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中國女籃危機內幕:因一人嚴重內訌,教練組被迫重建

幾天前,趁著世界盃預算賽中國藍隊對陣約旦隊的機會,籃協邀請了多名曾經的北京奧運會籃球賽親歷者重返五棵松體育館(凱迪拉克中心),在北京奧運會十週年之際接受致敬,其中包括了當年出戰奧運的中國男女籃隊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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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女籃在那屆奧運會上表現突出,連克強敵,最終名列第四,雖然與獎牌無緣,但是順利完成了賽前制定的保六爭四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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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人知的是,在光鮮亮麗的成績背後,隊中曾經有過一次規模罕見的內部矛盾鮮被外界所知,就發生在北京奧運會之前。

2005年,籃管中心正式聘請澳大利亞名帥湯姆·馬赫出任中國女籃主教練,帶領中國女籃出戰北京奧運會。馬赫到任後的前兩年顯得波瀾不驚,雖然最初與球隊有過一次短暫的磨合期,但是後來也逐漸被隊員們所接受,雙方相處的十分融洽。老頭十分喜歡中國的肥牛,閒暇時就擺弄擺弄魔術和他最愛好的紅酒,帶隊成績也不錯,順利通過了幾次大賽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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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亞人湯姆·馬赫

問題的出現是在2007年,籃管中心調整了男女籃的教練組,以便更加完美的完成北京奧運任務。為了顯示出此次備戰的獨特意義,“協調督促保障備戰工作”,兩隊在原先的領隊上又各增加了一位“大領隊”,分別由籃管中心的兩位副主任出任,代表籃管中心進駐隊裡,如同古時的欽差。問題就出在這裡,女籃由於這位大領隊的進入,“導致矛盾異常尖銳,一度危及馬赫的帥位。”

這個人是時任籃管中心副主任的王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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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任籃管中心副主任王渡

關於王渡的公開資料很少,與時任籃管中心主任李元偉的開放有所不同,王渡的身上帶著不少舊式官僚做派的影子。也正是因為這種差異,王渡與李元偉前期還算融洽,但是後期時有不睦的情況出現。從工作理念的角度來說,王渡與信蘭成算是一脈相承,偏保守派,認為李元偉的改革純粹是“一群外行在異想天開”,對此非常不屑。

不清楚出於什麼原因,王渡自從進入隊中後就開始對馬赫的安排指手畫腳,儼然以內行專家自居,經常插手干涉球隊的訓練,引得教練組頗為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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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馬赫作為洋帥,一些與中方教練不同的教學習慣使得中外教練常常出現分歧,但是這種分歧往往都是健康、良性的,雙方開誠佈公地探討、交流,最後往往能求同存異,完美解決,雙方的合作也一直都是十分融洽,團結的教練組一度引得男籃隊伍格外羨慕。

但是自從王渡進駐隊中後,就打破了這種以往積極健康的溝通交流方式,從而也就打破了隊中和諧融洽的關係。他在聽到中方教練或相熟的籃壇朋友的一些看法和建議後往往二話不說就去找馬赫“談”,不僅繞過了正常的意見建議處理程序,也使馬赫感到十分的不被尊重。一來二去,馬赫索性也就不再同王渡談,他明白即使說完自己的看法王渡依舊會堅持讓自己做出讓步。沒幾次之後,馬赫已經不再聽王渡講話,不表態、不爭論、不照辦,該怎樣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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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王渡的中心副主任身份,在隊中自然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力,直接導致了教練組成員逐漸分化成兩個團體,進而影響了隊員們的態度。這種情況下,領隊本應統一隊員的思想認識、調節矛盾,幫助主教練樹立威信,王渡卻帶領隊員對抗主教練。馬赫自然也能感受到身旁曾經的同事、戰友對自己態度的變化,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與更有共同語言的幾位外籍助手越發的親密。

當時,女籃教練組的外方教練主要由法國人蓋當與澳大利亞籍華裔安組成。蓋當主要負責女籃的體能訓練,客觀地說,他做出了很多有益於女籃隊伍的事。除了促進了中國籃球體能訓練的革新,還身兼球探,幫助馬赫編輯錄像、分析對手,利用在歐洲的關係多次打探到了對手的情報。安女士則是球隊的康復理療師,是馬赫為了應對球隊頻繁出現的傷病情況而聘請的。她年少時在臺灣長大,後移民澳洲,大學時所修專業為康復,畢業之後在澳洲一家著名的橄欖球俱樂部任康復師

