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秦夢幻泡影30年:你的懷念如新,他的深情未老

他曾是遊蕩在臺北街頭的叛逆少年,是歌壇桀驁激昂的狼王,是驚世戀愛裡不羈的浪子,是往日沉淪潦倒的情歌手,也是如今順天知命的父親。

齊秦夢幻泡影30年:你的懷念如新,他的深情未老

當他再一次深情地唱起暌違已久的“齊式情歌”,我們彷彿能從中看到自己最初的模樣。那些愛恨輕狂的歲月,就像是放在窗邊的鏡子,如今蒙上了一層薄灰,可只要輕輕一擦,卻依舊明亮。

而今,你的懷念如新,他的深情未老。

齊秦夢幻泡影30年:你的懷念如新,他的深情未老

有人說,不曾陷落在齊秦情歌裡的人,不知深情為何物。

其實,齊秦早期的曲風帶著鮮明的叛逆,後來才逐漸轉變成柔和深情的風格。

古人常雲:“情深不壽,慧極必傷。”今人亦有云:“深情即是一樁悲劇,必得以死來句讀。”

我們通常所理解的深情,似乎總是著一絲悲哀的色彩,它直指生命的盡頭,帶著赴死的悲壯。

但齊秦的深情卻是溫暖的,不是至死不渝的誓言,而是一封遠道而來的家書,隔著千山萬水,寄來一份掛念。分別之時,也不期期艾艾,只是道一聲珍重,祝一聲安好。

一如納蘭容若道,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這樣的深情似乎是平凡的,它沒有轟轟烈烈的盟誓,只是細水長流的陪伴。

這樣的一種深情,恰到好處地融入齊秦娓娓道來式的細膩演唱,不帶一聲嘶吼的柔情,不帶一聲痛哭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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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走了,不及相問一句,只是衷心祝福,只是等候歸期。等你風景都看透,再陪你看細水長流。

第一次聽《外面的世界》,是莫文蔚演唱的版本。莫文蔚唱得淡然孤絕,一如她一貫的“莫式情歌”唱法,能把你從愛情的執迷中拉出來,讓你清醒。

後來聽到齊秦的原唱,才發現這首歌的心酸無奈之下竟是如此溫暖,不是千帆過盡看破紅塵,而是曾經滄海唯念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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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其實是齊秦少年時期在看守所寫的。年少時的齊秦狂放不羈,交友不慎,酒後鬧事之後被關進感化所。在感化所度過的三年半,他最期盼的,便是每週與姐姐隔窗而談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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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姐姐齊豫在臺灣大學唸書,每逢週末,她都會去看望弟弟,帶回弟弟換洗的衣物。為了讓弟弟走出陰影,重新找回自信,她給弟弟帶去了一把吉他,使弟弟枯燥的生活增添了幾分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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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從那時起,齊秦真正愛上了音樂。出獄之後,他下定決心痛改前非。1980年,在擁有了自己平生的第一把吉他之後,他便在一家西餐廳做駐唱歌手,開始繼續音樂創作之路。1981年,他加入一家唱片公司,發行第一張專輯《又見溜溜的她》,一股清新之風席捲樂壇。

專輯發行後,齊秦隨即成為當時樂壇普遍認同的“民謠吉他彈唱”的第一把“主音”。隨後,齊秦應徵入伍。直至1985年退役歸來,發行個人第一張創作專輯《狼》,一頭長髮,一副墨鏡,一身孤傲。於是,我們記住了《狼》,也記住了這個鐵血而柔情的少年,有著不羈的狂野與濃烈的浪漫。

1986年,齊秦發行第三張專輯《出沒》,這雖然是齊秦創作較少的一張專輯,但依然帶著他鮮明的個人烙印。

也是這一年,齊秦因出演電影《芳草碧連天》與王祖賢結緣,兩人隨即墜入愛河。據說,王祖賢是因為聽了《狼》之後愛慕齊秦,主動聯繫導演要出演女一號。於是,他們就這樣相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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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他終於不再是那一匹在荒原上奔走的孤狼,一遇佳人,縱使百鍊鋼,也化作了繞指柔。

可有人卻說,齊秦不是一個浪漫的人,他一生中只送過一次花,還是在首次與王祖賢見面時,他拿著花去機場接機。

可是王祖賢說她最不喜歡花,於是他給她寫歌,給她唱歌,從《大約到冬季》、《愛情宣言》到《不讓我的眼淚陪我過夜》。

誰說他不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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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寫《大約在冬季》的時候,王祖賢在他身旁睡著了,他看著她,只花了十五分鐘便創作完成。我想,這大概就是愛吧。

他們在一起,分分合合,十七年。也曾轟轟烈烈地愛過,也曾經歷過背叛、原諒,最終還是無疾而終。也不是不愛,只是累了,倦了,便放手了。

此後,王祖賢退出演藝圈,遠赴異國他鄉,逐漸淡出我們的視線。

而後來的後來,他們彼此遇上新的人,過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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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後,再次提起王祖賢,他已經十分坦然。他說,她是親人。他說,請你一定要幸福。

而她,雖然遠在異國他鄉,但依然多次拍攝視頻,支持著齊秦的音樂事業。

雖然沒有一起走到最後,但那段彼此溫暖彼此蹉跎的歲月,是如此真實,如此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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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一場人生的修行,在這段修行中,我們漸漸學會如何去愛。就像齊秦說,我覺得那是一種磨練,一種練習,我懂得把愛再去給心愛的人。

齊秦說自己中年危機來得比別人早。

當年他是最紅的歌手,牢牢佔據排行榜第一名,後來慢慢有其他歌手進來,掉到第三名,再過幾年,連前十名都進不了。“當時總覺得自己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很不平衡。”

隨著年紀增長,尤其看到姐姐對人間煙火的豁達,齊秦才慢慢覺得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這並不是所謂的勝敗,只是自己的沙場。

“不想當狼已經很久了。”這是齊秦在1992年寫下的心情。

那一年他32歲,已經開始考慮不唱歌后要幹什麼。入行十多年,他看透人情冷暖。大明星被熱情款待,小歌手坐穿板凳的情景,他見得太多。不紅的人拼命往上爬,巴結所有可以巴結的人,討好大牌,諂媚電視臺主管,利用記者,渲染戀愛緋聞;等紅了之後,彷彿要彌補過去的辛苦以及委屈,將眼睛放在頭頂,肆意地揮霍喜怒。

走下巔峰,看著屬於自己時代過去,他也掙扎過。“現在音樂慢慢式微,好像一定要和電影、電視劇、廣告,和商品合在一起,好像才能顯示自己的意義。當然這是社會本身律動的變化,也是科技發展造成的結果 。”

他懷念曾經的年代,音樂是人們生活中的重要元素,他用“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的冷酷,從遠方呼嘯而來,更新了一代人的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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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半生,他以狼的姿態,一直和孤獨作戰。

新歌《鼓聲若響》的MV裡,齊秦站在無人彈奏的樂器旁,唱著“我改變了習慣,靜靜地省略了孤單”。背後是鼓手阿昌在演唱會上放肆演奏的身影。

孤單也好,榮光也罷,都是過去的流水。現在的齊秦努力扮演好丈夫、父親、弟弟等人生角色。但總有一些瞬間,那股少年時就生髮的情緒,會冷不防跳出來。

他沒有忘記,28年前,花花世界就在眼前,自己站在光芒萬丈的舞臺上,唱著“當你在穿山越嶺的另一邊,我在孤獨的路上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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