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被杀死前给我发来神秘数字,深入调查才知他30年前做的荒唐事

前夫被杀死前给我发来神秘数字,深入调查才知他30年前做的荒唐事

爱比生命更宝贵。

——夜莺

1

案发后的第二天,我跟小唐来到了彗星孤儿院。

门房是个六十多岁听力不大好的大爷,我们拿着照片,问他院长现在在不在院里。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院里草坪上穿着小套裙正跟孩子玩得开心的女人,冲我们努努嘴,“你们是警察同志吧,那件事情我都从电视里看见了,院长是个好人,你们可千万不要怀疑她。”

院长张慧给我俩倒了两杯果汁,衣摆上还印着陪孩子们玩耍时留下的脏脏的小手印,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平时不喝茶,只有院里统一采办的果汁。”

我喝了一口,果汁甜得发腻,是廉价糖精的味道。院长的办公室也十分简陋,不到十平的屋子里,挤了大大的两个书柜,里面装满了资料,加上挂了满墙的各种时期的孩子们的合影,就显得更加狭窄了。

看样子他们是真的很拮据,也许往日我会想,国家应该多多关注社会福利方面的问题。只可惜我今天并不是来悲天悯人的。

我将果汁放在桌上,切入了正题,“张院长,昨晚七点到九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休息。”张慧回答得很从容,看样子不像在撒谎,“因为有一对儿夫妻要来领养孩子,我们聊到很晚,回去很累,就在客厅睡着了。”

“你是几点到家?”

“六点半左右。”

“中间没有出去过?”

“没有。”

“可你邻居说七点左右的时候曾经看见过你离开小区。”

“啊……兴许是看错了吧。我的身材确实很普通。”

“据我们调查,你住的是个旧小区,已经住了二十年,邻里关系十分融洽,应该不大可能看错吧。”

“抱歉,警察同志,我知道你们怀疑我,但我真的没有杀我前夫。”张慧最终叹了口气,“如果我真的杀了他,今天也不会打电话叫你们来了。”

“你说,你丈夫昨晚给你发了一条短信是么?短信的内容是什么?”

张慧拿出手机,“就是这个,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我发这些,我一点儿也看不明白,警察同志,你们能看明白么?”

我接过手机,发信人是死者赵文强,发信时间是晚上八点四十五分。而短信的内容的确如张慧所说的,十分地奇怪,只有几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数字。

“8511181928126053033,”小唐将脑袋凑过来,瞪大两只眼睛,不无好奇地说道,“这是啥意思?不会是死者留下的死亡信息吧?暗示凶手啥的。”

我皱起了眉,没有回应小唐的话,从兜里掏出一支笔跟一本便签,将手机上的数字迅速抄在纸上,打算拿回局里慢慢研究。虽然我不认为以死者赵文强的智力水平,能够留下像侦探小说里那种暗示凶手的密码文字,但如果不出意外,这就是死者留下的最后的讯息,重要性不言而喻。

“除了这个,你前夫死前还有留下别的什么讯息么?”

“没有,你们想必也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孩子抚养权的事情,我们两个闹得很不愉快。”提起这件事,她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我仔细观察着,就算夫妻两个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听见一个纠葛甚深的人死亡会是这种反应,未免也太奇怪了。

“怎么了么?”兴许是看我一直在看她,她问道。

“没事。”我站起身,环顾四周,将目光定格在墙上的照片上,其中一张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张集体照,已经有些泛黄,右下角标着拍摄日期,照片拍摄在1984年,一群小孩子围绕着张慧,那时候她还很年轻,看起来还有些青涩。

这张照片被摆在正中央,正对着张慧的办公桌,看得出她很爱惜它。

“这些都是曾经在这里的孩子么?”我指着照片问道。

听我问起孩子,她的表情才有了些许的松动,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起来,“是啊,那是我第一年参加工作,那时候才十七岁,做看护,他们是我带的第一批孩子。这一晃都三十多年了。”

“看来您是真的很喜欢孩子。”

“是啊,不然也不会做这么久。”

“这些孩子现在还有联系么?”

“有的有,有的就没了,尤其是一些被收养了的,养父母似乎也不大喜欢让他们记起这里。”

“可以理解。”我问道,“可以把现在还有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份么?”

“这个……”她稍有些犹豫,“这对破案有什么帮助么?”

