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黑白影畫》:一個很會撩的男人與一個很溫柔女人的愛情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這是一個發生在尼泊爾的故事。溫寒diyi次遇見程牧雲是在一排轉動的經筒旁,他背對日光,雙手合十,對她頷首。他是她見過zui有佛性的男人。後來才知道,他一路從地獄走來,行過刀山火海,方才能站在那裡。在家族生意的背景下,“黑”對程牧雲並不陌生。轉眼卻又搖身一變,成立秘密小組,有一群出生入死、至關重要的兄弟。他說自己就是地獄,卻篤信佛祖,心懷慈悲。他說:“我愛的女人應該有安心走在莫斯科任何街道上的權利,安靜平凡地走完這一生。”他對溫寒極盡溫柔,愛得深情。如果你遇到這輩子再也無法令你沉淪不已的男人,邀請你和他如情人一樣耳鬢廝磨。期限十日,你會接受嗎?得到幾百個小時和永遠無法得到,你會如何選擇?沒有了她想要的奮不顧身的愛情,即使有生命,也了無生趣。溫寒選擇淪陷,拿生命賭愛情。

《一生一世黑白影畫》:一個很會撩的男人與一個很溫柔女人的愛情

半年後,喜馬拉雅山。

“七八月的尼泊爾是雨季,也是旅遊淡季,”司機用蹩腳的英文在講解,“人很少……一定要去我給你們介紹的客棧是我好朋友開的。”

其實這輛車上的四個客人,英文也都很蹩腳。

兩個是俄羅斯人,兩個是自幼生長在俄羅斯的華人,蹩腳遇到蹩腳的好處就是,你說的我聽得懂,我說的你也明白。皆大歡喜。

此時,車窗外大雨滂沱,這條通往尼泊爾的國際公路被雨水衝的泥濘不堪。

說是國際公路,還不如當年在中國西藏時走得盤山路。

隔著滿布雨水的玻璃,溫寒的視線落在了路邊的揹包客,因為大雨,很多人都開始棄車前行,揹著各自的大行李包,沿著喜馬拉雅山腳前行。

“我看,馬上你們也要下車了,”司機嘆氣,“印度和中國把尼泊爾夾在當中,什麼都限制,印度都不讓他們修一條好路。”

“你是說,印度政府限制?”司機身後坐著的王文浩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追問司機,“為什麼印度會限制尼泊爾修路?”

“尼泊爾三面臨印度,一面臨中國,年輕人,你明白的,中間這個尼泊爾的路如果修好了,印度人心裡不踏實。”

溫寒聽著,視線忽然停在一點。

起初她只看到一個人整張臉都被黑色登山服的帽子遮去大半,在雨裡還帶著墨鏡,像是電影明星一樣恨不得遮住所有容貌特徵。可是,就在她看他的時候,那人摘下了墨鏡,明顯是看了這輛唯一在路快塌陷時還強撐著開來的車。

那雙眼睛太特別……

是那個西藏遇見過的喇嘛?!

喇嘛還俗?

不太可能吧?是不是認錯了?

車在泥坑裡顛簸震動,她整個人忽然被車顛起來,又重重摔到座位上。她仍舊惦記著那個還俗的喇嘛,回頭用目光去搜尋。車已經開過那段路,大雨滂沱,視線模糊,可就在她終於找到他的一霎那,分明看見了他手心裡多了一把黑色的槍,對著剛才經過車側的揹包客抬起手臂——

“啊!”溫寒反射性叫出聲。

所有人都看她。

她語無倫次,瞪著眼睛看窗外。

可惜車已經轉過這個彎,再不見任何的人

王文浩拍拍她的肩膀,不知道她是被什麼嚇到了:“好好休息一下,馬上我們就下車,估計要走七八個小時才能到他們的首都。”

溫寒仍舊有些難以回神,腦子裡全是剛才那副畫面。

聽到王文浩說要下車,馬上就想到那個拿著槍的還俗喇嘛,萬一下車,他追上來怎麼辦?“我剛看到有人拿著槍。”她緊抓住王文浩的手臂,用俄語小聲說。

身後的同伴阿加西湊上來:“你看到什麼?槍?”

“是槍。” 溫寒說,聲音有些抖。

她在莫斯科也見過槍,那個黑幫控制了一半城市的地方,槍並不是什麼見不得的東西。只是在異國他鄉,在喜馬拉雅山腳下,忽然看到這樣的畫面,她會覺得很恐怖。他們是來旅遊的,如果真的碰到什麼反政府武裝,怎麼應付?

