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行·毛毛雨

望远行·毛毛雨夏日炎炎似火燎,

君行西去路遥,

花城时闻语音娇,

细雨牵恨一条条。

休墨韵、罢炉烧,

人走茶凉花暗凋,

真诚又被谗言笑,

独上东楼凭旧宵。

望远行·毛毛雨

平淡繁忙的厂房间拥了一股清新的活力,一批十八九岁背着画架、提着吉他的中专生高兴地走来。毛毛雨也是他们随着初春的风飞进院子里的“候鸟”一只。我有幸认识毛毛雨已是初夏的季节了。那时他们这群“候鸟”飞得只剩下两三只了。那个星期天,当我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闲转悠时,被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叫住了:“你就是知周吧?听说你的文章写得很好,我想看看你发过的文章,行吗?”我懒懒地笑了笑,随口扔出一句:“她们没告诉你离我远点吗?”“我观察了你很久,不像她们所说的那样坏,只是你一说话满嘴的刺儿,总要伤人,谁还愿意和交往呢?不过我能理解,我们来了几个月心里都有一股沉闷的压抑感,何况你一呆就是四年呢!毛毛雨轻轻柔柔地说。那一刻,我觉得有些异样的东西走进心里,飘荡着,流淌着。话不在多,能感动你的,往往是能走进你心灵的那一句。那一刻,什么工作压力、梦想,什么不能实现抱负的困惑和自以为是的怀才不遇,什么玩世不恭,都随风荡去。望着她满脸的真诚,我收起了往日的调侃相,认真地去取了一些有我文章的报纸。晚上,当我回到黑暗的小屋、拉亮灯的一刹那,我的眼睛也亮了,桌上一沓整整齐齐的报纸上面放了五只鲜红振奋桃,一股热流温暖了我已渐冷的心。

望远行·毛毛雨

我住的小屋的隔壁是锅炉房,尽管酷热难耐,却没能击垮我,因为有毛毛雨下班后的陪伴和她的画。毛毛雨的画儿画得很好,那幅《在水一方》意境深远、用笔流畅,一片山水空蒙中,一袭白衣的女孩,撑一把油纸伞正款款而来,仿佛《诗经》中的窈窕淑女,又似戴望舒《雨巷》中的丁香姑娘。这幅挂在我床头画如清凉剂一样给我烦闷、浮躁的心田带来一丝丝凉爽。每次望着她,就沐浴一场毛毛细雨,我心中的一切烦恼、忧伤被洗涤得干干净净。

毛毛雨他们这批人都是学服装设计专业的,毕业后无处可去,学校便把他们推到了我们这个工厂。20多人,一个月下来就走了大半,而看上去脆弱、娇气的毛毛雨却留下了。她说只为了向自己挑战。听她车间的班长讲,她用来鞭策自己的方式达到了自虐的地步——每错一次就用针扎自己一次。

粗陋的环境是留不住那样聪颖灵秀的女孩的。毛毛雨走的时候,包头的酷暑只剩下了一个尾巴。季节转换之快,让人来不及回味。我又开始了本色生活,只是在每个寂寞的长夜、独对《在水一方》,有一种无法触及的痛苦的思念。

望远行·毛毛雨

这么多年了,从灼热到平静、到静水流深,慢慢凝积下来的如亲情般清澈透明的感觉,依然有牵挂,但更多的是让心情有所依靠的安慰吧!那种关于爱情在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段时间后一定会消失的说法正在流传着。科学发展到今天,真是惊人,连感情这样原本飘荡着的东西都可以物化成精确的数字。可是在那段特殊的离别日子,黑夜是那么漫长,白天是如此惨淡,盛夏的阳光会让人觉出漠然。一个人走在喧哗的都市街头,觉得繁华只是遥远,只有寂寞让心抽得更紧,从很深的地方延伸出来有些焦渴,还有些等待的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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