“或许吧,警察办案有时候也要靠些运气,兴许就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她思考了好一会儿,内心似乎十分抗拒,但最后还是转身给我们拿了联系方式。

“就剩下这些了。”她说道,“希望能够帮到你们。”

“谢谢。”我说,“还有,如果您方便的话,最近最好不要离开B市,我们可能随时要找您了解情况。”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我跟小唐拿着联系方式离开了孤儿院。

2

“8511181928126053033,”小唐一边叨咕一边摆弄手机,“师父,这不对啊,用拼音九键打出来的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压根连不成句子。难道是摩尔斯电码啥的?”

从孤儿院出来这一路上,他都在试图破解死者留下的“死亡讯息”。

我白了他一眼,“嗯,赵文强一定是隐藏在民间的福尔摩斯,死前还要给你弄个摩尔斯电码。”

“那我就不明白了,这玩意儿到底是啥意思?”他挠着头说道。

我将车开到一处居民区,靠边停下,拿起笔跟纸,将这组数字两两拆开。赵文强文化不高,若真想用数字来表意的话,估计也是句法很简单的句子,譬如“快来救我”“我要死了”,在这中间,两个字的词组出现的频率最高。

但拆开之后我就发现,这组数字完全没有什么规律。

“也许,这是赵文强临死之前瞎按的?”看我也愁眉不展,小唐说道。

“不会。”我肯定地说道,“如果你是死者,身受重伤,手机就在身边,会不打给警察跟医院,反倒给一直跟自己关系不好的前妻发条乱七八糟的短信么?”

“那肯定不会啊。”小唐立马说道,“我就是联系我妈也比联系前妻强,谁知道前妻是不是盼着我死呢?”

“所以,这段数字一定是有意义的,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而已。”我说道。

小唐看着纸条咬牙切齿,“这个赵文强也真是,干吗不直接把凶手名字打出来呢?这劲费的。”

“好了,少抱怨了!”我拍了他脑袋一下,“下车!”

“去哪里?”

“欣欣川菜馆。”

“诶哟,吃午饭啊,正好我饿了。”听见川菜馆,小唐两眼放光。

“少做美梦了。”我推开车门,“带你去是查案的。”

欣欣川菜馆的经营者是夫妻俩,都是从彗星孤儿院出来的,男的名叫朱浩,听说我们是警察之后表现得很不友好,坐在那儿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他媳妇叫张欣欣,态度倒是稍微好点,只是也站在张慧那边,对死者可以说是恨得咬牙切齿。

“那个人渣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她拍着桌子说道,“警察同志你听我说啊,那男的以前就不正经了,他那时候也在我们孤儿院工作,做的是出纳。我敢保证他绝对贪了孤儿院的钱,他在那儿一年我们一年就没见肉腥,这也就算了,反正我们是孤儿,没爹没娘的也不指望有啥好待遇。

“但是院长就不一样了,院长是个好人,把我们都当作自己的孩子疼爱。那个人渣看中了院长长得好看,在她面前就装得人模狗样的,还表现得很殷勤。院长那时候太单纯,很容易就被他骗到手了。结果没想到,结婚不到一年他就变了样,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竟然还打院长,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被他打流产的。”

“那为什么不离婚?”小唐问道。没想到张欣欣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八几年,有几个离婚的啊。就算是家暴,大多数人都是忍着。更何况院长还在孤儿院工作,要是连自己都没个完整的家庭,哪里还有人相信她能照顾得好孤儿?所以院长一直忍着他,直到后来又有了康康,发现他竟然会当着孩子面动手,这才在五年前离了。”

康康,就是张慧的第二个孩子,现在在上初中。

“听说他们两个最近因为争夺康康的抚养权在打官司。”我问道,“这事儿你了解么?”

“之前倒是问过院长一嘴,但是她只是说孩子奶奶去世了,孩子不能再放在那人渣那儿,所以才会跟他打官司!”

“孩子没判给院长啊!”小唐惊讶地说道。

“这要问你们机关的同志了!”张欣欣的目光中带着讽刺的意味,“当时明明应该是判给院长的,但是因为那男的有钱,院长没钱,所以就以无能力抚养孩子被剥夺了抚养权。”

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小唐很不自然地看向了别处。

“不过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赵文强最近似乎过得很不好。”我说道。

“那是当然的嘛,他干的那些事情漏了,被孤儿院开除了,没有经济来源了,又一直大手大脚地花钱,会没钱是正常的。”

“什么事情?”

