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一穿越古言文,女強男強,強強聯手

一對一穿越古言文,女強男強,強強聯手

精彩片段一:

“這位姑娘,在下可以坐下麼?”正出神間,一個淡笑的聲音響起。南宮墨抬頭便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青年男子。一身藍色布衣,除了那張過分俊美的容顏以外彷彿並不起眼,但是南宮墨卻能夠從這人身上察覺到危險的血腥之氣。很顯然,這人是跟她從事同一個行當的。也只有殺手,才會一眼看破另一個殺手的身份。只是南宮墨的年紀實在是太小,這幾年跟著師傅和師叔修身養性,即使偶爾殺殺人,心境也早已經趨於平穩。加上平日裡治病救人,即便是藺長風這樣的頂尖殺手也難以從她身上察覺到絲毫的殺氣。

淡淡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空桌,南宮墨的意思很明顯,旁邊那麼多的空位置你不坐,非要來和一個單身姑娘擠同一個位置是何居心?

被人看破了心思,藺長風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坐了下來笑眯眯道:“在下初到丹陽城,有些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姑娘可不可以做個嚮導?”

你以為我不記得昨天你身邊還跟著一個男人麼?南宮墨無語地望著眼前一臉“你不同意我就不走”的男人。

“姑娘何必如此防備,在下可是個好人。”藺長風一臉正直地道。

殺手也算是好人麼?這人比她還不要臉。

秀眉微挑,南宮墨悠悠問道:“公子…家中可有妻室?”

“呃?”藺長風一窒,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怎麼這麼問?”若是尋常女子長風公子少不得口花花幾句,但是眼前這位…可是疑是楚國公府的嫡女,衛君陌那個混蛋的未婚妻。他還不想被衛君陌給弄死。

南宮墨笑語嫣然,“公子如此搭訕,豈不是讓人誤會。若是公子已經有了妻室,那……”

對上眼前的少女似笑非笑地容顏,藺長風只覺得寒毛直豎,強忍著想要落荒而逃地衝動強笑道:“姑娘說笑了,在下…是真心想要跟姑娘交個朋友。在下…在下已經有未婚妻了。”為什麼他覺得這姑娘是在暗示,如果他再纏著她,就要嫁給他啊?雖然娶這樣一個美貌溫婉的姑娘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但是前提是…她不是衛君陌的人啊!

“是麼?”

“當然。”好想抹汗啊,衛君陌的未婚妻為什麼會這麼恐怖?想了想,藺長風忍不住問道:“這個…姑娘品貌雙全,不知是否……”雖然這是姑娘家的私事不好打探,但是藺長風直覺這姑娘應該不太在意這個。

“沒有。”南宮墨平靜地淺笑道。彷彿當真是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賜婚給某人了一般。

“咦?”藺長風有些疑惑,南宮懷一家不是比他們早到麼?怎麼會現在還沒有告訴這姑娘?對上南宮墨不解地眼神,藺長風連忙陪笑道:“姑娘如此人品,將來的夫婿一定也是人中龍鳳。”

將他一瞬間的神色變化收入眼底,南宮墨微笑道:“承公子吉言。”

“哈哈,姑娘果然不似尋常女子無趣。能夠與姑娘結交在下三生有幸。”尼瑪跟這姑娘完全不能愉快地聊天啊。

“在下藺長風,不知姑娘芳名?”

藺長風?南宮墨在心中挑眉,金陵藺家,雖然對於這世上許多事情知道的並不十分清楚,但是這天下有名望的大家族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藺家雖然不如南宮家有南宮懷這個楚國公而顯得位高權重,但是卻也在金陵十大名門之列。據說藺家如今的家主夫人與當今三王爺燕王蕭攸的王妃是嫡親姐妹。只是不知道這藺長風是藺家的哪個公子了。藺家公子去做殺手…這金陵城可真是很有趣。那麼,多她這一個做殺手的楚國公嫡女也不奇怪了吧?

“南宮墨。”

“南宮?聽說…當朝楚國公也是丹陽人?”藺長風問道。

南宮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淡笑道:“藺公子果然見多識廣。”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南宮懷的女兒啊?!藺長風狂躁,雖然衛君陌很肯定,但是…其實衛君陌也沒有見過楚國公的女兒吧?更何況,南宮懷的女兒不是應該叫南宮傾的麼?

淡定地喝著小二送上來粥,留下藺長風一個人兀自坐在一邊糾結。這個人…倒是很好玩兒。只是不知道跟他在一起的那個人又是什麼身份。雖然昨天只看了一個背影,但是卻直覺得認為,那個人更加危險呢。

“傾兒,你怎麼在這裡?”正在藺長風萬般糾結的時候,一個突然闖入的男聲解決了他的疑惑。

角落裡的兩個人雙雙抬頭,藺長風撇了撇嘴角扯出一絲乾笑,真是巧啊。

南宮緒和南宮暉並肩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吃東西的妹妹。當然,同樣也看到了坐在南宮墨身邊的藺長風,心中不由得一沉。藺長風他們當然認識,金陵藺家的次子,同樣也是嫡子。最重要的是,藺長風為人十分古怪,整個皇城的人對衛君陌就算不退避三舍,大多也是心中暗存輕蔑,唯獨這個藺長風,從第一次認識起就一直粘著衛君陌。如果問整個金陵皇城裡有誰是衛君陌的朋友的話,大約也只有這個藺長風了。

如今,藺長風卻出現在傾兒身邊…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藺公子?”南宮緒望著眼前笑容可掬的藺長風皺了皺眉。

藺長風揚眉,慢悠悠道:“這不是南宮家的兩位公子麼?墨姑娘,你認識?”藺長風當然知道南宮緒看不上他,不過無所謂,公子他也看南宮緒不得勁兒。堂堂南宮家嫡長子,生母過世了不去照顧同母的小妹妹,卻對南宮姝那女人比同母的還親。不知道的,還以為南宮大小姐是外人生的呢?就這,就足夠讓十年如一日的致力於跟繼母對著幹的藺公子不爽了。

南宮墨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三個男人,淡淡道:“昨天認識的。”

撲哧!藺公子頓時笑咧開了嘴,朝著兩人露出一個誇張虛假的笑容,“唉?就比本公子早一點麼?弄得好像很熟的樣子。墨姑娘這回你明白了吧,本公子這樣的才是謙謙君子。”

“藺長風!”南宮緒沉下了臉,警告地盯著藺長風。藺長風當然也明白什麼叫適可而止,輕哼了一聲坐在一邊不再說話,但是卻也不肯離開。

“傾兒。”南宮暉在心中嘆了口氣,望著妹妹道:“傾兒,你別生大哥的氣,昨天你一晚上沒回去,大哥都急壞了。”

南宮墨微微點頭,算是聽到了南宮暉的解釋,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南宮暉道:“昨晚知道城裡出事了已經晚了,今天一早父親和我們便一起進城來了。傾兒你還沒有見過父親,現在就跟我們過去可好?”南宮暉沒有如一見面的時候直接要求南宮墨去見南宮懷,而是委婉地徵求她的意見。雖然和這個小妹只相處了一會兒,但是南宮暉卻看出來了,傾兒對父親和他們是真的有很大的意見,她根本就不在乎楚國公府。

南宮墨掃了一眼坐在一邊看戲的藺長風,還是點了點頭。原本就不可能真的一直躲著不見,她也沒有打算躲著南宮懷。昨天避而不見不過是因為心中一直縈繞著那一股不屬於她的怨憤罷了。既然不是屬於她的情緒,經過了一晚上的沉澱也差不多了。

南宮緒和南宮暉都在心中鬆了口氣。或許是因為愧疚,對著這個妹妹他們總是不自覺地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

藺長風笑眯眯地道:“墨姑娘真不夠意思,原來是南宮家的大小姐啊。可惜,清行……”

“藺公子,咱們還有事。先不奉陪了。”南宮緒毫不客氣地打算了他的話。南宮墨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對她擠眉弄眼的某人,心中多了幾分瞭然。藺長風也識趣,含笑起身道:“既然三位有事,本公子就不打擾了。墨姑娘,說好的回頭給我做嚮導哦?啊,楚國公是在行宮裡吧?所不定咱們一會兒又見面了呢。”

“不送。”南宮緒淡淡道,顯然一點兒也不想再看到藺長風。

送走了藺長風,南宮緒方才嘆了口氣,看著繼續不緊不慢地用膳的南宮墨道:“傾兒用過膳咱們再過去吧。”南宮墨也不想讓兩個男人看著自己吃東西,她會緊張,“這家客棧的早膳不錯,你們吃過了麼?”

