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我不會再放手了……

月亮灣是個美麗的村子,因村前一條月牙般的小河而得名。河上有一座石橋。過了橋,便是一座鬱郁蒼蒼的青山,因山坡上長滿茶樹,故名小茶山。

月亮灣住著上百戶人家,以務農採茶為生。村子東頭,有幾間青瓦紅牆的小院落,那就是靜心庵。庵雖不大,但因早年曾有位公主在此出家修行,名聲甚響。

正是陽春三月。草長鶯飛,紫燕呢喃。這時,從靜心庵裡傳來一陣笑聲,一個身穿嫩黃衣衫的女郎跑了出來,後面緊跟著一個十三四歲的綠衣小丫環:“郡主,別跑,慢點兒。”

黃衣女郎是江都王府的千金小姐,江小蝶。她原先住在京城裡,可半年前有位天師替她卜了一卦,說她今年必有一災,只有帶發庵中修行一年,或許可避過此劫。

江小蝶生性頑皮潑辣,初來時尚能謹遵父命,青燈古佛,潛心修行。半年剛過,便不耐煩起來。今日見陽光明媚,東風煦暖,趁靜心師父外出,便溜了出來。

江小蝶如脫籠之鳥,翩然飛行。她穿過窄巷,跑上石橋。呀,堤壩上楊柳垂青,桃花灼灼。橋下的河水緩緩地流著,偶爾水面上飄過幾片柳葉,三二朵花瓣。

丫環綠兒氣喘吁吁地追上來,“郡主,玩一會就回去吧,”江小蝶說:“不行,我要去爬山。”說著,沿著蜿蜒曲折的小路向小茶山跑去。

春風柔柔地吹拂著她的長髮,像調皮的孩子,在耳邊呵著陣陣暖氣,金色的陽光透過路邊的樹葉,射出一道道光柱,江小蝶高興地笑啊,跑啊,唱啊:

“遲日江山麗,

春風花草香。

泥融飛燕子,

沙暖睡鴛鴦 ……”

一陣‘嗒嗒嗒’的馬蹄聲響起,江小蝶回頭一看,一位白衣少年騎著匹棗紅大馬正追上來,那少年十八九歲,劍眉星目,唇紅齒白,後面跟著位黑馬黑衣的小廝。

那少年經過小蝶,便故意放緩馬步,凝神向她一看,笑道:“妞,唱得不錯嘛!爺欣賞你!”

江小蝶心道,“哼,TM的,每天都是姐調戲那幫臭男人,今天有人敢撩我?”便瞪圓杏眼,罵道:“臭流氓,你下來,看姑奶奶賞你個大嘴巴!”那白衣少年哈哈大笑,“妞,脾氣太暴了,小心嫁不出去!”一揚馬鞭,便飛馳而去,只留江小蝶跟在後面罵個不停。

綠兒也生氣了,對著小廝叱道:“大膽!找死呀,你們!”小廝不言語,只策馬追主人去了。

江小蝶惱羞成怒,從地上撿起石頭,狠狠砸向遠處。轉眼間,二匹馬消失在石徑盡頭,密林深處。

江小蝶掃了興致,踢著腳下的小石子,往回走。走到溪口石橋上,低著頭望著清清的河水發呆,“唉,倒黴!今天我輸了,那臭小子不知是誰。一定想辦法治治他才好。”

綠兒也在低頭看溪水:“哎呀,郡主,這河裡好多魚呢!”溪水清清,一群群小魚游來游去,彷彿徒手就能抓一大把。江小蝶很快忘了‘為什麼輸的是我”的煩惱,點頭笑道,“明天,我要來釣魚”。

