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艺术家何多苓:天生随性,做70岁的酷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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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是个审美的人


如果说“文革”改变了那一代的中国艺术家的命运,那么何多苓一定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例子。何多苓小时热爱绘画,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的他也有着更多为自己选择的权利。然而,高中就读于重点中学成都七中的他,仍被父母希冀能够学习理工学科。就当这一切应当顺理成章的发生的时候,命运给了他一个转弯的机会。

大艺术家何多苓:天生随性,做70岁的酷大叔

何多苓工作室中小学时的合影,摄影:YT

1969年,本应在学校学习理工科的何多苓来到凉山彝族自治州,和广大的适龄青年一样,响应号召,上山下乡,感受真实的劳动人民的生活。

大艺术家何多苓:天生随性,做70岁的酷大叔

1969年,何多苓在四川凉山州插队,图片提供:何多苓美术馆

在凉山的何多苓,在身体的劳动之余,内心却感到无比的狂喜。他热爱自然的美丽。在成都,他看到的是平原、是城市,在凉山,他看到的是天高云淡、山谷星斗。他说这让他感到狂喜,这份狂喜抵住了劳作的艰辛、生活的苦难。而这种感受在后来,也被他归结为他自己“天生是个审美的人”。

在凉山,何多苓不仅仅观察、感受、拥抱自然,更去尽情地吸吮书本中的精华。在那段时间,他看完了各种世界名著,比如托尔斯泰、普希金、巴尔扎克、雨果,还阅读哲学,尤其是丹纳的《艺术哲学》让他印象深刻,在人文知识之外,他还关心自然科学,比如C.弗拉马里翁撰写的《大众天文学》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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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多苓工作室中1963年时的素描,摄影:YT


在别人回忆起来,文革的十年或许遇到了家庭的变故、或许是改变了自己的一辈子,然而何多苓提起来,回忆的却都是美好的记忆,这十年像是给了他一份礼物,让他在凉山的美景中,内心逐渐成长。


不是选择的选择


1972年,上山下乡接近尾声,在大家都开始想办法回城的时候,何多苓却像个局外人,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看书、作曲、自学画画。

后来父亲的身份问题得到解决,何多苓才从凉山回到成都,这时候,他已经将近25岁。成都师范学校招生,虽然想学习音乐,但学校只招收数学、语文、英语和美术,何多苓只好选择美术,也因此,他开始接受了更为专业的美术教育。

1977年,已经教书几年的何多苓看到了恢复高考的通知,当即决定报考四川美院,那时候的何多苓已经参加过全国美展,有很高的基础,再加上将近30岁,再想转行也并不是容易的事,他的音乐梦悄悄地藏在心里,因为他也深知,需要童子功的音乐可能并不能成为自己的职业,只能是自己的梦想。


只关心自己的事与《春风已经苏醒》


1978年,何多苓、罗中立、张晓刚等著名当代艺术家考入四川美术学院,成为川美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学生。他们背景阅历不同,而年纪稍长的何多苓自然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羡慕他的技法、羡慕他画得好,但是何多苓却像知青时代一样,仍旧关心着自己的事,埋头学习、研习画册、钻研技法。别人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而何多苓的方向就是“想要画得好、画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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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何多苓(左4)与同学在四川美院,图片提供:何多苓美术馆

1981年1月期的《世界美术》上刊登了美国画家安德鲁·怀斯的名作——《克里斯蒂娜的世界》,何多苓立即被那种高度物质化、极其细腻硬朗但极具精神性的画风所吸引,并决定用此画法创作毕业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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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多苓工作室一角,还放着MoMA印制的安德鲁·怀斯《克里斯蒂娜的世界》海报,摄影:YT


何多苓的毕业作品《春风已经苏醒》在现在看来是极有标识性的一幅作品,而当时导师却拒绝打分。当时对这幅作品的评价是“怎么能这样画,像油画吗,根本不理解,甚至连分都没给他打”。那时候有罗中立的《父亲》这样极富主题性和标志性的作品,而何多苓的作品被认为“情调低下、格调不高”。当然也因此这致使何多苓没能顺利毕业与留校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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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多苓《春风已经苏醒》,布面油画,96×130cm,1981年,藏于中国美术馆,图片提供:何多苓美术

