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煙,你拿肚子裡的孩子威脅我?你以爲我會怕麼?

早上,她還躺在床上熟睡,陸時川怒氣衝衝的進門,扯著她的頭髮把她拽到地上,“許南煙,你怎麼就這麼惡毒,居然發信息威脅依然要對她下狠手,

好啊,你倒是下一個狠手看看,我正好想瞧瞧你的手段,這麼多年,你裝單純深情,也裝累了吧?”

許南煙,你拿肚子裡的孩子威脅我?你以為我會怕麼?

許南煙昏昏沉沉,只覺得自己身子跌在地上,散了架的疼。

昨天晚上,因為擔心霍清在醫院的情況,又受了夏依然的刺激,她直到天空泛起魚白才睡著,誰知道一大清早就又發生了這種情況。

見許南煙不作聲,賀銘伸手,捏住她的下頜,狠厲道,“許南煙,我告訴你,陸太太的位置本來就是夏依然的,是你一直霸佔著她的位置,如果讓我知道你對她……”

陸時川正說著,被許南煙一把推開,“陸時川,你就算是對我再不滿意,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就算是對夏依然再滿意,她也不過就是一個被萬人唾棄的小三!!”

看著許南煙態度突然變得強硬,陸時川愣了下,譏笑出聲,“怎麼?許 ,就這點委屈就受不了了?受不了就去跟爺爺說離婚啊,如果不是爺爺不讓我跟你離婚,我早就拖你去民政局了!!”

陸時川的怒吼,讓許南煙的理智稍稍恢復了些,如今,陸伯伯剛走,陸伯母又……

她實在是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不識大體!

見許南煙悶不作聲,陸時川以為是戳到了她的軟肋,再次諷刺,“怎麼?不敢了?剛才不是很牙尖嘴利嗎?”

“陸時川,陸伯伯跟陸伯母剛走,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想跟你吵!”

許南煙從地上起身,整了整睡衣,說話的聲音平靜的出奇,就好像,剛才跟陸時川爭鋒相對的女人不是她!

提到這兩個人,陸時川原本就強壓的怒氣忽然爆發了出來,一個箭步上前,把剛站起身子來的許南煙掐著脖子壓在床上,“許南煙,你有什麼資格提我爸媽,你就跟你媽一樣,是個下作的女人!!”

“你怎麼作踐我都無所謂,但是你不能這樣說我媽!”許南煙強忍著頭部倒下時猛烈撞擊帶來的眩暈,幾乎是從嗓子眼擠出這句話。

“呵,說你媽怎麼了?整個A市誰不知道,你媽為了維護許氏的發展,爬上了多少男人的床?”陸時川一臉輕蔑。

許南煙雙手扣著床單,沒再說一句話。

在陸時川眼裡,她向來都是一文不值,她也知道,陸時川同樣瞧不上霍清,但是聽他明目張膽的說出口,卻還是第一次!

以往,就算他再怎麼看不上霍清,也還是會恭恭敬敬的稱呼她一聲媽!

是因為這次她害死了他爸媽嗎?

許南煙猜想,卻不知,陸時川的反常,僅僅是因為霍清以後再也沒有利用價值!

“許南煙,最近乖乖懷上孩子,以便討爺爺歡心,穩固你在陸家的地位!”

陸時川把身子抽離,略帶嫌棄的看著許南煙。 陸時川的話,一語戳醒夢中人。

許南煙心下一驚,又聯想到昨晚夏依然的挑釁,把陸時川的話奉為了真理。

餘下的日子裡,陸時川相隔幾天總會回家了例行公事。

不知道是聽了哪個愚昧醫生的建議,每次事後,陸時川總會讓她抬高腿,屈辱的躺著,說這樣有助於懷孕。

到底是多厭惡一個女人才用得著如此?

終於,在一個月後,許南煙懷孕了,她跟陸時川都同時鬆了一口氣,她是慶幸自己還能繼續卑微的愛著,守在他的身邊,而他,卻是覺得慶幸,終於不用再每天做那些令他作嘔的事。

陸正國欣喜不已,讓家裡傭人好生照顧著她。

許南煙感激,摸著小腹,感覺心底一陣暖流——老天,終究是待她不薄!

“爺爺,我媽最近怎麼樣了?我想去醫院看看我媽!”許南煙坐在沙發上,小聲探問。

陸正國眉峰蹙了蹙,把手裡的茶杯放到茶几上,“南煙啊,你擔心你媽的心情,爺爺是可以體諒的,可是,如今你剛懷孕,醫生囑咐過了,前三個月得格外注意,你看,咱們過了前三個月再去看行嗎?”

