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王-大帅张作霖(第二百五十九篇)

郭松龄点点头"汉卿,你不用给我吃宽心丸,我一切全懂。方才我在想,我

们能不能来个将计就计。"

"说说看、怎么个将计就计?"

"汉卿你看见没有,我军失败,直军士气旺盛,现在是忘乎所以,认为高枕无忧,我们就钻它这个空子,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再打它个迅雷不及掩耳,"

"有道理,你准备怎么个打法?"

"还偷袭他的石门寨,他做梦电不会想到咱们又去了,这回我准备增加两个旅的兵力,也可以说是孤注一掷,成功失败在此一举了。"

张学良感觉到郭松龄这样的决定有点儿冒险,但是战争本身就是冒险的,谁有绝对把握说我非得打胜,那不一定,战争中变化无常,神鬼莫测,所以张学良也同意了。

郭松龄说"少帅你得给我帮帮忙,在榆关一线加强炮火猛攻,把吴佩孚的注意力牢牢地吸引住。我这方面,表面上假做撤军,给敌人造成个假象,让他们认

为我自了奉军坚持不住了,或者发生什么问题了。暗地之中我抽调两个加强旅从左右两翼奇袭石门寨。左路从半壁峰爬上去,右路奇袭绝命崖,然后突然出现在他的眼皮底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同意。"他俩一拍即合,马上分头行动。

张学良刚上汽车又回来了"茂宸,指挥官至关重要,你准备叫谁指挥这次战斗?"

"我亲自领着两个旅上去。"

"这怎么能行呢?你是第三军的灵魂,你要到上边万一······"

"汉卿,就是为奉军牺牲我也在所不惜,别的话我不说了,还有你呢,万一我回不来,你担子就更重了,回头见,快上车吧。"

张学良听到这儿,心里很不是滋味,含着眼泪钻进汽车,赶赴榆关前线。

松龄按照这个计划抽出两个旅,一个旅都七八千人,俩旅就是一万五千多人,不有一句话说"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何况是全副武装的军人。

这两个旅的旅长,一个叫赵文礼,一个叫齐万鹏,原来这两人都属于第一军姜登选的部下,姜登选甩手不管了以后,请病假到医院里待着去了,把千斤重担推给郭松龄了。姜登选打算看郭松龄的笑话,心说,我拿不下九门口,你拿,你要拿不下九门口,张老帅能不能答应你?就得要了你的脑袋。在九门口激战当中,你不死到张作霖手里,就得死到吴佩孚手里,反正没你的好,我乐得在旁边看笑话。看这个姜登选有多损啊。

郭松龄也看透这步棋了,事到如今,只能进不能退,要不怎么他冒险来了这

么个计划免?他把赵文礼、齐万鹏叫到指挥部,当面做了详细部署。别看这两个人是姜登选的部下,现在归郭松龄指挥,两人没有私心杂念,就是一个心眼的大败直军,给奉军争光,也服从郭松龄的指挥。郭松龄交代之后,两个人领命。

最后,郭松龄亲自领着这两个旅翻山越岭奇袭直军。这一万多人一听,郭军亲自跟着来,一个个干劲儿倍增,都带着长短两件家伙,背着炸药包,扛着掷弹简,带着轻重机枪,带着大小号的手雷,拉着山炮、野炮、平射炮,开始了艰苦的行军表面上奉军转移了,从九门口撤下来了。在九门口一退,给直军造成假象。

这边直军侦察人员看得清清楚楚,马上飞报彭寿莘军长,彭寿莘是吴影。孚手下头一员虎将,他得着报告之后有点儿不相信,居高临下拿高倍的望远镜这么一看"奉军退了,好小子,算你们捡了个便宜,不然你们一个也活不了,拍电报,报告

大帅。"

马上报告吴佩孚。吴佩孚现在把最高指挥部扎在海洋镇,亲自指挥。当他得到报告之后,眼睛一亮,顿时腰板挺得更直了,把电报一举"告诉手下高级将领,看看喜讯吧,怎么样?"

大伙儿传阅了一遍"大帅指挥得英明,奉军退了。"

"各位不要掉以轻心,不要忘了,在我们面前的是'郭鬼子'郭松龄,他要不鬼的话能得这么个绰号嘛。据说此人诡计多端,我们还不能麻痹大意,继续给我侦察。"连着三个报告,奉军的确是退了。

吴佩孚一盘算,他也就得退,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打我的九门口打不下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退了之后可能改变战术。你有千条妙计,本帅有一定之规,

我看你怎么逾越我的万里长城。另外他也听说榆关一线战斗异常激烈,指挥官张学良拼命争夺榆关,但是毫无进取,他的防线固若金汤。吴佩孚挺高兴,心说,有必要抓住这个机会召开一次高级军事会议,重新做一番部署。

吴佩孚马上传话"告诉高级将领全都赶奔海洋镇,前来开会。"

