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還在上高中,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想當童養媳。”寧小小一看到那個穿著深藍色西裝、與眾不同的男人,立馬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腳邊。
剛才還拖著她的寧媽和寧爸頓時在風中凌亂了,他們萬萬沒想到女兒會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舉動。
靠著車的秦子陽皺了皺眉,薄唇抿成直線一言不發,幽暗深邃的眸子停留在寧小小的身上打量了幾巡,最後定格在自己腿上那一雙未褪去稚嫩的小手上。
“如果你沒有常識,我可以告訴你,童養媳是從小養起的,你現在的年齡想當童養媳,意義等同於老牛吃嫩草。”涼薄如水的聲音裡帶著醇厚的磁性,十分悅耳中聽。
“你表姑奶奶的才是老牛吃嫩草好嗎?”寧小小在內心狠狠地吶喊道。
寧爸寧媽相視一眼,機智地捂住她的嘴將她塞進車裡,臨走還不忘笑著告訴她:“身份證戶口本都在書包的夾層裡哦!”
她這個女兒真他喵的是積分兌換的啊!寧小小欲哭無淚。
自打三天前她被爸媽通知,要嫁給一個叫做秦子陽的男人時,她就開始了一哭二鬧三上吊之旅,結果她爸媽死活不買賬,非要讓她為了報恩嫁過去。
黑色的賓利上,寧小小使出十八般武藝、三十六計,可偏偏這個木頭一樣的男人軟硬不吃,折騰了半天的她靠在椅背上喘著氣,一臉的悲愴。
她才十八,一個如花似玉、對愛情充滿了幻想的年紀,怎麼能聽從父母之命、隨隨便便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糟老頭子呢?!
“叔叔,你想尿尿。”她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個萌字貫穿人生。
“到了民政局再尿也不遲。”秦子陽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寧小小偷偷腹誹了他一番,表面上甜著聲音道:“叔叔,人家憋不住了,你是醫生,你也知道憋尿憋久了對身體不好。”
“如果你想讓我現在給你插個導尿管,也不是不可以。”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嚇得她夾緊了大腿,那恐懼無異於男人就要被踢爆小弟弟,忒狠了。
看來不使出殺手鐧,等到了民政局黃花菜都涼了,趁著秦子陽還在睡覺,寧小小從自己的書包裡摸出了一把水果刀。
“快停車,你要是不停車,我就殺了你。”寧小小一把勾住了前面司機的脖子,還不忘把水果刀放到他頸邊。
司機戰戰兢兢地從後視鏡看向自家老闆,沒有他的命令,就算是血流如注他也不敢減慢速度啊。
秦子陽這才緩緩睜開眼睛,面前的小白兔披上了一層狼皮,但還是改變不了她是小白兔的事實。
“把你的手再向右邊移一公分才是頸動脈的位置。”
寧小小巴掌大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她吞了口口水,硬著頭皮道:“冷血的老男人,你別以為你這樣我就不敢傷害他。”
“你只要不傷著你自己,他,我不介意。”秦子陽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他是A市最多金的黃金單身漢,竟然被叫成——老男人。
現在他可以確定一件事了,這個小丫頭是個近視眼……
咦?難不成她比他的司機更有價值?
寧小小哼了一聲,快速把刀子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停車,不停車我就割腕,等我引來了記者,明天新聞頭條就會是,猥瑣大叔逼死如花少女,哼,你等著被人肉吧,以後出門都會有人拿臭雞蛋砸你!”
“動脈很深,別割到了肌腱,沒死成還落個殘廢就不好了。”秦子陽依舊滿不在乎,看了看窗外,到民政局還有一段路,他索性重新合上眼簾,掩去眸子裡的淡漠。
靠!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毒舌的人,她多想用眼前的刀把那張帥到無極限、腹黑到無極限的臉給劃花,可是她不敢啊。
默默地收起了玩具水果刀,寧小小面如死灰,欲哭無淚。
“你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我們只能去別的國家註冊。”忽然,秦子陽詐屍般的吐出一句話。
已經快要死心的她眼睛一亮,“那就等我們有空再註冊咯!我看一下我的行程表,未來幾年內都不太有時間哎,你知道的啦,我一向很忙的。”
看著搔首弄姿的她,秦子陽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不用等了,法國政府已經派人來了,現在就可以為我們登記。”
噗,寧小小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額角嘴角一起抽動,合奏出一場喪禮進行曲……
活了小半輩子,乾的第一件跟國際接軌的事情就是——領證!