可萬一是眼花,那個喇嘛只是拿著什麼黑色的東西,而不是槍呢?

不過因為她的這句話,幾個同伴還是緊張了,問司機能不能堅持開車繼續前行,司機指著前面已經塌陷的路,拒絕了他們的請求。幾個人下了車,都有些緊張,各自背好自己的行禮,頂著雨前行,腳步不約而同都有些快。

溫寒幾次想回頭看,都被王文浩攔住:“這裡的確有反政府武裝,不要回頭看,也許碰到了,還能互相當做沒看見。”

溫寒見大家如此草木皆兵,也就沒告訴他們,自己半年前在西藏見過那個人。

幸好是在莫斯科長大,對莫斯科的黑幫惡鬥多少都見過一些,大家還不至於嚇破膽子,只是直覺性地沉默前行。

如此走了六個小時,就已經到了首都加德滿都。

大雨已經停了,四個人一身泥濘,走在這個遊客聚集的擁擠城市。溫寒並沒有按照司機的介紹住客棧,而是找到自己早已電話定好的小客棧。幾個人問了好久的路,走進一條狹長的石巷子裡,溫寒邊看著手裡的名片,邊對著客棧招牌,終於最後停在了角落裡。

她告訴眾人:“應該就是這裡了。”

阿加西松口氣:“我要洗個熱水澡,我要重新活過來,”她邊說,邊去搭溫寒肩,“你會不會看錯?不過看錯也好,讓我把七八個小時的路這麼快就走完了。”

溫寒伸手,推開客棧的木門。

在門軸摩擦的聲響,有個小小的男孩子靜靜抬起頭,看他們。

典型的一張印度臉。

阿加西笑了,用俄語嘀咕著:“老天爺,我們走了六個小時,又回到印度了嗎?”

阿加西的哥哥朗姆笑著說,“印度人多嘛。”

身後人小聲嘀咕著,溫寒已經開始和門童溝通,那個孩子不錯,翻著一個發黃的本子,找到溫寒的名字:“這個?”

溫寒點頭:“這裡肯定有熱水吧?”

“有。”

小男孩將他們領到三樓,這裡有三間房可住。

說是二樓已經有人訂了房,只剩三樓和四樓,三間房,也就是說還有一個人要去住四樓。王文浩看著幾個人,主動提出自己去住四樓。

溫寒用俄語悄悄對王文浩說:“二樓也一定是空著的,這裡是淡季,我問過那些來過這裡的人,這時候大部分客棧和酒店都是空著的。這個小孩子這麼說只是為了讓我們覺得,這裡的房間很搶手。”

她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單純。當然不是那種傻透頂的單純,而是典型的靠網絡瞭解世界的女孩,沒見識過真正生活黑暗面。

王文浩看著她,應付著:“是嗎?”

他才不在乎客棧是空著,還是客滿,他更想和她住在同一個房間。

他準備這一趟旅程結束前,就在尼泊爾找個廟宇和溫寒告白,雖然他不信佛,但是溫寒篤信佛教,他可以遷就她的信仰。最關鍵是,他從她十八歲守到她到二十歲這一天,已經快沒有耐心了。

他暗示了很多次,卻沒得到近一步的機會。

溫寒,溫寒。

在尼泊爾的加德滿都,他要讓她愛上自己。王文浩如此想著,將溫寒送入房間後,在離開前,終於摘下眼鏡,很溫柔地看她:“洗完澡睡一會兒。不過,我們三個想玩會撲克,你不累就來四樓找我們。”

溫寒點點頭。

她進了房間,很快用熱水沖洗乾淨身體,將頭髮也徹底洗了,用毛巾擦到半乾。獨自靠在窗口,一邊看著這個無人的巷子,一邊想著晚上要吃些什麼。她想到了王文浩,實在看不出他有哪裡不好,溫柔體貼,工作穩定,很愛自己。

可她仍舊猶豫。

在莫斯科男人格外搶手,戀愛隨時發生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可她想要的,是另一種感情,哪怕知道最後結局是分開,也能奮不顧身去試一試的男人。

溫寒放下毛巾,換上柔軟質地的藍色襯衫,外邊裹著印度買來的披肩,對鏡子笑了。

她出門,走上四樓。

四樓也很安靜,四個房間門都緊閉著。

嗯……剛才自己先進了房間,也不知道他們會在哪一間?“阿加西?”溫寒用俄語輕聲問,這裡應該只有他們幾個聽得懂俄語,肯定很快就會出來,也不會驚擾別人。

“阿加西?”她環顧四周。

喊得聲音偏輕,怕打擾陌生人。

因為從小家裡是開小旅館的,她對這方面尤其注意。

就在猶豫要不要再叫時,左後方有動靜傳來,明顯是已經有些老舊生鏽的門軸,摩擦著,才能發出這種奇怪的聲音。

她立刻轉身:“你怎麼才——”