這一世,我不會再放手了……

又是一個豔陽高照,春光明媚的日子。

今天,江小蝶著一身粉紅的衣裙,越發襯得臉若桃花,目若秋水。她手持魚杆,飛奔如兔。綠兒左手拎水桶,右手拿板凳,緊隨其後。

她們在月亮灣溪畔,找了個水草豐茂的地方坐下來開始釣魚。

這時,響起一聲尖銳的口哨“噓”!誰這麼討厭?擾我釣魚?江小蝶抬頭一看,原來是前日山路相逢的那個壞小子,依舊一襲白衣,面若冠玉,雙眸含笑:“嗨,真是有緣啊,小蝴蝶!又碰到你啦。”

小蝶“呸”了一聲,“臭小子!你是誰呀?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白衣少年一臉驚訝:“我叫董春遠。你真叫小蝴蝶啊?前天看你黃衣飄飄,裙裾飛舞,真像花叢中的一隻小蝴蝶呢。”

江小蝶道:“管你是誰啊。滾遠點!我要釣魚呢。”

董春遠晃晃手中的魚竿:“我也是來釣魚的。怎麼,這河是你家的嗎?”

小蝶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不搭理他。董春遠跑到下游的不遠處,隨便找塊大青石,坐下來垂釣。

太陽漸漸地升高了。暮春的陽光,曬在人身上,明晃晃,暖洋洋。小蝶打了個呵欠,聽到旁邊的董春遠驚喜地叫道:“啊,好大的魚呀!”原來,臭小子釣上來一條活蹦亂跳的大草條。

“哼,有什麼了不起!等會兒,姐比你釣的還大,還多呢!”小蝶悻悻地想。可越著急,越沒有魚來咬鉤。再一看董春遠,接二連三地釣上魚來,一條比一條大。

小蝶火了,“臭小子,你用了什麼妖術!把我的魚都勾走了!”

董春遠哈哈一笑,“你太醜了,把魚嚇跑啦!又那麼蠢,不講方法。又釣上一條!”

董春遠又把一條鯽魚扔進桶裡,說“釣魚的誘餌很重要。同樣是蚯蚓,我這,可是泡了紅糖水的。怎麼樣,認輸了吧?”

江小蝶生氣地扔掉魚竿,指著堤壩上的一棵高大的鑽天楊說,“你敢比爬樹嗎?看,樹梢上有個喜鵲窩,誰能爬上去,把鳥蛋掏下來,算誰贏,你敢嗎?”

董春遠說,“行啊!讓你先上。”

江小蝶跑到樹下,把裙襬胡亂地塞在褲腰裡,往手心吐了口唾沫,噌噌噌地爬上大樹。綠兒仰頭望著,提心吊膽,“郡主,小心啊!別爬啦,求求你下來吧。”

“啊?郡主?”董春遠吃驚地睜著大眼睛,“難道,你就是名揚天下的江都王府江小蝶?好,我輸了,你快下來吧。”

小蝶不理會,繼續向高處爬,向樹梢爬。她踩在一根細細的枝杈上,一步步向鳥窩靠近。一陣風拂過,枝葉都在顫抖。

小蝶伸手從鳥窩中掏出二枚鳥蛋,“哈哈,我贏了!”

樹下的兩人看呆了,一起喊,“小心!”話音未落,小蝶一個趔趄,從樹上掉了下來。

“啊!”

董春遠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接住小蝶。巨大的衝力,讓兩個人都跌倒了一起。

綠兒趕緊過來,拉起小蝶,“郡主,你怎麼樣啊?”小蝶說“沒事,沒事。”連忙伸手去拉春遠,“你怎麼樣?痛嗎?”

春遠站起來,拍拍衣服,笑道“你沒事就好。我也沒事。嚇死我了。”

小蝶紅著臉,低著頭說“謝謝。”

春遠說“你怎麼謝我?以身相許?哈哈,看你嚇得!這樣吧,從明天開始,你陪我玩,好不好?我們一起釣魚,爬山,採藥,打獵,好不好?”