“能不能不要啊?”她苦著臉,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看向身旁的男人。
“不能。”秦子陽的拒絕乾脆而又利落。
卡宴的車尾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兩人穩穩當當停在了民政局的門口,一派身穿燕尾服、提著密碼箱的紳士正等在門口。
寧小小嚇了一跳,她隱約聽爸媽提過自己的結婚對象似乎是個胸外科醫生,可她從來沒見過哪個醫生能有那麼大的排場!
“下車。”男人淡然開口。
寧小小抓緊書包的袋子,跟在他後面下了車。
經過一系列超級複雜的手續之後,寧小小的手裡多了個古里古怪的小本本,坐著新老公的車,一回到家她就把自己關在了家裡。
而寧爸寧媽在看到小本本後喜極而泣。
“咱們終於報恩了!女兒啊,明天的婚禮我已經替你請假了,你好好準備啊。”寧爸語重心長道。
“小小,你看人家子陽把婚紗都送過來了,你快來試試啊,你要是不試媽幫你試了啊。”寧媽拿著一件潔白的婚紗,各種開心。
而寧小小卻把兩人推到門外,然後一把關上門,她頹唐地躺在床上抱著一本日記哭得稀里嘩啦,男神,我對不起你啊!
這一哭就哭到了凌晨,早上五點被拉起來化妝穿衣服,只因今天是她結婚的大喜日子。
秦子陽穿著白色的西裝,進來之後直接把她抱走了,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還是寧媽追著送上來的,這跟寧小小聽同學討論的結婚一點也不一樣!
她坐在車上,秦子陽就在她身邊,乍一看,兩人儼然一對就要步入禮堂的幸福小夫妻,可是……
“叔叔,我緊張,我沒結過婚。”寧小小把頭紗蒙在臉上,露出那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秦子陽臉色一僵,也有些忍俊不禁,說得好像他結過婚一樣。
“按照程序來,結完回家睡覺。”他的話乾脆利落,一如他的為人。
睡……睡覺?!寧小小縮了縮脖子,她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好歹也是有常識的,難不成他要睡她?
不要啊,她還想著人在曹營心在漢,等到她將來有幸被離婚了,還能留著自己的清白獻給男神呢。
這要是真被這個大叔睡了,那她還有什麼臉去見男神?
所以睡覺這道程序,絕對不拖鞋,她按住了自己起伏並不大的胸口。
婚車停了,一大群人擁上來拍照,保鏢們各種阻攔,直到一條通道被清理出來。
寧小小不斷的深呼吸,看著眼前偌大的禮堂,還有一眼望過去無數的人頭,她的腿都軟了。
“別怕。”小手在他的臂彎裡抖啊抖的,不知道秦子陽是因為煩躁還是什麼,一向不喜歡被人觸碰的他竟然伸出手來搭上她的。
寧小小一愣,他掌心的溫度傳過來讓她慢慢的不緊張了,“叔,你先走,我斷後。”
看著語無倫次的小女孩,秦子陽一把將她拽到自己懷裡,隨後帶著她兩人同步,一直走到神父的講臺前,他們面對面而站。
神父嘰裡呱啦說了一大串,寧小小茫然地看著他,“神父,我能說不願意嗎?”