南宮緒想要拒絕,還沒說出口就被南宮暉笑嘻嘻地掩了過去,“傾兒常住在丹陽,你說好吃肯定好吃,正好我和大哥還沒用膳呢。大哥,坐下來一起吃吧。”

客棧外,藺長風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客棧,心情愉悅地踏著輕快地步履進了對面的一家茶樓。果然上了二樓就看到坐在窗口喝茶的某人,挑眉笑道:“我真不明白你在害羞什麼?墨姑娘分明是個溫婉大方美麗聰慧的好姑娘嘛。”

衛君陌神色漠然,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道:“胡說什麼。”

“嗤!”藺長風不屑地輕嗤,“我跟你說,人家墨姑娘可沒有看上你。你要是不想將來娶了南宮姝那個蠢女人回去,讓你頭頂上的顏色變得綠油油的。最好還是快些去墨姑娘跟前博一些好感。”

衛君陌挑眉,似乎也不生氣。藺長風繼續道:“反正,我要是南宮懷發現嫡長女是這樣的出色,是絕對不會再考慮那愚蠢的代嫁打算的。比起註定要壞了名聲的南宮姝,一個為母守孝,名聲良好,舉止有度聰明大方的嫡長女更加有用吧?無論是嫁給哪個皇子皇孫都是名正言順,完全用不著算計。”

如果看到南宮墨和南宮姝的差別,南宮懷還想要將嫡長女代嫁,那絕對是腦子有坑了。當然,他們其實是希望南宮懷腦子繼續有坑的。要是真娶了南宮姝那女人…藺長風不得不懷疑某人會在新婚之日僱他去幹一些不可說的事情,好讓新郎順利過度成鰥夫。

衛君陌這傢伙素來是面冷心黑,想要他忍氣吞聲帶綠帽子簡直是做夢。

“喂,我說了這麼多你倒是吭一聲兒啊。”藺長風不悅地道。到底是誰要娶媳婦兒?

“嗯。”衛君陌垂眸,望著眼前的茶杯淡淡地嗯了一聲。

“什麼意思?”

衛君陌起身,淡然道:“我知道了,你慢慢喝,記得把帳結了。”

“混蛋!你又要去哪兒啊?!”藺長風怒火中燒。

“行宮。”悠悠地留下兩個字,挺拔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樓梯口。

“切!表現地那麼淡定,還以為你不著急呢。”長風公子回過神來,對某人的悶騷嗤之以鼻。還不是聽到他的話就巴巴的趕過去了,還以為他真的能夠淡定的一切隨緣呢。

如果此時衛君陌知道某人心中的想法,一定會告訴他:他想多了。

站在樓下,衛君陌抬眼望天。抬手遮了一下陽光下惹人注目的紫眸,比起南宮姝,南宮墨確實是個更好的選擇。但是…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比起空長了一張臉的南宮姝,南宮墨只怕更加不好對付。如果…她也不願意嫁入靖江郡王府的話。

誰會願意呢?搖搖頭,冷傲地男子眉宇間掠過一絲淡淡的輕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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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二:

“將軍受傷了……”正在整理藥材,一個焦急地聲音傳入南宮墨耳中,南宮墨眼神微變,足下一點直接從醫賬裡躥了出去。

南宮懷的大帳外面站滿了人,眾人臉上的神色都有些不好看。蕭千夜渾身溼漉漉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一邊,南宮墨一眼掃過去,卻發現少了衛君陌。

“二哥,怎麼回事?”看到守在門口緊緊握著刀,眼睛通紅的南宮暉問道。

南宮暉咬了咬牙,沉聲道:“父親受傷了,還有…還有衛世子也…”

“也什麼?”南宮墨問道。南宮暉道:“衛世子落入水中,下落不明!”

“什麼?!”南宮墨心中彷彿被鐵錘狠狠地擊了一下一般,纖細的身子卻紋絲不動,平靜地看了眾人一眼轉身往外走去。房和危臉色也有些難看,沉默地跟在南宮墨身後。

“等等!”老大夫從裡面出來,盯著南宮墨道:“你不要你爹的命了,還不進來!”

南宮墨抿了抿唇,無聲地望著老大夫。她要去找人,在她心裡南宮懷的命還真沒有衛君陌重要。何況,有這麼多大夫在這裡,也未必會有事。

老大夫冷冷道:“我不知道衛世子現在怎麼樣了,我只知道大將軍現在還有救,我要先救能救的人。”

南宮墨咬著唇角沉默了片刻,吩咐道:“房,你先帶人去找世子。”

房沉默地點點頭轉身走了。

南宮墨走進大帳,一股濃濃地血腥味撲面而來。幾個大夫正圍著南宮懷忙碌著。南宮懷確實是傷得很重,但是最糟糕的是胸口的位置有一個小小的血洞,看上去卻又不像是箭傷。南宮墨抬頭看著老大夫,老大夫凝眉道:“像是什麼暗器,東西還在裡面沒取出來。而且…可能有毒。萬幸不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南宮墨深吸了一口氣道:“準備刀,我來。”

老大夫一愣,他叫南宮墨進來倒不是想要她醫治南宮懷,而是為了預防大出血,南宮墨點穴和銀針鎖穴的功力都極其了得。南宮懷已經渾身是血了,再大出血一次就算解了毒取出了暗器只怕也要沒命了。

其他幾個大夫更是不悅,其中一人皺眉道:“才幾歲的黃毛丫頭,大言不慚。”

南宮墨深吸了一口氣,衛君陌的失蹤讓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道:“快點,要不然你們繼續,我走了。”

老大夫想了想,點頭道:“好,你來!”南宮懷是她爹,她總不至於拿親爹的命開玩笑吧?這個傷,他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倒是這丫頭對於外傷似乎格外在行。

很快,南宮墨要的烈酒燈火等物都送了過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見南宮墨洗了手,纖細的手指握著一把輕薄鋒利的小刀在燭火上慢慢地烤著。然後堅定不移的在傷口上劃下了第一刀,被火烤燙的刀片炙得南宮懷的肌肉一緊,即使是在昏睡中人也忍不住感到疼痛。

南宮墨挑指彈開一滴血珠,再劃下第二刀。傷口成一個完美的十字形,然後看到南宮墨拿起早就準備在旁邊的鑷子輕輕撥弄著傷處,不到半刻鐘功夫,一個泛著黑光的釘狀的暗器被夾了出來叮咚一聲落在不遠處盛著烈酒的碗中,眾人不由得齊齊鬆了一口氣。同時看向南宮懷的目光多了幾分同情。

大將軍,令愛下手的時候真的有把你當成活人麼?那麼淡定,那麼平靜,他們都要以為她是在切豆腐了啊。

南宮懷這不是第一次受傷,大約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受傷。早年追隨陛下平定天下驅逐北元的時候什麼樣的九死一生沒有經歷過?但是南宮懷敢發誓他絕對沒有像這次受傷這麼憋屈過。原本,受傷的絕對不應該是南宮懷。

