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十七次,她是天下笑柄,他:「王妃,別玩了,本王困了!」

她是世人嘲笑的納蘭嫡女,被退婚數次,天下笑柄。 她又是世人敬仰的“蘇墨”,孤冷偏傲,南方霸主。 他是俊美無雙的天之驕子,妻妾成群,盛名天下。 他又是文韜武略的腹黑王爺,偏執狂妄,北方梟雄。 她殺人不眨眼,他欺人不留情。

命運讓他們相遇,相知,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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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三月初春,桃花盛開,整個南通國都瀰漫著清甜的香氣,大街小巷聚集的人群如花團錦簇般熱鬧擁擠。

“聽到沒,聽到沒,鎮國將軍府家的嫡千金又有不怕死的人去提親了!”

“真的?那不是今天又有熱鬧看了?”

“誰會這麼沒眼光?這麼彪悍的千金也要,送我當小妾我都嫌跌份。”

“得了吧,納蘭將軍到底位高權重,更別說還有蘇少尉了,要真成了納蘭府的女婿,你高興還來不及呢!”

“哈哈哈哈。”

街道的歡笑不止,有人嘲諷,有人譏笑,看熱鬧的永遠不嫌他家事多。

青石的路面上緩緩駛過一頂四人小轎,旁邊跟著一青衫粉頰,輕紗遮面的少女。

少女聞言微惱,湊到軟轎的窗簾前低語:“小姐,這幫碎人也忒不知好歹,容青蘿去教訓教訓他們。”

“不管他們,回府。”

軟轎中傳出一聲清朗潤耳的聲音,含著絲許冷冽。

被退婚十七次,她是天下笑柄,他:“王妃,別玩了,本王困了!”

“是。”青蘿薄惱的白了人群一眼,隨著攆轎快步向將軍府走去。

突然人群中傳出一聲急切的呼喊:“抓小偷!”

轎簾被輕輕掀開,轎內人冷眼瞟到外面景象,嘴角勾出冰冷的弧度,在“他”的地盤作偷竊勾當?找死!

青色的身影如矯健的獵豹從轎內閃出,足尖輕點轎伕的肩膀躍至半空。

一銀光泛亮的的金屬軟鞭如覓食的毒蛇,一口咬住前方逃竄的身影的脖頸,“他”用力一收,“嗙”,身影砸落在剛剛起步逃竄的起點,竟分毫不差。

而他也才剛剛落地,速度之快,教人歎為觀止。

眾人從驚愕中回神,立刻鼓起掌來。“好!”“蘇少尉真厲害。”

青色身影面帶銀白色麒麟頭面具,雖瞧不得真面容。但是南通國對他卻無人不曉,納蘭將軍五年前尋得的私生子,蘇墨!

蘇墨抖了抖手中軟鞭,鞭子便靈巧的從那小偷脖頸卸下。

小偷漲著通紅的面頰急速大口喘氣,怔大的鼠眼中充斥著巨大的恐懼與不置信。

“蘇少尉,饒,饒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蘇,蘇……”

蘇墨一腳踩在他胸口,止住了他的討饒之聲。銀色軟鞭一甩,瞬間拼接成兩截銀棍,棍頭直抵小偷鼻尖。

“哪隻手?”

冰冷的話語讓四周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被退婚十七次,她是天下笑柄,他:“王妃,別玩了,本王困了!”

小偷瞪大雙眼哆嗦,張張嘴,說不出來聲音。

蘇墨眉色閃過一絲不耐煩,手中銀光一舞。

小偷厲聲尖叫!“啊!”悽慘無比,穿透整條大街,接著兩隻手急抱入懷中瘋狂的打滾。

“找截木頭綁上,三月後自會痊癒。”蘇墨冷言。

將銀棍往腰間一拍,立刻如靈蛇般化成軟鞭纏在腰上,在眾人傾佩的目光中鑽進先前的軟轎。

直至軟轎走遠,眾人瞅著場中痛得只剩半條命的小偷,不免感嘆,在南通國,誰落在蘇墨手裡,那就是小鬼遇閻王,死定了!

