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抗日自沉兩艘輪船,卻遭日本欺辱77年!國不強則民遭外人欺!

在寧波鎮海口沉睡著那樣一艘輪船,即使淪陷海底無法再揚帆起航也依舊驕傲而自豪,因為它用傷痕累累的身體守護了一方家園,它的名字就是“太平輪”。

生於寧波,葬於寧波,是它的宿命,它願意和它主人一樣貢獻出自己的一切,守衛千瘡百孔的祖國。

沉入海底的那一刻,它依然昂首挺胸,船首朝著家鄉寧波的方向,帶著鮮豔醒目的國旗,搖搖晃晃地慢慢下沉。

背後即是祖國,我們必守護到底!

為抗日自沉兩艘輪船,卻遭日本欺辱77年!國不強則民遭外人欺!

圖 | 太平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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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抗日自沉兩艘輪船

“太平輪”是陳順通航海生涯裡的第1艘輪船,意義非凡。

“太平輪的前身是國民航業公司的東豐輪。之所以改名為太平輪, 一是希望自己的航運事業能隨著擁有的第一艘輪船而太太平平順利起航,二是不要忘記1924年舉家從寧波來上海之時, 就是居住在簡陋的南市太平裡,以此激勵自己。”

而這艘“太平輪”真的像它的名字一樣,保佑了陳順通的航海事業蓬勃發展,見證了上海中威輪船公司的資本從成立之初的弱小到如今的中國四大輪船公司之一。不僅在船舶噸位擁有量上名列前茅, 而且彙集了眾多海商法、航運界的人才。

人們常說盛極必衰,而中威輪船公司的“衰”卻是陳順通心甘情願親手而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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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航運公會成立照片,後排左7為陳順通先生

1937年8月,日本對上海,南京一線發動了大規模進攻,並且揚言要在3個月內滅亡中國,中國的局勢越發危急。

為了應對日本的進攻,中國海軍決定在長江上構築一條固若金湯的阻塞線。而這一項軍事防禦工事需要大量的沉船以及石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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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源長輪徵用受領證

作為一個血性的中國人,陳順通毅然決然地獻出僅有的2艘輪船“源長輪”、“太平輪”阻敵報國。“源長輪”隨著其它20多艘船舶一起作為軍事防禦工事自沉於江陰要塞。而“太平輪”則另有使命——在必要時立即自沉於甬江出海口的主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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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源長輪登記情況

大量的沉船、石料在長江上構築了一條牢固的阻塞線,日本艦艇無法越雷池半步,只好派飛機對江陰要塞和中國海軍艦艇進行轟炸。

這一條江陰封鎖線有效的阻止了日軍沿江西上的企圖,“源長輪”為長江下游軍政機關、工礦企業的安全轉移,為抗日戰爭作出了卓越的貢獻。

然而1937年12月13日,南京還是淪陷了,日軍為了削弱中國人民的鬥志,對南京展開了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南京土地至今留存著國人慘死前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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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在佔領南京後對城內的百姓進行了40多天喪心病狂的大屠殺,用一條條人命肆意取樂。

南京的土地被鮮血染成了紅色,1/3的街道和建築物被焚燬,30多萬的南京百姓死在了殺戮中,他們的頭被割下挑在槍上供人玩弄,成千上萬的婦女被強姦折磨,日軍甚至舉行了“殺人競賽”,商定誰先殺滿100人為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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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中國人都同仇敵愾的想著一件事就是趕走日本人,還我大好山河!

國難當頭,沒有人能置身事外。陳順通決心保護好重要港口——寧波鎮海口。隨著一些重要港口的失守,寧波鎮海口成了抗戰時期中國主要的的海上對外信道,許多抗戰所需的戰略物資都需要通過這條信道運輸。

1938年年初的一天,“太平輪”悄悄停靠在了鎮海碼頭,隨時準備自沉甬江出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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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太平輪登記情況

在將近一年半時間裡,“太平輪”一直守在鎮海口,只要局勢一緊張,“太平輪”就會拖著它龐大的身子,搖搖擺擺地駛到封鎖線附近,準備完成它的使命。

附近的漁民每次看到“太平輪”駛出去就會奔走相告:“糟了,局勢又不得了啦,看,太平輪又駛出去了。”

1939年6月,為登陸鎮海作準備的日軍,在三天裡機連續出動了51架飛機,投彈300餘枚,給鎮海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為了封鎖港口,“太平輪”不得不迎來沉沒的宿命。

