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腦補貼:在第三個故事裡阮文才是「畫家」

如果沒看過電影,這個帖子也不用看了,沒時間去複述劇情幫您建立理解基礎。這不是一篇分析文,是腦補文。年輕時天下女人都會犯的小錯誤,大概就是拒絕或者放棄了某個男人。

是的,表面上電影講了兩個故事。

《無雙》腦補貼:在第三個故事裡阮文才是“畫家”

在第一個故事裡“畫家”是一個三代匠心的假鈔傳承人,“自稱”吳復生(由周潤發扮演)。

《無雙》腦補貼:在第三個故事裡阮文才是“畫家”

(李問)

《無雙》腦補貼:在第三個故事裡阮文才是“畫家”

(秀清)

《無雙》腦補貼:在第三個故事裡阮文才是“畫家”

(換了臉的秀清 | 假·阮文)

《無雙》腦補貼:在第三個故事裡阮文才是“畫家”

在第二個故事裡“畫家”是李問(由郭富城扮演),他的同謀者是秀清(換臉前由馮文娟扮演,換臉後由張靜初扮演),李問和假·阮文(即換臉後一直潛藏,收到電影開頭李問用假郵票寄出的信件之後依計假冒阮文身份前來智救李問的秀清)裡應外合上演了一出假鈔行業劇為底色的《非常嫌疑犯》,然而“雌雄大盜”即將逃出生天之際,女方突然萌生永久AFK之心,於是李問被女方捎上自爆一起上路,而片尾遠在西北的真·阮文(由張靜初扮演)從嘴裡講出了一個與第一個故事略有差異但同樣可以解釋為愛情的“源起”。

那麼,問題來了。

如果電影在“雌雄大盜”逃出生天時戛然而止,那麼這就是一個典型的黑色犯罪電影,很多人會喜歡,尤其是那些正停留在黑暗向欣賞趣味階段的人們,但是他們可能會意識到(也可能意識不到),這部電影儼然就是重複了一遍1995年的《非常嫌疑犯》。所以,這不是這部電影最好的命!導演於情於理於企圖心都沒臉這麼去做一件如此無趣的事情,即便莊文強可能是布萊恩·辛格和/或凱文·史派西的死忠粉。

如果電影在“雌雄大盜”爆炸而死收尾,那麼電影只能歸結到不可知論以解釋秀清突然萌發的動因,這部電影將徹底變成一部動作犯罪為外衣的愛情電影,甚至打火機藏紙條這個梗還略略能給秀清捎上李問(在這個故事裡的“畫家”)自爆加上一絲絲牽強的鋪墊,在這個鋪墊裡,秀清希望李問是屬於自己的“加拿大警察”,她本就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只是一個肥皂泡,但還是等待這個肥皂泡破滅之後選擇兩個人的解脫(物理意義上,另外“解脫”這個詞算是本文的一個小伏筆,下文還有呼應)。這依舊不是這部電影最好的命!在這樣一個故事裡“畫家”不止淪為一個背景,連這樣一個故事裡的主角秀清也只不過是一個求愛不成就跟對方同歸於盡的愛情Loser,這樣立意的愛情片無論如何也擔不起“無雙”的愛情之名。

如果電影片尾,真·阮文雲淡風輕地描述的“緣起”故事是真的,電影以此收尾,那麼這部電影,依舊是一部愛情電影,在這部愛情片裡,異國謀生的窮小子愛上了隔壁一個未來不可限量的美女畫家,然而這個男人和《江湖兒女》裡的彬彬一樣,在他們的愛情觀裡,唯有駕著五彩祥雲的蓋世英雄才配得上自己所愛的女人,如果沒有這五彩祥雲加持,他們會自卑得像一隻地鼠,寧願躲進自己地洞裡,任那個女人被所謂的命運捲走...BGM可以適時響起(這類男人的BGM是一樣的:周傳雄的《男人海洋》)...於是窮小子決絕地走上一條事業未成何以為家的迂迴道路,利用天賦算盡機關,卻在五彩祥雲已經加身之際,被自己人生時間線上的一個意外因素炸了一個粉身碎骨,這個意外的因素當然就是秀清,一個自己所愛女人的替身。那麼,這樣一部愛情電影,只告訴我們兩個道理:事業有成未必能成家;“備胎”會爆炸,甚至可能把司機也“帶走”。所以,這也不是一部“無雙”的愛情電影。

