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衣著華美的白衣公子走到歐陽面前,嘴角帶著和藹的笑。
“小兄弟,你是本地的人吧,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歐陽一陣無語,暗道,“要算我真正的年齡,甩你一條街。”但面上,卻表現出一個十歲孩子該有的表情,驚慌的彷彿不知所措。
白衣公子又問了幾句,歐陽都是支支吾吾,好像受到了過度的驚嚇一般。
眾人見狀,興趣大失,紛紛以神念交流起來。
“他會不會,什麼都不知道?”
“據說這邊有一支魔僕遺族,你看他體內雖然沒有武元湧動,但軀體似乎遠勝普通人,絕對是受過磨鍊的。”
“這地方都與外界隔絕多少年了,就算是魔僕遺族,恐怕也翻不了浪花了,沒有資源,根本成不了強者。”
白衣公子似乎也是失去了耐心,自腰間取出一把扇子,刷的打開。
扇子上,畫著四隻猙獰的惡鬼,圍著一口油鍋,鬼面上,似哭似笑,帶著濃濃的貪婪。
對著歐陽輕輕一扇,歐陽的身形陡然消失,油鍋裡,卻多了一個面帶痛苦的面孔,仔細看去,赫然是消失的歐陽!
將扇子插回腰間,轉身盯著谷中射出的那片紫色,不知道再打量什麼。
正午的太陽,直直照射在深谷。濃到極致的霧,似乎有化開的趨向。
驀地,直衝天際的紫色絢麗忽然崩散開來,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異樣奪目的色彩。
緊接著,化為一朵巨大的蓮花,散發著紫色的氤氳,籠罩天際。
蓮花本是盛開,隨著時間的流逝,不見枯萎,反而漸漸合攏,化為一朵花骨朵兒,將鬼谷籠罩在內。
“世子,情況有變,是否派人試探一下?”一侍衛模樣的人,向白衣公子垂身問道。
“跟其他幾家商量一下,共同出手試探一下吧。”白衣公子淡淡道。
“是。”侍衛說罷,躬身後退兩步,轉身向谷前幾大家族的駐地掠去。
“諸位,奉世子之命,前來與幾大家族商討共探密地之事。”侍衛微微抱拳,卻一臉的冷漠。
“哼,你們太家倒是面子大,當我祁家是下屬了麼?”一勁裝中年輕喝。
“待我前去破禁!”話音未落,已飛身而起,直撲而下。
“不可!”
“當心”
與此同時,勁裝男子已掠至光幕之前,一手像光幕探去。
光幕泛起淡淡的漣漪,點點氤氳自勁裝男子的手散到全身,漸漸染上紫色。
一陣風吹過,像畫褪色一般,勁裝男子的身形漸漸模糊,從眼前消失蹤跡,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嘶”一陣吸冷聲,不寒而粟。
侍衛面上的冷漠退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凝重,“大家最好還是探討一下,共同破禁吧。”
“既然是太家世子提議,老夫自當代表青家贊同。”一紫衣老者附和。
“我北拓家也算一個。”一大漢也道。
“我祁家損失一個莽夫,自然曉得此事重要,贊同世兄,共同商議,”
一藍衫青年眼中掠過一縷陰冷的光,看似隨意笑著。
“諸位高見,請問各家武者多少人。”侍衛面帶疑問,轉身看向三人。
“魂武境二十九人,不算剛死掉祁蒙。青老、北拓世叔和本家族叔是意武境強者。”藍衫青年答道。
“加上我就是四位意武了。”侍衛頓了頓“想必,在這極西的大荒山脈,還沒有人可以阻擋吧。”
藍衫青年眉頭一皺,“太大人,破的了禁,自然皆大歡喜,破不了的話,說明就不是我等能夠沾指的好處了,需向那幾位大人稟報了。”
“祁家小子說的不錯,就如此吧”紫衣老者附和著。
“好,待我等吩咐下去”大漢說罷,轉身喝道“眾人聽令,到谷前集合,待會聽我命令,統一攻擊禁。”
語落,武翼一展,率先向谷前飛掠而去。
一對對武翼,在眾人背後凝聚,各色武元澎湃而起,激起天地武元的一陣絮亂。
環顧四周,大漢問道“諸位可準備好?”