小蝶點點頭,“好,太好了。我正悶的慌呢。”綠兒擔心地問“那靜心師父會同意嗎?”小蝶說,“不理她。我自有辦法。”

董春遠是小茶山外,茶山古城董知府的三少爺。自幼聰明伶俐,不喜讀書。因生母去世早,董知府格外寵溺。

自那以後,春遠天天帶著小蝶一塊兒山坡看採茶,山崖採靈芝,山頂觀日落,林間聽鳥啼。偶爾同乘那匹大紅馬,逐鹿追兔,好不開心。

快樂的日子如白駒過隙,轉眼間,黃葉飄,雁南飛,菊花黃,蟹兒肥。

這天,江小蝶黯然神傷地對春遠說,“明天,我就要回京了。”春遠頓時覺得掉進了冰窖裡,說不出的空虛和恐慌“小蝶,你可以留下來嗎?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其實,我,我好喜歡你!”

小蝶一怔,不覺得落下淚來,“我,也喜歡你。可是,我還是要回去了。明天,父王將來接我。這兒不是我的家。也許,我們還會再見吧!”

“不,不要走!小蝶!”春遠忽然把小蝶緊緊地擁在懷裡,“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會努力的!我馬上讓父親去京城,去府上提親!我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這一世,我不會再放手了……

色昏黃,鉛灰色的濃雲密佈天空,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冷風“嗖嗖”地吹著,卷著塵土,枯葉漫天飛舞。

正月初八,江都王府。

幾名僕人一臉驚悚地簷下默立。屋內,高大威猛的江都王威正濃眉緊鎖,不安地踱來踱去。旁邊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那正是王妃如華。她一邊哭一邊說,“我七個兒子,只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如何能嫁給那個癱皇子?王爺,你快想辦法救救我們的女兒呀!”

王爺振長嘆一口氣,“我何嘗不愛蝶兒,我何嘗願意她嫁四皇子?!那是皇上賜婚,我又有什麼辦法!”

“可是,你戍邊多年,殺敵無數,立下赫赫戰功,你去向皇上求情,讓他收回成命,行不行?”

“真是笑話,婦人之見!我身為臣子,怎敢違天命,忤聖上!雖說四皇子允殘疾,但他是皇上最寵愛的王貴妃之子啊。朝中很多權貴想攀這門親事呢,比如我的死對頭尚書夏言,他屢次欲將女兒定與四皇子,皇上都不曾應允。”

“姓夏的王八蛋十來個女兒呢,就讓給他多好啊!”

“嘭”地一聲,門被推開,只見眼睛紅腫,披頭散髮的江小蝶闖了進來,“爹爹,娘,救救我,我不嫁那個死癱子!什麼四皇子,路都不能走,我不嫁,不嫁!嗚嗚嗚嗚"。

王妃一把抱住女兒放聲大哭,“我的小心肝哪,難怪天師說你命有一劫,我們已經去寺廟修行一年,還是躲不過呀。這可如何是好呀!”

“我不管!我就是不嫁!這個死癱子,為什麼要禍害我啊?死癱子,你為什麼不死啊!”

王爺怒道,“住口!詛咒皇子,小心天譴!”正說著,只聽“轟隆隆”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劃破蒼穹,頓將屋裡照得雪亮。

小蝶與母親立刻停止了哭聲,面面相覷。

三天後,小蝶死氣沉沉地躺在床上,不肯起床,嘴裡絮絮叨叨,“春遠,我恨你!我恨你!你騙我!你說要娶我的,你說要來提親的。你這個王八蛋,你死哪裡了啊?”

丫環綠兒小心翼翼地問,“郡主,起來梳洗梳洗,吃點東西吧。”

“綠兒,你說董春遠這臭小子是不是把我忘了啊?怎麼三個月來,音訊全無了呢?”

“不會的,郡主。雖說董公子調皮,但他對你是真心喜歡啊!他的眼睛望向你的時候,都流著蜜呢。他一定是有事耽誤了吧?”