6月28日晚上,“太平輪”在夜色中啟航了,它似乎有些眷戀地繞了碼頭一圈,才慢慢地開到了甬江口主船道上。

沉船命令一下達,伴隨著一聲沉悶的爆炸聲,船上冒出一股濃煙,“太平輪”開始慢慢下沉。

陳順通得知“太平輪”已經完成了使命,頓時淚流滿面。“太平輪”是他最後一艘船,也是陪伴他最久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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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陳順通先生

沒有人願意自毀事業,但國難當頭,身為中國人,保護國家才是重中之重,個人利益遠不如保衛國家重要。

“我沒有其他要求,只希望在沉船時掛好國旗,務必將“太平輪”的船首指向家鄉方向。”陳順通說道。

抗戰勝利後,陳順通的義舉受到了國民政府的表彰,獲得抗日戰爭二等功勳,擔任對日索賠委員會委員等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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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1948年5月18日 《申報》記載國民政府為航運有功人士陳順通等八人頒發獎狀、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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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對日索賠強徵船隻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佈無條件投降,所有國人都歡呼雀躍,陳順通激動萬分地對家人說道:“天終於亮了,我又要重振中威輪船公司。”

中威輪船公司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寄託著他所有的航海夢想與希望,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振中威輪船。

況且戰爭的硝煙已經散去,是時候把“順豐輪”和“新太平輪”從日本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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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新太平輪

抗戰前夕,日本強迫陳順通與日商大同海運簽約,將“順豐輪”和“新太平輪”整船包租給對方。

當時的日本航運業在世界名列前茅,實力雄厚,壓迫的中國航運企業抬不起頭。

羊在狼的面前只能認同狼的規則,即使是已經成為赫赫有名的“中國船王”的陳順通,也擺脫不了大環境的壓力,簽下這強迫式的租借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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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陳順通先生為“中國輪機員聯合會”的題詞、簽名,當年為中國輪機員聯合會題詞的都是政界、航運界的重要人物, 如: 蔣中正先生、孫科先生、虞洽卿先生等。

淞滬會戰爆發後,日本為了報復中國的軍事行為,故意挑選了有租賃關係的中國籍船隻強行扣押,“順豐”輪和“新太平”輪自然沒有逃過這個命運。不僅如此,強徵來的船隻還被用來運送戰略物資,導致兩輪接連在戰爭中沉沒。

自此,陳順通的船隊全軍覆沒,航運事業也宣告結束。

陳順通常常嘆息:“只要有一艘輪船在運營,我就有能力使她從一艘變成二艘,二艘變成四艘。但是,為抗戰而自沉的“源長”輪、“太平”輪,我不可惜;出租給日方的“順豐”輪、“新太平”輪,我一定要追討回來並讓日方支付相應的租金!”

戰後陳順通整理了兩輪的全部資料,致函駐日盟軍總司令麥克阿瑟上將表達自己的索賠要求——歸還“順豐”、“新太平”兩輪或同等級、同噸位的船舶兩艘,並支付兩輪租金,約近千萬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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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順豐輪的租金索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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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新太平輪的租金索賠

當時的陳順通仍對兩輪能完璧歸趙抱有一線希望。直到兩輪在戰時沉沒的噩耗被證實,他才提出打撈沉船的要求。

國民政府積極配合他的請求,外交部王世傑部長、葉公超次長多次指示經辦人員與日方交涉,辦理歸還兩輪與追討租金等。可是兩國對於日本海外沉船打撈費用負擔問題一直僵持不下。

1948年11月,國民政府駐美大使顧維鈞先生為了推動對日索賠進程,提出新的方案,但兩國又因船舶歸還與賠償問題等細節再次陷入僵局。

顧維鈞等鍥而不捨地推進兩輪對日索賠之事,卻收穫甚微,最後不了了之。

陳順通感嘆道:“等國家強大了, 兩艘輪船以及租金就能討回了。”

1949年11月14日,陳順通在上海常德路寓所病逝,彌留之際他對索賠一事念念不忘。

在陳順通心裡,每一艘輪船都是他的心血,決不能讓日軍白白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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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代人接力索賠持續77年終獲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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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陳氏家族合照