但幾乎所有的少女望著軟轎,一臉嬌羞,眸光愛慕。

蘇墨文武全才,年紀輕輕便做了少尉,一年前更是親自接管伏虎營,前途不可估量,在尚武的年代裡,蘇墨就是南通人心中的神。

人群中的遠處,一個身形頗高,異於嬌小南通人的黑袍男子立在暗影處,他帶著竹斗笠,黑色的薄紗完全遮住了面容。

雖然他隱的很深,但渾然天成的氣勢依然令人膽寒,不容忽視。

黑紗下,他銳利的目光望著軟轎,露出獵食的玩味。

他低聲衝著身邊更深的暗影處道:“去查查這個蘇少尉是誰!”

被退婚十七次,她是天下笑柄,他:“王妃,別玩了,本王困了!”

“是!”

竟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遠離了人聲鼎沸的鬧市,轎內“蘇墨”摘下銀色面具,露出清麗的面容。

她眉黛如畫,秋眸含波,櫻唇不點而朱,白希的花頰上蒙著淡淡健康的紅暈,可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她秋水剪瞳中透露的清冷與從容。

這不是這個時代女人該有的眼神,可偏偏生活將她逼上了殺罰狠厲,榮辱不驚的路。

她將高綰的頭髮放下束在身後,從身邊的包袱內掏出一套淡青色廣袖女衫,徑直在轎內脫起了衣服。

扯掉束縛的裹胸,雪白的瓷肌彈指可破,麻利的換上肚兜等衣物。

五年的軍營生涯讓她行事更加迅速,不拘小節。

不一會兒,先前冰冷的“蘇少尉”煥然成了一身形玲瓏有致的纖纖少女,最後素手在如繡緞般的墨髮上插上一蓮花造型的羊脂白玉簪。

簡單,卻清冷的不敢讓人去褻瀆。

納蘭芮雪撩起轎簾,望著戶外桃花漫天,幾許飄零美輪美奐的場景。

不由想起南通流傳的一首詩,桃花三月羅裙嬌,素插青絲盼情郎。

桃花,如初春待嫁的少女,她可還有幻想的權力?

嘴角不由揚起自嘲冷笑,世人如此膚淺,誰能配得上她相付一生?

被退婚十七次,她是天下笑柄,他:“王妃,別玩了,本王困了!”

四個轎伕都是軍營中個頂個的好手,平穩的抬著軟轎健步如飛,很快便到了一座綽彩飾金的高門前。

納蘭芮雪掀開轎簾剛自行下轎,便聽得四周低竊的偷笑。

“居然自己下轎,真是白瞎了將軍千金的身份。”

聲音不大,但卻傳進了她的耳朵,納蘭芮雪冷眸一抬,將軍府的管家領著一幫丫鬟僕婦都在前門候著。

雖然都低眉頷首,但隨意的站姿便瞧得出對她這個嫡小姐頗是不敬重。

她環顧四周,竟都是些陌生的面孔,連面前的管家都從未見過。

“小姐回來了,夫人在明月閣候著了,命小人在此迎接小姐。”管家雙手作揖,不等納蘭芮雪吩咐,便自行起了身子。

四周的丫鬟立刻端來了銅盆與火盆放在了納蘭芮雪面前。

她默不作聲,冰冷的目光望向管家。

管家笑道:“這是夫人的意思,讓小姐洗洗手,跨個火盆,也算淨淨身子,去去晦氣。”

“大膽!小姐乃將軍嫡長女,出門遊玩一趟而已,回自己家需要去什麼晦氣?”青蘿聞言薄惱,厲聲吼道。

“喲,這可不是小人的意思,小人也只是奉命辦事。”

管家噙笑,而四周丫鬟僕婦全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所有人都盯著她,只看她今日怎麼發威撒潑。

小姐有一年沒回府,陳年的笑料都被說爛了,今日,她們都是奔著看熱鬧來的。

被退婚十七次,她是天下笑柄,他:“王妃,別玩了,本王困了!”

