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便當對之愛護照顧,從一而終,你能做到嗎?」「我可以的」

夜涼如水,流溢似風,卻吹不散思念長虹。

焚香嫋嫋的閨閣裡,秋心在窗欞下研墨,寫一首寄往對方的歌。墨語茵倚著窗扉,遙遙望著天上明月,眼神中含著憂慮和思念。不知心中的人兒現在好嗎?他的心中可在思念著誰?小女兒的心思總是敏感而細微,相思灼灼卻不敢表露,痛苦而又艱辛地掩飾,周輪復始。

不過有些時候,非獨姑娘如此,男子亦然。護國將軍府現在就有這麼一位,正在床上輾轉反側內心糾葛。

顧有用坐在椅子上,一邊淡淡地看著正在床上打滾的少爺,一邊悠閒地啃著蘋果。顧塵軒翻來覆去,時而撓頭時而倒立,一刻也閒不下來。就在他第九次倒立不住的時候,他終於從床上跳了下來,大步上前一把搶過了顧有用手裡的蘋果,狠狠咬了一口,說道:“你就知道吃!沒看見我食難下嚥嗎?還不給我出出主意。”

食不下咽?也不知道誰正在啃我的蘋果……心中默默發牢騷的顧有用白了他一眼,徑直走到桌旁又拿起了一個蘋果,淡淡說道:“我能有什麼主意?你喜歡墨家那小丫頭就去告訴她唄,至於搞得這麼煎熬嗎?連飯都不吃,就知道搶我的蘋果……”

“看你那出息,吃個蘋果就知道斤斤計較,還你還你。”說罷,顧塵軒就把啃完的蘋果核扔給了顧有用,然後慢慢地走到窗口,眼帶惆悵地望著月亮,似乎別有一番愁緒在心頭。

“直接告訴她,你說的倒容易。我這不是,不是……”顧塵軒低著頭,使勁地扒著窗戶,直弄得窗戶‘吱呀’亂響。顧有用玩味地瞥了他一眼,提高音調道:“喲!莫非我們天不怕地不怕、人見人頭疼鬼見鬼犯怵的顧大少爺害羞了?”

顧塵軒聞言臉上一紅,連忙道:“誰害羞了?你才……等會,你胡說什麼你!我什麼時候人見人煩鬼見鬼厭了?把話給我說清楚!”說罷,顧塵軒便衝上去和顧有用追鬧了起來。這是他們每天睡前的必備活動,自顧塵軒記事起便鮮有間斷,兩人的情誼便在這十幾年的打鬧中日益深厚。

或許是顧塵軒有心事,所以今晚的打鬧遠沒有往日那般驚心動魄。鬧得累了,兩人便並排坐在了屋外的臺階上,聊作休息。

顧有用揉了揉肩膀,說道:“說真的,平時你都是沒心沒肺的,今天我第一次見你有心事,看樣子你真的已經不再是一個小孩了。”

顧塵軒聞言撇了撇嘴,小聲道:“說的好像你很成熟似的,不就比我大了四五歲嗎。”話雖如此說,但是在他的心裡,顧有用確實是哥哥般的存在。只要有他在,顧塵軒的心裡便覺得有了依靠,頓感踏實。

顧有用擺擺手,老氣橫秋地說道:“你還不要小看這四五歲。成熟與否或許就是一念差別……”說到這裡,顧有用突然沉默了下來,他的眼中也顯出追憶的神情。“……當失去時,才會明白何為珍貴。當你學會了珍惜,你就已經成熟。”

雖然這顧有用平時嘻嘻哈哈,天生樂天派一般。可是顧塵軒心裡清楚,在他歡樂隨意的面具下,還隱藏著一顆飽經風霜的心。“又想起你的父母了嗎?”

顧有用閉著眼抬起頭,深深呼吸夜裡的涼風,讓寒意沁入心脾。當他再度睜開眼時,臉上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態。“好了好了,怎麼轉到我身上了?還是說說墨家丫頭……”就在這時,顧塵軒的手突然落在了他的肩膀,如同輕輕的放在他的心上。

“在我面前,不用帶上這些偽裝。你我是兄弟,有什麼事一起扛。”顧塵軒的話,字字都帶著力量,溫暖著顧有用作繭自縛的內心。這一刻,沒有尊卑,沒有主僕,沒有隔閡;有的,只是兩個年紀相仿的朋友;還有,同心同德的兄弟。

顧有用別過頭去,暗暗地拂去眼中的水霧,然後便轉過頭想要說一些情深意重的話。誰知他還沒有張開嘴,便被顧塵軒打斷了。“所以啊,都一起扛了你就趕緊給我想想怎麼才能追上茵兒吧!”蠢動的心瞬間僵硬,那一抹感動剎那崩塌,顧有用那滿含情誼的雙眼頓時在顧塵軒的話語中失去了光華。

