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刚从京中赶考回来!她!是我未过门的女人!”

“娘,后来呢?葫芦娃救出爷爷了吗?”

团团听的认真,他没有想到原来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奇奇妙妙的人和事。

“嗯......”仲梓贤半阖着眼:“救出来了......”

“娘,葫芦真的能变成娃娃吗?我记得咱们院子里也有葫芦,为什么没有变成七个娃娃?”

“团团,睡吧!”仲梓贤是真的熬不住了,古代的孩子都不听童话故事的吗?为什么团团那么少年老成的孩子竟也相信!

仲梓贤伸手将团团拦回怀里:“睡一觉,说不定明天葫芦就会变成葫芦娃了!”

仲梓贤不一会儿呼吸就均匀起来,团团的稀奇劲儿还没有过去,他满脑子的葫芦娃,如果他也能吐火、吐水,那么他肯定去放火把他阿婆的衣服给点着,这样他就可以保护他娘了!

团团一骨溜儿的从床上滑下去,捧着碗喝了一通,他又小心翼翼的将另一个碗端到仲梓贤身旁:“娘,喝点水吧!”

仲梓贤正睡的迷迷糊糊,根本就不想动,但一听团团说是水,她就强打着精神坐起来,接过团团手中的水喝了几口。

“在下刚从京中赶考回来!她!是我未过门的女人!”

刚刚为团团讲故事讲的口干舌燥,几口水下肚,润了润嗓子,略舒服了些,她才又躺下。

困意来的更加波涛汹涌,她正欲唤团团睡觉,还未开口,就重重地睡了过去。

团团见他娘睡的沉,有些后悔他今晚一直缠着仲梓贤要她讲笑话,他娘身子不好,应该早点休息的。

他如此想着,困意也泛了上来,就爬回床上,自己扯了被子盖好,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旭日东升,仲梓贤母子睡的正沉,屋外已经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这臭丫头,还上锁了!”

仲孙氏推不开门,有些气恼:“这推不开门,可如何给她换嫁衣!”

仲梓淑一愣,有些心烦意乱,倒了这一步,可不能再出什么茬子,她也不允许在出什么茬子。

“娘,你去喊大哥,大哥力气大,能把门给踹开!”

仲孙氏一愣,她淑儿说的是没错,可是踹开了,这锁头不就坏掉了?

“娘,快去啊,等会人多了,可就不好把大姐往花轿里抬了!”

仲梓淑催她,仲孙氏转念一想也是,五两银子就要到手了,也不在乎这一个锁头。

不一会儿,仲孙氏就把仲庆贵给喊了过来,被吵醒的巧穗也披了件外衣,好奇的过来瞧。

“砰!”

屋门应声而开,屋内的仲梓贤母子睡的正沉,丝毫没有察觉。

巧穗探头往里瞧了几眼,哼道:“我说梓淑,你也真敢下药量,就不怕他们两个在也醒不来了?”

仲梓淑听闻脸色一变,她垂眸,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呦,不做救世主了?”巧穗冷哼:“你的心思还真是多变呢!”

“好了,巧穗儿,少说两句吧,这个时候大家应该是一条心,起什么内讧!”

“知道了!”巧穗有些不悦,但她为了还仲庆贵欠下的赌银,也就没在多言语。

“你们收拾吧,我肚子大,行动不便,再说,睡不足觉,对我腹中的孩子也不好,我在去睡会儿!”

“快去吧!”仲孙氏忙道,她也没打算让巧穗帮什么忙,这里有她跟淑儿就成了。

巧穗一手撑着腰,往屋里走,仲庆贵在后头跟着。

“你说你,好端端的跟淑儿较什么劲儿!”

仲庆贵哈欠连天,他想不通,巧穗今儿是怎么了,说话间总有意无意的嘲讽仲梓淑。

在他看来仲梓淑温柔又懂事,这次的事儿也是多亏了淑儿,他媳妇儿这样对人家,未免有些恩将仇报。

“我不过是看不惯她两面三刀的样子罢了,我也懒的跟她较真,就是看不惯她的做派,如今大家都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你放心吧,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的很!”

巧穗说着,她这人爱恨分明,仲家姐妹,她平日里跟老实的仲梓贤更合的来一些,不过,如今,她需要银子,只能阴了那仲梓贤,她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

日上三竿,娶亲的花轿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仲孙氏这边儿,她们也早就拾掇的差不多了!