春風撩起她的額髮,她不動聲色的望了管家一眼。

素手緩緩伸進銅盆之中。

“小姐!”青蘿不滿。

而納蘭芮雪只默不作聲的淨完手,跨完火盆,淡定從容的由青蘿攙扶著一步步走上臺階。

這讓管家有些拿捏不準,為何明明是羞辱,卻感覺她如此從容?隱隱的清貴逼人?

走過管家身邊,管家只瞧得她嘴角勾起的一絲不屑的淡笑。

一群想看熱鬧的人沒看成,又三五成群的跟著納蘭芮雪的身影,往明月閣圍去。

走進去,只看一貌美的少婦身著寶藍繡金雀雙層繡狹裙,收拾的富麗堂皇,梳得溜光可見的鳳仙髻上插著象徵著三品婦人的翡翠鳳頭釵,她穩坐主榻,有些慵懶。

而四周的客座上坐著另外兩位少婦,以及兩位絕色傾城各有春秋的少女。

見納蘭芮雪踏進來,一個少女正欲起身行禮,身邊的少婦立刻將她拉坐了下來,微微搖頭。

納蘭芮雪打眼一瞧,原來是最小的庶妹納蘭初夏與她的孃親方氏。

初夏掙了掙母親的手,沒掙脫,只好拿眼神向納蘭芮雪投來抱歉的笑容。

而另一邊,惠氏與她高傲的不得了的女兒納蘭迎春都無視她的進來,自顧雍容的靠在太師椅中品茶。

唯有趙姨娘的女兒納蘭如秋不在場。

“喲,芮雪回來了。”主榻的趙姨娘鳳眸微挑,笑的虛假。

被退婚十七次,她是天下笑柄,他:“王妃,別玩了,本王困了!”

納蘭芮雪瞧了瞧屋子僅剩的一個小方凳,沒回趙姨娘的話,自顧走到跟前坐了下來。

剛坐上就發覺不對勁!微晃的凳子明顯被做過手腳!

勾起淡笑,她將這晃悠的方凳坐的比太師椅還穩。

趙姨娘見她又不給自己行禮,心頭掠過一陣陰狠,瞧她坐上方凳後,紅唇抿出冷笑。

可過了許久都不見她狼狽倒地,趙姨娘朝李嬤嬤投去陰狠的一記,李嬤嬤哆嗦,不明為何。

見納蘭芮雪不說話,趙姨娘率先開口:“芮雪,這次找你回來,是因為利州崔太保家來向你提親,聘金有二十抬,人我瞅過了,是個武將的料子……”

納蘭芮雪一記冷眼,趙姨娘微怔。

她冷笑:“我回來是因為我孃的忌日快到了,不是因為這些不相干的事情。”

“可難得有人來提親,芮雪你總得看看才好!如秋都文定了,你這拖下去不是個法子。”

“你若覺得好,便許給如秋好了。”她不置可否。

“胡鬧!如秋許的可是楓王爺,芮雪,這種玩笑話可開不得,若傳到王爺耳朵裡,你我可擔待不起。”

趙姨娘聲色憤然,眉眼卻掠過一絲輕蔑。

南楓?難怪給她接二連三的家書告催,原來如此,納蘭芮雪只覺可笑。

被退婚十七次,她是天下笑柄,他:“王妃,別玩了,本王困了!”

