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恩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25年前,我迎来人生中重要的高中时代,也迎来迄今为止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老师。彼时,我的境况尴尬无比,因为中考失利,无缘重点高中,我是在我爸的一顿毒打之后被赶进这所普通高中的,对父母而言,这所学校唯一的好处是离家近,学校就在家门口,几百米的距离,管教起来方便。

在这所校风、口碑、升学率和师资水平都一般的学校,我跟班上大多数同学一样,度过了不痛不痒波澜不惊意兴阑珊的高一生活。直到高二换了语文老师,我遇到他。彼时他刚从名牌师范大学毕业,年轻帅气的脸上由内而外散发着阳光暖暖的味道,据说那所师范大学毕业的学生,尤其是像他这样年年拿特等奖学金的优秀毕业生,是极少有人愿意来我们这样的普通高中任教的,他却偏偏选择了这里。

他是学校唯一用普通话上课的老师,高中教室的每一个课桌上,都垒出高高的课本将老师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通常的语文课,学霸们似听非听在埋头狂做数理化题目,学渣们似醒非醒在打瞌睡。他的课全然不同,没有人做别科的题,也没有人睡觉,只有他铿锵有力热情饱满的声音在教室回荡,博学通达的讲述不知不觉引人入胜,他无疑是我学生时代见过学识最渊博的老师。

高二开始,几乎每次考试,我们班的语文成绩都在全年级遥遥领先。高二下学期,他成为我们的班主任,也是当时学校最年轻的班主任。他独具慧眼发掘每一个同学的潜力并记录下来,神奇的是,一次别开生面的班会以后,身边的每个同学都因为老师对自己潜力的评价变得神采奕奕,每个人都开始闪闪发光。

在此之前,我从未发现自己竟然有写作天赋,而那次班会以后,我的文章,几乎次次被他当成范文全班甚至全年级诵读,他送我一箱箱那时我因为囊中羞涩无力购买的各类杂志和文学书籍,教我将文章寄往其中的各类报社、杂志社,居然真的偶尔有拙作被刊出;他鼓励我关注报纸杂志上的各类征文比赛,居然也有几次脱颖而出;他向学校推荐我参加省级中学生作文竞赛中,居然得了二等奖,以至于在后来的高考成绩中成为加分项。

他为全班每个同学制订高考目标,给每个人的每个科目制订梯形行进线,那两年,我们犹如打了鸡血彻夜奋战。不得不承认,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同学,因为喜欢他,喜欢他的课,进而喜欢了课堂,再进而有了明确的人生目标和奋斗方向。后来我竟然真的如愿考上了那所梦寐以求的大学,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完全出乎父母的意料。班上大多数同学达成或接近他制订的目标,那一年的高考,我们班成为学校的传奇,多年以后的同学聚会,大家仍然津津乐道。

此后上了大学,我和老师保持着书信往来,在老师的鼓励和影响下,大学四年,我经常活跃在学校的各大社团,尤其文学社,直到大三时成为校文学社社长,那几年,校刊以及校外的报纸,常常出现印着我名字的文章。那些铅字,我都会保留一份寄给老师。

大学毕业时,我如愿留在求学的城市工作,写作和投稿仍然是我工作之余最重要的事情。再后来,来到深圳。这十多年里,先后经历了换工作升职、成家生子、买房换车……但凡我认为的人生大事,都会发信息给老师,偶有困惑或难以抉择之时,都会告知老师。多年以后,我突然想起,也许当时的我并未在意,老师是怎样在学校忙碌了整整一天后,还要深夜细细阅读并回复我的诸多疑惑,那份关切和耐心,是老师情,更似兄长意。

高中毕业至今,我与老师已20余年未再见面,但是书信年代结束后的QQ时代,我们仍然是多年保持联系,直到微信盛行,我们依然了解彼此的近况。这些年,老师从班主任,到教导主任,再任副校长,母校的天空,早已在老师的影响下今非昔比。我只是他桃李满天下万千学生中普通的一人,可是他竟然牵挂我二十多年,而他对我人生的影响,我却已无法用语言完全表达。

我常常想: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虽然长大后,我没能成为你,但是我的生命里,始终有你的烙印和痕迹,即便多年过去,都无法消除和抹去。

有一种人,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师恩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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