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故事|与南菜市街有关的日子(三)

郑州故事|与南菜市街有关的日子(三)

作者/雪里红

04. 洗衣郎与野鸡洞

当年菜市街上有两个公共水龙头。一个在东头,「红房子」前面,正对着华丰里胡同,一个在西头,维新里胡同口西侧。

当时除了军区干休所大院和市三院家属院外,菜市街周边的居民家家户户都要担水吃。

每当饭口时,前来担水的人家络绎不绝。

那些年我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家里每天需要一担水,基本够当天的生活用水。但洗衣服例外。

一个炎热的早晨,拿着爷爷换下的的卡中山装,来到菜市街西头的公用水龙头旁,准备洗衣服。

水龙头旁,一个少女坐在小板凳上,正起劲地搓着衣服。

她大约十五六岁,穿一件淡蓝色印着碎花的薄裙子,头发用手绢笼着,裙摆掖在两腿之间,一看就是个做家务活的行家里手。

洗衣服时,能有这样一位曼妙的少女相伴,少年懵懂的我感到非常愉悦。

郑州故事|与南菜市街有关的日子(三)

时间过得很快。

当我再次排队等待接水时,无意之中,我看到了似乎不该看到的情景——少女那光滑圆润的小腿和露出大半截富有弹性的大腿。

不知怎的,眼神一下子被吸引住了。

那洁白无瑕的大腿如莲藕般嫩滑细腻,眼睛仿佛被线牵引着一般,定定地看着,而心里却像做贼一样生怕被人发现。

没办法,自己只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东瞅瞅西瞧瞧,而眼神却不听使唤,总想往少女身上洒摸洒摸。当眼神刚一碰到少女身体,又仿佛触电一般迅极弹开,此时思绪的翅膀却如水龙头里流淌着的水一样徜徉开来。

不久前,班里男生之间笼罩着一种极其神秘的氛围,私下里,大家相互传阅着当时还是禁书的手抄本——《少女之心》。

那细腻的情节叙述,那如解剖图般准确详实的身体描写,冲击着我们这帮十三、四岁男生的心,一种异样的、渴望的、甚至罪恶的感觉在我们心间回荡。

对我们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那是一种你根本无法抗拒的诱惑,具有强大无比的杀伤力。没看到的在焦急不安中等待,看过的则想入非非,无法安然。

后来,此手抄本是否被班主任没收已不得而知,但此手抄本无以伦比的强大冲击力,相信那个年纪看过的男生都会终生难忘。而一旦生活中碰到类似的景物,立刻就会触发那根敏感的神经,不由人浮想连连。现如今……

郑州故事|与南菜市街有关的日子(三)

接完水,我有意把洗衣盆挪到少女对面,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又忍不住朝那神秘的地方望去。

兴许是洗得正起劲,也许是怕漂亮的裙子被水打湿了,总之洗着洗着,少女把裙摆全部掖到了腰际,霎那间,底裤在我眼前暴露无遗。那饱满的如同蘑菇般的形状令我目眩、痴迷。我愣愣地看着,耳边哗哗的流水声又把我拉回到了学校生物课堂上。

我们的生物老师姓侯,也是我们的班主任,一位五十多岁不拘言笑的老教师。

一天,要上人体解剖课。侯老师拿着一个男性身体模型走上讲台。本来大家对这堂课就充满着好奇——一来是对自身结构渴望了解,二来就是大家心知肚明无法言说的期盼。

但万万没想到,当侯老师把身体模型往讲台上一放,全班顿时哗然。只见模型关键部位盖了一块红布。男生开始交头接耳,叽叽咕咕,女生神色似乎全都不自然起来。

一堂生物课下来,现如今已不记得老师讲了些什么,但那块遮羞的红布条却永远留在了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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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时候,可能是少女意识到了什么,也可能是羞涩本能使然,少女把裙摆放了下来,只是依旧露出半截雪白的大腿和光滑如玉的小腿。

