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有沒有幫補哥哥邢大舅?錢從哪裡來?

邢大舅,名字不詳,是個“只知吃酒賭錢共、眠花宿柳為樂,手中濫漫使錢”的人。但邢家本來就不是什麼富貴大家,邢夫人出嫁又帶走了大半傢俬(邢大舅說的),所以邢大舅手裡一定很窘。這次進京,本來就是“投靠邢夫人”來的,指望邢夫人“幫他們治房舍,幫盤纏”來的。

邢大舅是存著這樣的指望,邢夫人卻是“婪娶財貨為自得”的吝嗇之人,當然不可能真金白銀大量貼補兄弟,所以後文惹得邢大舅抱怨。但是心裡不願貼補,表面上總得作個樣子。怎麼作樣子呢?邢夫人把主意打到邢岫煙身上。

邢夫人有沒有幫補哥哥邢大舅?錢從哪裡來?

岫煙自住進大觀園,每月有二兩銀子月錢,跟迎春等人一樣。但岫煙自己告訴寶釵,邢夫人讓她“省一兩給爹媽送出去”。以岫煙的心性,這話大約不會是假的。也就是說,邢夫人剋扣了邢岫煙的一半月錢,用在補貼邢大舅身上。

單是這樣,也沒有什麼,雖然岫煙受制,畢竟是女兒補貼父母。然而奇怪的是,累金鳳一回,迎春的奶嫂王住兒家的又說:“自從邢姑娘來了,太太吩咐一個月儉省出一兩銀子來與舅太太去,這裡饒添了邢姑娘的使費,反少了一兩銀子。”

邢夫人有沒有幫補哥哥邢大舅?錢從哪裡來?

初看這段話的時候,我只覺王住兒家的胡攪蠻纏:岫煙雖然省出一兩銀子來幫父母,可還剩了一兩銀子自用。和迎春自己的二兩加起來,是兩位姑娘共用三兩銀子。最多是“添了一位姑娘,只添一兩銀子”,怎麼能是“添了邢姑娘的使費,反少了一兩銀子”?

但是這麼不合邏輯的話,卻把迎春嚇住了:“迎春聽見這媳婦發邢夫人之私意,忙止道……”不敢讓她說下去,寧可放棄自己的累金鳳。

邢夫人有沒有幫補哥哥邢大舅?錢從哪裡來?

迎春確實是膽小,可也不應該膽小到這樣的程度:邢夫人剋扣侄女的月錢,把迎春嚇得不敢聽下去。她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在王住兒家的手裡?

再看王住兒家的說的那番話:“自從邢姑娘來了,太太吩咐一個月儉省出一兩銀子來與舅太太去”,讓誰省一兩銀子?讓岫煙省的,算不到迎春屋裡“反少了一兩銀子”的帳上。也就是說,邢夫人除了剋扣岫煙之外,還剋扣了迎春的一兩月錢!

邢夫人有沒有幫補哥哥邢大舅?錢從哪裡來?

岫煙住在迎春屋裡,卻不敢使喚丫頭婆子,當然更不敢過問迎春的事。而迎春自己也接到邢夫人命令,讓她也省一兩月錢供應舅舅,以迎春的性格,自然也不敢拒絕。岫煙剩下的一兩銀子,打酒買點心,是花在丫頭婆子身上,可畢竟沒有直接交給丫頭婆子。迎春的二兩銀子,則一向是奶媽奶嫂保管調派,迎春“是主子,自然不理論那些銀錢小事,只知想起什麼要什麼”。這時被邢夫人要走一兩,也就是奶媽奶嫂過手的只剩了一兩,卻要供應迎春岫煙兩位姑娘。這才是“鐃添了邢姑娘的使費,反少了一兩銀子”!

邢夫人有沒有幫補哥哥邢大舅?錢從哪裡來?

一兩銀子夠不夠兩位姑娘零花,這是另一個問題。岫煙被迫幫貼父母而使自己窘迫,這也是另外的問題。而迎春自己並沒有什麼變動,添了一位同居者,都算不上添一位朋友,卻損失了一半的月錢。這才是躺著中槍呢。

另一面,邢夫人剋扣了侄女岫煙和女兒(名義上的)迎春的零花錢,去幫助(?)邢大舅,這人情做得惠而不費,也真是機關算盡了。至於有血緣的侄女和沒血緣的女兒,她們處境困窘,邢夫人可沒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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