一霎那就被人捉住手腕,扯進了昏黃的房間裡。

重重的關門聲。

後背撞上了木門,有個高大的身體壓上來,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了一種陌生而危險的體溫裡。她腦子裡一片茫白,就被人壓住了嘴唇,像是剛才喝過**的舌頭不由分說地滑入,纏繞上她的舌頭,直入喉嚨最深處。

她想掙扎,有兩根指頭已經捏住她的喉嚨兩側,讓她不敢動。

“噓……不要叫,不要掙扎。”

終於有聲音。

竟然是用俄語低聲說著話。

溫寒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的力氣可以這麼大,根本就如同蛇被捏住七寸。不能吞嚥口水,不能呼吸,所有生存的希望和感覺都依附在自己的喉嚨上,就如此被一隻男人的手操控著,深深仰起了頭。

被迫望進一雙眼睛裡。

是他……是他……

她一瞬間渾身都冷了,身體虛弱地顫抖著,因為缺氧,也因為是他。

半年前沉默不語的雪域高原的出家人,數個小時前大雨中舉槍的男人,還有現在已經用手掌撩起她的長裙的男人。

他卻彷彿忘記了她。

我在地獄嗎?

這裡是地獄嗎?

那雙眼在審視她,這一瞬,她只感覺那雙眼睛像是風雪中的喜馬拉雅山,有著讓人不敢仰視的威懾和無法預測的危險。

她的指甲不斷摳著木板門,因為缺氧,開始眩暈,眼前出現大片大片的白光。

“你真美,”他低聲告訴她,“讓我神魂顛倒的那種美。”

他的手指沿她喉嚨正中的軟骨緩緩滑下來,每一寸都極慢,可她除了顫抖就是哭,沒有任何防備。房間很冷,他的手也很冷。

她拼命喘息,吸不到氧氣,越是喘息,越是吸不到氧氣。

想要說話,眼淚不停流出來。

“親愛的,你怎麼一直在哭?”他輕聲用俄語喃喃著,如同情人的低語,“哦對,忘了說,很高興認識你,在尼泊爾。”

此時的他,已不再是在佛祖座下那一條安然酣睡的蛇。

盤踞在漫長邊境線上的那條蛇已經慢慢轉醒,居高臨下地抬高了自己的身體,微微對她吞吐出了鮮紅的信子。

《一生一世黑白影畫》:一個很會撩的男人與一個很溫柔女人的愛情

他再次壓住她的唇。

也不管她拼命支吾著,掙扎著胡亂蹬踹。

從唇齒到舌尖,狠狠吮吸,將她喉間最後一絲絲氧氣都吸走,分毫不剩。捏在她咽喉兩側的手指似乎鬆了一些,也只是為了讓她能拼命汲取氧氣,然後再被他殘忍地吸走。

這裡是外籍遊客聚集區,這裡是泰美爾街。

這裡有無數國家的揹包客,到處都是客棧,一個緊鄰著一個,窗外甚至有人在用當地語言大聲唱歌,有印度人的音樂,甚至她已經聽到從樓下傳來阿加西的笑聲……

還有樓頂,樓頂洗衣房裡傳來的說話聲。

都那麼近,那麼清晰。

可她什麼也做不了。

就在這個房間裡,在這個男人近乎掠奪的擁吻裡,在氧氣漸漸離自己遠去的世界裡,甚至都開始出現幻覺。胸口因為強烈的缺氧反應,鈍痛、窒息的痛。

她不停流淚,順著臉和下頜流到他的手背上。

溫熱,粘膩。

程牧雲感覺手背完全被浸溼,忽然就有些意興闌珊:“我不喜歡強迫別人,這應該是一件讓我們都很愉快的事情。”

所有桎梏的力量驀然消失。

他終於鬆開她,將自己半鬆開的腰帶重新系好,卻懶得將襯衫收進褲腰裡,直接散在外邊,像是剛才經過縱情後草草穿好衣服的男人。

氧氣,氧氣。

溫寒只知道拼命呼吸,因為太急切,背靠著門劇烈咳嗽起來。她從不知道被長時間勒住喉嚨,會如此可怕。她看見身前的人從地上撿起豔麗的披肩,就在他直起身的一瞬,狠狠伸出手,想要推開他,開門逃離。

可她就像面對的是魂魄,這個人有著超乎正常的反應速度。

她手還沒碰到他,就已經被披肩環繞,綁住。

“你真是……很特別,難道因為我剛才太粗暴了?”他仍舊是懶洋洋的,將她兩隻胳膊壓在高處的門板上,“還是?我和你見過的那些客人不一樣,你想讓我印象深刻?”