《美术》杂志编辑何溶、栗宪庭见到后力排众议,将作品《春风已经苏醒》放于杂志封面上。此幅作品后来被油画界评价为“整个作品的情调是抒情的、诗意的、神秘主义的、不可知的,表现了人与自然的神秘联系”,也因此深入一代人青春的记忆中。《春风已经苏醒》之后参加“法国春季沙龙展”(巴黎卢浮宫),随后中国美术馆以550元材料费收藏了此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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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多苓与栗宪庭,图片提供:何多苓美术馆

然而,何多苓似乎又恢复了自己那种“关心自我”的世界当中,他还是愿意画自己的画。1984年,何多苓作画《青春》,为自己的知青题材画上句号,与艾轩合作《第三代人》,记录了那个时代有志青年的样貌,然而,轰轰烈烈的80年代的艺术运动中,找不到何多苓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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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多苓、艾轩《第三代人》,布面油画,180×190cm,1984年,图片提供:保利香港艺术空间

何多苓说,客观的美术史,是由别人创立的,为艺术带去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自己主观的美术史,属于他自己,这部美术史也在变化,而变化的就是他个人。



走上自己的路


90年代,何多苓前往美国。在美国,他看到了之前没有认真看过的中国宋画。在何多苓成长的岁月中,他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中国画,而在美国,他有了更多的时间,也有了更多的机会去仔细地看原作。他觉得他中国人的那部分苏醒了,于是他不断地去探索,这段时间也被他自己看作他个人美术史的过渡期。

换做别人而言,十余年的过渡,被边缘、被遗忘恐怕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情,而对何多苓来说,他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失落、焦虑甚至茫然。他说他可能有些漫不经心,别人对他说你这个20年是不是太浪费了,一直在实验,而他自己觉得,一瞬间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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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肖全在成都拍摄的何多苓,摄影:肖全,图片提供:何多苓美术馆

2006年到2008年,何多苓举办了一系列的展览,何多苓开始找回了自己的模式:人作为主体、风景作为背景。然而和80年代不同的是,这时候的风景更加的模糊不清、更加漂移。在这段时期的“野园系列”被看做是“具有令人叹为观止的转变的系列”。何多苓自己也认为,这源自于他对于题材选择的自由,“没有那种好像想非得这么画,非得画这样的东西,非得规定什么是能画的,什么是不能画的,我现在什么都可以画。”何多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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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多苓《失乐园》,布面油画,150×200cm,2009年,图片提供:保利香港艺术空间

2015年,何多苓前往俄罗斯,终于踏上这片令他心驰神往的土地。他崇拜托尔斯泰,普希金,阿赫马托娃,契科夫,肖斯塔科维奇等等俄罗斯文艺巨擘,这缘分始于凉山大地他对于阅读的经验。在“俄罗斯森林”系列里,他将他的肖像画置于俄罗斯森林的背景前,这是属于他的语言,而这个内容又是他自我的爆发。将他数十年的爱好、经验与乐趣融为一体,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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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多苓《俄罗斯森林之青铜时代》,布面油画,150×200cm,2017年,图片提供:保利香港艺术空间


今年更好,七十而立


2018年,何多苓70岁。

何多苓说,“我觉得今年更好,今年又是一个新的时间节点”。他画了一个写生,在上面写了一个小小的“七十而立”,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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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多苓《杂画写生 No.8-3》,布面油画,100×50cm,2018年,图片提供:保利香港艺术空间

他觉得现在有很多事情可能是年轻的自己会在乎的,但现在完全不在乎的。当时他喜欢苍凉,现在反而感恩有一个花园旁的工作室,在这里他随便画画花、画画草,内心滴不滴血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他热爱着现在拥有的景色带给他的另外的感觉。

大艺术家何多苓:天生随性,做70岁的酷大叔

何多苓在位于成都蓝顶艺术区的工作室花园中写生,摄影:YT


现在的何多苓每天掌握着自己的生物钟,睡到中午、画到深夜;在他位于成都的何多苓美术馆里,举办音乐会,之后喝啤酒、开派对。他用自己的方式书写着自己的艺术史,一部属于他的“随性的艺术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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