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一百萬,跟我生個孩子!""我給你一百塊,立馬給我滾!"

我叫蔡莉莉,四柱八字全陰,天煞孤星,卻命犯桃花,算命的對我前婆婆說,要改掉名字,不改掉名字,會活不過三十五歲。

前婆婆天天在我耳邊耳提面命,叫我一定要改掉名字。

我嗤之以鼻。

說我天煞孤星,我不僅結婚還生了孩子,還孤什麼星?

說我命犯桃花,除了前夫,我沒跟過其他男人搞曖昧,更別說談戀愛啊上、床什麼的,身清如水,冰清玉潔,還怎麼犯桃花?

名字是父母給的,憑什麼別人說改就改。

爸媽給的,總是最好的。

我深深地堅信著。

但是——

我離婚了。

帶著唯一的孩子,淨身出戶。

前婆婆是個極品,連撫養費都不讓前夫給。

前夫是個渣,我一早就知道。

但是——

對於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清靜和自在。

我在走出北京市石景山區婚姻登記處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暗暗地下定決定,餘生帶好孩子,一個人過。

這個世界,只要下定決心,就只有想不到的事,沒有做不到的事。

我一定會活得很好,活得精彩,活得瀟灑。

但是——

今天,發生了一件讓我痛苦萬分的事情,讓我冒出了尋死的念頭,我突然覺得生無可戀,人生已毀,許是應了原婆婆的那句話:“算命的說,如果你不改掉名字,你會活不過35歲。”

而此刻,離我的35週歲,僅剩半個月。

我想過跳樓死,吃安眠藥死,被車撞死,溺水死……種種死法在我的腦漲裡閃現,最後,我決定,去買了一張船票,然後上船,再然後……

我一點都不奇怪我會這麼冷靜地選擇死亡。

我不知道我這個是不是屬於冷靜,反正我就是那樣做了。

我沒有哭,沒有笑,表情平靜,心態平靜,唯一與其他坐船的乘客不同的是,我的身上,只有一張船票,連個最基本的小包包都沒有,更別說其他的行禮了。

沒有人會注意我這些的。

船已經起航,離碼頭遠了。

海風吹起我的長髮,那黑亮得可以去拍洗髮水廣告的黑長髮,在我的背後飛舞,就像為我的即將死亡舒展它們在這個人世界最後的柔美姿態。

天是那麼的藍,清澈,藍的純粹到人的心裡去了;

海是那麼的藍,壯闊,藍得就像能洗滌人心上的一切靈魂汙垢。

遠處,有幾隻鷗鳥翻飛,追波逐浪遊船在前進。

啊,只有這樣安寧而又純粹的地方才是我最後的歸宿!

我對這個世間已經感到了厭倦,就連我最愛的孩子,最心疼的母親都無法挽留我輕賤生命的心。

我要死在這裡,死在這藍天下的碧波里。

讓魚族蠶食我那骯髒的軀體,讓海水淹沒我充滿了汙垢的靈魂!

我勇敢地越過了欄杆。

為了跳海方便,我特意選擇了這艘半封閉的客輪,人可以在光滑的甲板上走動,而一般在開船了之後,普通的乘客都會回到船艙裡去,一些喜歡拍照的,也禁不住船體的起伏頭暈,也是由最初的一大群嘰嘰喳喳,變成了現在的空曠無人。

現在的我,絕對是一個詭異的奇葩。

黑黑的及腰長髮不是我最主要的特徵,我那最主要的特徵是,我穿著一身與大海的顏色一樣碧藍碧藍的及地長裙,長長的衣袖蓋過手腕,在掌心處扣起;長長的裙襬蓋過了腳踝……再加上我那張蒼白的絕望的卻冷靜得要命的臉,是不是像從古代穿越過來的瘋婆子?

因為,在這樣的一個現代社會里,在這樣炎熱的夏天裡,誰還會穿一身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長袖長裙呢?

就只有我。

我是個宅婦,以寫作為生;我的行文,一向都偏古風,所以,日常生活中的我個人的打扮,也偏好於古風。

因為不常出門;不常出門,穿什麼,自然也就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

但是,今天,在這裡,我忽然發現,自己的這一身穿著打扮,真的有點像是從棺材裡崩出來的索命女鬼。

如果身上的長裙是白色的話。

我越來越不懂我自己了,都快跳海死亡了,還有心情想到自己今天穿的衣服與眾不同?呵呵,穿越?寫小說寫傻了?