“就是帮助没有收养资格的家庭办理收养手续。”张欣欣说道,“赵文强好像一直在干这个,收那些昧良心的钱,有段时间我们去看院长,发现她身上老是带着伤,神情也很忧郁,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后来听说赵文强被人举报然后开除了,当时我们都猜测是院长干的。”

“明白了。”我说道,“顺便问一句,纯粹出于我个人好奇啊,你们这些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后拉发展得都好么?”

“你这什么意思?”张欣欣说道,“以为我们是孤儿就活不出个人样了么?我告诉你们,我们这些人拥有彼此,经常联系,比亲兄弟还要亲,我们也没有成为社会的负担,甚至这里还出了一个科学家呢!”

3

死者赵文强,男,53岁,二零一八年十一月十五日被发现死在自家客厅里,初步断定死亡时间是晚上七点到九点,死亡原因是头部遭钝器反复击打。

凶器是死者家客厅的一个石膏摆件,上面没有发现任何指纹。不仅如此,整个案发现场,除了死者自己的,再没发现其他的指纹或者疑似凶手留下的东西。

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有丢失财物,初步排除抢劫杀人的可能性。只剩下情杀跟仇杀,正巧,死者的前妻正在跟他打官司,而且就在他死亡的第二天,死者的前妻就联络警方说,死者临死前给她发了一个奇怪的,都是数字的短信。

“这什么女人啊,怎么这么厉害?”关上车门,小唐犹自心有余悸地说道,“还有他老公,那眼神,恨不能给我们活活瞪死。”

“谁让你不会说话呢。”我说道,“这已经算客气的了。”

“师父你倒是会说话,”小唐不满地嘟囔,“最后我们还不是被撵出来了?”

“小毛孩子懂什么。”我启动车子,“至少我们知道了下一步该往哪儿走。”

“什么什么?”小唐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赵文强的经济很拮据,而且欠了高利贷,我们在搜查现场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份证跟银行卡都不见了,但是现金都还在。这就说明,放贷的很可能收了他的这些东西,他也只能用现金支付。而我们在现场只发现了不到两千元的现金,你觉得以赵文强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方式,这两千块够他花的么?”

“你是说……”小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会向前妻敲诈?”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说道,“而张慧为了孩子,八成也是愿意给的。但刚才我们也看见了,张慧自己过得也很拮据,所以她很有可能出去借钱,她自己也说了,之前有过联系的养父母,一般都不愿意孩子回来,那自己估计也不会再跟她有接触。这样算下来,有可能有这个能力,而且跟她感情最深的,大概就是84年的那些孩子了。”

“我明白了!所以您刚才是在套话。”小唐说道,“要借钱肯定少不了混得最好的啊。”

“可以,”我笑着说道,“还不算笨到家。”

4

张欣欣说的科学家,具体一些,应该是物理学家。

虽然贺铭一再谦虚说自己不过是个研究者而已,没有什么大的贡献,但看这满屋子的奖杯跟摞成山的专业书籍,我还是不由得肃然起敬。

就在刚才,小唐被我支使去调查张慧的银行取款记录,我一个人来拜访这位年轻的物理学家。

贺铭就坐在我对面,他瘦弱,穿着一件蓝色的针织衫,戴着金属框的眼镜,手上一块旧款石英表,表带旧得已经有些褪色了。

“你来找我,是为了张院长前夫的案子吧。昨晚我从电视上看见了。”他率先开口道,声音很轻,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啊,来找您了解点情况。”我说道,拿起手上的记事本,“不过一进来还真吓一跳,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多书。科学家就是不一样。”

“工作需要。”他答道,“你们警察不是也有案件记录么?”

“这倒也是。”我看气氛多少缓和,便将话题扯回来,“请问昨天晚上七点到八点半这段时间,您在哪里?”

“在家,我记得那个时候正好是观测月球的好时候,所以我应该在阳台看月亮。”贺铭说着看看阳台,那儿的确摆了一架十分显眼的天文望远镜。

“那您之前跟张院长或者被害人有什么联系么?”

“你指什么样的联系?如果只是普通的问候,我跟院长还是偶尔有的,但是跟那个人,就完全没有联系了。”贺铭说得很到位,而且直达要害,看得出来他是个观察力十分敏锐且条理清晰的人。

跟这种人绕弯是没什么用的,指不定还会把自己绕进去,于是我直接开口:“听说院长最近经济很紧张,她有没有问你借过钱?”