小蝶心裡默默地念,“春遠,你在哪裡啊?你給我了那麼多的快樂,這一世,我不會再放手。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有人敲門,丫環四兒送來一封信,“郡主,你的信,悅來客棧送來的。”

這一世,我不會再放手了……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天上飄著霏霏的小雪花。

天還未黑,江都王府門前已亮起一串紅燈籠。

剛吃過晚飯,江小蝶就嚷著要出門賞花燈。王爺震剛想說:“天這麼冷,又出去瘋什麼?”卻見王妃使了個眼色,便嚥下了這話。王妃說:“去吧,散散心也好。早點回來。”

江小蝶同綠兒剛出門,就聽到大街小巷到處是“噼裡啪啦”的鞭炮聲。家家戶戶都貼著大紅的對聯,掛著幾盞彩燈。

只見一箇中年人正在點菸花,旁邊一群孩子捂著耳朵,遠遠地看著。“嘭”的一聲,一個亮點竄上天空,又“啪啪”地炸開,一朵朵五顏六色的花兒在夜空中綻放。綠兒停住腳步,看呆了。小蝶不耐煩道,“快走呀。”

小蝶快步走著,恨不得長出翅膀來,一下子飛到觀音橋。觀音橋是今年元宵節的花燈展點,春遠正在那裡等她。

觀音橋真是熱鬧啊!火樹銀花,人山人海。彩燈薈萃,五彩斑斕。有傳統的跑馬燈,有橙黃南瓜燈,有碧綠的西瓜燈,有可愛的兔子燈……真是讓人目不暇接啊!

綠兒眼尖,指著前面說,“郡主,你瞧!”觀音橋另一頭的老柳樹下,站著一個清秀的藍袍少年,正是春遠。小蝶的心撲通撲通狂跳著,向石橋跑去。春遠也驚喜地看見了她們,連忙從橋的另一頭跑來。

他們在橋上相遇了,春遠張開雙臂,緊緊地擁抱著小蝶,似乎這一生一世,再也不會放手。

“唉喲!”春遠忽然叫了一聲,輕輕推開小蝶,“小壞蛋,為什麼掐我呀?”

小蝶亮晶晶的眼睛裡蓄滿淚水,“我恨你!為什麼這麼久也不來找我,看我?”

春遠道,“你走後沒多久,父親就染了傷寒,差點兒就……這不剛剛恢復,我們就趕到了這裡,就給了你信兒。可還是,來晚了一步。”

小蝶的眼淚一串串落下來,“春遠,你愛我嗎?”

春遠,“傻丫頭,還用問嗎?我愛你呀!我的命都是你的!你想要,隨時拿去!”

小蝶伸出柔軟的手臂,緊緊地箍住春遠,“春遠,你帶我走吧!我們離開這兒,好不好?”

有一串滾燙的淚,落在了小蝶的頭髮上,春遠哽咽著說,“小蝶,我也想帶你遠走高飛,可是,我們的父母,我們的家人怎麼辦呢?這是欺君之罪,甚至滿門抄斬啊。”

小蝶說,“春遠,我寧可死,也絕不會嫁那個癱子。”

春遠,“小蝶,別這樣,不是尚未訂婚嗎,我們會想出辦法的。”

正說著,突然地動山搖,幾乎站立不穩,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從遠處傳來,西邊的天空忽然閃現一個巨大的火球,瞬間黑夜亮如白晝,遠處的山峰,村莊清晰可見。只短短几秒,火球變小,消失不見。

滿城的人仰頭而望,目瞪口呆,繼而驚慌失措,議論紛紛,

“媽呀,嚇死我了!”

“天降異象,怕是不祥之兆啊!”

“這怎麼回事啊?”

