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马纳福特庭审的Alexandria法庭外。
星期五，马纳福特金融诈骗逃税案的陪审团裁决进入第二天，但依然没有结果。周末，陪审团休息，下星期一继续。
竞选期间，特朗普带领他的支持者高呼“抽干沼泽”。而现在，人们逐渐看到是一个系统性腐败的“特朗普沼泽”，从他的老朋友马纳福特，盖茨，罗杰·斯通，到前环保局长，教育部长姐弟俩，商务部长的丑闻，再到前私人律师科恩和白宫高级助理奥马罗斯。
1984年的马纳福特，左，与罗杰·斯通。（图片来自：MSNBC截屏）
“特朗普沼泽”究竟多肮脏？刚刚过去的这两周，穆勒调查中第一个开庭审理的马纳福特案，揭开其中的一个角。
马纳福特和特朗普是至少30年的老友了，他也曾经和罗杰·斯通一起开过政治咨询顾问公司；多年来，他一直租住纽约特朗普大厦第43层。
据报道，在马纳福特被穆勒团队指控之后，两人还时常谈心，直到他们的律师出面制止。
案件审理地点：佛吉尼亚州的亚历山德（Alexandria）
主审法官：埃利斯（T.S.Ellis）
指控罪名：18项银行诈骗、逃税指控，总额达到3000万美元
嫌疑人马纳福特：不认罪
可能最高刑期：305年
马纳福特的银行欺诈逃税案总共审理了13天，穆勒团队传唤了27位证人，包括穆勒的明星证人盖茨，马纳福特的财务人员，受到他欺诈的银行职员等，其中7人是检方邀请的专家证人。检方同时还向陪审团提供了大量的文件证明，比如外国银行的往来证明，马纳福特的造假税单、银行贷款申请表格等等。
相反，马纳福特的辩护团队只用了半天，选择不辩护，也不传唤任何证人。
马纳福特不出庭作证并不出奇，因为他在法庭上的任何证词都可能会成为指控他的证据。而如果他作证，检方会对他进行交叉询问，他需要证实其中很多细节。他的另一个案子会在今年九月于华盛顿特区开庭。
当然， “特朗普沼泽”里最大的生物就是特朗普自己。作为总统，他不断就正在审理的马纳福特案发表评论。星期五，当陪审团就案件进行最后裁决的时候，特朗普面对镜头说：马纳福特是个好人，这么对待他令人伤心。
而庭审第二周，我主要跟踪的是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马纳福特骗术了得
2014年，马纳福特和盖茨两个人的摇钱树、乌克兰亲俄总统亚努科维奇逃到了俄国，因而从2014年之后，他俩收入大减。
于是他们开始打银行贷款的主意。在马纳福特担任特朗普竞选经理之后，一切变得更加顺利了。
其中，位于芝加哥的联邦储蓄银行CEO卡尔克（Stephen Calk）是被骗得最惨的。从2016年到2017年，他先后给马纳福特以及马纳福特太太贷款1600万美元，而马纳福特则是承诺，在特朗普政府为他找一个高级职位，比如陆军部长。
穆勒在案件审理之前，为五名证人申请了豁免权，他们在法庭上的证词不会自证有罪。其中包括了芝加哥联邦储蓄银行的副总裁布伦南（James Brennan）以及两位员工。
他们的证词总体显示，芝加哥联邦储蓄银行了解马纳福特在申请贷款的财务信息上造假，但是他们受到来自银行CEO卡尔克的巨大压力，最终通过了对他贷款，并就此向监管机构撒谎。
星期一（8月13号），司法部公布了两封与马纳福特案件相关的邮件。
首先是卡尔克发邮件告诉马纳福特，他希望在川普团队谋得的官职包括财政部长、财政部副部长、国防部长、商务部长等；而如果当不了部长，他也愿意去做驻外大使，他的前三位选择是：英国、法国、和德国。
所以我说，他是被骗得底裤都没有了。
其次，马纳福特从未“离开特朗普竞选团队”
司法部公布的第二封邮件是，马纳福特在2016年11月30日给库什纳的邮件，向特朗普政府推荐卡尔克以及其他两个人；同一个月，卡尔克批准给他贷款650万美元。
大家不要忘了，马纳福特被迫离开特朗普团队之后，盖茨留了下来，还担任特朗普就职典礼的主席。
而公布的邮件内容显示，尽管当时他离开特朗普竞选团队三个月，但依然对特朗普团队有很大的影响力。他写道，我推荐的这三个人是从一开始就支持特朗普，竞选时非常活跃，值得信赖。他说，可以面见库什纳讨论细节。
而库什纳回信说，正在处理。
