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超高层,资产配置的两种逻辑

撰文=徐三刀

地铁&超高层,资产配置的两种逻辑

NO.1∣壹

曾经,我不停的鼓吹过“城市空间平权”理论,说的是城市去中心化和碎片化。现在,我需要谈另外一个“城市核心收缩”理论,说的是城市提高效率和多样性。

应该说两个不矛盾,但却是两条线,就像城市里既有实体店,又有O2O线下体验店一样,“城市收缩”和“城市扩张”两种力量全部存在,非此即彼,又对立统一,两种理论都说的通。

而这两种理论,代表着两种投资逻辑,“城市收缩”预示着城市高密度,超高层是投资线索;“空间平权”,意味着城市向郊区化发展,地铁是投资线索

如果“城市收缩”超过“空间平权”,这就是“鬼城”;如果“空间平权”超过“城市收缩”,这就是“卧城”。二者之间谁输谁赢,直接决定着你的资产配置,究竟朝哪个方向。

换而言之,你到底是去买高陵区的房子,抄底未来价值;还是买锦业路的房子,为资产安全找支点,这是一个问题。

NO.2∣贰

其实,对于买房子而言,这是一个说不清楚,又必须要说的问题。

我们现在的投资逻辑,基本都是城市发展规划导论的观点,但我们的城市发展都是“西学为用”,基本上都是欧洲、美洲观点。

在二战之后,芝加哥学派搞了一系列尝试,用高密度来提高土地综合利用率,为城市造中心,城市不断疯狂的向上生长,帝国大厦就是那个时代的杰作,1931年的时候就盖出了381米的高楼,因此,这些超高层也被视为美国精神象征。

地铁&超高层,资产配置的两种逻辑

应该说,这种城市发展逻辑是战后解决房屋供应紧张的应急之策,却导致了城市发展集权,但福特的汽车却让大众生活进入了另一个时代,汽车时代。人们的日常出行半径实现了数十倍增长,原本遵循古典城市规划影响的城市理论,全部遭遇挑战,一个摆在人们面前的事实是,进入汽车时代,还需要挤在城里吗?

高密度是城市难解之题,过去限制于交通工具,人类社会被限制在很小的半径之内,现在各种高速工具借助,人们已经突破了城市密度天花板。

高密度城市引发的堵塞、内涝、污染、瘟疫、生存压力等各种社会问题,都直指高密度是城市之恶,这一点在爱德华·格莱泽的《城市胜利》,已经说的很清楚,欧洲的黑死病,亚洲的霍乱,现代的非典,高密度的发展模式,让城市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因此,我们将“低密度”视为高端,浐灞的价值感,别墅的尊贵感,都来自于城市开阔,密度较低。

NO.3∣叁

但汽车时代,居住和工作分离,人们不再被圈禁于一个小范围内,也不必聚集在居住工业混合区,一个理想的生存方式诞生,既能享受城市配套,又能实现田园生活的低密度。

“维多利亚时代”英国人率先搞工业革命,产能翻倍,实现历史性跨越,和今天的大陆一样都是超常规增长,十八世纪在人类的发展划出一条弧线。

但污染也是与日俱增,看一下美剧《低俗怪谈》就一目了然了,地下室藏着各种恐怖,那个时代还诞生了像柯南道尔一样的鬼才,专写侦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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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理论家开始摇旗呐喊,例如汲取了空想主义营养的霍华德提出了“田园城市”理论,他的著作《明日,一条通向真正改革的和平道路》,一种兼收城市和乡村优点的理想城市,终于诞生。

随后,建筑大师勒·柯布西埃出现,主张大规模建造住宅,提出“房屋是居住的机器”,一场“为了300万人的现代都市”计划,必须遵循统一的概念,将各种功能统一在一起,于是,现代规划里终于有了“功能分区”的概念。

甚至于柯布西埃还规划了一套蓝图,在1922年秋季巴黎沙龙举办的城市展览上,柯布西埃展示了一个理想方案,取名为“300万人口的现代城市”,这个包括了高速公路的纵横轴线,40栋60层摩天大楼,摩天楼四周规划大片居住区,连片开发可居住200万人,一种按照工业、居住、办公每项功能串联的规划方式终于诞生,城市进入“追求效率”的新时期.....

但遗憾的是,无论是罗斯福,还是斯大林,都无法接纳柯布西埃,他注定被搁浅。这位建筑大师只好去第三世界搞理想主义,但它的理论却成为了现代城市规划的先验逻辑。

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个情况,工业时代将人口聚集,形成高密度发展,人们生活水准降低,于是“田园都市”诞生;二战之后,人口大爆发和城市复兴双重推进,城市竖向发展,于是又追求“小镇生活”.....