“没有。”听见我的提问,贺铭果断地摇摇头。

“不会吧。”我用明显怀疑的眼神看着贺铭,“你们关系这么好,她有困难难道不会找你帮忙么?”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贺铭说,“实际上我跟院长的关系并不算好。”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张院长看起来是很受孩子们爱戴的人。

“是出了什么事情么?”问话的是我,贺铭的表情很冷漠。

“是关于我的养父母。张院长自作主张让我的养父母领养了我,但我过得并不好。”

“你的意思是,你遭到了虐待?”我有些惊讶地看着贺铭,从他现在的样子倒是一点看不出来经历过那种事情。

“不是。”他否认,“刑警先生,过得不好有很多种可能,并不一定是被虐待。”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看着我,但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我身上,甚至都不在这个屋子里。他的睫毛很长,皮肤白得过分,两只手交叉着放在膝盖上,这在生理上这是一种防御姿态,他不希望我进入他的领域,或者说,他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他。

不仅如此,从我进门开始,就觉得他家的布局十分奇怪,宽敞明亮的房间要么被用来做书房,要么被用来摆放观测用的器具,而他却把卧室选在了房间最内侧的不到十平的小房间里,堪堪够摆上一张床。

“冒昧问一句,您是单身么?”我问道。

“是。”听见我的提问,他多少有些意外,但也只是一点,“这跟案情有关系么?”

“没有,纯粹是我的一点儿好奇,像您这么优秀的人,应该会有很多人中意吧,为什么选择单身呢?”

“这个,大概跟另一个相处很麻烦吧。”他随口答道,看起来像是在应付。

跟他说话的工夫,我站起身走到了阳台,那架白色的天文望远镜就在那里摆着,我轻轻地碰了一下,“您不介意我看看吧。”

他点点头,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便吧,只是不要直接观察太阳,否则会烧坏视网膜。”

我弯下腰,将眼睛贴在望远镜上,对面住户空调外箱上的字母清晰可见。

“看得可真清楚。”我感叹道,“对面的住户要是知道了肯定觉得很不安全。”

“我之前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贺铭说道,“那间屋子是他家的客厅,他们买了厚厚的窗帘。”

“但其实没必要。”我看着他说道,“对您来说肯定很难有什么比星星还有吸引力。”

听我这么说,他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我从小时候起就很喜欢看星星。只是那时候没有什么望远镜,就只能用眼睛看,所以小时候我最喜欢夜晚,趴在孤儿院的阳台上,可以看见好多好多星星。”

他说这一段的时候,目光很旷远,仿佛他不是在跟我们说话,而是回到了小时候,变成了一个趴在阳台上数星星的小孩子。

我没有打断他。

“抱歉,突然说这些。”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这都是跟案情无关的。”

“啊,没事没事。”我赶紧说道,“我小时也愿意玩警察抓小偷,长大了就成了警察了。这活可不好干啊,犯人哪有星空美?要是有闲暇的时间,我也想优哉游哉地看星星,只可惜职责所在。”

“其实也不一定。”他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其实抬头就能看到。”

他这么一说,倒让我觉得很惭愧,好像我是个天性就不懂浪漫的人。见我如此,他说道:“最近B市会有一场流星雨,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那个,我好像在新闻上听了一耳朵,好像是三十年来规模最大的?”

“嗯。”贺铭点点头,“狮子座流星雨被称作流星雨之王,平均每33或34年会出现一次高峰期,流星数目每小时可超过数千颗,看起来十分壮观。”

“啊,那是几号?”我问道。

“18号晚上七点左右吧。”他说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18号!”我略微惊讶,“那不就是明天么?”

“是啊。”他答道,“错过会很遗憾。”

“谢谢,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的。”我冲贺铭伸出手,“抱歉耽误你这么多时间。”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他拿起外套,“我送你出门吧。”

5

从贺铭家小区出来,天就已经擦黑了,我午饭跟晚饭都没吃,就在路上买了个面包,坐在车里,远处天边已经渐渐能看见星星的影子。

车上,赵文强临死前留下的那段数字还夹在我的挡风玻璃上,我一边吃面包一边看着,仍旧没有什么头绪。

已经知道他很可能向张慧敲诈过,可纸上明显不是银行卡卡号,他到底为什么要在死前给前妻发这么一个东西?

还有贺铭,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小时的交谈,但他却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我总隐隐约约觉得他跟这件案子有关,而且他身上有种让我说不出的熟悉感,但偏偏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正在我思考着的时候,小唐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里他抑制不住激动地对我喊着:“师父!找到了!”

