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養貓記》續集:3隻貓的故事-3

前情提要:

我的老朋友大漠在通過攝像頭隔空吸貓一年後,終於入手真貓一隻(暫時寄養在另一個朋友家)!他想把整個故事寫下來,同時向莫名其喵的讀者們揭開城市以外的寵物世界一角,分享他對於寵物、動物、人與自然關係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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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的是第三隻貓的故事(的一部分)。

《雲養貓記》續集:3只貓的故事-3

4

舅舅家送走小貓,已經到了6月。日子平淡地過著,我家院裡來串門的家貓、野貓一撥一撥,和往常一樣,吃光剩飯就跑,完全忘恩負義。我已經習以為常,沒想過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波瀾,沒想過舅舅家的大貓生產時,冥冥中還有很多貓也剛來到人世。

一天下午,我在忙工作,忽然聽到一陣清楚又急切的貓叫聲,仔細辨別,好像來自院子外面,就在牆外衚衕裡的某個地方。走到牆根再聽,頓時悄無聲息,應該是被我驚走了。

《雲養貓記》續集:3只貓的故事-3

這是我們家牆外的衚衕,很窄很長

後來幾天,這不知名的貓每天去衚衕裡叫上一兩回,卻從不進院子,這是怎麼回事,我們一家很是好奇。

終於有一次,大約中午時分,一陣貓叫又從衚衕裡傳來,聽著比之前響亮,好像就在幾米外的地方,幾乎瞬間就可以確定位置。我拿了根火腿腸衝出院門,拐進衚衕裡,想去看看這到底是什麼路數,順便喂喂——聽叫聲肯定是餓了。

衚衕又窄又長,起初還能聽到叫聲,等接近理論地點又變成一片寂靜。我試著搜索可能的藏身處,發現其實很好找——只有一段下水道的出口能藏得住小型動物。我俯身向裡面望去,一隻拳頭大的小貓也在好奇又緊張地望著我。

《雲養貓記》續集:3只貓的故事-3

這是我們家後院,下水道在西邊牆根底下(圖中右下角附近,但是看不到),我第一次看見它的時候就在這兒

我大概明白了:這條下水道離我家廚房的直線距離只有三四米,小貓路過這兒時沒少聞見飯菜香味,忍不住要來吃,無奈下水道中間有一排鐵欄杆擋著,進不來,只有急得亂叫的份兒。

水道里光線昏暗,看不清毛色,只依稀瞧見毛茸茸的腦袋和閃亮的一雙大眼睛。我又化了,下意識地伸手想一把擒住。小貓眼睛瞪得老大,也下意識地衝我“呲”了兩聲,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瞄準我手型上的破綻躥了出去,瞬間就沒了。扭過頭,只看到一團模糊的身影箭一般飛了出去——小貓倒是強健有力,我有點懵,回去告訴爸媽,我看見一隻黑白狸花,其實並不是。

等我追出衚衕,它已經飛出老遠,躲進鄰居家的下水道里,只露個腦袋機警地看著我。

《雲養貓記》續集:3只貓的故事-3

它第一次看到我的眼神,大概就是這樣

我知道這可能是隻野貓,野貓生的,或是家貓生在野外,無人知曉,大了以後被貓媽媽趕出來,自己討生活。如果是家貓,這麼小一般不會跑出院子四處冒險,也不至於沒人管餓得大叫,更不會見到人如此之謹慎。所以是個死循環,它找不到門路進來,我想抓它也抓不著。那麼,大概也沒什麼希望能跟它混熟,甚至體驗一下手感了。我有些失望,掉頭回家。

之後幾天,我又聽到過一兩次小貓叫,一直在那條衚衕裡,不得其門而入。可是也不能說它笨,從聲音判斷,每次它都在嘗試不同位置,想鑽進來,可惜我家這一邊的院牆有幾十米長,下水道口也都擋著,怎麼嘗試也是徒勞無功。慢慢的,我幾乎把這事兒給忘了,直到有一天起床,碰見我媽拿了一碗剩飯去院裡,告訴我說,那隻小貓終於找到門路了。

“可能是從大門進來的,吃了點東西就不走,一直躲在石頭縫裡。”

原來,早上我媽聽到貓叫,感覺特別近,仔細一看,神了,貓竟然在院子裡,便拿饅頭加魚肉去喂。小貓吃得很香,一掃而空,看樣子是餓壞了。吃完藏在院子角落裡睡覺,我媽以為是走了,誰知等餓了又岀來了。

我問,怎麼確定是同一只?我媽說:“它在水道口那兒叫,隔著鐵欄杆看見過,就這隻。”說著,指了指院子角落裡一堆亂石頭。

我小心翼翼跑過去,第一次仔細打量起這個角落。那裡有一堆不知何年何月積累起來的石頭,的確有道縫隙可以容身,下雨也淋不到。也許它前一夜已經悄悄溜進來,吃了貓碗裡的殘羹剩飯,就蜷在這兒躲避風雨。

踮腳望進去,那裡顫抖著縮著一個毛茸茸的小身軀,聽到人聲並沒有立刻逃走,輕輕叫了幾聲。我怕驚走了它,趕緊退了回去。

《雲養貓記》續集:3只貓的故事-3

第一次拍到它,只能隔著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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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下雨了,小貓很怕弄溼了爪子,可還是忍不住跑過來吃

《雲養貓記》續集:3只貓的故事-3

晚上還是吃,從屋裡隔著門勉強拍幾張

起初我以為,既然被餵過,而且留宿於此,應該是不那麼怕人了吧。實際上正相反,每次去喂,只能把吃食遠遠地放在石頭堆旁邊,閒雜人等退回屋子裡,它才警惕地左看右看,從石頭縫裡溜出來,到碗邊偵察一圈,確認基本安全了才開始吃東西,吃幾口還要四面望望,相當謹慎。

這時候人在屋裡不敢出來,一旦聽到開門聲,就是吃得再狼吞虎嚥也立刻縮回藏身之處,好在它被驚了幾次之後並沒有放棄這個穩定的飯碗,藏上一會就出來。我和爸媽交換了一下意見,一致認為它已經把這裡當家。

說起來也奇妙,從這小貓自己跑進院子,住進石頭堆裡開始,我從來沒有想過它會再逃走。以我們一家的性情,來到院子裡的“孩子”不管是不是怕人,我們都是善待的:有吃的的時候——魚頭、魚骨、魚湯,拌著饅頭、餅子,管夠它們吃;沒有吃的的時候,也臨時創造吃的,不管是什麼地瓜、雞蛋、火腿腸也都儘量提供。有這等待遇,再跑了那大概是腦子有問題。

後來我翻了翻相機裡的記錄,這一天是6月9號。

— 待 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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