“来,搭把手儿!”

“在下刚从京中赶考回来!她!是我未过门的女人!”

仲孙氏出门喊迎亲的那几个人进屋里帮忙。

“咋啦?”

走在前头的媒婆率先进去,看到床上仍闭眼沉睡的仲梓贤大吃一惊:“这新娘子怎么还没醒呢!可不是出了啥事儿了吧?”

“没事儿,你们就帮忙把她抬上去就成了!”

仲孙氏笑的开怀:“这丫头昨日里睡的晚了,今儿还没醒呢!”

那媒婆心下起疑,这么大的事儿,新娘子本人还能有心思睡?

她想到李家瘫痪在床的李老汉,怕是这姑娘不愿意嫁,是被逼的!

“去吧,帮忙搭把手,好让新娘子上花轿!”

张媒婆心一狠,这旁人的家事儿,她也不好管,再说了,来之前,李家婆娘就嘱咐过,今日不管她看到了什么都要视而不见,只要能把新娘子迎到她李家,板上钉了钉,就给她一百个个铜板做酬劳。

她说十媒亲,都挣不了一百个铜板,怎能不眼馋?

众人一听,忙七手八脚的将昏迷的仲梓贤往花轿里抬。

“砰!”

由于慌乱,仲梓贤的脑袋狠狠撞到了花轿板儿上。

“这......”

众人手上动作一顿,有些惊慌失措。

“没事儿,这臭丫头皮糙肉厚,不碍事!”

仲孙氏赶过来解释,他们这才安心,慢慢的将仲梓贤塞进花轿中。

“吉时到,起!”

花轿晃晃悠悠地走在田间小路上,鼓手们吹的起劲儿,四邻八坊的都过来看热闹,整个村儿的孩子都跟在花轿后,拍着手唱喜歌。

仲梓贤被颠的恶心,她费力的睁开眼,才惊觉自己是在轿子中。

“在下刚从京中赶考回来!她!是我未过门的女人!”

外头吹吹打打的号角声让她理清了此时的情况,她眸子一冷,掀开帘子道:“停!”

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何事儿,为何新娘要自己掀开帕子,探出脑袋喊停呢?

媒婆一慌,这丫头怎么醒的这般快,她可是答应过李家婆娘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仲梓贤娶回李家的。

“呦,新娘子怎么自己出来了?”

张媒婆赶紧凑过去,一边用拿手帕的手挥着,示意抬轿子的人别停,一边谄媚地对仲梓贤说道:“快些回去,等到了李家,你的好日子也就到了!”

仲梓贤眸子泛出寒气:“我说停,听不懂人话不成?”

“哎呦,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张媒婆脸色一沉,狠狠地瞪了仲梓贤一眼,欲用架势压住她:“这亲事已经定了,花轿也起了,岂能是你说停就停的?”

仲梓贤懒的与她多说,她将轿帘一掀,弯腰跳了下去。

“天啦!”张媒婆一惊,忙拍手阻止轿子在走,她慌慌张张的向另一旁跑过去:“你不要命了!”

仲梓贤已经稳稳的落了地,只不过迷药的后劲仍在,她胃里翻滚的厉害,“呕”的一声,吐了起来。

看到眼前的形势,众人皆是一愣,就连鼓手也诧异的愣在一旁。

“你这是做什么,快些回到轿子中去,等把你送到了李家,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我也就不管了!”

张媒婆说着就要去拉仲梓贤,为了那一百枚铜板,她必须把仲梓贤给弄到李家去。

仲梓贤甩开张媒婆的胳膊,冷哼一声:“你们是怎么把我抬过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当真令人恶心!”

那媒婆身子一顿,装傻道:“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你说的我老婆子压根就听不懂,我只不过受人之托将你送到李家罢了,你用不着给我整这些话!”

“你瞧瞧你如今的样子,哪里有新娘子自己跳下花轿的,这是不吉!你没看见这周围有这么多的人都在等着看笑话呢?难不成你真想成为她们口中那般德行败坏的女人不成?”

张媒婆威逼利诱:“那李家家大业大,你嫁过去也不算吃亏,总比你一直住在娘家的好!”

