蹤謝蓬海,憫哉民瘼指徐州。雲巢若問前巡事,淚灑空庭不忍留。”
乾隆每年都會發妻的陵前祭奠,他最後一次去髮妻的陵前已經是86歲高齡,他們已經天人兩隔整整48年。他感傷地寫下“吉地臨旋蹕,種松茂入雲。暮春中浣憶,四十八年分”。
他們相守了22年,乾隆卻懷念了她整整一世,最美的愛情也許就是我們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她是乾隆一生的白月光,也是他心口永遠的硃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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