在柯布西埃的影响之下,《雅典宪章》的功能主义被广泛推崇,所有的建设蓝图,都瞄准了“三大一小”,所谓“三大”,即大马路、大社区、大购物中心,所谓“一小”,就是小汽车。这种貌似功能齐备,却又拼凑在一起的城市,曾经在二战之后风靡一时。

六七年前的地产辅导教材,都是这么宣扬,一味强调汽车时代,搞大环线商业,死了一批追梦的房产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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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城市化”就像一阵飓风,这些主流规划理论直接导致了美国城市的“空心化”,时至今日,我们去看美国的一些城市,仍然能够感到一股与国内大不相同的景象,白天熙熙攘攘,晚上人去楼空,城市好似一个巨大的游乐场。

所有的中产阶级将精力挥霍一空之后,再次回到郊区。只有穷人拥挤在阁楼,还有盲流在街道、公园里乱窜,高密度变成了贫穷的代名词。

据朋友聊天提到,美国的西部城市把这个理论贯彻的更好,完全消解了“密度”和“downtown”概念,“大马路+独栋住宅+花园”的扩张模式,让城市配套进入郊区,让城乡没有太大差别,在这些城市地铁有什么意义?

一个城市不过万人,不要说城市,多几条公交线都会财政赤字。

NO.4∣肆

每个时期的城市需求,各有侧重,投资热点也不尽相同,就像《雅典宪章》之后,1977年又遭到了《马丘比丘宪章》的否定一样,一部风靡于世的作品,却成为“老套路”。购买房产,能够考虑到的就是着眼当前,把握机会。

城市发展就是这样“分久必合(密度),合(密度)久必分”,这就是一场城市经济游戏,从郊区到城市,从城市到郊区,如今,我们真的需求郊区化置业么?还是一直盘桓在城市中心?

回顾一下京沪广深的城市发展,一平米十万块的房价,城市效率极高,所有的城市沟通全都是为了降低成本,包括时间、物资、人力等等,一点都不浪费。但互联网的到来,还有高铁、高速、快轨、汽车等等,给他们带来了一种新的可能,工作在都市,生活在小镇,可以虚拟化办公,可以无人机快递。

这些近似于乌托邦式的生活,就像宋卫平所说“唯有生活最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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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各种小镇像春笋一样涌现,把一些有公共追求的人聚集在一起,形成“非建制镇”,产城人文,追求各异,概念出奇,比如新农业小镇、教育小镇、颐养小镇、基督教小镇、摄影家小镇......

粗略的想一想,这些话好像蛮有道理,告别喧嚣,独守自然与宁静的生活,情怀,多好!

但城市不断更新换代,城市中心衰退,导致了很多城市大规模的郊区化,人口外迁,老郊区又被新郊区取代,城市不断向外蔓延。人们没有邻里观念,通勤成本高昂,高度依赖汽车。终于“新城市主义”的诞生,再次对这些绮梦产生了质疑,过去洛杉矶、休斯顿的“田园都市”,反而被斥之为“老套路”。

上世纪九十年代,美国记者费尔·朗普(London)在《时代》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被广为流传,名字叫做《美国人的梦想》(The American Dream)。这篇文章提出了三个观点:①当今的社会是人的社会还是汽车的社会②我们究竟需要多大的城市③我们是否遗弃了我们的居住地传统。

于是,1999年《新城市主义宪章》正式出版,这里面提出了“三层规模”,还有“两种模式”。所谓“三层规模”,即①区域发展②邻里、社区、交通走廊③街区、街道、建筑;所谓“两种模式”,即“传统邻里开发”(简称为TND模式)、“交通导向开发”(简称为TOD模式)。

“回归中心”成为美国城市一种经济直觉,重振中心变成政治正确。

NO.5∣伍

于是,我们进入了一个认知分裂的阶段,各种新老价值导向,决定着城市发展逻辑,何止于投资置业!

传统经济搞“聚集”,追求规模效应,一城一产,上下游产业衔接,提高生活和工作效率;新时期经济搞“互联网+”,追求信息匹配,一根网线,打穿国际时空间隔,实现经济聚集。

地铁&超高层,资产配置的两种逻辑

其一,追求“田园都市”的城区,要对城市疏解,比如北京“打通两相,解困中秧”,将非首都功能一律向外拆借,投资跟着外扩走。其二,追求“功能拼图”的城区,要对城市布局,比如前海“三区两带,产城融合”,以滨水为区域发展主线,汇聚深圳金融新中心。其三,追求“城市更新”的城区,要重塑城市核心,比如新城“城市更新,再塑内涵”,西安改造17.6平方公里幸福林带,打造城市东部商贸中心、总部经济区。

于是,我们看到了,当下西安任何一个城市板块,都敢号称“绝版地块”,每一个都是言之有据,似乎总有一种新奇理论能够支撑这些项目,让这些钢筋混凝土充满想象力和诗意。

地铁&超高层,资产配置的两种逻辑

站在一个长时间过程中,城市发展必然是“分久必合(高密度),合久必分”,超高层与地铁之争,更像是一场历史循环往复的游戏。

这是两股互相拉扯的力量,城市的扩张和城市的收缩,代表着城市发展的不同阶段,但这注定是一场探索之争。只要能够看清楚,城市发展的主流方向,判断清楚每个城区发展的阶段,就能够清晰的把握投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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