“快,快逃吧。”

這一世,我不會再放手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真的呢。

昨日的那場小雪,今天上午就停了,明晃晃的太陽又露出了笑臉。

晚上,一輪紅暈暈的滿月掛在樹梢,像一盞喜氣洋洋的紅燈籠。

江小蝶又來到了觀音橋。一盞盞五顏六色的燈還掛在樹梢,流光溢彩。橋下的河水倒映著波光粼粼的燈光,紅一片,綠一片,黃一片,像一匹晃動的錦緞。

董春遠蹲在河邊,伸手划動著滿河的燈火。

小蝶跑過去,從背後猛拍他一下,“嗨,春遠!”

春遠嚇一跳,站起來很高興地看著小蝶笑,小蝶滿面春風,嗔道:“看什麼,沒見過美女嗎?”

春遠道“沒見過這麼絕色的美女,一輩子都看不夠呢。”頓一頓,又問,“小蝶,你今晚怎麼又跑出來了?父王不在家?”

小蝶說,“傍晚,皇上召他進宮去了。還沒回來呢。太好了,昨晚那個癱子暴病死了。太好了!”

春遠擺擺手,小聲說,“今天整個京城都議論紛紛,說四皇子薨,難怪昨夜流星滑落,是徵兆呀。”

小蝶撲進春遠懷裡,“太好了,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春遠,明天就去我家提親吧。”

春遠摸摸小蝶的頭,“傻丫頭,太性急啦。父親說,過幾日,就和禮部侍郎袁千去府上求親。袁大人和父親是同科。”

“啊?”小蝶笑了,“那是我的親舅舅呀。”

“是嗎?太巧了。希望天佑我們。”

幾日之後,上午,冬陽高照。紅光滿面,又矮又胖的禮部侍郎袁千,領著一個又高又瘦的中年男子董玉山,和一個俊美少年董春遠,來到江都王府。

主客互相拱手行禮,寒喧問好,袁千向王爺震說道,“妹夫,我是個直性子,一向快言快語。今日,是受好友,茶山知府董玉山所託,前來做媒。董少爺愛上了小蝶。”

董玉山微笑著道,“小兒與令愛在月亮灣一見如故,痴情一片,故在下斗膽前來高攀。”

江王爺笑道,“小女頑劣的很!這位少年,便是令郎了?真是一表人材啊!令郎現居何職?取得甚麼功名?”

董玉山面色一紅,略顯尷尬,道,“慚愧,小兒不喜功名,尚未考學。”

江王爺正一正臉色道,“男兒在世,當讀聖賢,博功名。勢位富貴,蓋可忽乎!這樣吧,以三年為限,待令郎中進士,我定將小女許配於他!”

董玉山,“這……”

春遠立刻起身恭立,道,“謝王爺!一言為定!晚輩一定努力!”

三年後的一個秋夜,風高月白。

悅來客棧。

董春遠憑窗而立,形影只單,唉聲嘆氣。三年來,寒窗苦讀,心無旁騖,一口氣通過了縣試,府試,院試,可今秋的京試,卻名落孫山。這該如何向小蝶交待呢?

月色皎潔,丹桂溢香,但春遠的心情卻無比灰暗,沉悶。

這時,有一雙柔軟的手矇住了他的眼睛,“誰?小蝶?”

小蝶鬆開手,笑嘻嘻地站在春遠面前。

“小蝶,你來了,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沒關係。我知道了。我決定不等你了。今科狀元郎己經向我提親了。”

“是嗎?你要離開我了。”春遠覺得心底寒風呼嘯,大雪紛飛,從來沒有過的寒冷。他的臉色蒼白。

小蝶“咯咯”地笑了,“傻瓜!看你嚇的!逗你玩的。我才不在乎什麼狀元,什麼功名呢。我只在乎你。”

一股春天般的暖流激盪在春遠心上,“小蝶,你還願意再等我三年?”

“不等了,一刻也不等了。”小蝶笑著一把將春遠推倒在床上,“今晚,姐就要了你。”

“啊?哈哈!”

這一世,我不會再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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