“你——”溫寒手腕處傳來陣陣生疼,可也終於醒悟,為什麼會有這樣突如其來的遭難。剛才那臨近地獄深處的恐懼感,轉瞬就被羞辱感替代,她根本被氣得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放開我!我不是**!”聲音因為咳嗽和憤怒,變得有些沙啞。

她整個人,以十字架上的獻祭姿態,怒視著這個男人。

“噓……別生氣,”他顯然沒當真,將她說得話當成另一種調情,“我是個很大方的人,給出的價錢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程牧雲眼睛垂下來,坦然欣賞著她的前胸。

那裡前襟散開,隨著劇烈的呼吸而起伏的,是白皙的皮膚和美好的輪廓……

“放開我,”溫寒身體發抖,“放我出去……”

她發誓,她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當初在藏地遇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會覺得他是她在藏地見過的所有喇嘛裡眼神最純粹的一個。

“我要說‘不’呢?”他俯身靠近她。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可沒有任何笑。

眼睛是低垂的,審視的,還有那麼一星半點殘留的輕薄的□□。她仍舊記得他兩根手指就能扼住自己的力量,知道只要他一個不高興,就真會……何況他還有槍。

她快崩潰了,那不是人的眼睛,那裡邊沒有任何的光芒,全是黑暗,像個漩渦,好像隨時都能將她吞噬。

……

背後的門,猝不及防被敲響。

“請問,這裡是不是有人在等著一個美麗的莫斯科女人?”聲音是女人,很鮮明的莫斯科風格。

溫寒身子一僵,喊出的聲音立刻被他捂住。

他唔了聲,用俄語懶洋洋地回答門外:“寶貝,等會,我這裡還有一個,在穿衣服。”

溫寒睜大眼睛,不能動,身體被他壓著動不了,她只能憤怒地看著程牧雲。你看!明明不是我,不是我!

像是看懂了她要說的,程牧雲用靴子挑起地上的披肩,裹住溫寒的肩,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真遺憾,不是你。”

於是,門被打開。

他根本不給她哭或發怒的機會,將所有的曖昧都暴露在開放的空間。溫寒這一刻腦子是完全空的,只知道攥緊披肩,緊咬著嘴唇,狠狠瞪著他。門外的年輕女孩子愣住,左手按住戴得法式遮陽帽,低聲用俄語喃喃:“老天。”

溫寒顯然聽出來,這年輕女孩的曖昧語氣。

也終於明白,他說得不是假話,他真在等一個說俄語的姑娘的……特殊服務。身後的男人手搭在門框上,輕輕用手指敲擊著門:“別介意親愛的,我願意做些補償。”

溫寒身上一陣陣滾燙,手腳卻是冷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聳肩。

溫寒腳步虛著,向樓梯走去。

女孩愉悅地笑了聲,隨後,她身後的門被關上。

溫寒聽著門被上鎖,跑下樓,到自己房間的門前,顫抖著摸出房間鑰匙,想要去開門。

銀色鑰匙卻不斷在手裡顫抖著,好不容易才插入鑰匙孔,她推門而入,然後,整個人猛靠在門上,重重喘息。

為什麼到哪裡都能碰到這個人。

即便這件事真的是個“誤會”,可她卻還有他曾經在西藏的詭異身份,還有喜馬拉雅山下舉槍的一幕……溫寒想要去洗澡,卻在脫下衣服的時候,有種難以啟齒的羞辱感。

她想緩解這種不快的感覺,卻壓制不住。

總能想到,

這個人,和他的動作。

她覺得腿軟,無力再站著,想要走到床上躺一會兒。

要怎麼告訴同行的幾個朋友這件事,怎麼說才好?如果讓他們知道,會不會去找他算賬,可人家說得明白是誤認了……

而且,她根本難以啟齒。

如此胡思亂想著,這個旅店的老闆娘忽然到來。

溫寒打開門,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仍舊裹著那個披肩,披肩下自然是剛才被扯爛的襯衫,她將老闆娘讓到房間裡,就去洗手間換了件純棉短袖T恤。