蒼天啊!我怎麼攤上這麼個兄弟,難道你給我的懲罰還不夠多嗎?顧有用仰天長嘆,滿腔怨憤。而顧塵軒彷彿無視了他的反應一般,依舊喋喋不休地追問:“我說你別不說話啊,都說是兄弟了,怎麼你也得幫幫我啊……你別走啊,話還沒說完呢……哎,那扇窗戶是昨天剛換上的,你撞它幹什麼……別再走了,那邊只有一口井啊,你去那邊幹什麼,喂……”

就這樣,夜幕漸漸深沉,所有人都在黑暗的安撫下安然睡去。額,除了將軍府的極個別人,還是不提他們了……

第二天,太陽還沒有睜開眼,可是有一個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出了門,去找他那位已經想了一晚上的妹妹。

經過一晚上死皮賴臉地追問與糾纏,顧有用實在是難以忍受,不得已之下只好強忍著睡意給顧塵軒出了一些不成熟的建議。俗話說,日久生情,如果兩個人可以經常見面,玩樂在一起,那麼時間長了總會滋生一些情愫的。顧有用本身並沒有這方面的經歷,所以能出的也就這麼一個主意。

“娶妻便當對之愛護照顧,從一而終,你能做到嗎?”“我可以的”

顧塵軒聽後頓覺有理,故而一晚上都在想今天要帶茵兒去幹些什麼。好不容易地捱到天矇矇亮,所以顧塵軒連忙從旁門溜了出去。而給他出謀劃策一晚上的顧有用此刻早已經趴到桌子上,死死睡去了。

護國將軍府與墨家都在城東,兩家相距並不遙遠。只不過平時顧宗林常駐邊疆,而墨老爺也是生意繁忙,所以兩家並沒有很多空閒時間經常走動來往。

顧塵軒來到墨府門前,卻只見大門緊閉,似乎裡面的人都還沒有醒,心中不覺有些失望。“怎麼大家都起的這麼晚……”他是心有牽掛,不念其他。渾然不查天色尚且昏暗,路上基本沒有行人。

顧塵軒默默地坐到臺階上,抬頭看看天,這才發現此刻還未及拂曉。“今日怎麼天明的這麼晚?平時我還沒醒陽光就照進來了,怎麼搞得。”顧塵軒抱怨了幾句,又看了一眼緊閉的墨家大門,心裡空落落的。視線流轉,卻見墨家的門牆並不很高,翻牆的念頭立刻便佔據了的腦海。

環顧周圍,四下無人,顧塵軒嘿嘿一笑,便要翻牆。不過轉念一想,現在怎麼早,自己翻牆進去若是被人發現了恐怕有些說不清,萬一給墨伯伯留下不好的印象就不好了。想到這裡,顧塵軒又蔫了下來,只得又無奈的坐到了臺階上。

“都怪那個沒用的顧有用!說什麼要早點來找茵兒,害我在這傻等,氣死我了!”顧塵軒蜷著身子暗暗咒罵。而被他咒罵的當事人此刻正趴在桌子上酣酣大睡,嘴角流滿了晶瑩的口水,時而還咂咂嘴,似乎正在夢中吃著美味。

就在顧塵軒百無聊賴之際,墨家大門忽然打開了,那一聲‘吱扭’彷彿天下最動聽的音符,瞬間勾走了他的三魂七魄。顧塵軒連忙起身跑到了門口,剛想說話,卻看見站在門口的竟是墨老爺本人。

“軒兒,這一大清早地你怎麼在這?莫非你也和我一樣,有晨練的習慣?”這墨老爺雖常年經商,但卻不同於一般商人豐滿體虛,相反身體還比較強壯。原因無他,就是因為他秉持早睡早起的習慣,每天清晨都會於街上走動,呼吸一天中最清新的空氣。

顧塵軒聞言撓撓頭,說道:“墨伯伯,我不是來晨練的,我是想帶茵兒去玩的。”墨老爺聽完一愣,忽然開懷大笑起來,說道:“現在去玩?我的傻侄兒啊,現在連天都沒有醒呢,你要帶茵兒去哪兒玩啊?”顧塵軒訕訕一笑,不好意思地喃喃道:“額,是有點早啊,呵呵……”

墨老爺微笑著搖搖頭,說道:“沒想到才短短一天光景,你便與茵兒這般要好了,真是不錯。她素來體弱,鮮少出門,如果你能陪著她,那麼她也不至過於寂寞。”墨老爺抬頭看看天,遠處天際已有些許發白。他低下頭,對著顧塵軒說道:“她與我一樣不喜賴床,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起來了,你便跟著來喜去東院看看她吧。待我回來,用過早飯之後你們再出去吧。”門童來喜恭敬稱是。

