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服传奇中追忆中 山先生足迹

在国服传奇中追忆中 山先生足迹

□潘莹宇

难以想象,一套服饰竟能影响到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前途命运,或由衰变盛崛起于世界民族之林,或包藏祸心埋下灭亡之祸端!纵观海内外,竖比上下五千年,这样的奇异和怪诞,唯独在中国的历史上找到鲜活的例证,不得不说,“神州”的奇特,不是“蛮夷”能比肩。

就拿战国时期赫赫有名“胡服射骑”来说吧。公元前340年,赵武灵王即位,当时,曾经强大的赵国正处于“落水凤凰”或者“瘦死骆驼”那样尴尬的境地,东胡、匈奴、林胡、楼烦等游牧部落把它当成自家“小菜园”,依仗着骑兵“来去如风”的优势,年年犯境掳掠打秋风;而邻界的“中山”之流的小国也把赵国当成“病猫”,久不时来一次“张牙舞爪”,擒赵将、占赵邑,把赵国修理得鸡飞狗跳……眼看着国家就要上演一出“大象被蛇吞没”的悲剧,雄才大略的赵武灵王开始长了心眼:自己的国家怎么这么倒霉呢,难道仅仅是国弱民衰、兵将贪生怕死吗?他心里明白,国家的盛衰,还是要看军队的强弱,胡人之所以“来如飞鸟、去如绝弦”,靠的是迅猛如虎狼的铁骑;而赵国呢,依然是一成不变的传统“兵车冲锋、步兵步射”,一到地势复杂的地方全变成“软脚蟹”,哪里对付得了奔弛迅速、机动灵活的胡骑……慢慢对比着,琢磨着,赵武灵王还真的瞅出门道来:胡人穿窄袖短袄,生活起居和狩猎作战非常方便;作战时骑兵马射,比起赵国兵车、长矛的笨拙,绝对是当世快速反应部队!他想:如果自己能带着这样的铁骑驰骋疆场,收拾敌军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

《史记》卷四十三《赵世家》记载:“十九年正月,大朝信宫,召肥义与议天下,五日而毕,遂下令易胡服,改兵制,习骑射”。赵武灵王这么一改,不仅开创了我国古代骑兵史上的新纪元,也改革出了一个强大的赵国来:从胡服骑射的第二年起,赵国国力渐强,之后不但打败了经常侵扰赵国的中山国,而且夺取林胡、楼烦之地,向北方开辟了上千里的疆域,成为当时除秦国外国力最强的国家。梁启超先生对赵武灵王的改革赞叹不已:“赵武灵王是自商、周以来四千余年中的第一伟人,他与秦始皇、汉武帝以及南北朝的宋武帝(刘裕)一样,是中国历史上四位取得对北方游牧民族战争胜利的人之一,而且是最值得后代子孙骄傲的一位。”

一场服饰革命,竟能带来了一个盛世的辉煌,绝了。

自此,“胡服”成为赵国“国服”!

同样的胡服改革,与赵武灵王相比,满清统治者血腥推行的“剃发易服”则是搬石砸脚的行为,自己为自己掘下了坟墓——

1644年,清军入关,骄纵而阴险的多尔衮为为摧毁汉族、蒙古族及其他南方少数民族的民族意识和民族自尊,从而来达到满洲人统治中国的目的,于顺治二年(1645年)初,主导清廷颁布“剃发令”,宣称“自今布告之后,京师限旬日,直隶各省地方自部文到日,亦限旬日尽行剃发。若规避惜发,巧辞予辩,严惩不贷”,而且满洲贵族还叫嚣:“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同年7月9日,相继颁布“易服令”,规定“官民既已剃发,衣冠皆宜遵本朝之制”,强制推行满服;史上称之为“剃发易服”。 所谓“剃发”,就是强逼治下男人把前颅头发全部剃去,只留颅顶后头发,编结成辫,垂于脑后,人称 “捎小辫”、“金钱鼠尾”;满族发辫当作“真魂栖息之所,视为生命之本”,剃发留辫是他们的光荣传统;而汉人则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成年后一般不轻易剃发,而是把头发发绾成发髻盘在头顶上面;清廷强推“剃发令”,乃是打脸之举,摧毁别族尊严,迫使他们屈服淫威当“顺民”,居心阴险至极;“易服”令则是让他族去掉自己传统服饰,改穿满洲人的长袍马褂,制造天下皆为满人圈套,混淆视野,其实是为了实现50多万满人统治5000多万他族人民的战略……不得不承认,“剃发易服”就是一个阴狠毒辣又行之有效的招数,是一个阳谋,它不仅可以迫使关内各族人民全盘满化,又可以用“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为由头,大量清洗和杀戮潜在的抵抗者,削弱反抗力量,迫使他族无法组织和进行有效的抵抗,进而巩固其对其他民族的统治。史称“江阴八十一日”和“嘉定三屠”,便是满清统治者针对江阴、嘉定两城抗拒 “剃发易服” 军民而实施的屠城暴行,惨绝人寰……据不完全统计,全国大约有1000万人直接或间接死于“剃发易服”, 清政府的这种暴力行为,一时间是巩固了自己的统治,但也为清朝后来的衰败埋下了祸根。