2007年10月底,女籃赴美出戰熱身賽,事情已經惡化到吃飯的時候,中方教練(範斌、王芳、匡魯彬等)一桌,外方教練一桌。這自然也令隊員們有些尷尬,她們迫不得已,不得不坐的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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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任中國女籃助理教練王芳

回國後,王渡正式向李元偉提出,隊伍如此訓練下去北京奧運會的任務百分之百難以完成,中國女籃需要更換主教練並且推薦了一位中方教練員人選。

中國人常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事情鬧到這個程度,馬赫和外籍教練團隊也有自己的責任。蓋當和安在做出了許多有利球隊的貢獻的同時,也在很多方面招致了隊員的不滿。

蓋當最初勤勤懇懇,但是時間一長,在做過幾次球探後,他已經不滿足於體能教練了。由於語言方面和馬赫交流起來沒有困難,他經常在一些戰術層面的事務上越過中方助理教練而直接同馬赫溝通,這種插手的行為絲毫不將中方教練放在眼裡,自然引起了不滿。除去越權行為,他雖然在體能訓練的理論方面很有造詣,但是在隊員中沒有威信,對隊員們的要求也不嚴格,有時要求到了隊員也習慣性地不聽。

安女士則是有些多嘴的小毛病。她自小在臺灣長大,中文非常流利,時常做一些利用語言優勢打探信息,私下煽風點火傳給馬赫的事。平時這也就罷了,但是在隊伍出現矛盾的時候再這樣做顯然不合適,有打小報告的嫌疑,不僅不利於團結,反而進一步分化了隊伍的凝聚力。而且她的職業精神顯然有待商榷,對於隊中一些地位比較高的主力隊員,她往往盡心盡力的服務,而對於一些小隊員,她就顯得不情不願。到後來,甚至還出現訓練課上獨自一人在場地邊看小說的情況。

有鑑於此,籃管中心果斷出手,換掉了這兩位不稱職的教練組成員,轉而請來了曾在WNBA任職的體能教練埃爾和助理教練米歇爾。

此時距離北京奧運會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籃管中心需要快速做出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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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偉先是來到北京玉蜓橋附近的總局運動員公寓聽取隊員們的意見。危機時刻,球隊的兩大核心苗立傑與陳楠力挺馬赫。她們認為雖然隊裡存在著問題,但是馬赫毫無疑問是一位優秀的教練,給隊伍帶來了許多全新的理念,並且帶來了直觀的進步,這種進步的體現之一就是中國女籃在面對歐洲強隊時的底氣與戰績,球隊的的確確找到了剋制歐洲球隊的辦法。”我們感覺到了自己的提高,我們認可馬赫是一位出色的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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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任女籃助理教練範斌

第二天,李元偉召集中方教練組與中心部分職員開會。在會上,王渡雖然不保證自己推薦的人選能夠帶隊完成任務,但是堅持必須要換掉馬赫。匡魯彬夾在主任與副主任中間非常難做,只能含糊其辭的說覺得王渡推薦的人選應該能行,再未表態。而範斌和王芳兩個中方教練倒是態度鮮明,他們指出了馬赫在工作中存在的問題,但是沒有全盤否定,也不認為需要換掉馬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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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魯彬

會議結束後,李元偉悄悄將一位助理教練叫到了辦公室,請她坦誠地說出對馬赫的意見。那位教練員不假思索,說:“還是馬赫好,隊伍雖然有矛盾,但是馬赫是高水平教練,這點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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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芳

後來,李元偉又瞭解到一件事。從美國拉練回國後,曾經有人出面,召集中方教練員、領隊一同吃飯,席間被要求統一口徑,一定要換掉馬赫。

經過調查,李元偉得出了結論,那就是堅持原先的意見,不撤換馬赫,但是重新調整了教練組。他用水平更高的埃爾與米歇爾替換了蓋當和安,補充了翻譯謝海田(後來曾經短暫出任北京首鋼男籃常務副總經理),領隊仍舊為匡魯彬。即使後來有人在總局高層面前試圖通過發言否定馬赫,也無濟於事,以失敗告終。

王渡最終退出了國家女籃和北京奧運的舞臺,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此遠離了中國籃球。2010年,王渡從籃管中心去職,改任水上中心主任,2013年到齡卸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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