我孤苦地揚起了一抹微笑,如果真有穿越,我寧願穿回十五年前,就算是孤身一輩子,也絕對不會隨意地嫁人!

反手握著欄杆的手一點一點地鬆開——

“小姐,這裡風大,你這樣做太危險了,請回……”

好聽的聲音入耳迷人,可我無心欣賞。

我木然地回頭,目無焦距地揚起一抹巔倒眾生的微笑,雙眸一閉,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

“撲通!”

一位年輕帥氣的穿著白水手製服的大男孩子,話還沒有說完,眼睛倏地一大!

回應他的便是那輕盈的決然的一跳,而激盪起的水花。

“不好,有人跳海了!快,通知船長……”

最後的聲音在洶湧的海水大量地朝我的口鼻灌來的時候消失,我的身體在瀕臨死亡時非常難受地劃了兩劃,終於極度難受的窒息感襲來,意識離我遠去。

……

我離婚了,帶著孩子淨身出戶,十分的有勇氣。

然後……

不知是哪位大師說過,在人世間裡找不到淨土,死後更加找不到。

我想找一片淨土來淨化自己的靈魂,卻……

自殺的靈魂是要被送到地獄裡去接受各咱煎悶烤炸……的酷刑輪迴的。

這句話的重點是“輪迴”,知道什麼是輪迴嗎?那就是一遍接著一遍地輪著來,沒完沒了。

就拿油炸來說,剛被扔到油窩裡去炸,炸得面目全非,整個人都成了香噴噴的炸排骨,那痛感如嗜骨隨形,還沒有炸完呢,人——鬼差把你撈起,你又完好如初了,完好如初了,再扔裡面炸,然後又是一輪新的痛苦……永無止境。

有人說,炸就炸唄,痛到了極點,麻木了,就不會痛了。

可是這不是。

等你痛到了麻木,又輪到撥舌,挖眼,斷腳,分屍……各種極端的刑罰,奇怪的是,你會一直很痛很痛,就算破碎成泥的身體,在一輪酷刑結束之後,它就會自動地完好如初,再次承受那樣的痛苦。

這就是地獄的真相,永遠都活在痛苦和酷刑裡,因為是自殺而死的,浪費了上天給你的一條生命,你的痛苦要比一般生前在人世間做惡的要加很多倍。

而且,地獄裡的一年,只有人世間的一天,在一天的時間裡,你可能已經被炸了無數次,被炸被剮得面目全非了,然後,痛讓你仇恨,痛讓你惡毒,靈魂變得更加的骯髒,等到刑罰完畢,再度投胎的時候,帶著這樣那樣的不好的情緒,又能投到什麼樣的好人家呢?

不要以為地獄裡的刑罰是靈魂的事情,跟你肉體沒有關係,你的肉體造惡,你的靈魂接受懲罰,這很天公地道,不要看那些作惡的人活在人世間逍遙自在,只有死了的時候,才會知道是什麼滋味。

在人世間,你犯法了,花點錢,買點關係,通融通融一下,這事就過去了;可是在地獄裡,你弄不得虛作不得假。

有句古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可是搞地獄刑罰的,那些鬼差,可不是你幾個臭錢就能打動的。

