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桐城|餐桌上的味道「變革」

鄉土桐城|餐桌上的味道“變革”

餐桌上的味道“變革”

文|汪興旺 來源|桐城報

面對日益豐盛的餐桌,我時常回首難求溫飽的從前,心中感慨萬千。

大集體時,農家倉廩空虛,不少人家不夠吃。我家勞力少,吃飯的多,為了度糧荒,一天兩稀一干,紅薯南瓜自然成了餐桌上的主食,正抽個兒的我,早上紅薯稀飯,半上午就飢腸轆轆,身在課堂,心在廚房。飯都吃不飽,談何吃肉?不過,工匠上門,母親會用平時攢下的油鹽錢打發父親去食品站排隊買肉,母親叮囑要肥的,可父親偏就拎回了三塊骨頭。肥肉解饞,鄉下人受用,但賣肉的“看人下菜”。好在手藝人理解,不挑剔。饞嘴的我湊近餐桌,趁機夾了一塊骨頭,“叮咚——”落在碗底,被母親狠狠剜了一眼,羞得我臉通紅,這才想起母親下頓還要做碗呢。那年頭,農戶一般一年喂兩頭豬,一頭壯了交國家生豬任務,另一頭殺年豬,這才是孩子們最開心的時候。

鄉土桐城|餐桌上的味道“變革”

分田到戶後,生豬任務取消,糧食不緊張,私人養豬自然多起來,豬肉市場也放開了。但由於賣糧難,莊稼人又沒有多少副業,隔三差五地吃肉人家,準是村裡鳳毛麟角的“冒尖戶”。我讀高中那會,學校伙食差,打一次肉要在人縫裡擠上半天,只好週末回家打牙祭,再順帶一缸子醃菜,這事竟被現在上學的兒子說成天方夜譚!

20世紀90年代初,冷凍豬肉比新鮮肉便宜,而且肥膘多,很受鄉下人歡迎。“雙搶”農活重,冷凍肉是犒勞腸胃的首選。我差點做起冷凍肉的生意,賺多賺少不在乎,重要的是與姓豬的沾邊,嘴巴多少也揩揩油。隨著養豬場的出現,肉市呈現繁榮態勢。我和村莊的年輕人一樣,不滿足土裡刨食,找門路打工掙錢,生活改善了,三天兩頭吃頓肉已不稀奇。再也沒人喝難下嚥的散打紅薯酒,農家的餐桌擺上好看的瓶裝白酒,家家戶戶的日子,比賽似的紅火起來。

21世紀初,國家大力減輕農民負擔,2006年全面取消農業稅,終結了延續二千多年的“皇糧國稅”。農民種糧不納稅,政府還給補貼,同時保障農民工的合法權益。村民們的腰包日益鼓起來,生活一步步邁向小康。老家餐桌上,天天有魚有肉,過年過節的飯菜尤為豐盛。正月走親訪友,吃飯喝酒成了“甜蜜的負擔”“幸福的煩惱”。正月下來,哈哈,人胖了一圈。

近些年,田地轉包給種糧大戶,中年回鄉創業的我吃起了“商品糧”,過去老家人種糧自己卻不夠吃,而今“東北米”“青草香”等優質大米,一個電話就包送到家。惠農政策助力生態養殖,土雞土豬土菜被市場青睞。鄉下人開始注重飲食保健,講究起少葷多素,一度不被歡迎的豬骨頭成了補鈣的佳餚,昔日救荒的紅薯、南瓜、蕎麥、野菜等,更是餐桌上流行的“新貴”。

“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尋常百姓餐桌上的味道“變革”,不也見證著中國改革開放的偉大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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