三位意武境強者相顧一視,都明白,意武境才是破禁的根本力量,魂武境只能錦上添花。
“三息後,發動大家最強大的攻擊!”大漢喝道。
一瞬間,一道道氣勢沖天而起,迴盪在眾人周圍。
其中,以四位意武境最為強大。對比下,魂武境的武元,倒顯得羸弱很多。
“喝!”伴隨著一聲聲大喝,一道道渾厚的武元激發,匯聚成巨大的光束,帶著滔天的氣勢,猛地擊向光幕。
詭異的是,彙集眾人希望與強大力量的武元並沒有破開光幕,甚至,連本應出現的巨響,都沒有爆發出來。
淡紫色的光幕連一點漣漪都未曾蕩起,巨大的武元光束也泯滅無形,似乎剛才好大的聲勢只是幻象一般。
眾人呆呆的望著那淡紫色的光幕,望著那虛幻的蓮花骨朵兒,簡直不敢相信。
驀地,淡紫色的花骨朵兒一陣光華閃過,一道淡紫色的光芒像四周擴散開來,清風般掠過眾人的身軀。
“咔咔,”眾人的武元護罩紛紛破裂,個個如遭重擊,癱倒下去。
“噗~”一陣陣血霧自四大意武強者口中不要命的噴出,明顯遭受到巨大的衝擊。
不敢等待,四位意武立馬盤膝坐下,不知從何處抓起一粒粒丹藥,不要錢般朝口中塞去。
白衣少爺在遠處眺望,巨鷹在頭頂盤旋。
在光芒掠過的一瞬,一聲淒厲的鷹啼,漫天羽毛夾雜著鮮血碎肉散落而下。
與此同時,面上勁風一掠,白衣少爺腰間一塊古樸的美玉碎成無數。
面色一變,白衣少爺急忙掠向谷前。
目及之處,魂武境武者盡數癱成一團,輕輕用手一戳,竟像沒有骨頭一般,軟軟的“流”到地上。
一一探查,面前的武者骨肉早就被巨大的力量攆成了泥,包在皮囊之中。
濃濃的驚駭出現在白衣公子的面上,再不復方才的風輕雲淡。
“呃~”一陣呻吟傳來,不過魂武境的藍衫青年竟還生還,想必有著家族賜下的重寶保命。
翻手取出一枚青丹,屈指彈入藍衫青年口中,白衣公子身形一閃,站在谷前。
靜靜看著淡紫色的光幕,看著那朵虛幻的蓮花,似乎這淡紫色的花骨朵兒是天底下最美的景色。
日落,月初,中正,又復日出,一夜無話。
未及正午,侍衛第一個醒來,見自家公子望來,急忙見禮,“世子殿下。”
“感覺如何。”白衣公子臉色早已恢復淡然。
“謝世子,屬下已無大礙。”
“等他們醒來吧。”白衣公子吩咐道。
又是正午,太陽直射而下,伴隨著如釋負重的呼聲眾人相繼睜開了眼睛。
“諸位前輩,身體無恙否?”白衣公子詢問。
紫衣老者面帶愧色,“世子客氣了,老朽慚愧啊。”
北拓家族的大漢抱了抱拳,看向侍衛的的眸中浮現凝重。
療傷中,第一個醒來,顯然實力最高,若是心懷不軌....想到這,大漢的頭上滲出了冷汗。
“祁家的小少爺..?”紫衣老者暗暗疑惑。
“不用管他,死不了”白衣公子淡淡瞥了一眼藍衫青年,“看來,這裡我們是吃不下了,上報上頭的幾位大人吧。”
頓了頓,又道,“昨日抓到的這個小子,說不定就是那遺族後人。哨鷹已經發現了遺族所在的位置,此事事關重大,決不可走漏風聲,還是清理一下吧。”
“世子心思縝密,將來必成大事。”大漢恭維一句。
白衣公子淡然一笑,似是不一致否。
誰也沒看到,角落裡的藍衫青年,祁家小公子,眼裡閃過的的陰毒與不甘,緊握的拳頭指節發白。
“那就前去查探一番,想必那個村落不會太遠。太常,你傷勢較輕,你去”白衣公子吩咐著。
“是,世子殿下。”話音未落,侍衛身後一對巨大華麗的羽翼陡然浮現。
扇動間,侍衛如離玄之箭,驚起鳥獸幾何。
小村,悽美如畫。
但誰也沒有注意,村落的一邊,一位侍衛模樣的人,冷冽的撇了一眼村落,又展開雙翼,向後掠去。
“少爺,村落找到了。以我們的腳力,片刻就能趕到。”侍衛抱拳。
“把他帶上。”白衣少爺伸手一指,侍衛當即抱起藍衫青年,羽翼再次展開,帶頭向小村掠去。
小村,苟延殘喘不知多少年,或許迎來的是第一批客人。
一個俊俏冷淡的白衣公子,一個魁梧超過大力的大漢,一個比村長年輕不了幾歲的老頭,一個被面冷若冰侍衛扶著的藍衫青年。
村長顫顫巍巍,忙著招呼大力燒火燉肉。
“幾位客人,是老頭七十年來第一次接待的客人。”老村長溫和的笑。
“老人家,遠行商旅,誤入迷林,我這位朋友還受了傷,借寶地稍稍休整一番。”白衣公子輕笑道。
“這位小哥客氣了,到老頭這破屋子裡將就一下吧”老村長仍是溫和的笑。
白衣公子點頭,“那便有勞老人家了。”不著痕跡打量四周,緊跟著老村長顫顫巍巍的腳步。
“老哥哥,村子存在好些年頭了吧。”紫衣老者看似隨意的問著。
“我們村子,前後延續幾百年了。猛獸,飢寒,都撐下來了。如今,卻只有兩個孩子了,恐怕延續不下去了。”
老村長深深嘆了口氣,“幾位應該都是有本事的人,希望離開的時候,能把這兩個孩子一起帶出去,我們自生自滅,可孩子,是要見識世界的美好的。”
說罷,老村長慢慢轉身,竟是顫顫巍巍的跪下,老淚縱橫。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打開手中的摺扇,其上,四鬼猙獰,油鍋中,一個少年,似在無聲嘶吼。
“老哥,我們答應你。”紫衣老者向前兩步,扶起村長,同時和幾人交流眼色,臉上的狠厲一閃而逝。
白衣公子仍是風輕雲淡的笑。
老村長將他們安排好後,再次懇求將歐陽小倩兒帶離此地,顫顫巍巍的向外挪去。
似乎看到歐陽與小倩兒美好的明天,老村長眼角都帶著笑。
“世子殿下,何時動手?”侍衛低聲詢問。
藍衫青年眼中戾氣一閃而過,“就現在,我的傷已無大礙,幾位前輩與太兄在此休息,我一人便可。”
紫衣老者微微一笑。“那祁家小子可要小心了,不要牽動了傷勢”
“謝前輩關心,”話罷,破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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