“抱歉,不能。”他很有禮貌地回答道。
“那你還問什麼問!”寧小小氣得跳腳,本來因為胸小而掛不住的婚紗就更有些搖搖欲墜了。
秦子陽瞥了眼她的胸前,“丫頭,別動。”
啥?不動什麼?反應遲鈍的寧小小低頭一看,胸前的婚紗正緩緩往下掉,她整個人都不好了,趕緊拿捧花遮住,但是……
神父的眼睛都看直了。
秦子陽眼疾手快地在紗裙要下落之際將她摟在懷裡,旋即在她的嘴角印上一吻,直接跳過宣誓這一環節進入吻新娘的步驟。
寧小小瞪大了眼睛,整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腦袋都跟著短路了,這是她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小鹿亂撞,這種感覺——似乎不賴。
他的唇好涼,好軟,兩人靠的很近,他身上還有一股淡淡消毒水的味道,絲絲鑽入她的鼻尖,讓她瞬間失了心智。
“早知道你尺碼那麼小,我就找人改了。”他輕輕離開她的唇道。
正當她羞得要推開他之時,忽然,她感覺到胸上有一隻手在作怪,片刻之後,婚紗似乎就被拉上來了。
秦子陽這才放開她,寧小小後退兩步,紅著臉道了聲謝,她發誓再也不敢亂蹦了。
簡單地招呼了兩下客人,她就被送到了所謂的婚房,因為秦子陽不喜歡亂七八糟的東西,婚房根本就沒佈置,她脫下身上繁瑣的婚紗,一頭倒在了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做完一臺心臟搭橋手術的秦子陽一回來,就看到自己的床被弄得像個狗窩,一隻撅著屁股呼呼大睡的小豬滾來滾去,一分鐘能換三個造型。
他真是不明白,為何父母會讓他娶這種乳臭未乾,還沒發育的小孩回來,好好的新婚之夜,他能幹什麼?
“起來。”他淡漠出聲,掀掉了床上的被子。
寧小小換了個姿勢,蜷在一起繼續睡,嘴裡還嘟囔著:“叔,我不能跟你一起睡覺。”
她說什麼?秦子陽忍住眉間的疲憊,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搗了搗小人兒的臉,她的皮膚軟軟的,彈性十足,被堅硬的手機搗出了個坑,一下子又能復原。
“你幹嘛,擾人清夢。”寧小小詐屍似的坐了起來,小手把手機撥到一邊,迷離的眸子半睜著。
“去隔壁睡。”秦子陽不耐煩地命令道。
她哦了一聲,撓了撓雞窩般的頭髮,隨意低頭一看,“啊!”
她的睡衣胸前的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崩開了,露出一大片嬰兒般的肌膚,還有粉絲的小蕾絲。
秦子陽揉了揉眉心,女人果然是一種很吵的動物,無論什麼年齡階段。
“對你這種沒長開的小丫頭,我沒興趣。”
寧小小扣上釦子,嚥了咽口水,她哪有沒長開,在同齡人中間她已經算很不錯的了,至於那件婚紗,絕對是這個老男人意淫出來的尺碼。
“我對你這種糟老頭我還沒興趣呢。”她傲嬌地甩頭。
糟老頭?秦子陽哭笑不得,他哪裡糟了?哪裡老了?
男人三十正是黃金年齡,這娃娃竟然用糟老頭三個字形容他?
他深吸一口氣緩解心中的憤怒,他下了手術已經很累了,本打算在值班室湊合一晚上,無奈母親打來電話非讓他新婚之夜回家去睡,在科室睡和回家睡有區別?難不成他會對兒童有反應?
開玩笑。
“我再說一遍,我不習慣和別人睡在一起,你去隔壁房間。”秦子陽懶得再說話了,拿起浴袍轉身進了浴室。
寧小小聽著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不由得浮想聯翩,還是快點溜吧,她可不想還沒嫁給夢中男神就清白不保!
但是她似乎忘記了自己頭上已經被刻上有夫之婦四個字。
秦子陽洗完澡出來,寧小小已經見不到人影了,看著大開的房門,他煩躁更甚,啪的一聲房門被摔上,他無力地看著那張被折騰地沒了形狀的床。
他自己拾掇著床鋪,卻在床頭髮現了一盒——避孕套。
誰準備的?那個娃娃?
十八歲就知道這些東西,是不是太早熟了?
秦子陽把東西扔進垃圾桶,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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