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故事最真實 燒胎 下集

繼續跟大家講講我們身邊的真實故事,講講我師兄趙有志怎麼解決各種稀奇古怪的事。

身邊的故事最真實 燒胎 下集

我之前只是聽說過走胎,但從來沒見過,有傳聞掉了魂的人,魂魄會走進其他的胎中,可能是動物,也可能是人。這種事情本來就匪夷所思,發生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我對師父說,這陳老伯的兒媳婦,走了胎了?

師父說,掉魂你見過多少回?

我說,每個星期都有人來讓幫忙喊魂的,少的話一個星期一兩次,多的也有五六次,這個數不清了。

師父問道,掉魂的症狀是什麼?

我說,這倒是確實第一次見。

師父說,所以啊,你都不細心分辨這裡面的區別,能不栽跟頭麼?

我說,我明白了,那我們接下去解決的話,就是“燒胎”?

師父點點頭。

我把廟裡收藏的科本拿出來,仔細學了一下燒胎法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請教了師父,拉著易老萌練燒胎法科裡面的幾張符。

學了一整天,感覺差不多了,隔天,我又帶著易老萌去了病人家裡。

永強哥還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不太用正臉瞧我們。嫂子仍然高燒,昏迷不醒。

我問永強哥,這個村有沒有人家懷孕?

永強哥說,這個沒有的,我們村裡人年齡差距都挺大,要麼是已經有孩子的了,要麼是年紀還小的。

我心裡鬆了口氣,如果造殺業就不好了,燒胎法科做完,被走了胎的一定會小產,幸好附近沒有人懷孕,這下就好辦了。

但也暗暗擔心,要是魂跑遠了,去了別的村子怎麼辦。

我又問,村裡有幾家人家裡有牲口?

永強哥說,有一戶家裡養了牛,兩戶家養騾子,還有幾戶養狗的。

我琢磨著騾子估計是不能生育了的,養狗的和養牛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問道,養牛的是哪一家?養狗的都在村裡的什麼位置?

永強哥說,養牛的就是村南頭的老賀,是頭母牛,好像前幾天他還拉著去配種了。養狗的我記不全,先跟你說幾家吧。

永強哥又跟我說了幾戶養狗的人家,我和易老萌分頭去打聽都有誰家養的是母狗。

村裡人都當我們是精神病,有村民說,稀奇,活了大半輩子,沒見過挨個問誰家有母狗的。

記下來了有三四家養的是母狗,看樣子不像懷孕的,問起主人最近狗有沒有配種,主人都覺得我們有毛病,土狗都是自己就跟村裡的配了。

我一時沒了頭緒,決定去養牛的老賀家看看。

還沒踏進老賀家院門,就看見面色黝黑,頭髮黑白摻雜的一箇中年村漢站在屋子門前釘釘子似得看著我。

等我邁進了院子,忙作揖道,請問是賀老伯嗎?

中年村漢沒應聲,冷冷說了一句,你要幹什麼?但能猜到他應該就是老賀。

我說,聽說您家裡養了頭母牛,前幾天拉去配種了是嗎?

賀老伯說也沒答應,說,我的牛要是崽兒沒了,我把你頭打破!

我驚出一身冷汗,心想,他怎麼知道我要燒胎?但轉念一想,不會的,他一定是擔心我來偷牛。

老賀哼了一聲就回屋了,留給我一個背影。

我心裡有些空蕩蕩的,但仔細回想一下,村裡的土狗流產了沒啥大事。如果嫂子的魂是走到牛這裡了,燒完胎回頭來給老賀賠禮道歉,再賠點錢就行了。

其實這事如果擱今天,可能有養寵物犬的朋友們肯定不會跟我善罷甘休,但當年還是不太在乎的。

我喊起易老萌跟我一起回陳老伯家,我們問陳老伯要了兩個雞蛋,讓永強哥把嫂子頭髮拔下一根。把雞蛋畫上人臉,用嫂子的頭髮纏在雞蛋上,用以召喚嫂子的魂魄。

然後拿出各類材料,畫好符搭起壇,我和易老萌在陳老伯家裡做燒胎法科。

書裡記載,做燒胎法科時,雞蛋會裂開,代表法事成功了,另外一邊會立刻流產。可我們一直到做完,雞蛋都在那好好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拉著易老萌去村裡看那幾條狗,也都活蹦亂跳的,一點都不像是流產的模樣。

我跟易老萌合計了一下,決定一起去問老賀。

我們又進了老賀的院子,老賀家裡門關著,我和易老萌徑自去看牛棚。

牛棚裡面很安靜,有一頭大黃牛,一副慵懶的模樣吃著槽裡的草料。

易老萌也有些發愁,蹲在大黃牛側面雙手抓著頭髮。

我說,今天我來問老賀是不是前幾天拉這頭牛去配過種,老賀反應很奇怪。

易老萌說,怎麼奇怪了?