“以前姨娘你怎麼做的,如今繼續怎麼做就好了。”

“這次可不同,崔太保家可是三番五次的來提親,芮雪你見見,若真瞧不上了再推,也好讓為娘我有個說辭。”趙姨娘不屈不撓。

為娘?納蘭芮雪只覺得心被狠狠刺痛一下,本波瀾不驚的眸光中終於泛起一絲薄怒。

既如此……,她唇角勾起絲冷笑。“那便見吧。”

趙姨娘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們在前堂,你隨我過去。”

納蘭迎春瞧得她們出去後,放下手中茶盞,不屑冷哼。當趙姨娘什麼手段呢?瞧見那紋絲不動的方凳,她眼底劃過一絲鄙夷。

不屑的輕瞟了李嬤嬤一眼,便隨著惠氏回院落了。納蘭芮雪退婚的情節年年上演,她都看膩了。

方氏薄惱的扯著納蘭初夏也走了出去。

李嬤嬤納悶的走到她親手弄鬆的方凳前,試探的坐了上去。

“咔嚓”一聲木頭斷裂的聲響,摔了個四仰八叉,完了完了,這下她的老腰要完了!

被退婚十七次,她是天下笑柄,他:“王妃,別玩了,本王困了!”

納蘭芮雪與趙姨娘剛到前堂,裡內正在休息的其中一個絡腮鬍子立刻諂媚的衝了過來。

“喲,勞煩夫人您親自過來,小人實屬惶恐啊。”

趙姨娘高傲的含笑點點頭,走到前堂的主位上坐下。

“這便是我家芮雪了,芮雪,來,見過崔公子。”

納蘭芮雪抬眼,看見梨木太師椅中窩著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面容怎樣還未見,這周身的傲慢已經彰顯無遺,他半靠在椅子中,翹著二郎腿,還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滿臉的不耐煩。

她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自顧走到另一邊的太師椅中坐下。

趙姨娘一愣,迎著絡腮鬍子崔太保的錯愕,她眼底劃過一絲惱怒。“芮雪,行禮。”

納蘭芮雪淡瞟了她一眼,將頭轉向了另一邊。

“喲,夫人您說笑了,納蘭小姐身份貴重,怎能跟我們這樣的人行禮。”崔太保急忙打哈哈。

伏虎營就在利州,他身為地區官使,自是想巴結上蘇少尉,否則打死他看不上這臭名昭著的納蘭大小姐。

而白衣的崔公子見狀,面容慍怒,站了起來。“怎麼全無名門閨秀的舉止?爹,這就是你給我找的?”

崔太保怒橫他一眼,急忙衝著面色不好的趙姨娘作揖賠禮。“小兒魯莽,還望夫人不要見怪。”

“不會。”趙姨娘含笑,姿態雍容的坐到了主位上。

瞧著門外探頭探腦的丫鬟僕婦,納蘭芮雪眼眸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你就是崔太保?”她蘭唇輕吐,冷淡的聲音讓人聽不出來意圖。

崔太保撩了撩衣袍,走到另一邊坐下。“是,小人見過大小姐。”

話雖如此,這一屁股坐下的動作半點看不出行禮的意思。

“祖上幾口人?”

“三十六口,犬兒尚未娶妻,大小姐嫁過來便是嫡長媳。”崔太保薄惱,若不是看在納蘭將軍位高權重的份上,他是斷斷不屑於回話。

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敢當面開口問婆家底細的小姐他這算是頭一遭見了。

被退婚十七次,她是天下笑柄,他:“王妃,別玩了,本王困了!”

一時間,他有些拿捏不住主意,真要將這樣不知廉恥的大小姐娶回家,會不會辱沒了他家門庭?連帶他也成了南通的笑話。

納蘭芮雪看著將嫌棄表情掛在臉上的崔太保,並不言語。

慵懶的往太師椅裡一靠,跟在身後的青蘿便會意,瞧瞧退了出去。

趙姨娘見狀心驚,急忙笑道:“雪兒,瞧過了,你先回房吧。”

走?

請來了再想請走就這麼容易?

