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以後這個圈子裡,有鐘意就沒有你,許洛桑,這只是開始而已”。
……。
洛桑緊閉著雙眼在夢中痛苦的掙扎。
“啪嗒”。
清脆的瓷器破裂聲劃破寂靜的深夜,她猛地睜開雙眼,從一年前的夢魘中清醒過來。
她想起來了,三天前來了這棟別墅給年大少爺做看護。
大概半個月年,年家大少爺去外地考察時山路崩塌,車子衝到了河裡,河水結冰,救援不及時,脊柱受了重傷,雖然動了手術,可到現在也沒康復,倒是因為他脾氣惡劣,看護換了好幾位,她已經是第三個了。
“洛桑,還不快滾過來”,男人陰冷盛怒的聲音從臥室正中間的大床上響起。
洛桑一個激靈,連忙戴上黑色大框眼鏡打開燈匆匆起身走過去。
暖黃的燈下,年均霆瞪著一雙湛河如星辰的雙眸躺著,身上的被單僅僅蓋住了腰身,男人一身藏藍色絲綢睡衣,胸前幾粒紐扣沒系,鬆垮半敞的睡衣裡健碩和強勁的身材一覽無餘,就連小麥色的肌膚也發亮的讓人挪不開眼。
床邊上,一個紫砂杯摔成了兩半。
剛才應該就是這個聲音吵醒了她。
“你是不是不想幹了,你知道我叫了你多少聲嗎”?年均霆盯著她,雙眸裡結著一層薄薄的寒氣和冷酷。
“對不起,以後我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洛桑低聲道歉。
照顧他的這三天,他一晚上要醒來五六次,她每天睡眠時間基本沒超過三個小時,所以今晚才會控制不住睡得沉了。
“您是要喝水嗎”?
年均霆抿了下薄唇,片刻後,啟口,“去把吳管家叫來”。
洛桑瞭然,這幾天晚上雖然是她陪護,但每次半夜要上廁所,他都是讓吳管家伺候。
不過吳管家似乎也好幾天沒睡好覺了,手頭事又多,白天見到他還是挺累的樣子,還咳嗽的厲害。
“年總,不如我把尿壺拿過來吧”,洛桑猶豫了幾秒,提議。
“讓我再說一次嗎,去叫吳管家,我不用尿壺,我要去廁所”,年均霆冷冷的瞪視著她,臉上的不耐煩瀕臨極限。
“吳管家今天好像人不太舒服,感冒了”,洛桑柔聲道:“我也可以帶您去廁所”。
“你怎麼帶,你一個女人……”。
年均霆話還沒說完,就見她掀開被子,打橫打橫抱起年均霆放到輪椅上,還貼心的在他後背放了一個枕頭墊著。
男人身體僵住。
他簡直不敢相信,雖然他一直在生病中,但畢竟身高和健碩的體型擺在這裡,這個女人竟然……。
回過神來,意識到他活了二十八歲,被一個女人……公主抱……了。
他羞怒的一張英挺的俊臉泛起醬紅,目光很懷疑的上上下下打量她,不過一米七的身高,瘦瘦弱弱,寬敞的睡衣下,連胸也看不出多大,還戴著一副土到渣的黑框眼鏡,他咬了咬牙,臉色難看的道:“誰讓你抱我的,你還是不是個女人,你該不會是泰國過來的人妖吧”。
洛桑:“……”。
這男人眼睛不太好使吧。
“年總,我絕對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她好聲好氣的解釋,“我們作為看護,經常會碰到您這樣的病人,有時候沒辦法,多練幾次力氣就漸漸大了,不過您很強健,我剛才也是廢了吃奶的力氣”。
“是嗎”?年均霆冷笑,“可是我並沒有感覺到你使了吃奶的力氣,倒像是輕而易舉”。
“……”,洛桑勉強笑,“其實我天生力大”。
年均霆眼神陰騭,語氣冷漠,“這次就算了,下次……我不用你抱,扶我就可以了”。
洛桑點頭答應,推著他到洗手間的馬桶邊上。
“扶我上去”。
洛桑還記得剛才他的警告,扶著他起來,可他脊柱實在使不上力,半天也沒辦法將他弄到馬桶上。
年均霆身體掙扎了幾次,長時間受傷帶來的無能為力讓他心裡一股熊熊烈火“蹭”的湧上來,直接將洛桑用力推倒在地上。
“咚”的一聲,洛桑後腦勺撞在浴室櫃上,疼的她腦袋一黑,嗡嗡的,差點暈厥過去。
她用手摸了摸,還好沒流血。
苦笑,難怪那麼多看護都不願堅持下去。
這人真是喜怒無常。
不過誰讓他開的工資高呢,為了儘快攢夠學費她再辛苦也得堅持下去。
年均霆回頭冷冷的瞪著她,以為她又會向前面幾個看護一樣害怕的哭著說不幹了,誰想她只是揉了揉,扶著牆壁站起來,繼續湊過來半強勢的把他抱到了馬桶上。
他羞怒交加,還沒怒斥,洛桑搶先道:“年總,您這樣的病人我見過太多了,有的人還是截肢的,一輩子都不可能站起來,何況我聽說您只是脊柱受傷,現在只是暫時的,我知道您心情不好,可是尿憋的太久,會憋出病,到時候要去泌尿科看診那也挺尷尬對吧,而且您這樣推人,推傷我是小事,就怕牽動脊柱的傷,更難康復”。
面前的女人臉上含著極淡的笑,讓人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年均霆仰頭,再一次仔細打量她,黑色的鏡框擋住了大半邊臉,厚重的劉海,毫無亮點,可身上似乎有種說不清楚的沉靜氣質,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行,那你過來給我脫褲子”,他忽然開口命令。
洛桑一愣,看著燈下那張英挺的令人屏息的容顏,心漏跳了一拍。
好吧,之前推他進來的時候,她根本沒想那麼多,當然,看護做這種事是經常要做的,不過頭一次伺候這麼一個年輕好看的男人……,她再從容也會浮想聯翩啊。
畢竟她為了出來工作故意把自己弄的老土,還聲稱已經三十歲了,但實際真實年齡才二十二歲。
而且在男女之事上還是一片空白。
“別用這種如狼似虎的眼神盯著我,我告訴你,別佔我便宜,你,不配”,年均霆俊冷的容顏尊貴又倨傲。
洛桑那點浮想聯翩頓時泯滅的一乾二淨。
還如狼似虎,她哪裡表現出了,這男人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年總,您誤會了,我剛才就是有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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