当时流逝到王朝末期,中 山先生一以“驱逐鞑虏,恢复中 华”为口号,呼吁民众武装推翻满清政府时,结果是一呼百应,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我想,那熊熊燃烧革 命激情和深恶痛绝的仇恨目光,肯定与清廷当年实施“剃发易服”暴政有关,起码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国耻族辱永远不能忘怀。

人不能选择时代,但时代可以缔造先行者!

同治五年(1866年)农历十月初六寅时,在广东省香山县翠亨村一个破旧房屋里,突然传来婴孩呱呱呱坠地声,孙家孙达成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啼声异常地响亮。根据生辰八字排盘,小孩“命居于五行两个长生,还有一旺一禄,木旺极(木太旺反因此而病,木入肝经,先生的确因肝癌逝世),官星贵人同位,大贵之象”,遂取乳名“帝象”,记在族谱上则是大名“德明”;上学后,又取名为“文”,这个小孩就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中 国近代民 族民 主主义革 命的开拓者、中国民 主革命伟大先行者、中 华民 国和中国 国民 党的缔造者、三 民主义的倡导者、中 华民 国临时大*总*统、中*华民*国国*父”孙 *文孙* 中* 山先生。

我不知道中 *山先生幼年是否遭受“剃发易服”之苦,因为那时已是清朝末年,国人已从当年的殊死抗拒变成了含垢忍辱的接受了。但是,清廷腐朽的统治让中 山先生饱尝生存的艰辛。九岁那年,先生才得以入村塾读书,接受教育;十三岁便跟随母亲赴檀香山,在长兄资助下先后在檀香山、广州、香港等地系统接受西式近代教育。因为目睹满清政府的卖国、专制和腐败,遂产生反清和以资产阶级政治方案改造中 国的思想。

1894年11月,中 山先生从上海去檀香山,取“振兴中 华”之意,以“驱除鞑虏,恢复中 国,创立合众政 府”为口号,募款组织“兴 中 会”。

1895年,中 山先生回到香港,与友人在中环士丹顿街13号成立生平第一个革 命组织——香港兴中会总会,组织军事训练,募集资金,积极准备广州起义;然而,由于事先泄密,原定当年重阳节为起义之日以失败告终,多数会员被捕处刑,中 山先生则被清廷通缉,遭香港当局驱逐出境,流亡海外;11月,中 山先生避往日本,并于此时剪掉辫子,改穿西服。

1905年8月,中 山先生“乃联合兴中会华兴会光复会诸志士,于日本东京创立中 国同盟会,就总 理职。同年发表民族民权民生三大主 义,嗣后即以此三 民主 义为革 命纲领,督率同志,屡兴义兵,及遭丧师败绩者,曾不下数十百次,而革 命斗志,终未稍减也……”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 义爆发,各省纷纷响应;中 山先生在美国得知消息后,于12月下旬回国,即被17省代表以每省一票的方式十六票赞成一票反对的结果选举为中 华民 国临时 大 总 统;1912年1月1日,中 山先生在南京宣布就职,组成中 华民 国临时政府;2月12日,宣统皇帝(溥仪)宣布退位。

历史仿佛在不断轮回,实施267年残酷统治的满清王朝被汉族人主导的革命志士彻底推翻了,像丧家之犬一样,被驱出苍凉暗淡的紫禁城,惶惶不可终日……想当年多尔滚之辈杀关内时的暴戾恣睢、大肆屠戮暴行,今日的下场,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报应吧!

中 华民 国临时政府在南京成立,就任临时大 总 统的中 山先生立即颁发《剪辫子令》:“满虏窃国,易吾冠裳,强行编发之制,悉从腥膻之俗……今者清廷已覆,民 国成功,凡我同胞,允宜除旧染之污,作新国之民,凡未去辫者,于令到之日,限二十日,一律剪除净尽,有不尊者,以违法论。”剪辫子令得到社会各界热烈拥簇,特别是汉族同胞;据许金城在《民 国野史》中记述:“无数的汉人都兴高采烈地剪去这条奴隶标志的辫子。也有迷信的,事先选择吉日,拜祭祖先,然后庄重地剪除,把辫子烧了。更有联合多人同日剪辫,并燃放爆竹,举行公宴庆祝。”我相信这样的记载绝对是真实准确的,你别小看这只是一条辫子的剪与留,它象征的是一个王朝的崩溃和一个时代的终结,也是中 山先生等多少革 命仁人志士终生的追求,和“驱除鞑虏,恢复中 国”夙愿最直观的表达,让人心潮澎湃、热泪盈眶!