眼底滑過一絲不經察覺的算計。

“聽說你抬來的聘禮有二十抬?”她無視掉趙姨娘微微急躁的模樣,淺笑嫣然。

這一笑,讓剛才還滿臉不耐煩的崔公子瞳孔放大,被她的驚豔愣住。

可這讓崔太保心中更覺不齒,一個將軍千金,竟這麼市儈。

“回大小姐的話,是二十抬,在利州,嫡長媳都是這個規格。”

“我爹說了,誰要娶我,嫁妝兩百抬,你這差距也太大了吧,一半都不到!”

崔太保心中暗唾,二十抬他都嫌多,他真是瞎了眼才想攀這門親事。

“可以加,你說要多少就多少。”崔公子一個箭步站起,他剛才怎麼沒發現,這大小姐雖然收拾的過分簡單,但是五官的精美可謂世間罕見的美人。

“一千。”她淡笑。

崔太保與崔公子都雙雙愣在原地。

一千?開什麼玩笑,這可是整個天下皇家封后的最高規格。

她以為她是什麼!不過是被人退婚十七次的南通笑料而已,若不是看上納蘭將軍的軍銜跟蘇少尉的權勢,他們能來找她?

被退婚十七次,她是天下笑柄,他:“王妃,別玩了,本王困了!”

屋外偷牆根的丫鬟僕婦也都“轟”的炸開了鍋,大小姐瘋了嗎?居然要一千抬的聘禮。

納蘭芮雪清冷淡笑,神色不似開玩笑。

這讓趙姨娘更是惴惴不安,這幾年,她變化一次比一次大,以前都是動拳頭,如今處事愈發冷靜,這讓自己把握不住她的心思。

如今的她猶如一隻沉寂著的母豹子,慵懶的俯視著遠處的羊群,看似漫不經心,一旦出手,必然致命!

“芮雪,崔太保他們也是很有誠意的,你就不必再試探了。”趙姨娘含笑,急忙打圓場。

“我沒開玩笑,就一千。”她自若的神情激怒了崔太保,也讓趙姨娘臉上的笑掛著下不了臺。

“哼,趙夫人,令千金我崔家是高攀不起了,還是另謀賢婿吧。告辭了。”

崔太保一把揪起還在愣神的崔公子,大步流星的踏了出去。

見納蘭芮雪起身,趙姨娘怒道:“崔太保可是宮裡蓮妃的表親,我勸你最好別胡來。”

“他跟蓮妃是不是表親我不清楚,我知道的是,他的四姨太————姓趙。”

她嘴角勾起一絲淡笑,瞟了趙姨娘一眼,便往外走去。

圍觀的人見大小姐出門,立刻做鳥獸散狀,各忙各的去了。

趙姨娘站在原地,只覺得心頭如紮了根利刺,她竟然知道?她竟然連這都知道!

危險的感覺縈繞在心口,趙姨娘塗滿蔻丹的蔥指緊緊掐入手心,望著漸行漸遠的倩麗背影,鳳眸中,陰狠的暗光越來越盛。

被退婚十七次,她是天下笑柄,他:“王妃,別玩了,本王困了!”

天空暴驚了一聲響雷,先前還明媚的陽光漸漸被烏雲遮掩,沉暗暗的壓的人透不過氣來。

要變天了。

遠離了前堂,納蘭芮雪拐進了東北角一方四進的院落。

院落裡沒有半點花卉,只有一顆有百年曆史銀杏樹,此刻初春已發了綠芽,片片扇形的葉子柔和嬌嫩,整個院子簡單的似乎只剩下這點風景。

樹下一黃衫女子高挽儒袖,舉著榔頭對著一木凳敲敲打打。

“青芙?”她有些詫異,青芙是她的貼身一等丫鬟,怎麼動手修起凳子了?

黃衫女子回頭,瞧得納蘭芮雪後,興奮的將榔頭一扔,拍拍手上的灰衝了過來,一頭竄進她的懷中,隱隱抽泣。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讓青芙好想你。”

“其餘的人呢?”