原本今天的戰事對朝廷大軍還算有利的,甚至差一點衛君陌的左路軍就可以直接攻上對岸了。誰知道就在最緊要的關頭右路軍卻出了亂子,蕭千夜被叛軍給圍起來了。皇長孫的命能不救麼?南宮懷敢保證要是真為了打勝仗把蕭千夜給弄死了,哪怕他今天就拿到了張定方的人頭,回到京城楚國公府也要倒大黴。無奈之下,南宮懷只得分兵去救。而對岸的叛軍顯然也知道蕭千夜的身份特殊,更是加派了大量的兵馬圍攻,彷彿不活捉蕭千夜誓不罷休一般。

蕭千夜這是第一次上戰場,自領右路軍本身就有些勉強。為此,南宮懷還特意給他配了一個經驗豐富的副將。可惜蕭千夜忙著往軍中安排自己的親信,那副將早不知道被他扔到那兒去了。一被圍攻整個右翼大軍頓時亂成一片,甚至差點影響到了南宮懷的中軍。

南宮懷拼死拼活將蕭千夜給救出來的時候又遭到了一群武功高強的江湖中人圍攻,最後還是放棄了進攻撤兵回來的衛君陌過來支援,兩軍才沒有一起折在那裡。蕭千夜武功還算過得去,不知是受了刺激還是怎麼的,非要跟那些江湖中人纏鬥,若他不是皇長孫南宮懷當場就能一腳把他踢進水裡去。

最後的結局就是,為了救出被圍困的蕭千夜,南宮懷身受重傷,衛君陌被擊落水中下落不明。

重傷中的南宮懷也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就算昏迷了,當南宮墨第一刀切下去的時候他也差不多醒了。透過半睜半閉的眼睛,就看到他那神秘古怪的女兒正握著刀一臉淡定地站在他面前。大帳中的燭火照的她清麗的容顏有些蒼白,配上週圍濃濃的血腥味,更加顯得陰氣森然。

南宮墨接過老大夫遞過來的針線,以一種繡花一般快速而優美的速度縫好了傷口,然後上藥包紮。輕輕吁了一口氣,看著老大夫道:“好了,只要傷口不惡化,養兩個月就能好。怎麼開藥不用我說了吧?我能走麼?”

知道她心掛衛君陌的安危,老大夫不跟她計較,“去吧,去吧,老夫會好好照顧南宮將軍的。”這南宮懷是有多不受待見啊,才讓女兒居然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就急著出去找未婚夫。

看著南宮墨出去,大帳裡面面相覷的大夫們輕咳了一聲,其中一個忍不住道:“這位…真是大將軍的女兒麼?看起來…可不像。”沒有哪個女兒能那麼平靜地給自個兒爹身上開口子,從頭到尾眉眼動都不動一下。好歹這姑娘幫別的傷患包紮的時候偶爾還能安慰病人兩句呢。

“這手法利落的,我都要以為她在切屍體了。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另一位大夫也忍不住佩服道。

“……”話說你們這話當著人家做爹的面說,有考慮過人家做爹的感受麼?

“大將軍,你醒了?”看到南宮懷眼皮動了動,老大夫掃了眾人一眼上前問道。南宮懷果然醒了,慢慢睜開眼睛望著眼前的眾人。眾人有些心虛,摸摸鼻子煎藥的煎藥,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去了。

南宮懷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道:“叫…副將軍和南宮暉進來。”

“是,將軍你傷得很重,千萬別動。”老大夫叮囑道。

不一會兒,副將軍和南宮暉兩人走了進來,南宮暉一看到躺在床上血跡斑斑的南宮懷立刻衝了過來,“爹…大將軍,你怎麼樣了?”

看著兒子紅著眼睛的模樣,南宮懷眼神溫和了一些,輕聲道:“我沒事…程將軍,軍中傷亡如何?”

那副將軍姓程,早年也是跟著南宮懷南征北戰過得,開國之後封了個二品宣威將軍,這次跟著南宮懷出征任副將。程將軍連忙道:“大將軍請放心,一切都還好。這次多虧了大將軍救了皇長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想到此處,程將軍也忍不住抹了把汗。若是皇長孫死在軍中,軍功就別想了回去不被滿門抄斬就算是祖宗保佑了。

南宮懷彷彿沒聽見,淡淡道:“這兩天要提防叛軍趁夜渡江偷襲。另外…加派人手尋找衛世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第三…請皇長孫在自己的帳子裡待著不要亂走,免得再出什麼事。”

“這…大將軍…”程將軍有些遲疑,大將軍這樣做明擺著是卸了皇長孫的兵權啊。

南宮懷道:“我會親自上表給陛下解釋,所有責任由我一力承當。”

“是,大將軍。”眼看南宮懷是下定了決心,程將軍也只得應了。

“你去吧。”南宮懷道:“這些日子,軍中的事情就辛苦了你。”程將軍點點頭,恭敬地退了出去。南宮暉站在旁邊,有些惶然地望著南宮懷。在他的記憶中,這個父親總是一副永遠也不會倒讓人敬畏的模樣,從未有過如今這般虛弱的彷彿只剩下一口氣了的模樣。

“沒出息!”南宮懷沒好氣地道:“怕什麼?我還死不了。你妹妹去哪兒了?”

南宮暉連忙道:“墨兒帶著人去找衛世子了。爹…衛世子…”還能找到麼?看墨兒對衛世子那般模樣,若是真的沒了……

南宮懷沉默了良久道:“隨她去吧,衛世子武功高強,未必便會有什麼事。你這些日子小心一些…墨兒武功能力都不俗,行事也自有主張,用不著你擔心。你莫要惹麻煩就是了。”南宮暉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這幾日墨兒的所作所為他也是見過的,雖說是個女兒家,只怕比起他這個男兒來還要強上七八分。只看父親受傷了他只能惶恐不安,而墨兒卻能夠冷靜地幫助醫官給父親療傷,然後再出去找人就能看出兩者之間的差距。

“大將軍,你該休息了。”在一邊大帳一角整理用具的老大夫踱步過來,慢吞吞地道。撇了一眼很是沮喪的南宮暉道:“令愛千金倒是難得一見的巾幗紅顏。”

南宮懷勉力一笑,“老先生謬讚了。”

“哪裡繆了?老夫這個年紀的時候莫說沒這麼手穩,連藥方子都還開不清楚呢。”老大夫瞥了一眼南宮懷纏著紗布的胸口。

南宮懷苦笑,頓時覺得胸口的疼痛更加劇烈起來了。

南宮墨出了大營,身後跟著一串人。回頭一看,為首的正是當日跟南宮墨叫板的那個中年男子。南宮墨挑眉道:“你們跟著我做什麼?”中年男子挑眉道:“我等奉命尋找衛將軍。南宮小姐有什麼吩咐?”

南宮墨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的眾人,這些士兵對於南宮墨這種在軍中行走的女子本身其實是有些排斥的。更不用說之前她還使喚威脅過他們,倒是沒想到這個這人會主動過來問她有什麼吩咐。這個中年男子是衛君陌左路軍中的一個百夫長,此時帶著的人自然都是他手底下的人。

被南宮墨看得有些不自在,男子輕哼了一聲道:“衛將軍失蹤了,咱們自然要出去尋找的。”

南宮墨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大家沿途往下游尋找吧。”

中年男子領著人四散而去,南宮墨出了門就看到危抱劍站在門口,顯然是在那裡等她。南宮墨快步上前去問道:“有消息了麼?”危搖了搖頭道:“房已經發出消息,讓附近的人立刻趕過來了。”危平日是極少說話的,只是此時房不在這裡,他不得不自己開口說,聲音顯得有些僵硬和生澀。

南宮墨點點頭道:“我們也去吧。”

落入江中的人並不好找。因為他有可能被湍急的江水衝到了下游,可能被人抓走,可能被人救起,甚至有可能已經沉入江中。但是無論是南宮墨還是別的什麼人都不願意放棄任何一絲希望。從南宮懷等一干將領的角度來看,衛君陌是長平公主之子,陛下看重的外孫。從蕭千夜的角度,衛君陌是間接被他連累的,一旦衛君陌死了,一向對衛君陌關愛有加的燕王和齊王兩位王叔只怕就算是不跟父王決裂也絕對不會放過他這個侄子。對於紫霄殿的人們來說,衛君陌雖然不是紫霄殿的掛名殿主,但是卻是他們心中敬仰的神。而對於南宮墨來說…衛君陌是那個承諾了要永遠陪她一起玩兒的男人,即使她還沒有確定自己對衛君陌的感情是不是那些痴男怨女所謂的情愛,但是至少…衛君陌對他來說是跟別人不一樣的。