我說,他直接跟我說,如果牛的崽兒沒了,他要打破我的頭。

易老萌說,他是不是怕你來偷牛啊?

我往易老萌頭上拍了一下,說,我偷什麼啊,我的意思是說,他好像知道我們是來做這個的。

易老萌說,不會吧?師兄你都不知道的事情,老賀怎麼會知道?

我說,那就有可能,老賀也學過,但他一直沒用過。

說完我就四處尋找蛛絲馬跡,突然,我看到牛喝水的槽子裡面隱隱有點泛紅。

我用指甲輕輕颳了一下,用指甲蓋剷出一點紅色的粉末,小心翼翼地抖在袖子上。

我問易老萌,知道這是什麼不?

我又和易老萌異口同聲道:硃砂!

我說,看來這老頭真有兩下子啊,估計是畫了張符化在水裡讓牛喝下去保胎吧。

易老萌說,那咱們怎麼辦?認栽,然後撤?

我說,那也不行啊,老賀不能因為這頭牛,就這樣把人家魂霸佔著呀。

易老萌說,那我們繼續,給他破了?

我想了想,說,只能是這樣,我們再畫一道引魂符,也給牛喝了,抵消掉老賀的符的作用。

說完,我掏出硃砂和黃表紙來畫引魂符。易老萌在水槽裡倒了點水,我們把符點著,正要把紙灰放進水槽,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住手!我打死你!

我回過頭,發現老賀怒氣衝衝地從院門走進來,一副要打人的架勢。

易老萌趕緊上去作揖賠禮道歉,說,賀老伯,對不起啊,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兒。

老賀不肯善罷甘休,說,姓陳的兒媳婦走了胎,走到我這裡來了是吧?!讓她病著去!

果然,老賀是學過這個的,同行,只是他應該沒有專門去做道士,還在務農。

易老萌連說,對不起啊賀老伯,您是跟陳老伯有什麼過節?

老賀咬咬牙,說,那姓陳的專門跟我作對,這下遭報應了吧,你們敢動我的牛,我跟你們沒完,他兒媳婦怎麼樣跟我沒關係。

易老萌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什麼冤仇你要致人死地啊,這就不對了吧。

老賀說,老陳太可惡,我前年種辣椒,他家看辣椒賺錢也喊著親戚種辣椒,一下把辣椒價格拉下來了,我去年要選舉村裡幹部,又被老陳家搶了,還不讓我蓋房子,說村裡規劃不讓蓋,那其他人家早些年蓋的算怎麼回事?輪到我就不讓蓋了?有沒有這個道理?

易老萌給老賀遞了支菸,說,這個事兒啊,您種辣椒,人家也種辣椒,是想多賺點錢,這還不是因為您老人家有眼光所以才學著您嘛。村裡競選幹部,那也是誰人氣高誰就選的上,您不能因為這個慪氣不是,至於蓋房子,村裡怎麼規劃的我不懂,但得服從組織安排,不滿意的話可以提意見嘛。

老賀怒氣稍稍消了點,但還是不肯同意,說,我不管,他今天落在我手裡了,不給我個滿意的答覆,我不能善罷甘休。

易老萌說,您先別生氣,有什麼事慢慢商量嘛,陳老伯那邊還不知道您生這麼大的氣,我回去跟他說說,讓他保證不跟你故意為難,蓋房子的事讓他們提到村議事日程上來,怎麼樣?

老賀說,這事你們跟他談去,反正你現在別想動我的牛,這個配種的錢他也得出,賠償我的損失,我還要他出一麻袋稻穀,20斤紅薯給牛吃,補補身子。

易老萌轉過頭看了看我,又對老賀說,我師兄想破你的法,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我們要講道理,您也有您的苦衷,您的損失肯定讓陳老伯承擔,但做事也不能做絕了。這樣吧,冤家宜解不宜結,您提的這些條件,我去跟他商量。

老賀有點將信將疑,說,也行,你們去商量,不同意的話我就守在這,誰也別想碰我的牛,你們要是來硬的,我去砸了你們師父的廟!

我和易老萌悻悻地答應了,又回陳老伯家跟永強哥他們商量。

陳老伯還一臉懵,說,什麼?魂跑到他家牛肚子裡去了?還能回來不?

我說,現在不是能不能回來的問題,是賀老伯說您老跟他作對,這次他有點不高興了。

陳老伯說,那也不能這樣啊,人命關天的事。

易老萌說,是不是前年賀老伯種辣椒,你也拉著親戚一起種辣椒,結果辣椒價格一下子拉下來了?