随着《剪辫令》的颁发,国人绞断了满清强加头顶的“辩子”,获得了民 主和自由。但是,身上的长袍马褂呢,该不该也废除?想当年,满清大搞“剃发易服”,多少黎民百姓惨遭杀害,血流成河;而今风水轮流转,汉人夺得了天下,改朝换代啦,难道,还要容忍宽襟大袖长袍满街飘拂,马褂瓜皮帽肆意晃荡吗,是不是也该掀起一场“易服”的革命呢?

其实,早在清末,朝廷之中就对传统“满服”有不同的意见,特别在军中,呼吁仿效西洋式的新 军 军 官军服,在全国推行新式陆军训练军制改革之声不在少数,比如袁 世 凯,就是采用德国操编练新军,官弁军衣靴鞋均仿德式,颜色一律纯用黑色,“在营军衣均须窄小,尤须大众一律”。但是,这一些均止步于军营之中,朝廷上下和黎民百姓依然需要穿着满清制定的传统服装,用现代人的思维来理解,这的确是一件让人感到遗憾和不爽的事情。

如今回想,中 山先生当年是否也在为“易服”而揪头扯发、夙夜难眠呢,这应该是一个谜团。但是,一套由先生主导设计的充满汉民族传统特色、富有“简便、舒适、挺括”特点的“中山装”服式横空出世,并且在先生就任中 国 革 命政 府 大 元帅时公开亮相,全国的眼球一时间全被吸引到广州——

中山装!

对,就叫做中山装!

于是,一套新政新时代的服饰标杆就这样诞生,叫人不得不油然钦佩。

有关史料是这么记载的:辛 亥革 命以后,中 山先生觉得当时的服装不足以显示辛 亥革 命成果,应当有一个代表中 国人民的辛 亥革 命成果的服饰,于是中 山先生便结合西服和一些特殊含义创造了中山装。

史载所谓“特殊含义”,应该是指中山装“立翻领、对襟、前襟五粒扣、四个贴袋、袖口三粒扣、后片不破缝”形制隐涵着中 山先生设计时赋予服装深层思想和政 治含义,比如:4个袋代表礼、义、廉、耻;衣袋上的4个纽扣寓意人民拥有选举、创制、罢免。复决四权;_笔架羞象征对文化人的倚重;5个门襟扣象征五权宪 法(一说象征汉、满、蒙古、回、藏五族共和);3个袖扣则代表三民主义:衣领为翻领封闭式,表示严谨的治国理念;背部不缝缝,表示国家和平统一之大义……这个说法流行甚广,特别是在大陆,已经成为“常识”。但是,在我查阅了不少资料中,发现不少专家学者颇为不以为然,因为在民国时期大量官私文献中,没有证据支持孙 中 山或国 民 政府曾赋予中山装特殊的政 治含义;反而是《北洋画报》1929年5月14日第318期发表的一篇妙观的《中山装之起源》颇有意思,文中谈到:“昨晤自南来某要人,为述民 党制服之起源,始恍然于所谓代表三 民 五权等说,均属牵强误会。某之言曰:‘昔先总 理在粤就大 元 帅职后,一日,拟检阅军队,欲服元帅装,则嫌其过于隆重不适于时,西服亦无当意者,正检阅行筐中,得旧日在大不列颠时所御猎服,颇觉其适宜,于是服之出,其后百官乃仿而制之,称之曰中山装,至今式样已略有变更,非复先总 理初时所服者矣。’云云。某君随侍中 山多年,其说当不虚也。”

当然,也不能说关于中山装的三 民 主 义、国之四维、五权宪法等政 治含义全都是无稽之谈。自古以来,国人一向喜欢给服饰赋予社会政 治功能,《周易·系辞下》就有这么一段话:“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直接了当地将服饰同“天下治”联系起来,可见服饰在古代礼制系统中占据着多么重要的位置。而历代新王朝建立时,也是喜欢“改正朔,易服色”,满人入关后推行的“剃发易服”就是强而有力的证据;就是中 山先生也没能免于俗流。早在1912年,先生就提出制定中 国自己的礼服:“礼服在所必更,常服听民自便……礼服又实与国体攸关,未便轻率从事。且即以现时西式服装言之,鄙意以为尚有未尽合者……此等衣式,其要点在适于卫生,便于动作,宜于经济,壮于观瞻,同时又须丝业、衣业各界力求改良,庶衣料仍不出国内产品,实有厚望焉。”当然,不可否认,中 山先生原初对自己创制的中山装的定义是非常朴素的:“这种服装好看、实用、方便、省钱,不像西装那样,除上衣、衬衣外,还要硬领,这些东西多是进口的(当时这些东西多从外国进口),费事费钱。”但是,中国服饰在传统中天然占据的政治地位,注定它必然在历史的变迁中被不断地被加入新的功能,承载着新的意愿,不管是人为的还是无意识地。