若想減刑罰,須得唸經,你還在陽世間的親人好友幫你念,幫你做超渡,幫你做善事,迴向給你,你才能減輕痛苦。

不要死鴨子嘴硬地說,不過是受罰嘛,痛痛就過去了,來世惡照做,輕賤人命。

在此,我只會“呵呵”,不想辯解什麼。

因為到了那個時候,你會受不住的,不要以為你很了不起。

炒菜的時候,熱鍋裡的一滴油濺到你的臉上,你都會嚎上半天,嚷嚷著要毀容了,要毀容了……疼得不得了。

那種苦楚,哼哼。

不說了。

所以,來世投胎成為人之後,還依然痛苦著。

所以,只有傻瓜才會去自殺。

因為無知,因為不明真相,以為一死百了,殊不知,死才是真正痛苦的開始。

這些我都是不知道的,只有死過一次,在鬼門關裡轉了一圈回來的人才會感知這些。

好了,繼續說我的死亡之旅。

我當時跳的時候,真的是一心想死的,想死後迴歸淨土的。

可是我沒有想過,我這樣罪孽深重的人,自殺之後是沒有權利和資格擁有淨土的。

不懂得這些,後來有人告訴我了我。

而那個的人,就是那位很奇怪的遊輪水手。

起先以為他不過是位普通的遊輪水手,後來才知道他的身份不是這個。

就現在的這艘遊輪,是開往中國最美麗的火山島潿洲島的,我的家鄉,就是在這片火熱的海島上。

我想,我投胎的時候,一定是因為看中了這裡的美景,一直流戀不願離去,所以,老天讓我回來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這裡。

我愛這片蔚藍的大海。

……

明媚的陽光從窗戶上灑了進來,四周雪白一片,甚至還有鮮花的味道,有那麼一瞬,我覺得我活在了天堂裡。

但是,我很快地就發現了不對勁。

整個天花板都在晃動,這種感覺跟坐船很像。

而且還有輕微震盪著的轟轟的馬達的聲音,這種感覺也跟坐船很像。

我抬起搬來,想去觸摸那一縷像金黃色的沙子一樣溫暖的陽光的時候,全身的疼痛,是沒有一寸肉和骨頭不疼的疼痛,讓我沮喪地放棄了想法。

然後更加痛苦又恐怖的想法十分荒唐地串進了我的大腦:這就是被魚群啃食的感覺嗎?我一會會不會就變成了一具骷髏?啊啊,為什麼我看不到海水,為什麼我的眼裡只有白色?真是奇怪,人都死了居然還感覺到痛……

亂七八糟的想法,讓我恐懼到了極點。

真是詭異,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恐懼的。

我依然相信,現在的我的神智,是屬於靈魂體的想法。

很快,有一道聲音挽回了我快要崩潰的神智。

“你醒了嗎?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有哪裡感覺到不舒服?你別怕,你現在很安全,就在船上的急救室裡……”好聽的迷人的聲音從我腦海的左側傳來。

我猛地扭頭。

聽到聲音的第一個念頭是:我居然沒死?!

我活了三十五歲,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連婚都敢離了,還有什麼風浪沒見過?可是看到這樣一個陽光明媚,風光霽月的大男孩的時候,那死灰的眼眸還是驚亮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這樣的女人要過上那樣的一生,讓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於是,在我臨死前,還派來了那麼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子來拯救我的靈魂,在他那燦爛的笑容裡,除了帥氣之外,我實在想不到能用什麼詞來形容。

是的,濃眉大眼,鼻樑挺直,身材高大地站在那裡,頂天立地,好像只要有他在,就算走到世界的盡頭,都是安全的。

請原諒我這麼一個已經尋死過的人還這樣的花痴,我知道我不應該,可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忽然覺得人世間還是美好的,我沒必要去死。

見我大著眼睛瞪著他,也不回話,他眉頭一皺,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自言自語地道:“沒有發燒啊,船醫說了,只要醒過來就沒事了,難道是因為跳海的時候,得了腦震湯,讓她變傻了……”

我臉一沉,艱難地抬起手,揮掉他擱在我額頭上試溫度的手,冷冷地道:“你救了我?”

一出聲,喉嚨乾啞艱澀,連字都吐不清晰該不會是啞了吧?

從來都沒有想過,跳海自殺不成,會啞了嗓子的。

我沒死成,聽到那個男孩子的聲音,那是我唯一的念頭,但是下一秒,我的念頭就變成“完了完了,我會不會就這樣啞了”的害怕中,如果我啞了……

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沒房沒車沒錢,沒工作,沒收入,還帶著一個小孩,又啞了,這老天,原來跳海之前我所碰到過的所有的事情,都不算是最慘的麼?

一個人想尋死,都是因為活不下去了,才會想著去死;沒想到,我跳海之前的悲慘還不夠慘,如今老天爺讓我生還了,這生還的代價,就是奪去我的——聲音?

無盡的恐慌襲來,原來,死不是最可怕的,死不掉才是最可怕的。

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圖文來源於網絡,喜歡的親們可以留言或者私聊我給你們完整的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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