紫霄殿的人來得很快,衛君陌能夠在江湖中混跡這麼多年卻不被人察覺,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紫霄殿從不介入朝堂之爭。當然,或許其中還少不了某些人的暗中支持。但是如今,自家的公子都下落不明瞭,眾人自然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但凡在湖廣附近的人差不多都趕來了。而其中,也包括許多日子沒見的藺長風。

看到南宮墨藺長風也跟著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嘆氣道:“墨姑娘出現在這裡,我怎麼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呢。”

南宮墨淡淡道:“長風公子竟然就是名震天下的紫霄殿主,我卻是嚇得不輕。”

“名震天下?”藺長風有些怪聲怪氣地道。紫霄殿還當真算不得什麼名震天下,像他們和水閣這樣的勢力,大多數時候都是隱藏在暗處的。他們或許能夠暗中控制著許多勢力,但是真正知道他們的人卻不多。即使是江湖中人也未必是人人皆知,江湖以外的人就更加知之甚少了。而紫霄殿最出名的大約就是殺手組織了,但是南宮墨卻知道,紫霄殿絕對不只是殺手組織。

“殿主!”旁邊有人有些急促地提醒道。

藺長風一怔,驀地想起來衛君陌還不知所蹤呢,頓時頭痛地抓了抓腦袋,一邊安慰南宮墨道:“你放心,雖然我不知道衛清行到底在哪兒但是我敢保證他絕對沒死。他那人沒那麼容易死的。”南宮墨點點頭道:“我不是很擔心,現在就算他死了,遺產也不能留給我。”

聞言,藺長風忍不住啞然失笑。看著南宮墨搖頭嘆道:“你這樣說…君陌回來會難過的。”

南宮墨挑眉道:“難道我應該說,讓他快點死,我好接收遺產?”他們還沒成婚啊,衛君陌的遺產也輪不到她接手。所以…果然還是不要死比較好吧。

“殿主,這女人是什麼人,竟敢對公子如此無禮!”之前開口的黑衣女子忍不住怒瞪了南宮墨一眼沉聲道高。藺長風道:“這個啊,這位就是你們公子的未來妻子,你們未來的當家主母啊。所以…她說什麼是什麼,你們懂得?”你們殿主我現在也是給人家打工的命啊。

在座的眾人都忍不住變了臉色,看向南宮墨的眼神更多了幾分複雜和探究。南宮墨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問道:“有什麼消息?”

眾人沉默了片刻,都紛紛搖了搖頭,他們這幾日已經沿江下游一路上到處找過了,但是都沒有絲毫公子的蹤跡。雖然方才藺長風表面上說的放心,但是其實所有人心中都還是隱隱有些擔心。現在最怕的情況就是,衛君陌沉入江底被衝到更下游的地方去了。

大江浩蕩,真的吞沒了一個人,他們連屍骨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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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殿主,門外有人要求見南宮小姐。”門外,侍衛進來稟告道。

藺長風和南宮墨對視一眼,這個時候什麼人會知道她在這裡。這個地方是紫霄殿的秘密據點,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知道的。會知道的,只能是江湖中人。

“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勁裝的青年男子被人帶了進來,來人環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很快將目光落到了南宮墨的身上,“見過南宮小姐。”

南宮墨抬眸,淡淡道:“宮閣主安好?”

男子飛快地抬頭,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但是很快就平定了下來,從容地笑道:“有勞南宮小姐掛心,閣主一切安好。”

“宮馭宸?”藺長風挑眉道,身為紫霄殿的殿主,哪怕只是個掛名的,對於水閣這樣的勢力藺長風還是知道的。

男子也不意外,恭敬地道:“見過紫霄殿主。”

藺長風輕哼一聲,道:“聽說宮馭宸前段時間去金陵了?怎麼不等本殿主回來大家敘敘舊?該不會是正好瞅準了君陌不在所以才跑過去的吧?”男子也不動怒,只是含笑看著南宮墨道:“在下奉命前來稟告南宮小姐一個消息。”

南宮墨挑眉,淡淡地看著他。

男子道:“閣主問,南宮小姐還想不想要衛君陌的命。”

此言一出,大廳裡一片寧靜。在座的眾人的目光險些要將男子給刺穿了。不過他並不擔心,只要這些人還想要衛君陌的命,就不敢對他出手,所以他依然面帶微笑平靜地望著南宮墨。

南宮墨漫不經心地輕叩著椅子的扶手,良久才問道:“衛君陌在你們閣主手裡?他想要什麼條件?”

男子臉上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笑意,朗聲道:“閣主說…他對南宮小姐一片真心。只要小姐同意嫁入水閣,立刻就可以放了衛公子。”

“放肆!”藺長風大怒。這個宮馭宸真不是東西,前幾年跟他們爭勢力奪底盤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想要撬君陌的牆角。若是墨姑娘真的答應了,將來君陌哪兒還有顏面立足於世?那青年男子一翻眼皮,道:“藺殿主,你這麼著急做什麼?又不是你的未來媳婦兒。”

藺長風發誓,如果不是為了衛君陌的消息,他一定要把這個傢伙碎屍萬段。

比起藺長風的暴怒,南宮墨的反應堪稱淡定了。看著眼前的男子,淡淡道:“宮閣主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恕難從命。”

男子驚訝,“難道南宮小姐不想要衛君陌的命了?”

南宮墨道:“他的命要是我的才貴重,我若是答應嫁給宮馭宸,那他的命自然也就是別的女人的了,我為什麼要為了別的女人把自己的終身賠進去?”

那青年男子顯然是沒見過這樣的女人,不禁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道:“你不愛衛君陌麼?”對男人一往情深的女人不是應該為了心上人犧牲一切都在所不惜麼?這個女人是怎麼回事?還要不要人相信愛情了?

南宮墨想了想道:“這個麼……”

還要考慮這麼久?青年男子有些絕望了,果然說什麼南宮大小姐對衛世子一往情深都是騙人的吧?道聽途說果然是不對的,他現在開始有點擔心自己的處境了。

南宮墨終於想清楚了,抬頭看著青年道:“那要看宮閣主的條件我愛不愛的起。比如說,要我下嫁啊自殺啊這一類的條件我肯定是愛不起的。”

“……”別以為你這樣說就能掩飾你根本就不在乎衛君陌的命的事實。沒看到旁邊紫霄殿的人眼睛裡殺氣都要冒出來了麼?青年男子沉吟了一下,覺得現在大概不是談判的好時候,果斷地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辭。”

南宮墨笑吟吟地道:“我說了你能走了麼?”

青年警惕地盯著她,沉聲道:“若是我出了什麼事,衛君陌就別想活命。”

南宮墨輕撫著手中青冥劍道:“那麼…你猜猜看,我相不相信衛君陌在宮馭宸手裡?”

青年一愣,頓時恍然大悟,“你耍我!”

南宮墨道:“是你們宮閣主想要耍我吧?且不說…宮馭宸是怎麼抓到衛君陌的,就說如果衛君陌真的在他手裡…他會提出這位毫無益處的條件麼?”說是想要羞辱衛君陌?宮馭宸不是傻子,就算是她真的同意了他的條件,水閣也得不到任何好處。相反,還會徹底得罪楚國公府和靖江郡王府。南宮懷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江湖中人,而且還是被迫的。而靖江郡王府也不會容許一個江湖組織如此羞辱自己。宮馭宸和衛君陌現在的爭鬥只是江湖之爭,但是一旦朝廷介入了,對宮馭宸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再有。”南宮墨悠悠道:“就算衛君陌在宮馭宸手裡,我現在殺了你,你真的覺得宮馭宸會為了你而殺了衛君陌洩憤麼?”