旅长以上的几十个人都到了海洋镇,在会议上,人们发现最高统帅吴佩孚神采奕奕,红光满面,说话声音都变了,腰板挺得很直,倒背着双手来回踱步,说几句还逗逗笑话,满堂喝彩,欢声笑语。

吴佩孚在会上作了三项决定:第一,命令直军的海军迅速出击,从秦皇岛直插葫芦岛,从葫芦岛登陆,绕到奉军的后方,切断他们的归路,把口袋嘴扎死;第二,

命令直军的空军马上投人战斗,炸断京奉铁路,大量摧毁奉军的锱重和人马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他十分担心第三陆军冯玉祥的情况。

"冯玉祥现在在什么地方?"

有人向他报告"冯将军率领大军已经出了古北口了。"

吴佩孚心说,冯玉祥的动作也太迟缓了"马上给他拍报,让他背道而行,直插绥中和兴城,配合海军切断奉军的归路。然后,抽出一个精锐师团猛扑奉天,端了张作霖的老巢。"吴佩孚也够狠的。

他们正在这儿开会,就好像已经把张作霖彻底消灭了似的,吴佩孚妞操胜券,认为万无一失,仗打到这一步,没有别的可说了,他做梦也没想到郭松龄能亲自率领两个旅第二次猛扑石门寨。

郭松领着两个旅翻山越岭,人人嘴里都叼着毛巾和手帕,怕呼吸声传出去,把那马蹄子都用毛巾、棉毯子给包上了,以免踏到石头上声音太大,部队顺着山沟一个挨着一个爬绝壁崖,爬半壁峰。郭松龄亲自拎着手枪在后头指挥,今儿晚上也真成全郭松龄,山沟里头对面不见人,说话的时候得鼻子尖对着鼻子尖,不然的话什么也看不见。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行动起来很方便,郭松龄心说,天助我也

现在离石门寨相差不到十里地,郭松龄这心越发紧张了,因为他得着报告了,前者派的两个团,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的事,我能不能重蹈覆辙?万一被吴佩孚察觉了,也摆一个大口袋等我往里钻,那我就彻底失败了。你看指挥官不好当,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郭松龄本来不迷信,到了这会儿也迷信了,默默地祷告,苍天有眼,希望能助我郭松龄一臂之力,事成之后,我一定到榆关姜女庙、二郎庙去进香,我要拨出三万元来重修庙宇,另塑金身,绝不食言。郭松龄都到了这份儿了,他心里盘算着,脚底下没闲着,耳朵竖着,前后照应,部队照样往前走,但是速度相当缓慢。

离着前边还有二里地,就碰到了直军了,石门寨就在眼前。郭松龄一看,在这地方遍地都是死尸,臭劲儿就甭提了。现在什么时候了?秋天。战斗是9月17日打的,现在10月中旬,还没到冷的时候,死了那么多人,能没味儿吗?山沟里头,树底下,石头旁边,可以说到处都是尸体,没人清理战场,什么死马,罐头盒子,破东烂

西的山坡上都是,走起路来非常碍事,就得格外小心,不然的话就碰出声响。

这时,赵文礼、齐万鹏两个旅长提着枪来见郭松龄"军长,还往前走吗?离石门寨不到两里地了。"

郭松龄想了想,说:"再深入一华里。"

"是。"

又往前深入了一华里,也就是离着石门寨不到一里地了,再不敢往前走了。抬头一看,石门寨挂着大汽灯,点着火堆,甚至人影都看见了。再往前走,一旦被人家发觉,一开枪,整个部署就全乱了。

郭松龄下令"就地休息,让大家歇歇。"

战壕不用现挖,直军也好,奉军也好,挖的战壕纵横交错,有的是。他们的士兵

都钻进战壕,抱着枪,靠着闭眼睛歇一会儿,但是绝对不准抽烟,绝对不准发出声响。

郭松龄领着两位旅长到前边视察了多时,视察完了,郭松龄下令"在两个旅中抽出五百精兵,要开三条暗道,这三条暗道必须在拂晓之前完成,由脚下一直通到石门寨城根儿底下。"

任务相当艰巨,挖地道还不能出声,这不是土,这是石头。怎么挖?好办,原来纵横交错的战壕,把战壕打通一块,也就连上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就这样,这几百人开始行动了,郭松龄在后边指挥着,心如火烧一股,不时看看表。侧耳朵一听,榆关方向炮声隆隆,打得相当厉害,他知道张学良正配合他行动,佯攻榆关,把直军给拖住。

不大一会儿,有人向他报告"军长,三条暗道都完成了,就在石门寨墙根儿

底下,相距没有十米。"

"能不能再往前挖一挖,限制在三米?"

"恐怕有动静惊动了直军。"

"注点意,再往前挖。"

"试试看!"