顧塵軒聽見墨老爺已經應允,頓時心中大喜,忙點頭不止。墨老爺看著顧塵軒遠去的背景,嘴角不自禁咧開笑意,心中的一些盤算似乎已經有了著落。

誠如墨老爺所料,墨語茵此刻確實已經起床,現在正在丫鬟的服侍下對鏡梳妝。“環兒,我這左眼怎麼總是跳個不停,莫不是要發生什麼事情?”墨語茵撫摸著左眼,面容上頗有些隱憂,心中又想起了那個昨日陪伴自己、救護自己的少年。“不知道塵軒哥哥怎麼樣了,有沒有被顧叔叔責怪呢?”

正在給墨語茵梳頭的環兒聽到小姐的呢喃,不禁笑道:“俗話說‘左眼跳幅,右眼跳災’,一會兒肯定會有好事發生小姐身上的。或許,嘿嘿,有可能小姐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就會來小姐啦。”墨語茵聞言俏臉一紅,忙道:“環兒你瞎說什麼,我才沒有……”話未說完,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滿含歡喜的聲音。

“茵兒,你起床了嗎?我來找你了。”

墨語茵聽到這個聲音,明顯地楞了一下,不過旋即便滿臉的笑意。環兒聽到這個陌生的男子聲音,又看到小姐如此高興的神情,心中頓時明白了來者何人。當下便打趣道:“我就說嘛,左眼跳福,小姐這下不用再朝思暮想了吧!”

墨語茵的小臉瞬間紅彤彤,笑罵道:“你這小妮子不學好,真是討打。還不去給塵軒哥哥開門。”環兒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連忙跑過去把門打開。

顧塵軒見到屋門打開,還以為是墨語茵所為,連忙跑了上去。“茵兒,你果然……”誰知定睛一看竟不是墨語茵,顧塵軒連忙止住身子。可是由於用力過猛,沒有踩對臺階,登時便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環兒見到顧塵軒狼狽的樣子,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墨語茵聽到笑聲微感奇怪,不知發生了何事。走過來一看,卻見顧塵軒正半坐在地上,齜牙咧嘴地捂著屁股,不停地哀嚎:“我的屁股啊……”墨語茵見狀也是情不自禁地掩嘴偷笑,連忙上前扶起了他,低聲埋怨道:“走路怎麼這麼不小心,摔地重不重?”

終於見到了思念一夜的墨語茵,顧塵軒哪還有別的心思顧忌其他,當下便傻笑著搖搖頭,一雙眼緊盯著墨語茵。環兒見狀也很有眼力,偷笑著躲進了屋裡,給小姐他們提供兩個人的氛圍。

墨語茵白了顧塵軒一眼,輕聲道:“就知道傻笑。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顧塵軒笑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玩嗎?”“這麼早啊。”墨語茵嘴上雖有些埋怨,但是心中卻不自覺地溢出一絲甜意。

只是小女兒的心思,以顧塵軒這粗枝大葉的性子怎麼可能察覺。聽到她言語中似乎不是很高興,顧塵軒如被澆了一盆冷水般涼了個透。“我是不是來早了?你別生氣,我只是想早點看見你。”看到顧塵軒連忙解釋、面紅耳赤的樣子,墨語茵再也繃不住臉,失聲笑了出來。

在墨語茵面前,顧塵軒的智力雖然下降了幾個檔次,可是如今這樣明顯的玩笑他還是看的出來的。“好啊你,裝生氣騙我。”墨語茵早在剛才就跑到了遠處,顧塵軒連忙追了上去。就這樣,墨府新的一天便在兩個人的歡聲笑語中展開了序幕。

墨府的下人見到小姐在院中與一個少年愉悅追跑,俱是驚訝不已。要知道,墨語茵自小體弱,常年服藥,老爺對她又是極為溺愛,鮮少讓她出門以防意外。所以這位養尊處優的小姐雖然衣食優渥,但是平日裡卻也極少見她的笑容。每個人都知道,她的心裡並不快樂,孤獨而又失落。

但是,這種現狀卻因為顧塵軒的到來而有了改變。自從他與墨語茵結識以來,便時常來墨府與之玩樂嬉戲,即便是帶她出去墨老爺也是一反常態的沒有阻止,似乎對這位少年極為放心。墨府一眾下人對這位與眾不同的少年極為好奇,而墨語茵的貼身丫鬟環兒又是一個‘口風很緊’的丫頭,不消得多時墨府中人便都知道了這位少年的身份。

不過眾人在意的並不是顧塵軒護國大將軍之子這個身份,而是一個安在他頭上、風傳很盛的頭銜——墨家未來的姑爺。當然,始作俑者便是那位‘從不妄言’的環兒。在她極其傳神的描述下,所有人都已經相信顧塵軒便是墨語茵將來的夫君。