青年男子無話可說,良久才有些沮喪地嘆了口氣,道:“閣主所言不錯,南宮小姐確實是名不虛傳。”

南宮墨撐著下巴笑道:“那麼現在,你打算拿什麼換回自己的命?”

青年搖頭,“我的命不值錢。南宮小姐猜的也不錯,閣主絕不會為了我而答應紫霄殿任何要求的。”

南宮墨認真地想了想,方才道:“你走吧。”

“你……”青年愕然地望著眼前的藍衣女子,只聽南宮墨道:“雖然有點不高興,不過…你對我來說也不算完全無用,這次,饒了你。危,送這位公子出去。”

危沉默地點頭,身形一閃黑影已經到了青年男子面前。那青年男子習慣性的想要反抗,但是危可算得上是以殺手聞名的紫霄殿排行前三的高手,又豈是他能夠抵抗的。不過片刻間就被危抓在手中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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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三:

“公主到!世子到!世子妃到!”

大堂裡的眾人皆是一愣,老太妃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了。還沒說話,長平公主已經扶著丫頭的手走了進來,身邊跟著的正是淺笑盈盈的南宮墨和一臉冷肅的衛君陌。

“見過公主!”眾人只得起身行禮。長平公主並沒有如往常一般先一步讓老太妃免禮,而是等著她被人扶著站起身來,已經蹲下去一半了方才笑吟吟道:“平身,太妃免禮吧。”

老太妃顫巍巍地扶著丫頭,有些震驚地忘了長平公主一眼。當年老太君喪夫,先皇后憐憫一直帶著她在身邊。即使後來大夏立國先皇后也時常召她進宮說話。長平公主可算是她看著長大的,有因為當初衛君陌的事情她並沒有多說什麼,長平公主一貫對她十分客氣。這樣讓她行禮的事情卻是從未有過,雖然並沒有跪下去,但是若說長平公主不是故意的只怕誰都不會相信。

靖江郡王同樣也不敢置信地望著長平公主,咬牙道:“公主,你……”

長平公主淡淡道:“怎麼了?本宮看這靖江郡王府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什麼時候庶子庶女妾室都可以隨便說世子和世子妃的閒話了?”

靖江郡王臉色的神色扭曲了一下,咬牙道:“公主多慮了,府上沒有人說世子和世子妃閒話。”

長平公主挑眉,“既然如此,不知道王爺這麼急匆匆地將君兒和無瑕叫來是想要做什麼?他們可還是新婚呢。有什麼事情不能過幾天再說?”長平公主在一邊坐了下來,同時也拉著南宮墨在身邊坐下。神色和藹可親跟方才和靖江郡王說話的冷淡判若兩人。看得坐在一邊的沈氏和薛氏羨慕不已,不提公主的身份,若是能有個這麼和善的婆婆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南宮墨含笑拍拍公主的手背,轉身對靖江郡王笑道:“父親,不知道你急召我們過來,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靖江郡王一哽,這要怎麼說?說你對下人的打賞不公平,顯得不尊重老太妃?但是南宮墨送給老太妃的禮物已經足夠貴重和誠意了,拿著個說事兒實在是有些……靖江郡王說不出口,可不代表別人也說不出口,衛茜仰著下巴傲然道:“大嫂,你打賞下人的時候怎麼連祖母身邊的人都忘了?”

南宮墨疑惑地道:“忘了?怎麼會?我吩咐楊忠親自將賞錢送過來的。難不成這楊忠第一次辦差就偷懶?”

衛茜輕哼道:“大嫂別想裝糊塗,大嫂獨獨重賞了公主院子裡的人和舒雲院的人,難道不是沒將祖母看在眼裡?”

南宮墨不解地道:“二妹這話我聽不明白了,我重賞我院子裡的人,怎麼就跟有沒有將祖母看在眼裡了?難不成…這一院子的下人能代表祖母的臉面麼?我怎麼不知道他們有這麼大的臉面?母親院子裡的人和我院子裡的人這一個多月為了婚事都累得不輕,我做主子的打賞他們怎麼了?難不成…以後打賞個人還要將整個靖江郡王府都賞一遍?我可沒那麼多銀子沒處撒。我怎麼沒聽時候二妹賞身邊的丫頭的時候也一起賞了老太妃院裡的人?”

“你!”衛茜氣紅了臉,咬牙道:“你強詞奪理!祖母是靖江郡王府最尊貴的人,祖母身邊的人自然……”

“碰!”一個茶杯狠狠地砸在了衛茜的腳邊,衛茜嚇了一跳震驚地抬頭看向南宮墨。只見原本還笑吟吟得女子此時面上已經冷若冰霜,冷冷地盯著她道:“二妹說話還是注意一些的好。什麼叫做祖母是靖江郡王府最尊貴的人?你將公主放在那裡?又將皇家的威嚴放在哪裡?”

馮側妃見衛茜臉色慘白,眼看就要不濟連忙陪笑道:“二小姐一時衝動說錯了話,世子妃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南宮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你又是誰?本世子妃不跟身份低微的賤妾說話。”

南宮墨容貌極美,打扮的也十分美麗。但是此時美麗的臉上一一臉倨傲的“本姑娘是有錢人,不跟窮逼說話”的欠抽表情,讓在座的十個人有七個人都想拍她。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馮氏愣了愣,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毫不留情的當面這麼羞辱她。回過神來,馮氏捂著臉嗚嗚咽咽地哭泣起來,“王爺…太妃,嗚嗚,妾身…妾身沒臉見人了,妾身不想活了…妾身一把年紀,卻被世子妃如此羞辱…”

“放肆!”靖江郡王和老太妃也怒了,只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果真是鄉下來的粗野非常。仗著有個楚國公的爹,進門第一天就敢羞辱庶母。當然,老太妃想得更多了一些,眼神閃了閃,老太妃怒道:“世子妃!馮氏是你父王的側妃,也是你和世子的庶母,你怎敢如此無禮?”

南宮墨彷彿完全沒有看到老太妃的怒火,挑眉笑道:“母親請先生教過我禮儀,我還記得。先生說,妾就是奴婢。妾者,立女也。嫡妻坐著妾要站著,嫡妻站著妾就要跪著。母親身為公主又是嫡妻,她居然福了福身就坐下了,不僅不敬而且不忠。這種不知上下尊卑的賤婢打死也是死有餘辜。回稟老太妃,別說孫媳沒有羞辱她,就算孫媳真的羞辱她了,也是她的榮幸。老太妃罵下人的時候回顧及她們的臉面和心情麼?”

“……”從來不知道世子妃這麼能說,好想揍她!眾人心中默默道。

老太妃也被氣得不輕,但是很顯然南宮墨還沒說完。笑眯眯地望了一眼哭聲噎住了一臉呆滯的馮側妃,南宮墨揚眉道:“馮側妃不過是個和太妃沾親帶故的堂侄女而已。族中眾人不堪教化,不思進取。最高不過才一個七品芝麻官就敢橫行霸道欺凌鄉野,這種人,難道還是哪個牌面上的人物不成?”

馮氏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王爺,姑母…。”

靖江郡王臉色鐵青,咬牙道:“夠了!馮氏到底是博兒和澤兒的母親!”

南宮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衛君陌得母親,關她什麼事兒?