中山装这样一种由伟大的革 命先驱者亲自设计、以他大号命名,同时又被广大民众喜爱和信仰的服装,它的发展和“进化”,更不是哪个人所能把控了——

1919年,民 国宪法制定时,就规定一定等级的文官宣誓就职时一律穿中山装,以表示遵奉中 山先生之法。

1928年3月,国 民 党内政部要求部员一律穿棉布中山装;次月,南京市政府“为发扬精神起见”,规定职员“一律着中山装”。

1929年4月,第二十二次国务会议议决《文官制服礼服条例》: “制服用中山装。”中山装经国 民政府明令公布而成为法定的制服。

1936年2月,蒋 *介 *石下令全体公务员穿统一制服,式样为中山装。从此,中山装真正正式成为全国公务员的统一制服。

……

由此可见,中山装后来被赋予“三 民主 义、国之四维、五权宪 法”的寓意是在所难免,甚至是“众望所归”,当然也可以说是“被绑架、被强奸”;但是,历史总要变迁,时势总要发展,当你尚在不知不觉之间,原本可能仅仅作为时代风潮引领者的中山装,早已变成被国人推上神坛,礼顶膜拜,视若明神……怀着对中 山先生的无比崇尚和狂热之中,它已经脱胎换骨,变为激励中 华 民 族砥砺前行的一种力量,一种精神,一种信仰……我想,这是绝对是国人发自内心的美好愿望,就算是中 山先生也没法预料到、无法制止吧。

其实,世间多少繁华纷乱,又有谁能看清人事波澜呢?就拿先生大名“中山”由来来说吧,先生姓孙名 文,号逸 仙,然而,后世永远记住的是国 民教育家章士钊误将“孙 文”(中文姓名)和中山樵(日文名)嫁接在一起改造而成的“孙 中 山”这个名字。

那么,“中 山”之名又由何而来呢?据载,1897年,为逃避洁廷通缉,先生流亡日本,化名中山樵;中 山是日本明治天皇母亲的姓氏,先生钦佩明治天皇推动明治维新之举措,便取其姓中 山,加上自取之名樵,便成中山 樵。1903年,日本友人宫崎寅藏所著《三十三年落花梦》一书在日本出版,其中有一段记载先生革命事迹,章士钊先生如获至宝,立即将这书中有关先生的段落翻译为中文,书名为《大革 命家 孙逸仙》,之所以不叫《大 革 命家孙 文》,是因为当时清政府把先生视为国贼海盗,在通令缉拿书中特地注明“孙 文即中 山樵先生”;如果书名 “孙 文”是无法出版的;不料章士钊的日文是“自学成才”,未获真谛,结果一疏忽,竟把“孙 文即中山 樵先生”译成了“孙 文即孙 中 山先生”;由此,孙 中 山这个新名字便被章士钊先生创造出来。《大革 命家 孙逸仙》一书出版在辛亥革 命八年之前,中国人当时知道孙 文孙 逸仙的甚少,也不知孙 逸仙为何方人物,反觉得这个被发明出来的“孙 中山”颇具亲和力;于是,到《大革 命家孙 逸仙》一书再版时,又更名为《大革 命家孙 中山》,一时间以孙 中 山为名的革 命事迹立即广为传播,名扬大江南北;搞笑的是,就在先生大名变得寰喻户晓时,先生本人还不知道大 革 命家孙 中山说的就是他自己……但这个美丽的疏忽和译误,却为武昌起 义胜利后17个省有16个推举先生为中 华民 国临时大 总 统打下基础。如果没有章士钊的译误,如没有《大革命家 孙 中 山》的出版,或许,中国的历史就会重写了!

但是,历史选择了译误,选择了“中 山”这个名字,可能这就是古人所言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其实,在中华民族千年长河里,“中 山”一词也在不断地若隐若现着,时不时在某个历史拐点里抛头露面:战国时期,因为有“中 山”小国的以小欺大,促使赵武灵王的“胡服射骑”;章士钊的译误,成就了一个名“中 山”的清暴政掘墓人,还给琅琅乾坤一个青天白日;而先生又创造出一套历经百年依然长盛不止的“中山装”,又被世人奉为服饰经典、精神指向……这也许就是中 华民族文化历史的神奇和魅力所在吧!

(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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