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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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十月间的一天,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25岁的我在西吉县平峰镇红军梁纪念亭接到法院电话通知,要求我们通过宁夏法院公务员招录考试的的人员到岗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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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九年我刚刚大学毕业,国家经历了金融危机,法学专业不好就业。由于上班的通知一直没有到,我通过特岗教师招录考试先到平峰中学从事了一段时间的教师工作。现在仍然清晰的记得,晚上睡在平峰镇红军梁教师宿舍的课桌上面(没有床),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手里捧着老式诺基亚手机等待通知的情形,信号不好的时候,还要把手机挂在墙上,那个滴滴答答的铃声至今让人感到亲切而怀念。平峰镇的红军梁纪念亭,是因红军长征而得名,那里地势高,信号足,接到岗前实习的通知,我兴奋的从红军梁冲下来。现在想起来,从红军梁跨出的那一步,是我前往审判工作的的第一步,这一步跨的懵懵懂懂、激情万丈。当时根本没有想到,长久的审判工作不亚于一次长征,参与其中和我一样的“红小鬼”们,还需要学习,不断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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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法院后我被分配到新营法庭给全国模范法官赵启哲做书记员。那时候经常有记者来采访老赵,说句实话,我初看了几篇报道老赵的文章,觉得有点假,我就觉得他比别人和蔼一点罢了。直到跟着他处理了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症当事人的离婚案,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那时候已经入冬,刚下了一场雪,乡村的路上还有冰茬子,我们的车滑进了一个沟坎里,后来村里一位老太太拉出了自己家的两头牛帮我们拉了上去,这位老太太唤赵庭长的时候一口一声小赵:“小赵,你不要着急,我把娃娃喊过来给你推车。”后来知道,这是老赵年青的时候办理案件的当事人,老奶奶对老赵的记忆定格在了那个时候。忙忙碌碌折腾了一天,一口饭都没吃,我感觉自己都饿坏了,晚上八点多才到县城的“尔利汆面馆”要了两碗面,我狼吞了一碗,一抬头发现老赵脸色沙黄沙黄的的捂着肚子,我说庭长,我们去医院吧,老赵说,老病了,捂一捂就好了。老赵的面一筷子都没动,我又盛了多半碗,老赵说:“小卜,饿过度的时候尽量少吃点,以后会得病的。”唉,现在我也患了胆囊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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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我被分配到执行局当书记员。夏天的一天,我和马力克、段治林去沙沟执行一个案件,这是一个见到执行人员就跑的主,他正在地里除草,我们都脱了制服一边攀谈一边慢慢的靠近,结果被发现端倪,他扔掉手里的镰刀飞也似的跑了。后来我们分析,段治林是复原军人,走的太端正,一看就是政法干部,没有做好伪装。由于地形不熟,长跑能力欠缺,结果被执行人站在山顶向我们招手。执行失败了(一年后该人躲在牛槽用麦草盖住了身子没有盖住脚,被拘留)。回来后执行局负责人李闯把执行失败的经历汇报给院长,院长要求我们要结合突发事件加强应急分队的训练。我们30岁以下的干警每天早上都列队长跑,确实锻炼了身体,增强了能力。

2012年有个村子的人阻碍执行,在执行拘留决定时,一名被执行人又跑了,我们年轻人都紧追不舍,大部分都没有掉队,一直追的被拘留人体力耗尽躺在了麦田里,当事人念叨着:“我跑不过你们哦”。在这次行动中,还有一件事我记得特别清楚,一名被拘留人在窑洞,拿着铁锹乱挥,我们不能靠近,周具强庭长呵道:“把枪掏出来”,当事人听闻当时就蔫了。其实我们哪里有枪,我们只带有一把网枪,在窑洞里还展不开。事后周庭长说:“年轻人,光跑的快还不行,还要动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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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跑还不行,还要动脑子。这是一个朴素的真理。2012年到新营法庭给周具强庭长当书记员,按照周庭长对我的要求,我记录了很多譬如“牛抵麦草垛,双方都有错”的歇后语,慢慢的我自己也开始学着调处民事案件了。

2012年底,院里制定了人才阶梯培养计划,我被任命为助理审判员,在立案庭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就到民一庭从事民事审判工作。现在学术界经常诟病有些未婚法官,就给别人教导婚姻生活的真谛,其实我确实符合被诟病的对象。初任法官时我刚结婚不久,柴米油烟的架都还没来得及媳妇吵上几次,当我独自一人离开庭长孤零零的坐在审判台上时,我好慌张啊。看着男女双方各自争的面红耳赤,我的思绪和同情心却泛滥到人家孩子身上,完全忘记了男女双方都同意离婚的情况,我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已经在眼眶中在转圈圈了,焦急的给当事人说,“你们和好吧,给孩子六个月父母双全的日子吧”。当事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不可能”。

一直在业务庭办案子,很少仰望星空,更不要说有时间探求宇宙的奥妙了。我们经常判断别人的悲欢离合,但是自己遭遇生离死别的时候,却往往显示的渺小而又手足无措。

2015年有一段时间,我的思想有些波动,有了辞职去干律师的想法,就在这个时间,我们西吉法院乔迁了新址,办公的软硬件设施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单位也招录了很多90后的年轻干警。同时,让人心碎且不幸的消息也传来,与我亦师亦友的专委丁荣由于患病,年轻的他永远离开了自己热爱的审判岗位。他是我们县高考的探花,他为人是那么的乐观,业务是那么的精通,生活态度是那么的洒脱。他穿着整齐的夹克,跳着华丽的舞蹈,干脆而又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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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的思绪一旦打开,我们不得不纪念那些离开我们的人,他们或因疾病、或因年老,有些还是我们法院的英雄、烈士,有些是曾经的标兵、能手。记得有一次在民一庭和杨晓亮法官一起下乡,老杨指着不远的一个坟堆说:你看,那是崔正邦老庭长的坟头。啊!老崔的坟头?老崔我没有见过,但是听老庭长回忆过往的时候,他的形象是那么的鲜活啊!

2016年,我成为了第一批入额法官,这一年,我们法院很多优秀的人才被组织部门提拔调用。靳利、马花、王普、王宝军等优秀的年轻干部到更加重要的岗位去工作,李全德院长被调任为邻县的常委、公安局局长。这一年末,我被从白崖法庭给调到兴隆法庭工作继续民商事审判工作。

兴隆法庭后面有一个菜园子,菜园子取名为“怡心园”,我们在法庭办着案子、侍弄着菜园子。送达、开庭、写判决结案,翻地、浇水、施肥、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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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十年快过去了,我左思右想,不知道这篇零碎的回忆怎么结尾,路遥在《平凡的世界》结尾时写道“他依稀听见一支用口哨吹出的充满活力的歌在耳边回响。这是赞美青春和生命的歌”。我赞美什么呢?我也赞美生活,我也赞美青春,赞美这如诗如画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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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马慧 审核:马莉 供稿:卜旭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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