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就是三生有幸

遇见,就是三生有幸

遇见,就是三生有幸

第七十六期

文、图by留乐

氤氲的天空,姥姥的书店。指尖与心灵停驻在金灿灿的烫金楷体上,目光久久徘徊在纳兰容若与仓央嘉措间,最终还是抽取了独特烫金的《仓央嘉措诗传》。

姥姥踱步过来,两指轻轻夹住老花镜,抬了一抬,喃喃自语:“哦……这本啊,过来坐吧!”便佝偻着身子,从门口的绿萝旁拉来一把泛黄的竹椅。

门外飘飘渺渺的细雨洋洋洒洒落在姥姥的绿萝上,坐在竹椅,翻开书籍,先细细阅读仓央嘉措的生平。

仓央嘉措的一生仿佛一片飘飞的蓬草,“坎坷”一词用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他是神秘的,他的诗也是神秘的,被传颂的同时又被不断的误解,作为一位极端渴望自由的诗人,同时却掌握着将自由牢牢禁锢的权力。

只是想做一个普通人罢了,只是想体会时间的情感罢了,但为何只能被软禁在名为“达赖喇嘛”的囹圄中呢?!

休说苍天不由人,我命由我不由天!

“逃吧,对得起敬爱我的世人吗?不逃,对得起我爱的她吗?所谓海誓山盟,终究会化作丝缕缥缈的云烟吧!”

不久,他便在某一句诗中消失了。

令世人心疼。

遇见,就是三生有幸

或许,是太渴望自由吧;或许,是用情太深吧;或许,是想就此解脱吧;或许,还是忘不了她吧……

“前世,今世,患得,患失。”是菩提树下观棋不语的惆怅,“解梦者是风,谁的宝剑能气贯长风”是咆哮着的自由对曲折命运的呐喊,“坐失江山——我不是我,谁又是我呢?”是内心的愿望与无上权利的最后一次抗拒。

一边赏花,一边护法,天下大事,无始无终,哗的一声,这一生,就淌光了;或悲或喜,或笑或泪,蓦然回首,这一世,早看透了。

门外原本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大了,姥姥的绿萝被雨水冲弯了腰,晶莹剔透的雨珠缓缓滑过叶尖,青翠欲滴的绿萝叶流溢着饱满柔和的渐变色,不经意一揉眼,湿漉漉的一片。

有的人,光是遇见就已经三生有幸了。就像我在雨天,在书里相遇了仓央嘉措,相遇了最美的诗,最执着的感情,最质朴的愿望和最任性的抗拒。

这篇来稿的作者,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作为煮书编辑,我向来不倾向发孩子们的文章。因为孩子们年轻,对世界的理解不深,对书本尚处于被灌输中,于事于人于书,理解都难免较浅。但正所谓“涉世浅,点染亦浅”,越年轻越真诚,只要不故作老成,就可以作天然文章。如本文,出于内心,写得很有灵性,语言清丽自然,浑然天成;结构也不错,如第二段姥姥“喃喃自语:‘哦……这本啊,过来坐吧!’便佝偻着身子,从门口的绿萝旁拉来一把泛黄的竹椅。”和倒数第二段互相照应且不露痕迹。十五岁的孩子,文章写这样很难得。

再说说仓央嘉措。一般都称赞他的情诗写得好,但我觉得,如果把他的诗,仅仅当作情诗看,就把他看窄化了。作为处于争权夺利时代藏地的王,他的情诗,是大有深意的。因为,这世上,唯有爱情,是最为自由的,唯有对一个异性的喜欢,是最出自内心的。一个最不自由的“藏地的王”,一个传统职位的继承者,一个最不能自由的傀儡,他追求着人性的自由,追寻着自己的内心,为此他真的抛弃了自己在世俗里可能化虚为实的权位,进入现实的长途跋涉直到被废。这样,他的爱情诗,仅仅表达的是爱情吗?那分明是对现实的反抗和对自由的渴望啊!

本文最后一段:最美的诗,最执着的感情,最质朴的愿望和最任性的抗拒。四个“最”,充分表明,作者以十五岁的年纪,读懂了仓央嘉措,更难得。

本文作者

留乐:一个游走于现实和想象之间的旅行者、一个热爱文字与绘画的追梦人。

@ zhushu7

煮书成粥养筋骨,炼字为铁磨金针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