這老闆娘也是華裔,當初她在網上定了這間酒店,也是因為老闆娘的血統。

畢竟她骨子裡也留著華人的血,這種信任感,是與生俱來的。

老闆娘的長髮用個木簪子隨意挽起來,半垂在腦後,手腕上掛著串檀木佛珠,笑著用已經有些生疏卻還算標準的中文和她說:“我有個熟客,為你們這一行的人買了全單,接下來的客棧費用、漂流,還有珠穆朗瑪峰的探險,你們都不用再付費了。”

溫寒一愣,旋即猜到是誰。

“他說,”老闆娘笑了聲,“他為你神魂顛倒,所以……心甘情願出這筆費用。”

“我不需要,”溫寒想起他的作為,仍舊忍不住發抖,尤其是他桎住她咽喉時看自己的眼神,“他是這裡的熟客?”

“是啊,”老闆娘笑,“經常來這裡,四樓那間房長期留給他的。”

“他以前……是個喇嘛,您知道嗎?”

“知道,他提起過。”老闆娘倒是不太在意。

可他還帶著槍。

溫寒沒有說,她仍舊有餘驚,甚至聽到老闆娘說他是熟客後,更害怕了。那種……從心底裡蔓延出來的恐懼感,很難解釋,她從沒這麼怕過一個人。

老闆娘又說了兩句,起身離開,卻在走廊裡想起什麼,回身說:“你們同行有兩個男人,看在大家都是華人,我會悄悄讓門童送他們兩把槍防身。你知道,現在這裡還有很多反政府武裝分子,不太平,**管控也差,以防萬一吧。”

她怔了一怔。

身前的人影已經走入轉彎樓梯,只能聽到踩踏木質樓梯的輕巧腳步聲。

溫寒回到房間,回味老闆娘這句話,再想起自己對這個人的一系列印象,開始有了不確定性。這個人難道真的只是一個普通還俗的出家人,沒什麼古怪的?聽老闆娘的話,這裡槍械管理如此鬆動,大多防身,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可是……

溫寒仍不放心,在阿加西房間吃了晚飯,找了個藉口叫上她,陪自己去一樓,那裡有兩臺能夠上網的電腦,這在這座城市裡已經算是非常好的配備。餘下兩個男人也下樓,說是去逛逛泰美爾的風景,因為這裡過了九點就沒有什麼燈火,所以不太適合女孩子走動,留她們上網也算安全。

四人下樓時,印度小門童在打瞌睡,聽到腳步聲,驚醒,看他們。

溫寒指電腦,那個小男孩恍然,領著兩位年輕的女士去只有兩臺電腦的所謂“網吧”,替她們開機,輸入密碼。

“急著收郵件嗎?”阿加西對互聯網沒這麼依賴,百無聊賴,敲著鍵盤。

溫寒上了開放性論壇,找到這家客棧的介紹。

無一例外,都是誇老闆娘貼心,因為這位老闆娘和客人溝通訂房信息時,喜歡留“胡”這個字,常被人愛稱是“小狐狸”。“去尼泊爾的華人,要找小狐狸的客棧,絕對物美價廉,還很安全。”“小狐狸店裡的尼泊爾奶茶,真是好喝。”“我特想再去一次,上次去,竟然碰上一個會說俄語男人,很幽默,也很招人喜歡,聽說還曾經是個和尚……”

溫寒目光停在這裡。

看日期,是三個月前。

他真的是老客人,從不避諱說自己的過去嗎?

猜想、疑惑,所有不好的念頭都被事實逐一敲碎。她甚至找不到質疑他的疑點,去告訴同伴,她曾經覺得他是個很古怪、很危險的人。

身後客棧的門響動,帶動了銅鈴的清脆響聲。

趁機從大門躥進來的風,吹動了一樓點燃的薰香。當初她選擇這裡,也是因為這裡的老闆娘是個虔誠的佛教徒。包括整個客棧的佈置、擺設,都讓人深刻體會到這裡主人的信仰。

溫寒仍舊盯著屏幕出神時,身邊忽然就出現了一隻手臂,撐在她的身側:“看起來,你似乎對我產生了一些好奇心,我該為此開心嗎?”

他從尼泊爾加德滿都的夜晚歸來,周身都是這個城市特有的味道。

神秘、粗糙,風塵僕僕。

《一生一世黑白影畫》:一個很會撩的男人與一個很溫柔女人的愛情

"我愛的女人應該有安心走在莫斯科任何街道上的權力,安靜平凡的走完這一生"——《一生一世黑白影畫》

最愛莫過於此,這是看完後的感受。

或許只有經歷過很多事,才會懂得平凡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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