主审法官T.S.埃利斯。
第三，见识一下“特色法官”埃利斯
马纳福特案的主审法官埃利斯是里根时代任命的，他以在法庭上公开教训检方和辩方律师著称。
在这次庭审过程中，他也让大众和媒体见识了他的特点。比如，他曾质疑穆勒起诉马纳福特的目的，是为了得到特朗普通俄把柄。
从庭审开始，埃利斯就对检方非常严厉，常常嘲讽、打断、更正检方律师的陈述或问话。以至于一向恪守中立报道原则的现场记者都看不下去了。
尽管有资深检察官认为，埃利斯就是这样的“特色法官”，但是，怀疑派依然觉得，这样在陪审团面前公开羞辱检察官是别有用心。
MSNBC每天跟踪庭审的记者表示，看到过去十来天，埃利斯如何针对控方律师的时候，相比之下，他对于马纳福特方的律师实在是太宽容了。
庭审最后一天一开场，埃利斯就说，我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控方还要传唤证人，好消息是，我会控制在很短的时间。
是的，这就是控方律师所面对的日常，不停地被法官催促，快些快些，有些证人的作证时间被砍掉了一半。
他会在资深控方律师发言时打断、插话，指责检方提问不当，甚至有一次嘲讽检方律师在庭上眼含泪水。
在第二个星期的庭审过程中，埃利斯两次犯错，被控方律师书面要求在陪审团面前更正。
其中一次，检方向Citizens银行职员提问，马纳福特试图通过造假的财务信息得到该银行500万美元贷款。但银行发现了问题，拒绝了申请。
埃利斯打断检方说，你多花些时间在他贷款成功的那些银行身上吧。
第二天早上，检方向法庭提交备案，称埃利斯的说法与美国法律中“试图进行诈骗”罪名相悖，要求他向陪审团澄清。
之前还有一次，他指责检方未经许可，让一名联邦税务局的专家证人旁听了审讯。
而事实是，检方在开庭前得到了埃利斯的许可。
于是，检方提出备案，要他向陪审团说明。埃利斯法官于是对陪审团说，啊，忘掉我昨天说的那段话吧。我可能出错了。
但是，他继续说，法官也是人啊，也会犯错。穿着法官袍，不等于说我就是超人了。
媒体说，这听上去，像个明星在道歉。
第四，马纳福特律师辩护要点
辩方律师唐宁首先是对证人盖茨进行了猛烈攻击，尤其是对他的私生活，指证他至少有四个情人；指责他从马纳福特账号上偷偷转移资金。
在最后审讯中，唐宁要求撤销对马纳福特的银行诈骗起诉。他的依据是，卡尔克是银行主要持股人，理论上说，他可以借钱给任何人。
但这一请求遭到了法官拒绝。法官表示，辩方提出了重要的论点。但最终，如何理解这个实质问题，取决于陪审团。
在交叉询问证人的时候，财政部金融犯罪调查专家丽斯（Paul Liss)表示，个人持有外国公司51%以上股份，才必须向联邦申报海外收入。
唐宁于是辩护称，马纳福特和他的太太两人各持有公司50%，所以不需要申报 —— 看来他们深谙如何钻联邦税务法的空子。但这是否意味着，两个人都不需要向联邦申报海外收入呢？就看陪审团如何解读了。
马纳福特银行诈骗逃税案对于穆勒和特朗普都非常重要，这会为今后穆勒调查审理打下一个基调，令特朗普的“猎杀女巫”“构陷反对派”的指责降低效力。
而且，如果能够成功将马纳福特定罪，无疑是进一步对他施压，迫使其与穆勒合作。
在两周的庭审中，穆勒团队的细致调查取证，证人证词都体现了其专业性，即使面对特色法官的多次挑衅羞辱，也保持了克制。
穆勒通俄门调查几个新动向
我们在第二期就着重介绍过深陷“特朗普沼泽”的罗杰·斯通，最近穆勒团队开始约谈他周边的人，包括他的助理、他与维基解密阿桑吉的中间人，以及他的密友、曾在纽约经营高级妓院的“曼哈顿夫人”。
罗杰·斯通
对罗杰·斯通来说，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特朗普的律师朱利安尼最近频频出现在媒体，他直接说，即使穆勒团队传唤，特朗普也不会坐下来接受穆勒问话，而是会一直把官司打到最高法院。
特朗普曾经的亲信科恩和白宫高级顾问奥马罗斯都常年将与特朗普以及周边人士的对话录音，而且，俩人最近一直跃跃欲试，多次喊话，要和穆勒团队接触谈话。
（撰文：彦子）
閱讀更多 美國華人傳媒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