陸正國說話的語氣看著像是在商量,卻明明帶了不容拒絕的成分。

許南煙沒反駁,起身微微彎了下身子,藉故身子疲乏,上樓去休息!

許南煙,你拿肚子裡的孩子威脅我?你以為我會怕麼?

許南煙前腳離開,陸正國從鼻子裡冷嗤了一聲,看向坐在一旁的陸時川,“看到沒?如果那日你早早了斷了霍清那個賤人,這丫頭要見,你拿什麼給她見?”

“爺爺,我還得忍多久?”陸時川修長的腿邁著,雙手交叉置於膝蓋上。

“快了,這段日子你要是不想在家待著就去夏依然那邊,至於許南煙,等她三個月後你帶她去見一見霍清!”陸正國老謀深算。

“霍清那邊,什麼時候能了結?”提到霍清,陸時川忍不住咬緊牙槽!

“等到許南煙看過了,你就可以隨意了!”陸正國唇角勾起一抹笑,眼底滿是深意。

陸時川被仇恨矇蔽了眼,也被這段強制性的婚姻矇蔽了眼,所以,陸正國明明處處漏洞百出,他卻絲毫沒有察覺。

回到房間的許南煙,思忖了一會兒住院的霍清,倚在床頭用手機給未出生的寶寶挑選衣服。

剛選了沒幾件,夏依然的簡訊發了過來,上面是一張孕檢報告,病人署名是夏依然!!

許南煙咬著下唇,嗓子眼裡都往出冒血腥!

“許南煙,接下來,就看咱們誰能先剩下陸時川的孩子嘍,不過話說回來,我勸你還是不要生,免得你以後覺得生不如死!”——夏依然緊接著又給許南煙發了一條簡訊。

許南煙恨夏依然,因為陸時川的關係,她對她的恨細算起來能有幾個世紀那麼長,可是日後她想起來,卻有那麼幾分感激,至少,在這個虛偽的歲月裡,這個女人,說的是真話!

許南煙拿著手機的手發顫,想跑到樓下質問陸時川為什麼讓她懷孕的同時又讓夏依然懷孕!!

可是,這樣的念想僅僅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她知道,她沒資格!約定好的三個月,轉瞬即逝。

許南煙,你拿肚子裡的孩子威脅我?你以為我會怕麼?

許南煙挺著微隆的肚子在穿衣鏡前捯飭了許久,就是希望在去醫院後能讓霍清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

書名:《川南煙故夢》






第二天凌晨寅時將近,平陽縣南端,鰲江口漁港。

有早起的漁民們正搬運淡水青菜等物資,準備出海打魚;

有晚上歸來的漁船正將一桶桶鮮活的海魚搬運上岸;

有收購海鮮的魚販正推著板車來回搬運;

漁港附近,還有不少漁民將各種海鮮擺在小木板上大聲叫賣,整個港口內外一片繁忙。

正在此時,兩輛馬車一前一後,自縣城方向的官道,匆匆奔漁港而來。

第一輛,趕車的是平陽縣捕頭謝正剛和師爺吳士琦,車裡張斌、小云、小鳳仙、小六嬸擠成一堆;

第二輛,趕車的是衙役張差和趙如,車裡只有張鳳仙的父母和小弟二虎,相對倒是寬鬆一點。

好在平陽縣城離鰲江口並不是很遠,要不然,這麼多人坐馬車上,非得把馬給累癱了不可。

第一輛馬車上,小云和小鳳仙仍然在張斌懷裡垂淚,張斌則只能邊享受著溫香軟玉,邊忍受著難言的糙動,邊低聲安慰著。

有時候,一個人的懷抱待習慣了,有事沒事,動不動就會想往那人懷裡鑽,小孩如此,女孩同樣如此。

小六嬸坐在一旁的角落裡,含笑看著三人,臉上滿是回憶的神色。

五姑娘小時候可不也是這樣嗎,動不動往自己懷裡鑽,不管是去哪兒玩,都要抱著。

這會兒他都長大了,會抱女孩子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讓小云和小鳳仙生幾個娃娃來給自己抱抱。

張斌要知道小六嬸的想法,估計能一口血噴出來,這會兒他哪裡有心思想著造娃娃,他正頭疼呢。

這女人啊,真是水做的,一有點事,那眼淚就跟打開了的水龍頭一樣,關都關不住。

小鳳仙哭,還可以理解,畢竟她對自己已經有了以身相許的想法,這剛要如膠似漆的時候就要離開了,難受是正常的。

小云也跟著哭,他就不能理解了,你是女孩子好不,這才跟小鳳仙認識幾天,至於這麼難捨難分嗎?