“所以說,做妾的責任就是為主人開枝散葉。沒事幹就好好在院子裡待著生孩子就是,跑到外面來丟人現眼乾什麼?”南宮墨悠悠地補上最後一刀。

長平公主也被這個兒媳婦驚得不輕,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氣,覺得自己之前為她擔心的想法實在是多餘了。不動聲色地朝著衛君陌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提醒南宮墨見好就收。衛君陌淡淡地瞥了母親一眼,垂眸不語也不知道是不是沒看見。

“啊…嗚嗚…”馮氏再也忍不住,也不顧的面子終於放聲大哭起來。老太妃也氣得渾身發抖,怒道:“反了!真是反了!剛剛進門就不敬庶母……”

南宮墨翻了個白眼,道:“太妃您言重了,無瑕哪兒敢反了?我要是反了大家都逃不了的。另外,誰教過庶母是需要尊敬的?只有北元那些蠻夷才能幹出什麼三妻四妾。咱們中原正統素來都是一妻一妾多婢的規矩,嫡妻三十無子才能納妾,否則全部都是賤婢通房。太妃您別老太王去的早就欺負咱們晚輩不懂事兒。老太王的妾室父王的庶母呢?”

“咳咳。無瑕……”長平公主掩唇輕咳了兩聲,低聲提醒道。

南宮墨不著痕跡地吐了吐舌頭,低頭偷笑。一不小心得意忘形了啊。卻不知這難得的小女兒嬌態看在坐在旁邊的人眼中,讓某人深邃的紫眸又沉了沉。

“你…你…”老太妃直撫著胸口,指著南宮墨說不出話來。眼看著眼睛一翻就要暈過去了。南宮墨速度極快,就連老太妃身邊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南宮墨身形一閃已經到了老太妃跟前一把將她扶住,驚呼道:“老太妃…你怎麼啦?你要是暈過去了,讓孫媳婦以後怎麼做人啊。嗚嗚…孫媳婦知道錯了,都怪我想的不周到忘了給福慧堂的下人重賞。嗚嗚…我爹給了我很多陪嫁,回去我就賞他們,你快睜開眼睛啊。”

“世子妃…。”旁邊的丫頭想要上前,但是卻發現南宮墨緊緊地扶著老太妃自己怎麼也將人撥不開。

“嚶嚶…老太妃你要是與什麼三長兩短,孫媳婦也跟著你一起去死…”南宮墨伏在老太妃身上,嚎啕大哭。

“快叫太醫!”旁邊礙於兒媳婦擋在面前無法近身的靖江郡王氣得高聲大叫。

南宮墨似乎被叫聲從驚慌中震醒了,喃喃道:“對了,太醫…不對,我也會醫術。老太妃你彆著急,我給你扎幾針立刻就好了。不會有後遺症的。”說著,手指一揚一根銀針出現在指間,南宮墨低聲道:“老太妃,你別怕,砸兩針就好。”

說著,毫不猶豫地一針朝著老太妃的頭頂紮了下去。

“你幹什麼?!”針還沒扎道,老太妃突然掙開了眼睛一把推開了南宮墨,那力氣半點也不像是年過花甲的老人。南宮墨嬌弱的身體被一推之下立刻跌出好幾步遠,衛君陌上前一步正好將她接在懷中。老太妃大怒,“大膽南宮墨,你還想要謀害老身不成?”

南宮墨愣了愣,突然掩面哭泣起來,“嗚嗚…老太妃,你…你裝暈?!嗚嗚,我知道你不喜歡世子也不喜歡我,可是…嗚嗚,你今天裝暈,進門頭天就氣暈了老太妃,如果傳了出去,我怎麼活啊。嚶嚶…我知道是我不懂事,嗚嗚…我丟了楚國公的臉,我這就去死!”真是好一朵白蓮花啊,南宮大小姐突然有些遺憾今天沒能穿一身白衣凸顯她小百花的氣質。姑娘就是這麼百變,上一秒還是霸王花,下一秒就能變成一朵純白純白的嬌花啊嬌花…

幽怨地望了眾人一眼,南宮墨轉身掩面淚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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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裡的眾人呆成一片,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不是說要聲討南宮墨不敬長輩麼?

長平公主臉色一沉,“還不去追!世子妃出了事看本宮能饒過你們誰?”

眾人心中一涼,只覺得眼前暗影一閃,世子殿下也不見了。

大半個靖江郡王府的下人們都看到世子妃從福慧堂淚奔而出的一幕。只見世子妃雙手掩面嗚咽著從眾人跟前飄過,隱隱聽到什麼“裝暈、不待見、不想活了…”云云還有嚶嚶的哭泣聲。還沒回過神來,世子妃就已經不見了。話說,世子妃捂著臉也跑得好快。

不、想、活、了?!

眾人一怔,再看看世子妃離去的方向不知是誰驚呼一聲,“不好了,世子妃想不開了!快追!”

一大半兒人追著世子妃離去的方向狂奔而去,剩下的一小半兒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然後望了望身後的福慧堂。雖然知道老太妃和王爺都不待見世子,肯定也待見不到世子妃哪兒去,但是…這才剛進門就逼得世子妃不想活了,這也太過分了吧?真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南宮墨站在王府的池塘邊嚶嚶,聽著背後不遠處衝來的人叫著什麼世子妃千萬別想不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哪兒想不開了?剛剛黑了別人一把不知道多多高興呢。至於你說池塘…誰讓這池塘建在回舒雲院的必經之路上呢?

身後被人一把摟住了腰,一股微冷的暗香傳來。南宮墨繼續嚶嚶,“放開我!我不想活了……”

摟住她的人靠著她耳邊低聲道:“別裝了,我都看見了,你先把老太妃按醒了才想拿針扎她的。”

南宮墨立馬不動了,望天翻了個白眼。果然在高手眼皮子地下做手腳就是行不通的,幸好在場的高手只有衛君陌一人,不然的話還真是不好辦。不過算計了老太妃她可是一點愧疚沒有,那老太太要是老老實實的早點睜開眼睛什麼事兒都沒有,明明醒了還裝暈。所以,說她裝暈也不算冤枉她吧?

“世子……”跟在後面的一眾下人趕過來就看到世子正從身後摟住世子妃,儼然一副怕她太激動真的跳下去的模樣。衛君陌神色淡漠的抬手往南宮墨身上一點,南宮墨身子一軟被他打橫抱起,“她情緒太激動,我先帶她回去。”

“……”世子妃果然是想要自殺麼?幸好世子來得及時,不然…靖江郡王府這喜事是不是要變成喪事了?不過,福慧堂裡到底發生了神馬事?

福慧堂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聽說…世子妃只重賞了公主院裡和舒雲院,老太妃很不高興。

聽說…世子妃只重賞了公主院裡和舒雲院,老太妃很不高興。訓斥了世子妃一頓。

聽說…老太妃不喜歡世子妃,狠狠地訓斥了世子妃一頓。

聽說…老太妃因為不喜歡世子遷怒世子妃,狠狠地羞辱了世子妃一頓。

聽說…老太妃討厭世子和公主,因此也遷怒世子妃。狠狠地羞辱了世子妃一頓,世子妃反駁了兩句老太妃就假裝被氣暈了,想要逼死世子妃。

聽說…靖江王府新過門的世子妃,被老太妃給逼死了!

南宮大小姐過門不過一天,靖江郡王府的流言就已經在金陵城裡傳的沸沸揚揚,什麼樣的都有。南宮墨在舒雲院裡聽到下人聽回來的傳言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靖江郡王府自然也不是沒有試圖解釋過,但是流言這種東西,最先流傳出來的往往最容易讓人記住。人們一旦先入為主了,想要解釋清楚就要花上數倍甚至十倍的功夫也不一定有用。何況…就算他們把福慧堂發生的一五一十的說一遍也沒幾個人信,誰不知道靖江郡王府不待見世子?最後,靖江郡王府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解釋世子妃沒有死,還好好地活著呢。

特別是在面對差點打上門來的南宮懷的時候,靖江郡王只剩下深深地忿怒了。你特麼生了那麼坑的一個女兒,還好意思跟本王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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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四:

南宮大哥,墨兒...真的這麼恨我們麼?”摟著女兒,喬飛嫣有些絕望地問道。

南宮懷嘆了口氣道:“那丫頭從小脾氣就怪,就是我的話也是從來都不聽的。讓你們受委屈了。”喬飛嫣含淚道:“墨兒...她怎麼恨我都沒關係,但是她怎麼能如此狠心絕了千寧的前程?還有舞兒,舞兒以後還怎麼找婆家?嗚嗚......都是我,都是我拖累了他們兄妹倆,我還活著做什麼?”