青芙抬起頭,神色黯然。“走的走,被賣的賣,我一個人住半年多了。”

納蘭芮雪淡然眸光中劃過一絲冰冷,這一年她忙的沒有時間回府,趙姨娘將府裡的人幾乎全換了,連她身邊的人……

拍著青芙的脊背,兩人緩緩走進閨房。

閨房三通閣的一邊是書房,立著一兩尺長架,中間插滿各類兵器,從蛇皮軟鞭到金頭長槍,應有盡有。

另一邊是臥室,除了一張梨木雕花大床,與一個簡單的梳妝檯,再也沒有過多的裝飾。

整個屋子簡單的同下人住的幾乎沒兩樣。

納蘭芮雪冷眼打量完屋子,冷聲道:“都被她們搬走了?”

青芙沉眸,有些無奈。

“是青芙沒用,不能守住小姐的東西。”

想了想,急忙從懷中摸出一條火紅色掛墜的項鍊。

“這是夫人留給小姐的,我貼身放著,沒讓她們搜去。”

納蘭芮雪瞧著她一身粗布的衣裳,遞過東西來的手上還裂著凍瘡,眼神裡眸光一黯層層殺機。

這幾年,她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竟沒能照顧好她身邊的人。

心中沉浸已久的怒火微微點燃,從靴筒中摸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塞給了青芙。

被退婚十七次,她是天下笑柄,他:“王妃,別玩了,本王困了!”

迎著青芙錯愕的眼神,她冷聲:“拿著,以後誰敢再從我院子裡帶走一粒灰塵,就給我殺了他,出事我負責。”

“啊!”青芙微怔,對上小姐冰冷的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

人善被人欺,她自是不在乎趙姨娘能拿她怎麼樣,因為不屑,她收拾趙姨娘不過彈指間的事。

軍營教會了她,拳頭才是硬道理。

可她終究小看了趙姨娘的野心,趙姨娘竟在五年內蠶食了將軍府整個人脈,如果她再無慾無求下去,只怕幾年後,連祠堂裡,她母親的靈位都該換了。

但願趙姨娘能認得清自己的身份,否則……

納蘭芮雪嘴角勾起弧度。

傍晚時分,青蘿回來了,見小姐與青芙吃著簡單的三菜一湯,杏眼薄怒。

“這趙姨娘太無法無天了!竟然這麼對小姐。”

“事情辦得怎麼樣?”納蘭芮雪毫不介意拿過個空碗給青蘿盛了一碗飯。

青蘿從容的坐下來,端起小姐遞過來的飯,點點頭。

“都辦妥了,不出三天,有趙姨娘來求小姐的時候。”

青芙有些崇拜的看著青蘿,青蘿隨小姐去了軍營一年,回來後感覺整個人氣質都變了,只有她還是老受人欺負。

想起著,她暗自攥緊了小姐給她的匕首,她要更強大,不能成為小姐的累贅。

“我要她求我幹什麼。”納蘭芮雪不置可否的淺笑。

被退婚十七次,她是天下笑柄,他:“王妃,別玩了,本王困了!”

青蘿點頭。“我知道,小姐是在警告趙姨娘,差不多該收手了。”

納蘭芮雪與青蘿相視凝望,透出會心的笑容。

從小到大的感情,讓她們彼此熟悉的不需要任何言語。

吃過晚飯後,憋了一天的春雨終於尋得了發洩的突口,淅淅瀝瀝的如銀絲般落下,讓人只覺得身上潮乎乎的難受。

納蘭芮雪在青蘿的伺候下舒服的躺進了浴桶,在熱氣嫋嫋中,撩著水中的花瓣。

“小姐,你真美。”

青蘿淺笑,小姐這幾年生的愈發傾城了,特別是小姐扮“蘇墨”後,周身多了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是自信還是從容?青蘿說不好。

只是覺得小姐越來越如一個局外人,能看透一切,掌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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