他正想盡辦法安慰兩人呢,馬車突然停下來,謝正剛在外面喊道:“縣令大人,碼頭到了。”

張斌鬆了口氣,他將小云和小鳳仙往對面挪了挪,貓著腰下了馬車,隨後又將車上三個人一一扶下來。

兩輛馬車一大清早的跑漁港來倒不是很奇怪,這漁港也相當於一個早集,經常有大戶人家派人來收購海鮮,馬車什麼的並不是很罕見。

但是,看到駕車的人,港口的漁民和攤販就不由有點驚奇了,因為駕車的人是官差!

這裡離縣城有二三十里地,漁民又很少跑去縣城溜達,認識縣令大人的,一個沒有,甚至平陽縣鼎鼎大名的謝捕頭都沒人認識,不過這一行人好歹有官差開道,碼頭上的人只是好奇的看著,倒沒人敢上前來惹他們。

張斌對這會兒的漁港碼頭也相當的好奇,兩世為人他還沒見親眼過漁船長什麼樣呢。

他邊安慰著兩女,邊好奇的四處張望,那高大的漁船,那裝魚的木桶,甚至是那木桶中活蹦亂跳的海魚他都倍感新鮮。

看樣子,這明朝的技術水平不差啊,從停泊在港口附近的漁船就能看出來,這裡的漁船,小的都有六七米長,大的甚至超過了十米,十幾二十個人站上去都不覺得擁擠,可以說,大的有點嚇人。

要知道,這只是平民百姓操控的漁船而已,雖說是到海里捕魚,必須造大一點,但光一個縣就有這麼多大漁船,足以證明大明的造船能力有多強大了。

眾人來到港口碼頭時,漁市已經差不多快要散了,要出海的漁船已經慢慢離開碼頭,港口附近的攤販也慢慢收拾攤子準備回家了。

一般這海邊的生鮮市場都選在凌晨時候交易,因為這個時候並沒有冰箱,冰塊在南方也是罕見的東西,太陽一出來,這生鮮可就不再鮮了。

或許正因為此時天色還有點昏暗,漁民也差不多散去了,張斌的父親才會選在這個時候派船來接人。

小云和小鳳仙還在抹眼淚,不過,這會兒他們倒沒再往張斌懷裡鑽了,畢竟這是在外面,這個時候的女孩子還是相當矜持的。

而小鳳仙的父母彷彿已經默認了張斌和小鳳仙的關係,就算小鳳仙只能給張斌做小妾,那都是他們家祖墳冒青煙了。

要知道張斌可是進士出身,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知縣,可以說前途不可限量,而他們家只是普通農戶而已,能攀上這樣的高官,簡直就是個奇蹟。

離別總是讓人傷感,小鳳仙彷彿有說不完的話要向張斌傾訴,那梨花帶雨的樣子,簡直把張斌的心都要融化了。

而此時,在縣衙的監獄內,也在上演著一場離別的戲碼,不過場面就沒有港口碼頭那麼感人了。

趙二狗正在那呼呼大睡呢,牢門突然被打開了,獄卒在門口吼道:“快起來,還睡,人都快走完了。”

趙二狗聞言,猛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這鬼地方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但是,他剛跑出牢門,還沒到門口就被一個獄卒拉住了,那獄卒直接扯著他來到旁邊的小桌前,指著上面一張供詞道:“急什麼,先把這個簽了。”

趙二狗偷偷的往門外瞟了一眼,此時徐輝和四個護院都到外面院子了,正跟縣丞胡江和典史曹正良說什麼呢,貌似就等他一個人了。

他見此情景連忙將大拇指蘸了點墨水,直接在供詞上按了個指印,他就是個地痞流氓,自然不會簽字,只能用這個代替了。

他按完手印,旁邊另一個獄卒立即拿起供詞往外走去,貌似是要典史大人確認去了。

趙二狗是想跟出去,問題另外一個獄卒就是拉著他不鬆手,好不容易典史大人看完供詞點頭了,他正要甩開那獄卒往外跑呢,外面突然衝進來四個衙役,其中兩個空手的直接抓著他的胳膊往地上一按,另外兩個拿木杖的把他腳一鉤,他整個人就趴地上了。

他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啪”的一聲,屁股上突然捱了重重一板子,緊接著,那板子便不停的落下來。

“啊,你們幹什麼,啊,快放開我,啊,啊,啊,啊......。”

一百板打完,趙二狗已經沒力氣嚎了,只能趴那裡哼哼,這還是打板子的衙役手下留情,要真使勁打,一百板下去,能活活把他打死。

這個時候,徐輝走過來,冷哼道:“老老實實把罪名擔了,我保證你家人衣食無憂,不然,哼哼。”

說罷,他直接掉頭就走。

趙二狗呆呆的看著徐輝的背影,默然無語,那眼淚卻是刷刷掉下來。

他知道,他這輩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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