“嫣兒,你別衝動!”看著喬飛嫣痛哭的模樣,南宮懷心中也是十分不捨,連忙安慰道:“沒關係,一定會有辦法的。”

喬飛嫣搖頭,“還能有什麼辦法?千寧被比下剝奪了姓氏,以後就...就算換了一個姓氏,也不能再入朝為官了。嫣兒更是...嗚嗚...不,我要去找墨兒,我要問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她若是有恨可以朝我來啊。”

“嫣兒!”南宮懷一把摟住想要往外衝的喬飛嫣,柔聲道:“嫣兒...旨意是陛下下的,沒用的。你別再鬧了,再鬧下去陛下會容不下你的。”

喬飛嫣一怔,神色脆弱地問道:“為什麼?我只是喜歡南宮大哥而已...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沒錯。”南宮懷摟著她,柔聲道:“不是你的錯嫣兒......”

“不是你的錯,是世人庸俗不能理解我們之間的真愛。”一個笑吟吟的清脆聲音從外面傳來,“呵呵,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我們,我也會為你放棄全世界的。嫣兒,是不是?”

“誰?!”南宮懷臉色一變,飛快地朝門口而去。眾人出了大門,就看到院子一角的屋簷上,一對璧人正悠然地坐著。女子靠在男子懷裡,雙腿垂在屋簷下慢悠悠的晃動著一派悠然自在的模樣。只是,她一隻白皙如玉的纖纖素手正捏著身邊的男子英挺得下巴,儼然一副紈絝公子調戲良家婦女的模樣。若是有外人在場一定會嚴重抗議:角色弄反了啊。

衛君陌有些無奈地拉下她在自己臉上作亂的小手,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後才示意她往下看,底下院子裡,南宮懷早就氣的臉色鐵青了。

“南宮墨!”南宮懷低聲怒吼道,“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南宮墨笑眯眯地靠在衛君陌懷裡,乖巧地道:“回父親的話,剛巧路過女兒以為這裡面哪個名角兒在排什麼話本子呢。沒想到...是父親您啊。”南宮小姐的清越的聲音一疊三轉,半點兒也讓人感覺不到她的沒想到。

“下來!”南宮懷沒好氣地道。

南宮墨挑了挑修眉,身後的衛君陌摟著她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

靠在衛君陌身邊,南宮墨悠然地打量著這“一家四口”。南宮懷一臉尷尬和怒火中燒卻不得發洩的模樣。那兄妹倆就是單純的憤恨了,至於喬飛嫣...不得不說喬飛嫣的忍功十分不錯。若是換了個人都能直接撲過來把南宮墨給撕了,但是喬飛嫣居然還能做出淚眼朦朧,幽怨心碎的模樣。南宮墨忍不住朝衛君陌身邊擠了擠,她不怕這種綠茶婊,但是,如果不能直接捏死的話,這種人也挺膈應人的。

衛公子低頭看了看她,劍眉微挑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後。看得旁邊還沒開口說話的喬飛嫣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種唯恐我欺負她的模樣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她在欺負我們母子三個麼?這一刻,喬飛嫣深深地懷疑,衛世子的眼睛是不是因為顏色問題導致視力也出現了問題。

南宮懷臉色難看地盯著眼前的女兒女婿,粗聲道:“說吧,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南宮墨挑眉,幽幽道:“父親,見到嫁出去的女兒就算不欣喜如狂,也不要這般不耐煩的模樣讓人傷心啊。還是說,因為我們不小心旁觀了父親和喬夫人的你儂我儂,讓父親覺得不好意思了?可是你們纏纏綿綿的時候也沒有避著別人啊。這不是還有兩個麼?還是說父親只是覺得對我和清行不好意思?沒關係呀,我們都是開明又大度的女兒女婿,你們別說是在屋裡了,就算是想去大街上摟摟抱抱我們都不會有意見的。世子爺,你說是不是?”

衛君陌神色淡定,“世子妃說得是。”

南宮墨笑容可掬,朝南宮懷攤手聳聳肩道:“你瞧。”

南宮懷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半晌說不出話來。喬飛嫣這會兒總算反應過來了,卻又被南宮墨一席話說得俏臉通紅。

“墨兒。”喬飛嫣上前兩步,含淚道。

“打住。”南宮墨淡淡道,偏著頭好奇地打量了喬飛嫣許久,方才道:“你用的什麼脂粉?”

“什...什麼?”喬飛嫣一愣,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些不知所以。南宮墨道:“早就想要問你了,你用的是什麼脂粉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居然妝都沒花。嗯,不對,應該是你是有什麼特殊技能一直保持這兒眼淚要落不落的狀態的,收徒麼?如果你眼淚一直不掉下來,是收回去留著下次用還是被空氣蒸發掉?會不會對眼睛不好?”

“......”

喬飛嫣臉上哀慼的表情也僵硬了,不過眼淚到時真的收回去了,只是眼眶還是有些紅彤彤的,看上去好不可憐。

看到南宮墨,沒有姓氏.月舞姑娘就想要撲上來。不過剛剛捱了二十大板雖然手下留情了但是痛起來還是很要命的,所以撲過來這個動作難度太大,只讓月舞姑娘痛的一陣呲牙咧嘴,“南宮墨!我們到底跟你有什麼仇你要這樣害我們!你這個惡毒的......”

刷地一道銀光閃過,寒光熠熠的劍尖穩穩地停在了她的紅樓上。抬起頭,只見衛君陌正居高臨下握著劍俯視著她。月舞心中一顫不敢再說話。

南宮懷氣急,厲聲道:“南宮墨,你給我適可而止!什麼時候做晚輩的可以來管長輩的事了?”

南宮墨也不生氣,笑眯眯道:“父親言重了,我可不敢管父親的事情。只不過......”

“啪!”一個耳光重重地甩在喬飛嫣臉上。喬飛嫣手無縛雞之力,竟然被這個耳光直接甩到在了地上。南宮墨拍拍手回頭看著南宮懷微笑道:“我只是單純的看她不順眼而已。父親,看不順眼需要理由麼?”

“你敢打我娘!”旁邊的千寧終於忍不住朝著南宮墨撲了過來。只是不知道這是為了喬飛嫣挨的那一個耳光還是為了自己這一天所受的屈辱。南宮墨菱唇微微勾起,朝衛君陌做了個別動的手勢,含笑看著朝自己撲來的千寧。卻在千寧距離自己只有兩步遠的時候飛起一腳將人踢了出去。這一腳南宮墨卻是絲毫也沒有容情,千寧一個比南宮墨還高出一大截的大男人竟然就這麼飛了出去,撞上了身後不遠處的柱子。

“寧兒!”喬飛嫣慘叫一聲,看著千寧撞上柱子之後滾落到地上。

南宮墨負手漫步走過去,抬腳輕輕踢開想要衝過去的喬飛嫣走到千寧跟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我打你娘怎麼了?”南宮墨嬌豔如花,清豔動人。及時是如此明明像是在欺負人的場面,說起話來卻依然是一派心安理得理所當然的模樣。

千寧咬牙,一縷血水從嘴角滑落,恨恨的盯著南宮墨。南宮墨笑道:“你是不是在想以後一定要我生不如死?別傻了,你這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知道為什麼麼...因為你們又蠢又不知廉恥。陛下嫌棄你們的連蕭姓都不許你們保留,就是為了怕你們給皇家抹黑。沒有了華寧郡王之位,你是不是很想要楚國公之位。可惜啊...現在就算我大哥二哥都沒了,你也當不成楚國公了。別這樣看著我,可不是我害你的,是你母親自己害了你。你要怪,就怪你有一個不知廉恥的母親吧。”

院子裡靜悄悄的,南宮懷臉色鐵青,但是對上神色冷漠卻定定地盯著他的衛君陌,卻也絲毫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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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這樣的...”喬飛嫣掙扎著爬起來,嗚咽著道:“墨兒,你為什麼這麼恨我?我們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啊,是誰...是誰跟你說了什麼,你被別人騙了...”