應該有第三個故事。

在這個故事裡,真·阮文片尾說的“故事”,和李問講的第一個“故事”前後呼應,形成對稱,提高立意、昇華趣味!這個故事是這樣的:一個完美犯罪史上最偉大的女性(完美犯罪需要兩個限定:犯罪要成功不可失敗;罪犯始終是罪犯不可洗白),以精準的控制力為核心天賦,為了強調這種精準,電影用了諾大篇幅來表現,諾大到讓觀眾們以為影片前半段簡直就是一部窺探偽鈔製造的行業劇,而這種控制既包括自控也包括操控外在的他人和事件,打造團隊、組織資源、提升技術、打通銷售在電影中都有很多細節進行展示,當然凡是種種都由臺前的職業經理人李問來執行,老闆只需要精準地操控拿捏team leader的人心即可。在真·阮文所講的“緣起故事”裡(這樣的故事《非常嫌疑犯》早就教育過我們,需要有真有假精準組合),其他的都可能是假的,但是她初見李問的兩個眼神可以是真的,第一眼神用來發現,第二個眼神用來確認,發現並確認他就是對的人,一個可用的大才,一個可控的(愛情)奴隸。從此,一個影子推向前臺,一個真身退至幕後。於是,電影實現了從穿著犯罪片外衣的愛情片到愛情只是犯罪道具的真·犯罪片的迴歸。

但是,第三個故事存在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真·阮文未婚夫之死背後的“動機”。在第一個故事和第二個故事裡,均不存在這樣的“缺陷”,第一個故事裡殺死真·阮文未婚夫的動機是該故事裡的“畫家”吳復生膨脹的意願,當然我們已經否定了第一個故事,然而即便故事是假的,但在邏輯上是自洽的;第二個故事裡殺死真·阮文未婚夫的動機是這個故事裡憤怒的“備胎”秀清生命終結之前倒數第二次燃燒著的為自己的愛情而奮爭的戰鬥意志,同理這個“動機”可以和該故事邏輯自洽,不會產生邏輯衝突。但在第三個故事裡,真·阮文的動機是什麼,她失去一個未婚夫得到了什麼?

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者推翻第三個故事,或者將消除第三個故事裡的“動機缺陷”,兩者之間選一個。

答案是:女畫家阮文獲得了一個乾淨的“遺孀身份”接盤了未婚夫的資源、地位和影響力(至於“未婚夫”裡面的“未婚”這個狀態可能在法律上構成一些障礙但並非不可逾越的,譬如兩人間的協議安排。也可以根據保釋李問時所動用的資源遠非一個知名女畫家所能做到的來倒推這個結論)(不用說,偽鈔事業賺來的黑金也早已或者可以藉機實現洗白和轉移),可以像打完響指的滅霸那樣志得意滿、心無掛礙地去看星際夕陽,或者在地球某一個角落去畫一輩子畫。

《無雙》腦補貼:在第三個故事裡阮文才是“畫家”

但這並不是所有的一切,一個完美的犯罪不應該被意外因素搶佔風頭,影子李問之死表面上就是意外因素導致,但是這樣的意外是可以製造的,只要上弦的力道恰到好處,你可以讓指針停留在錶盤你想要的位置上。當然,電影即便是在講第三個故事,那麼精準地操控秀清自爆這件事也是完全留白的,但這種填坑的小活隨便僱到一個熱播罪案美劇級別的編劇也不是什麼難事。

本文前面留下的所謂小伏筆(“解脫”這個詞)也正是為了呼應這裡。這個自爆,是誰的“解脫”,是真的“解脫”麼,是真的受控於秀清的自主意志麼?還是另外一個主宰者?

在《肖申克的救贖》裡,男主角創造了一個不存在的人,但這個不存在的人有著可以被相信的身份,電影的一次高潮是男主角肉身脫獄,二次高潮則是男主角卸掉自己的真實但陷身牢獄的身份,給自己的肉身披上了那個虛假但被相信是真實的自由身份。

腦補這篇文章,尋找二次高潮。

《無雙》腦補貼:在第三個故事裡阮文才是“畫家”

阮文本來就是一個畫家,但她畫的畫並沒有藝術天才的創造力,因為她太擅長操控了,而精準的秩序感和天馬行空的創新力通常是相悖的。顯然,畫壇不是她的舞臺,一個在年輕時犯過一點天下女人都會犯的小錯誤的女梵高因為這點小錯誤而被一個隔壁暗戀自己的心理扭曲男殺掉未婚夫的宿命根本不可能屬於她。倒是那幅被屢次貶損到爛泥裡的畫作,可以是她的最佳作品。

命運是可以被描繪的,如果她是一個“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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