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趙蕤《反經》原序(職場之領導藝術)

《反經》原序

匠成輿者,憂人不貴;作箭者,恐人不傷。彼豈有愛憎哉?實技業驅之然耳。

譯文:製造車子的工匠,就擔心他造的車子不能讓人感覺到高檔。製作弓箭的人,就害怕他造的弓箭不能把人射傷。這難道是他們對別人心存愛恨嗎?不是啊!這其實是技術、職業促使他們必須這樣做的。(解讀:車子高檔、弓箭鋒利就被人認可,從而容易買出。)

唐趙蕤《反經》原序(職場之領導藝術)

是知當代之士、馳騖之曹,書讀縱橫,則思諸侯之變;藝長奇正,則念風塵之會。此亦向時之論,必然之理矣。

譯文:這樣,我們就知道當代的志士、豪傑,為什麼讀了縱橫謀略之術的書,就盼著王朝的變亂;擅長於正統或奇特的技藝,就唸想著風起雲湧的聚會。這也是以往就有的說法,(人生於世上都希望被人看重)這是必然的道理啊。(解讀:1、馳騖之曹,馳騖於天下的梟雄曹操, 2、風塵之會。有大風起時雲飛揚之意,暗指精通兵法,就希望在戰爭中嶄露頭角。此段是說不管是英雄、梟雄都期待著有用武之地,這是人性的必然。)

故先師孔子深探其本、憂其末,遂作《春秋》,大乎工道;制《孝經》,美乎德行。防萌杜漸,預有所抑。斯聖人制作之本意也。

譯文:所以前輩聖人孔子深刻探究這種人性的本原,擔憂它的弊端,於是創作了《春秋》,來宣揚正道;著述《孝經》以褒獎美德。防微杜漸,預先制止。這就是聖人創作、著述的根本用意。(解讀:孔子推儒學主要目的就是:用禮義之法來約束眾人,防止眾人才高就亂朝,藝強就興兵。)

唐趙蕤《反經》原序(職場之領導藝術)

然作法於理,其弊必亂。若至於亂,將焉救之?

譯文:但是,制定法規來治理國家,當這種法規出現弊端時就會造成混亂。要是已經亂了,那又怎麼能救得了呢?

是以御世理人,罕聞沿襲。三代不同禮,五霸不同法。非其相反,蓋以救弊也。

譯文:因此,要統治天下,管理人民,很少聽說可以沿襲以往的方法的。(夏、商、周)三代有不同的禮教,春秋五霸有不同的法規。這並不是有意要反其道而行之,只是為了用不同的方法來補救當時的弊端。(解讀:春秋五霸,齊桓公、宋襄公、晉文公、秦穆公和楚莊王)

唐趙蕤《反經》原序(職場之領導藝術)

是故國容一致,而忠文之道必殊;聖哲同風,而皇王之名或異。豈非隨時投教沿乎此,因物成務牽乎彼?

譯文:就此原故,國家的風貌雖然一樣,但治理的方法卻必定不同;聖人、先哲雖然都同樣的風骨,但帝王的名號卻有所區別。這難道不是隨著時事的變化來改變古訓才得以延續到此?或是因為這些人通曉事物發展的道理並按此道理行事才得以成就?(解讀:作為領導者,要隨時代而變,不可食古不化,不可因循守舊。)

沿乎此者,醇薄繼於所遭;牽乎彼者,王霸存於所遇。

譯文:沿襲古訓的人,社會風氣醇厚和浮燥由所遭遇的事情來決定。依照事物發展的道理來治理的人,成就王道或成就霸道,也都依存於當時社會發展的環境和際遇。(解讀:秦成就霸道,因九州尚武,漢成就王道,因天下怒秦。這也是霸王終敗於沛公的道理。)

故古之理者,其政有三:王者之政化之;霸者之政威之;強國之政脅之。

譯文:所以,古人治國主要有三種方式:王道的統治採用教育的方法;霸道的統治採用威攝的手段;強權的統治採取強迫的辦法。

唐趙蕤《反經》原序(職場之領導藝術)

各有所施,不可易也。管子曰:“聖人能輔時不能違時。智者善謀,不如當時。”鄒子曰:“政 教文質,所以匡救也。當時則用之,過則舍之。”由此觀之,當霸者之朝而行王者之化,則悖矣。當強國之世而行霸者之威,則乖矣。

譯文:各有各的措施,不可以隨便更換。(春秋時齊國的名相)管仲說:“聖人只能順應時勢而不能違背時勢。聰明的人雖然善於謀劃,但總不如順應時代的高明。”(戰國人)鄒忌說:“政治文化都是用來匡正時弊、補救失誤的。正當其時就可運用它,過時了就應捨棄它。”據此來看,在應當實行霸道的統治時卻推行王道的教化,就會適得其反;應當實行強國的統治時卻施行霸道的威攝手段,則謬誤百出。

若時逢狙詐,正道陵夷,欲憲章先王,廣陳德化,是猶待越客以拯溺,白大人以救火。善則善矣,豈所謂通於時變歟?

譯文:如果時逢人心狡猾奸詐,正統的道德觀念衰落,卻想遵從先王的傳統,廣泛推行倫理道德教育,這就好像是等待越地識水性的人,來拯救落水的快要溺死的人,像請求那些尊貴的人來救火一樣。好是好,可難道這符合我們所說的“通於時變”嗎?

夫霸者,駁道也,蓋白黑雜合,不純用德焉。期於有成,不問所以;論於大體,不守小節。雖稱仁引義不及三王,扶顛定傾,其歸一揆。

譯文: 霸道,是一種混雜不清的政治,也就是說,是一種黑白夾雜,不單純用合乎道德教育的政治。這種治國方法只求成就事業,不問為什麼成就;只強調總體效果,而不顧細微末節的弊病。儘管在仁義道德上不及夏禹、商湯、周文王,但在扶危定傾定亂世這一點上,二者卻是同一心思。

唐趙蕤《反經》原序(職場之領導藝術)

恐儒者溺於所聞,不知王霸殊略,故敘以長短術,以經論通變者,並立題目總六十有三篇,合為十卷,名曰《反經》。大旨在乎寧固根蒂,革易時弊,興亡治亂。

譯文: 我擔心儒生沉浸於孔子學說導致孤陋寡聞,不懂得王道和霸道的區別,所以專門闡述長短術,以以往的經驗分析變通的道理,確立題目共六十三篇,合為十卷,名稱《反經》。本書意旨是討論如何鞏固統治的根基,改革時弊,挽救國家之敗局,治亂返正。

具載諸篇,為沿襲之遠圖,作經濟之至道,非欲矯世誇欲,希聲慕名。輒露見聞,逗機來哲。凡厥有位,幸望詳焉。

譯文:所敘各篇,為的是繼承發揚先賢們的深謀遠略,是治國安邦的重要方法。不是想矯正世風,誇耀自己,博取虛名。我披露我的見解,以待後世能有機遇遇見明哲的俊傑。如果這明哲是正在其位的帝王,希望他能詳細的讀讀,那就是天下百姓的幸運了。

本文譯文和解讀為頭條號名詩詞解讀所寫,均系本人觀點,有不同意見敬請指點!後繼十卷,敬請期待!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