南宮墨微笑道:“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天然的討厭那些自感下賤想要跟人搶男人的女人,特別是跟自己的姐妹搶男人的女人。真是沒有比這種人更噁心的東西了。”

“我沒有...”喬飛嫣連連搖頭道:“我沒有對不起表姐,我...我跟南宮大哥......”

“我知道。”南宮墨抬腳踢了千寧一下,笑道:“你們是真愛嘛。但是,你們的真愛關我什麼事?跟我看你們不順眼又有什麼關係?”

“表姐是善良溫和的名門閨秀,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

南宮墨斂眉輕笑,“怎麼會教出我這樣的女兒?因為你們的真愛讓我娘早早地就鬱鬱而終了啊。沒人教我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喬夫人,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呢?你要記得,我現在對你們做任何事情都是因為你們的真愛逼死了我孃的報應。所以,這些都是你們該受的哦。”

喬飛嫣咬牙,身子靠著南宮懷搖搖欲墜,“你強詞奪理!”

南宮墨揚起優美的下顎,笑道:“我有本事強詞奪理,你咬我啊。”

喬飛嫣終於明白了,無論是講道理還是胡攪蠻纏她都不是南宮墨的對手。於是她只能靠在南宮懷的懷裡嗚嗚咽咽的痛哭起來。千寧和月舞兩個,一個被南宮墨踩在腳下,一個被衛君陌的劍尖指著,一時間院子裡竟然只有南宮懷一人還有行動力了。

南宮懷閉了閉眼,忍住心中的怒氣問道:“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南宮墨也不跟他繞彎子,沉聲道:“第一,這個女人絕對不能做楚國公府的繼夫人,父親若是堅持娶她進門,就別怪我告上御前也要為母親和南宮家的名聲討個說話。第二這兩個...請父親和喬夫人儘快決定他們的姓氏,我絕不能接受他們跟我同姓。第三,如果讓我在金陵的任何公共場合遇到這母子三個打著楚國公府的關係出現,可別怪我這個做女兒的不給父親你面子。”

“你得寸進尺!”南宮懷怒道。

南宮墨淡淡道:“父親不同意也無所謂,反正我也很閒。下一次會鬧到什麼地步就不是我說了能算的了。既然喜歡做妾,就一輩子都做妾吧。不,在抄寫完陛下懲罰的女誡之前,你只能是妾身不明。既然喬夫人不知道做外室要低調,我這個做嫡長女的就代已故的母親教教你。等到喬千寧娶不到媳婦,喬月舞只能給人做妾的時候,想必喬夫人就會記得下輩子安安分分做人。只可惜了令郎和令愛...本是皇族啊。”說話間,南宮墨抬腳放開了千寧,還滿懷遺憾和惋惜地望了他一眼,彷彿是真的遺憾一個皇族子弟落到這個地步一般。

喬飛嫣也呆住了,自從遇到南宮墨所有的事情都朝著不受控制的方向而去。但是喬飛嫣絕沒有想到南宮墨甚至連自己的兒女的路都給斷掉了。兒子娶不到媳婦,女兒只能給人做妾...還有自己...原來想要成為楚國公府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看著南宮懷憤怒的模樣,南宮墨淡定地笑道:“當然,父親若是實在對喬夫人難分難捨的話,可以向陛下辭去楚國公的爵位,看在爵位的份上,陛下應該不會為難喬夫人才是,父親,你說是不是?”

說完這些,南宮墨彷彿對這家人再也沒有了興趣,揮揮手對衛君陌道:“咱們走吧。”

衛君陌點點頭,收起了軟劍牽著南宮墨的手往外走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在場的其他人。

院子裡一片寧靜,喬飛嫣呆呆的靠在南宮懷裡望著地上的一雙兒女。良久終於發出一聲悲泣伏在南宮懷懷裡痛哭起來。地上,沒有姓氏.千寧和月舞兄妹倆臉上的神色也是變幻不定,糾結難辨。

出了院子,南宮墨放開衛君陌的手愉悅地在前面踱步而行。果然不是好人啊,欺負人什麼的...偶爾為之還是很能讓心情舒暢的。

衛君陌走在後面,冷峻地容顏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和縱容。

“無瑕是故意的麼?”衛君陌漫聲問道。

南宮墨回頭,笑容和煦地望著他,滿眼無辜,“故意的?什麼故意的?”

“當著楚國公的面欺負喬飛嫣,還有...挑撥離間。”

南宮墨呵呵一笑,閃身掠到衛君陌身邊,“我就是故意的,你又如何?”她確實是故意趁著南宮懷也在才上門找事兒的。不然的話,想要欺負喬飛嫣什麼時候上門不可以?她保證整的喬飛嫣死去活來她還不敢開口跟南宮懷告狀。

“為什麼?無瑕想要跟楚國公決裂麼?”衛君陌問道。

南宮墨笑道:“決裂?說得太嚴重了。父親難道還能為了一個外室對我這個已經嫁出去的嫡長女怎麼樣?今天給他們一個教訓也是為了讓他們知道以後行事最好適可而止。若是不擺明了態度,你信不信過幾天父親就能被喬飛嫣說動上門來找我幫忙。這一次過後...她們會知道遇到什麼人應該繞著走。”

“無暇是討厭麻煩麼?”

南宮墨點點頭,文雅地抬手打了個呵欠道:“還有,真的看她們不順眼。看到喬飛嫣那張臉,不甩兩下覺得對不起我的手啊。”

“無瑕喜歡就好。”衛君陌道。

“見過大小姐。”兩人邊說邊走,卻被路邊一個容貌模樣絲毫不起眼的灰衣男子攔住了去路。南宮墨側首打量了他片刻道:“你是大哥身邊的人?”她記憶很不錯,在南宮緒身邊見到過這個人,但是印象卻一直很淡。若是這個人不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話,她幾乎都不會記得有這個人。

“正是。”灰衣男子恭敬地道。南宮墨挑眉,有些好奇地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子道:“屬下在這裡等大小姐,大公子有一句話要屬下帶給大小姐。”

南宮墨挑眉不語,男子道:“大公子說,喬氏母子的事情請交給大公子處置。”

南宮墨瞭然,點點頭不怎麼在意的道:“無所謂,既然大哥這麼說,以後我不插手就是了。”她也不是非得對喬飛嫣母子三個怎麼樣,這種人拿出全部的經歷對付她是抬舉了她。偶爾路過的時候踩兩腳就是了,若是她們識相不來招惹她,她也可以當他們不存在。

“如此,多謝大小姐,屬下告退。”灰衣男子恭敬地一拜,轉身告辭。

看著灰衣男子消失在街角,南宮墨淡淡一笑。無論南宮緒想要做什麼都跟她關係不大,如果南宮緒不想讓她插手,那麼她不插手也是可以的。

抬頭看到衛君陌若有所思地望著前方,南宮墨笑道:“在想什麼?”衛君陌凝眉,想了想道:“我在想南宮緒想要幹什麼。”南宮墨道:“原來你也覺得他不太正常。”衛君陌微微點頭,南宮墨道:“不管他想要做什麼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可以順手幫一般,如果不需要也無所謂。”

聽她如此說,衛君陌也丟開這件事不再細想。原本就是因為無瑕才特別關注南宮緒等人的,既然無瑕都不在意,他自然就更加不在意了。南宮墨心情愉悅的挽著他的肩膀,笑道:“我很想知道,等到喬千寧和喬月舞在金陵處處碰壁之後他們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麼敬愛喬飛嫣啊。”

衛君陌抬手拍拍她的頭道:“我會讓人盯著的。”

南宮墨不悅,一掌拍開他的手,“我不是小孩子!”

“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子。”衛君陌道,總是對他防備心這麼重的媳婦兒,想想真是略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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