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命運說話(二十六)

徐家找人給徐三柱和賀蘭娟合了八字,婚期定在秋天,那個時候辦喜酒正好,山裡不冷不熱挺舒適。

眼看著婚期越來越近,賀家早已經放出風去。山裡人熱情,哪家要辦什麼事了早早打聽和記在心上。

賀蘭娟想到這裡眉頭緊鎖,面色蒼白。雪兒只是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找不出更好的話語去安慰她,她所面對的問題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白三娃似乎被憂傷的情緒感染了,顯得黯然神傷。他的命比黃連還苦,母親早早去逝了,父親遊手好閒,出門一聲山歌吼起,快活似神仙,進門一臉愁苦,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白三娃的父親白長山喜歡喝白酒,喝多了就拿白三娃出氣,抓到什麼東西就往他身上打去。白三娃一輩子都記得,父親用木棍,竹竿,扁擔打過他,下死手的打。

白長山不喜歡給自己家裡幹活,大部分時間在幫別人家幹活,尤其是幾個女人的家裡。白長山在別人家裡,幹活幹累了就回家往床上一躺,嘴裡哼哼唧唧的叫喊:“三娃子,給我倒茶來。三娃子,弄得飯了……”

白三娃像一根野草,從小自生自滅。他會洗衣做飯,會種地,會上山找草藥賣錢……

白長山只有在身體不舒服,心情不好時才回家呆幾天,平時都在別人家裡幹活混吃喝。時間久了,白長山在山裡混成了名人,雖然是臭名昭著,但是畢竟幾座大山的人都知道他。

鄉親們也同情白三娃的遭遇,也不好當面去指責白長山。畢竟,白長山是個多才多藝的人。他上到建房蓋瓦,下到穿針引線樣樣精通。白長山幽默,健談,見人三分熟。

白三娃的內心深處,敏感,自卑。他平時跟不太友善和不熟的人很少說話,喜歡呆望著深遠的天空。也許,每個人的心裡都抑鬱著難言的傷痛!

空氣在憂傷的情緒中,沉悶得讓人窒息。三人都試著換一個話題,雪兒調侃著白三娃:“三哥,你別總是想著那些漂亮的姑娘,找個實在的女人過日子吧。”

“哎……”白三娃長嘆一聲,他何嘗不想找個女人過日子?關鍵是,有女人願意跟他過日子才行。此刻,他笑得比哭還難看。

賀蘭娟的性格蠻好,不管什麼事傷心一陣過後又像沒事人一樣,嘻嘻哈哈的笑著說:“三哥就是眼光高,過日子嘛,還是實在的好。”

雪兒也提醒白三娃抓緊時間找媒人去幫忙說親,男人要臉皮厚點,膽子大點,不能坐在家裡等姑娘送上門來。這世上,只有光棍男人,沒有嫁不掉的女人。

白三娃更加愁苦,家裡沒媽,太窮了,父親名聲不好聽,人們有那個心思想幫他撮合好事,也考慮到實際情況望而卻步了。總有一些人,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說是老子是那個樣子,兒子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作者劉琪

讓命運說話(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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