仲梓贤丝毫不理她的絮絮叨叨,只一伸手就将身上的嫁衣扯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

张媒婆目瞪口呆,她怎么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将自己的衣服给扯了呢!

周围鸦雀无声,众人都没有遇到过如此情况,都在一旁静观其变。

“自然是不嫁!”

“你这......”张媒婆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你都进了花轿了,如今来这一出,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出尔反尔?”仲梓贤定睛瞧她:“我怎么进的花轿我自己都不清楚,但你会不知?”

张媒婆浑身一震,脸瞬间臊的通红:“我......我只负责迎你......我又怎会知道......”

“在下刚从京中赶考回来!她!是我未过门的女人!”

仲梓贤又将头上的珠翠拔下来丢到张媒婆手里,一字一句的说道:“这门婚事,我从没有应允过,为何要嫁?又何来出尔反尔一说?”

人群瞬间沸腾起来,张媒婆又慌又怒,事情发展成这般地步,到底该如何是好!她实在想不出对策,只抬手唤来两个抬轿子的低声吩咐他们去找仲李两家报信。

“仲家大丫头真是命苦啊,我就说那李老汉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这姑娘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嫁过去!”

“就是,人家丫头肯定是被逼的!”

“可不,你们听说没,前天儿,这丫头还投河自尽了呢,绝对是被逼无奈!”

“作孽啊!可怜喽!”

议论之声越来越响,张媒婆索性直接拉住仲梓贤要把她拉回花轿之中。

周遭一片嘘声,仲梓贤岂会如她所愿,一个转身在一反手就将张媒婆推了一个趔趄。

仲梓贤拿过嫁衣,双手略一用力。

“嘶......”

嫁衣应声而裂,张媒婆见此情景,浑身一软,瘫坐在地。

“完了,完了,全完了!”

张媒婆喃喃自语着,这时候李老汉的媳妇李云氏赶了过来。

“这是咋啦?”李云氏看到仲梓贤手中的嫁衣一愣,来报的人只说仲梓贤不愿嫁,没想到她还把嫁衣给撕了?性子倒是挺烈!

李云氏脸色一沉,略带怒意的声音传来:“仲梓贤我告诉你,你娘已经收了我的聘金,也按了手印儿,你要是不嫁,你们仲家就准备三倍的赔我的定银吧!”

“我算算哈,嗯,十五两银子,我看你仲家怕也只有那所宅院值点银子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竟这样多,如此算来,聘礼是足足五两银子呢,怪不得仲孙氏死活都要逼着仲梓贤嫁过去!要说仲家卖女儿也不为过啊!

众人的反应,李云氏都看在眼里,她越发的得意洋洋:“仲梓贤我劝你还是自己乖乖的回轿子里,不要闹的咱们双方都难堪!”

“你将银子给的谁就去寻谁去!”

“在下刚从京中赶考回来!她!是我未过门的女人!”

仲梓贤却是丝毫都不怕的:“关我何事?”

“呵,好的口气!”

李云氏挑眉:“来人,给我把她绑了!”

自从李老汉瘫了之后,李家的重担都落到了李云氏头上,她将李家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

为李老汉娶媳妇也是她的主意,李老汉身瘫心不瘫,金库的钥匙还在他手上,李老汉盯李云氏盯的厉害,而李云氏又偷摸着养了个小白脸。

李云氏琢磨着在给李老汉娶个年轻的小媳妇照顾他,自己也好脱身逍遥快活,只等李老汉一死,她就套出钥匙的下落,将那小媳妇给赶出去,一箭双雕,如此想着,她便行动起来,千挑万选,挑中了仲家。

“住手!”

一声轻呵惊了李云氏,她转头,只见身材高挑,皮肤白净的男子缓缓走过来。

“你是?”

李云氏暗呼不妙,这人衣衫整洁,风度翩翩,怕是个有背景的!

“在下秀才竹青!今日刚从京中赶考回来!”那人说着将仲梓贤护在身后:“至于她,是我未过门的女人!”

人群中瞬间又议论纷纷,李家还未娶过去的新娘子居然是竹家未过门的媳妇?

众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怪不得这仲家丫头死活不嫁,原来,人家是在等情郎呢!

“这......”

李云氏诧异,她身旁的管家走过来,附耳说道:“这位公子是竹老汉竹咏的儿子,从小被誉为天才,今年刚中了秀才,正是少年得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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