半小时之后,事情完成了。这三道暗沟直通到石门寨墙底下。郭松龄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命令两位旅长把事先带来的炸药包全运到前边去。"

这炸药包要点着了,能把石门寨端上天。药面全抖搂开了,就等郭松龄最后一声令下。但现在还为时过早,郭松龄告诉大家"就地休息,谁也别动,就等着拂晓进攻。"

伙儿一看,离着还有两个小时,可以休息休息了,谁睡得着,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这一万五六千的人都蹲在战壕里。

这边直军毫无觉察,一点儿都不知道,因为最高的指挥官,旅长以上的都到海洋镇开会了,吴大帅召开紧急会议。当大官的走了,中级军官就好像减轻了压力似的,一琢磨奉军都退了,"郭鬼子"让我们揍得丢盔卸甲,姜登选也滚蛋了,我们干什么那么紧张?乐得清闲一会儿。大家心里都有数,战斗打响到今天,四五十天了,就在战壕里边趴着,有时候几天吃不上一顿饭,几天闭不了一会儿眼,这机会难得呀。

尤其是吴佩孚下令奖励三军,每人还发了五块银元,伙房里头还下来通知,改善生活,大米饭、白面馍、猪肉粉条,还有大豆腐,有的是炖牛肉,班长以上的还给二两酒,连长以上的另开一桌,难得吃这么香的饭。石门寨前线的官兵这个乐,谁都可劲儿吃,有的一口气吃十多个馍,有的一口气吃五六碗饭,莱又吃

了三碗,撑得直打嗝。

等吃饱了之后没事,当官的一看行了,利用这机会玩一会儿,开始赌博。当官的一赌博,当兵的更解放了,有的抓紧机会抱着枪睡着了,有的没睡,在那儿撅着个屁股抱着枪掷色子,有的三五成群在那儿聊天。

在这么一个情况下,郭松龄摸到他们眼皮底下了,等啊等啊,眼看时针指向四点五十分,这个天鱼肚皮色了,这个时间,人最爱困,两位旅长请示郭松龄"什么时候进攻?"

郭松龄一看表"可以了,把炸药包先点燃,然后就发起冲锋。"

只见火光一闪,直军一点儿都不知道,也就是在十几秒钟之后,郭松龄、两

位旅长、奉军,全趴地上了,张着嘴把耳朵堵上了,一声巨响天崩地裂、好像石门寨的大地都碎了,周围的大山都倒了一样,这一下子石门寨就飞上了半悬空、找尸首电找不着了,石头都碎了,何况是人呢?这一下立军损失惨重,都傻了。

正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响起冲锋号,奉军开始进攻了,这两个旅的生力军就像下山的猛虎一般,从地道里头,从战壕里头蹦出来,上上刺刀。

"冲啊!"

郭松龄拽出指挥刀冲到最前面"不怕死的随我来,冲啊!"

奉军一看,军长在最前面,顿时士气大增,一鼓作气,不但占领了石门寨,把旁边的干河子、九道弯、下马石全都给占领了。直军人数虽多、装备精良,但

事先没有准备,让奉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子弹还没推上膛,早就做了刀下鬼,这一下乱了阵脚,全线溃退。

郭松龄事先早就把山炮和排炮准备好了瞄得真准,打了败仗怎么也不对劲儿,打了胜仗怎么打怎么顺当,这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专在直军的大堆里开花。张学良得着报告之后,兴奋异常,马上抽调一个师增援郭松龄,以最快的速度攻进九门口,在七点钟左右,九门口全部被奉军占领。

郭松龄传下严令"不准休息,乘胜追击,咱们到秦皇岛一块儿歇着,冲吧!"

这边吴佩孚昨天晚上稳操胜券,开了高级军事会议,做了三条部署,美得当天晚上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早上六点他还没起床,等六点半左右,副官长、秘书满头大汗跑进来了"报告大帅,大事不好!"

"什么事慌张成这样?怎么了?"

"九门口丢了。"

"胡说!"

"真丢了,我军全线溃退,郭鬼子奇袭九门口,正奔海洋镇扑来。"

吴佩孚吃惊不小,披衣而起,赶紧把鞋蹬上。到了外边前沿阵地的制高点,举起望远镜往东边观看,他一看,傻了,直军全线溃退,不是一个两个,多少万啊跟开闸的洪水差不多,人仰马翻。

但是,吴佩孚心里虽然慌,还是支撑得住,统帅嘛,他得站住脚,别人的心"大家不要惊慌,我们有的是军队,我们还可以复夺石门寨,还可以重占九门口,把奉军赶出去,马上叫刘福来前来见我。"

刘福来也是吴佩孚手下的一员虎将,刘福来小跑着来见吴佩孚,行了军礼"大帅,有什么吩咐?"

"快,把你这全师给我拉上去,一定要给我顶住,不准郭鬼子再往前前进一步,违令者杀。"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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