陳老伯拍了拍腦袋,說,噢,還真有這麼回事。

易老萌接著說,然後賀老伯要競選村官,讓你們家給選上了?

永強哥搶著說,那是我們人氣高,人緣好,鄉親們都服我。

易老萌說,是,你人緣好,選上了,是不是亂耍威風來著,憑啥不讓賀老伯蓋房子?

永強哥說,讓蓋啊,但是得有個規劃啊,他也不跟村裡打個招呼就要動土,那不是沒規矩了嗎?

易老萌一甩手,說,現在人家不滿意,不讓我們動他的牛,說要是給燒了胎,他要砸我師父的廟,你說怎麼辦?

陳老伯說,他都提了什麼條件?

易老萌說,一麻袋稻穀,20斤紅薯,給他的牛補補身子,還要你出這次配種的錢,保證以後再也不跟他作對,蓋房子的事兒提到村裡議程上。

陳老伯想了一會兒,說,稻穀,紅薯,錢的事兒都容易,蓋房子的事兒……

陳老伯抬頭看了看永強哥。

永強哥說,行,提到議程上,還有啥?

易老萌說,還得保證你們再也不跟他作對,最好還是當面去道個歉。

永強哥有點生氣,說,我們又沒故意跟他作對,得理不饒人了還?

易老萌說,吶,他也是學過這個的,我們剛才去他家看過了,牛槽裡面有硃砂,肯定是畫了符給牛喝下去保胎的,要是他不肯,這個事就沒辦法做了。

陳老伯點點頭,說,老賀年輕的時候確實學過這個,但他也沒廟,也就沒幹這行。

永強哥猶豫了一會兒說,那如果我們去給他道歉了,你們能治好我媳婦?

我說,這個就包在我身上了,要是沒治好,您要怎麼樣我都認了。

永強哥點了點頭,和陳老伯一起去給老賀道歉了,易老萌跟著去調停。

我又拿出硃砂和黃表紙,把硃砂調勻了,畫了一道引魂符,在嫂子的枕邊找了2根頭髮,包在剛才畫好的引魂符裡,也一起去了老賀家。

身邊的故事最真實 燒胎 下集

剛進門,看樣子他們已經談妥了,只見易老萌拉著陳老伯和老賀的手,讓他們倆握握手,說,這就對了嘛,有什麼事都可以敞開說,都是講道理的。

老賀同意我們做燒胎了,我拿出包著嫂子頭髮的引魂符,燒了,紙灰放在牛喝水的槽裡,牛很爽快地喝了下去。

接著,我們又回到陳老伯的家裡,重新做一遍燒胎法科,邊做邊讓永強哥拿著嫂子的舊衣服在窗邊喊嫂子的名字,這次很順利,還沒做完,蛋就裂了,蛋清蛋黃流了一桌子。

接著就聽見嫂子咳嗽了一聲,聲音很虛弱地說,水,我渴……

永強哥趕緊去倒了一碗水來,正要餵給嫂子嘴裡,我攔住永強哥,說,等一下。

我把金光諱凌空畫在水碗裡,又畫了一道紫薇符,燒了,紙灰撒在碗裡,讓永強哥給嫂子喂水。

嫂子喝完水,精神恢復了一些,用力睜眼看了看四周,問我們,我怎麼了?

永強哥說,你都昏迷三天了。

嫂子說,我就感覺在一個黑黑的地方,什麼也看不到……咳咳……

永強哥說,幸虧啊,這兩個小師傅幫忙。不然你就回不來了。

嫂子看了看我和易老萌,說,謝謝你們。

我和易老萌又跑去老賀家,離著好遠就聽見老賀家的牛在哀嚎。我心裡默默想,可苦了這頭大黃牛了。

進門看見老賀正抱著大黃牛的頭安慰呢,大黃牛不停地叫,不多時,開始流血。

我趕緊問老賀,附近有沒有獸醫,我們幫忙去喊來,費用讓陳老伯出,老賀給我們大致講了獸醫住在哪。

我讓易老萌趕緊去喊獸醫,我去找陳老伯要他帶點糧食過來給牛吃。

在獸醫的幫助下,大黃牛安全流產了。陳老伯和永強哥提來了一麻袋稻米,一麻袋紅薯,又拿了些白菜,說是給大黃牛好好補補。

我和易老萌收了法壇就回廟裡了。陳老伯的兒媳婦休息了一天,也恢復得很好,永強哥打電話到廟裡表示感謝。

很多年輕人現在學了法,試了幾次比較靈驗,就有點像我當年那樣不知天高地厚了,其實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遇見事情謙虛謹慎一些,客人也會理解的,不需要把自己包裝得完美無缺,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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