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養師與他的「孩子」們

這個故事發生在11年前,2007年12月的一天,剛下過一場小雪,生態旅遊區的冬天比城市冷得多。李建接到附近一個農戶打來的電話,稱在野外發現一隻受傷的鳥需要救助。李建和幾個同事迅速驅車趕到種植戶所說的地點,發現一隻尚未成年的大天鵝伏在地上奄奄一息。頸部、腿部和翅膀都有明顯的外傷,從傷口處流出的血粘的渾身都是。“發現它的時候只有半歲左右,身上的羽毛還沒有換完。當時天氣很冷,它受傷後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活動了。要是沒人救它,肯定就死在野外了。”李建和同事們當即把它送入鳥類救助站進行救護。經過大家的努力救助和悉心照顧,它活了過來,身體漸漸復原。

馴養師與他的“孩子”們

後面的日子基本上是李建陪伴和照顧著它,李建對這隻鳥漸漸產生了感情,給它取了“小雪”這個名字。“因為發現它的那天剛剛下過一場小雪。”小雪當時還年幼,李建像對待孩子一樣地照顧小雪,沒事就帶小雪一起轉轉走走,或者搬個馬紮坐在小雪身邊跟它說說話、陪它一起玩兒。就這樣,小雪漸漸對李建產生了依賴。“過了大概三四個月的時間,小雪就和我特別親近了。帶它出來的話,我走到哪它跟到哪,特別好玩兒。”這個場面一度成為生態旅遊區內的一景。

2017年3月18日,黃河口生態旅遊區鳥類放飛區,距離籠舍還有好幾米遠,李建直著嗓子學了幾聲天鵝叫,試圖引起籠舍內幾隻天鵝的注意。幾隻天鵝很快認出了李建,往水池邊緣移動,伸長了脖子鳴叫起來。其中一隻叫做小雪的天鵝顯得格外激動,一個勁兒往李建面前湊。

李建是黃河口生態旅遊區的馴養師,小雪是他在2007年救治的一隻雌性大天鵝,今年11歲,在李建的眼裡,這就是他的孩子;對於這隻天鵝來說,李建早就是她的“爸爸”。

馴養師與他的“孩子”們

當天,李建打算帶小雪出來遛達遛達。小雪所住的籠舍,除了天鵝,還有幾隻丹頂鶴。當李建走進鳥群的時候,丹頂鶴一邊往旁邊讓,一邊扭著頭伸著脖子警惕地盯了李建一眼。“小雪!小雪!來出來玩兒了!”李建呼喚著小雪的名字,招手引著它出門。

小雪允許李建撫摸自己的羽毛,而別人卻不行。

天鵝屬於遊禽,成年天鵝的體重有十多斤。小雪走起路來並不是特別利索,一搖一擺,但還算穩當,兩隻腳掌在瓷磚地面上跺得“啪嗒啪嗒”響。在經過籠舍的門檻時,腳步慢下來,一腳支撐,另一隻腳掌使勁抬高,很努力地邁過門檻。李建在前,小雪在後,一前一後穿過走廊走到籠舍外的空地上。

李建蹲下身子,視線和小雪差不多一般高。伸手撫摸著小雪脖頸上的羽毛,小雪舒服地彎曲了幾下脖子。李建學幾聲天鵝叫,小雪也跟著叫,李建仰起脖子張開雙臂做飛行狀,小雪也張開羽翼忽閃起來。

李建站起身,拍拍手示意小雪跟上他,然後轉頭四下環顧一週,感受一下風向,迎著風慢跑幾步,一邊跑一邊扭著頭伸出手示意側後方的小雪。小雪迎著風,迅速拍動雙翼加速奔跑起來。

馴養師與他的“孩子”們

如果是一隻健康的天鵝,在這番啟動動作之後,可能就會離開地面,向著天空振翅高飛。然後跟上屬於它的隊伍,從遙遠的西伯利亞飛向同樣遙遠的三門峽過冬。可小雪,由於翅膀受傷嚴重已經飛不起來了。

“小雪情緒好的時候,對我的反應會比較積極,情緒不好的時候,陪它說話它愛搭不理的。可能它和別的大天鵝不一樣,我又經常給它開小灶,別的大天鵝會欺負它,脖子上缺了的這一撮毛就是讓別的天鵝咬的。”李建說的開小灶,就是時不時給小雪帶點小魚小蝦吃。而外出散步,也是屬於小雪的專寵。

“小雪是隻雌性天鵝,我們試著給它配過對,可是一次也沒有成功過,所以說她還沒交過男朋友呢!”談起關於小雪的點點滴滴,李建話多起來。

馴養師與他的“孩子”們

如今,小雪已經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幾年前生態旅遊區還試著放生過小雪,但小雪不肯走,就這樣住下來,一住就是十多年。“我覺得我們已經誰都離不開誰了,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在彼此的心裡紮了根。”

李建說,他最喜歡你的一首歌就是《丹頂鶴的故事》,很喜歡這首歌的歌詞,每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淚水就會溼潤他的眼睛,於是我們就把這首歌的歌詞獻給李建:

走過那條小河 你可曾聽說

有一位女孩她曾經來過

走過這片蘆葦坡 你可曾聽說

有一位女孩 她留下一首歌

為何片片白雲悄悄落淚

為何陣陣風兒輕輕訴說 hi~hi~

還有一群丹頂鶴 輕輕地輕輕地飛過

走過那條小河 你可曾聽說

有一位女孩她曾經來過

走過那片蘆葦坡 你可曾聽說有一位女孩 她再也沒來過

只有片片白雲為她落淚只有陣陣風兒為她訴說 hi hi~

還有一群丹頂鶴 輕輕地輕輕地飛過

只有片片白雲為她落淚只有陣陣風兒為她訴說 hi~hi~

還有一群丹頂鶴 輕輕地輕輕地飛過

hi...hi.......

馴養師與他的“孩子”們

每年黃河三角洲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都會收到各種各樣的傷鳥的求助,累計至今有百餘隻之多。“大部分是撞傷的,有很多鳥,傷得很重,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死去。”李建說,這些傷鳥,更讓他看到自己的責任。“現在來景區裡的遊客,還有知道小雪的,有的人專門為看它而來。但是我都沒有刻意給大家介紹過它。”李建說,他希望能夠陪小雪一直走下去,讓小雪真正感受到黃河三角洲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這個大家庭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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