“别一惊一乍的。”我喝了口水,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找到什么了?”

“您猜得一点没错,前天晚上,张慧确实从三个银行分别取走五万块钱,银行方面已经帮我们调出了监控录像。”他连珠炮一样地说道,“还有你猜怎么着,咱们同事接到举报,说是案发现场所在的小区,昨晚上有个人偷偷过去砸监控摄像头,今天他们过去把人给逮了。

“你猜那人是谁?死者赵文强的债主!听说他已经在赵文强家小区蹲了一个礼拜了,而且他也承认,说被害人小区之前坏掉的那些监控摄像头,都是他砸的。”

“好样的!”我赶紧说道,“这是一大突破,要真是这样,那人肯定跟凶案有莫大的关系,甚至说不定看见了凶手。你们等我,我马上回去!”

马不停蹄地回到局里,我见到了那个自称是赵文强债主的男人。

这个人我倒不陌生,他叫刘长江,外地户口,在本市呆了三年,开了一家讨债公司,自己偶尔也放放小贷,之前他因为暴力讨债被逮进来好几次,算是警察局的常客了。

所以这次见了我,他也不慌张,自来熟地朝民警要了颗烟,吸了一口,颤动着满身肥膘说道:“大哥,不至于吧,我不就砸了俩摄像头么?我赔还不行么?至于你们就把小银镯给我上上了么?”

我没说话,小唐“啪”地一拍桌子,“少说废话!严肃点!叫警察同志!”

“行行行,警察同志!我说你们到底为啥抓我啊?我就砸个摄像头,咋也砸不到刑警队来吧?”说着一伸手,把手铐往我眼前一推,“你看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了什么大案呢。”

我知道他是个地痞无赖,懒得跟他扯有的没的,喝了口水将茶缸放在桌子上,“刘长江我告诉你,你是什么东西我最清楚,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老实交代,不然等着你的就不光是手铐,还有枪子儿了。”

听见“枪子”两个字,他立马变了脸色,说话也含含糊糊,“警察同志您可别吓唬我啊,我这只是损坏公物,最多十五天。”

“损坏公物是十五天,但杀人可就不是了。”我说道,眼睛狠狠地盯着他,“你说,你为什么要杀害赵文强?”

“什么杀害赵文强!警察同志你可不能乱说话啊,我跟赵文强可不熟,他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熟?不熟你天天去他家小区转悠,还偷偷摸摸砸了摄像头?”

“我……我那是去看别人……”

“看谁?”

“看……看我家亲戚……”

“看亲戚拿红油漆去?你家亲戚装修么?”

“我……我……”他被我质问得说不出话来,末了一拍大腿,“哎呀!警察同志,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赵文强管我借了一笔小钱,已经过了两个月了还没还上,我就寻思收拾收拾他,这才去他家堵他。不过我事先声明啊,我可就踹了他两脚顺便往他家门口泼了点油漆吓唬他一下,其他的我可啥都没干。”

“那你为什么要砸监控摄像头?”小唐问道。

“这不是被你们抓怕了么?”他低头道,“再进局子我暂住证就不用办了。”

“你看看。”我从包里掏出张慧的照片,“这个女的,你认识么?”

“这……不……不认识。”他眼神闪躲,似乎不大敢直视照片。

看他这样,我哼笑一声,“刘长江,十五万就那么重要么?值得你搭上一条命?”

刘长江彻底崩溃了,“警察同志,我说,那女的我认识,叫张慧,是赵文强的前妻。就是她一直在接济赵文强,前天晚上,就是赵文强死的那天,我看见她提着一个大袋子,沉甸甸的,走进了赵文强家的单元楼。等她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慌慌张张的,那袋子底下还有一角红红的,好像粘了什么东西。

“赵文强的身份证跟银行卡存折都在我这儿,我看过这段时间他没有挂失,而且也不怎么出家门,就算出去也是简单买点日用品。以前那女的来的时候,都是两手空空的,看样子除了钱什么都不给他带,那我想,这次说不定也是……”他说道,“那女的本来就又瘦又小的,我从她手上抢了袋子就跑了,后来回到家,我才看清那袋子上沾着血迹,里面装着成捆的一百元,一共十五捆。”

“你看见那女的从赵文强家出来,大概是什么时候?”

“大概,不到八点吧。”

我跟小唐对视了一眼,看来是时候拘捕张慧了。(小说名:《星球坠落》,作者:谢檀。来自:每天读点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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