1960年,為了儘快完成父親的臨終遺願,陳恰群奔赴日本開始了漫長的索賠之路。

他先後37次赴日,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和時間,結果卻不如人意。

日本政府甚至歪曲事實,否認曾經拘留過兩輪。

多次交涉都被日方敷衍了事,心急如焚的陳恰群決定正式起訴日本政府。

這是一場耗費時間和精力的拉鋸戰,陳恰群和日本政府之間的官司打了足足35年,共計開庭50次,過程中陳恰群被日方多次刁難,要求他提供與陳順通先生、母親戴芸香女士的親屬關係證明,否則駁回陳家的訴訟。

陳恰群幾經周折聯絡到胞弟陳乾康,讓他和母親戴芸香去辦理證明陳順通和陳洽群親屬關係的公證書。

經過幾個多月與戴芸香、陳乾康的談話與調查取證,1972年2月18日上海高級人民法院出具了陳順通、戴芸香家族親屬關係證明,才使陳家在東京的訴訟繼續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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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陳順通、戴芸香家族親屬關係證明

刁難並沒有因此結束,日本政府又想出以“時效滅失”的理由判決陳家敗訴。

如此囂張無恥的行徑讓陳洽群憤怒至極,回香港後就大病了一場。

1992年陳洽群去世,陳震和陳春正式接棒,成為對日訴訟的接班人。

陳春說道:“陳氏家族與日方纏訴近70年,爭的已不單單是兩艘船的問題,而是為國家、為民族爭一口氣。可以說,我一生的責任就是為家族、為民族打贏這場官司。”

1988年12月31日,陳氏兄弟向上海海事法院提起訴訟。

日方見勢不妙,開始對“原告主體資格”糾纏不休,並要求出具兩輪所有人是陳順通的直接證據。

很顯然日方的計謀成功了,以“香港中威輪船公司”作為主體訴訟是不合格的,因為它不是1936年簽訂租船合同的當事人,沒有資格向日方追討。

因為日方這一主張,法院不得不進行反覆調查,誰也沒想到這兩項證據的獲取竟耗費了10多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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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國史館保藏的陳順通先生當年對日索賠的史料

而在臺灣,只要前往國史館就能輕易找到完整的索賠證據。如果當初兩岸同胞未曾阻隔, 那麼保存在臺灣的對日索賠的鐵證早就發揮作用,索賠之事也不會拖延如此之久。

1995年,中威船案的前景基本明朗了起來。眼見勝利在望,一份遺囑卻撕裂了整個陳氏家族。

中威船案的庭審中,陳乾康在旁聽席上,第一次聽聞父親留下的代書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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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陳順通先生的代書遺囑

他十分疑惑:“母親戴芸香是文盲,連名字都不會寫,寫名字就是畫一個十字,如何做遺囑的見證人?而且,父親去世前臥病在床,飯都不怎麼吃,那份遺囑是如何寫出來的呢?”

為此, 船王幼子陳乾康、女兒陳愛棣、陳如麗上訴陳恰群手持的“陳順通代書遺囑系偽造而無效”。

這一案中案因為法院多次提出,目前階段陳家人要一致對外而暫時擱置爭議。但還是讓中威船案的勝訴遲到了整整兩年時間。

陳春疲憊地說道“就像是一場不能完結的噩夢!但如果審判結果不滿意,我們肯定還要打下去,不會放棄。我們這一代一定能爭取到船案的勝利,告慰先祖父和先父憤懣不已未竭先亡的在天之靈。”

陳家的噩夢並沒有隨著日方的敗訴而結束,日方遲遲不願支付鉅額賠償款,一拖再拖,拖了六年多的時間。

直到2014年4月,上海海事法院扣押了日商商船三井株式會社所有的“寶韻輪”,最終才迫使日本向陳家支付了賠償款。

陳家人集整個家族的人力、物力、財力,幾代人上下一心,一致對日索賠,而今終於讓日本為持續77年之久的侵害付出了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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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陳乾康先生在陳列'源長輪'自沉泊位圖示前的照片

如果國家沒有強大,就不會有這一幕。家與國是緊密相連的,只有國家強大,我們才能不被踐踏!

一寸河山一寸血,十四年浴血奮戰,才換來今日海定波寧。可以說,我們的平安生活,是鑄建在無數英烈血肉之軀上的。

正因為如此,每一位英雄都應該被銘記,無論歲月落下多厚重的塵埃。

畢竟我們都深愛著這個不完美但是一直在變好的中國。

也希望陳順通的子女們的分家、繼承能和平解決,這樣才能正真告慰陳順通、戴芸香的在天之靈。

今生不悔入華夏,來世還願在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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