我加快了换水的频率,不时来到少女身旁,等着排队接水,而醉翁之意其实不在酒也,只有旁边哗哗的流水声懂得我的心意。

记得有次上自习课,最前排的一个高个男生,也是手抄本传入我班的始作俑者,把手伸进裤裆里,从中逮出一根黑毛,举过头顶,对周边男生耀武扬威地炫耀着;身后的女生厌恶地垂下头来,而一些捣包的男生则跟着起哄,教室里立刻乱成一团。

这时班长起来制止,声言要告班主任,此高个男生有些恼怒,也有些气馁,他使劲咳嗽了一声,伸伸脖子向后仰起,一口痰瞬间从前排飞向后面,结束了这场闹剧。

等我再次接完水,又一次蹲在少女对面边洗边看时,爷爷迈着蹒跚的步伐找来了。

「浩,一件衣服,洗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洗完呀。该回家吃饭了。」

我赶紧倒掉盆里的清水,跟着爷爷后面,一声不吭地往家走去。

晚上,躺在里屋小床上,白天的情景如电影般一帧一帧反复出现在眼前,仿佛着魔一样,怎么也挥之不去。不仅如此,我还想起了不久前,我和同班同学石托(家住操场街东头)、陈建平探访「野鸡洞」的光景。

郑州故事|与南菜市街有关的日子(三)

四十年前,商城遗址西南拐角处是当时周围地势较高的地方,处于突出的位置;后来防空用的警报器就安装于此,所以此处也叫「警报山」。

从最高处往东拐下去,有一条曲里拐弯的小路,直达城墙遗址半中间的一个小洞。这是一个人为挖的小洞,周围人都叫它「野鸡洞」,只是从未来过。

今天放学后,怀着一种异样的神秘感觉,我们三个准备一探究竟。

「野鸡洞」不大,也就两三平米的样子,里面有几张旧报纸,还有半截破席子,除此之外,别无一物。但此洞位置极佳,非常隐秘。

从上边看,因其处于陡峭的城墙半中腰,上面是城墙上零乱住户人家的后山墙,根本看不到「野鸡洞」;从下面瞧,因其处于城墙凹进去的部位,远离马路,过往的人不太注意,也不易发现。

同学告诉我,这个洞里经常有人耍流氓,你看这些报纸和席子就是耍流氓时用的。

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对耍流氓这个词并不陌生,也都明白其含义,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对这个「野鸡洞」充满了神秘的好奇,甚至朦朦胧胧有些向往。其实今天能来探访「野鸡洞」,也是我们三个蓄谋已久的事情。

知道这个「野鸡洞」的位置后,也不知处于一种什么想法,后来我单独又来过一两次。不过现在想想,这个洞无非就是当时年轻人挡宝时办好事的地方,而现在叫「开房」。

少女,洗衣服,野鸡洞,哗哗的流水声,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早上起来,发现梦遗,从此成为男人。

老实说,四十年前「文革」刚结束,一切还未开始,尤其是人们的思想还很禁锢,可以说,那还是一个相当压抑的年代,一个性扭曲的年达,一个对情色认识模糊不清的年代。

从少年原始力量的积蓄,到青年原始本能的驱动,从青葱岁月美好情感的向往,到成家立业应有的担当,这人生的每一个关键阶段,几乎没有人,没有渠道给我们以正确的引导,梳理;我们如野地里的小树苗,自由生长,随性发叉,难免长得歪歪扭扭,枝枝蔓蔓,甚至发出许多斜枝孬枝,从而使人生之路历经了许多不该经历的弯路歧路。

如今我们长大了,变老了,天也亮了,但来时的路却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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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儿子 | 作者供图

待续……

胡浩,笔名雪里红,现供职于河南广播电视大学保卫处。雪里红——一种咸菜名,因小时候经常吃,印象深,故用之。二零一三年十一月份,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创作冲动,极想把小时候经历的片段记录下来,于是拿起笔,开始创作一部半自传体小说,开了个头,已写出五六万字,期间写了几篇随笔,今后,仍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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