就這樣,顧塵軒每次到墨家,基本上和到自己家是沒有什麼區別的。墨老爺待他極為親厚,時常留他在府用膳。而墨語茵因為顧塵軒的緣故,再也沒有了‘養在深閨人未知,孤影自憐日遲遲’的氣質。平日裡總是掛著笑容,性情開朗了許多,墨家所有人都對她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時光流轉,歲月如梭。轉眼間,便過去了一年。顧塵軒已經成長為一位健壯英挺的男子漢,而墨語茵也出落地愈發柔美俊俏。他們長久以前朝夕相處,感情之深厚早已堅不可摧。而小時候那抹似有若無的情愫,隨著年齡的增長,也漸漸在他們的心裡變得清晰,含苞待放。

這一天,顧塵軒搬著自己的古琴來到了墨府。一干眾人對他早已熟絡,問好之聲絡繹不絕。更有幾個愛開玩笑的小丫鬟,直接便畢恭畢敬的說道:“未來姑爺好。”,叫地顧塵軒頗為尷尬,但是心裡卻美滋滋的。

走到墨語茵屋外的涼亭裡,顧塵軒也不叫她,直接便坐到地下,兀自開始彈琴。聽到琴音,環兒打開門探出頭來,笑嘻嘻地說道:“嘻嘻,顧大哥稍等片刻,小姐還在梳妝打扮。”顧塵軒撥絃不息,微笑道:“不急,就讓茵兒慢慢梳妝,我彈琴給她聽。”

環兒做了個鬼臉,又回到了屋裡。墨語茵一襲淡藍華服,如灩灩波浪,清新自然。環兒走到墨語茵背後,把手搭在她的背上,對著鏡子裡的她笑道:“小姐,你真美!”墨語茵面帶緋紅,嬌羞可愛,撲面一股少女青春,純質氣息。

顧塵軒融情於弦,用心譜樂,淡然自在,至性至真。墨語茵慢慢地走出屋子,恍如一朵浪花,輕輕滑流而來。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兩人相視一笑,無言以付,情意自在心中。昨日相約,便是此刻絃歌舞動。

拂袖,飄飄然如長風迴雪;擺裙,瀟瀟乎似落葉起雨。遠而望之,瑤宮再無高冷寒;近而嗅之,桂陌幾時獨芬芳?撥絃時緩時急,舞步忽重忽輕。琴音悠悠凝風送,一舞傾城此心同。縱無良辰美景,若得一佳人在,彈琴跳舞,何嘗不是浮生快事?

“娶妻便當對之愛護照顧,從一而終,你能做到嗎?”“我可以的”

琴音息,芳影歇。彼此相望,頓時天上人間。墨語茵理了理鬢邊秀髮,緩步移到亭中,嫋娜娉婷。顧塵軒站起身來,由衷讚道:“茵兒,你的舞蹈好美!”墨語茵羞怯地低下頭,輕聲道:“那是因為塵軒哥哥琴彈地好,茵兒只是隨著琴聲跳而已。”

顧塵軒微笑搖頭,把琴抱在懷中,拉起墨語茵的小手說道:“走,咱們進屋說話。”墨語茵點點頭,順從地跟著他慢慢走回屋。然而,上臺階時,墨語茵一時不慎,踩到了衣裙下襬登時便失去了平衡。顧塵軒察覺有異,連忙側移抱住了墨語茵嬌柔的身子。

髮絲揚起,輕拂過顧塵軒的臉龐,芬芳怡人。兩人四目相對,靜了時光。他的眼中,關懷熱切,清晰明朗;她的眼中,嬌羞嫵媚,清麗無雙。這一瞬,不管外物的囂雜,不理世間的紛沓。值得在意的,只是彼此的眼中光華,和心裡的,那個他。

“恩……咳咳。”就在這時,一陣略顯尷尬的咳嗽聲煞風景的想起。顧塵軒二人頓時驚醒,連忙站直身子,面色訕訕地看了一眼彼此,便又移開了視線,面色俱是微紅。那個咳嗽的人慢慢走了過來,不想卻是顧有用。“額,我並不想打擾你們。不過,老爺讓我來叫你們去大廳,有話要說。”

顧塵軒調整了一下狀態,問道:“爹來了?他肯定是找墨伯伯聊天,我們去幹什麼?”顧有用搖搖頭,說道:“今天老爺過來是有正事要與墨老爺商討,而且事關少爺和墨小姐,具體事宜兩位跟我去大堂就知道了。”

顧塵軒回過頭看了墨語茵一眼,可是她的眼中也同樣都是迷惑。當下兩人便不再多想,跟著顧有用去了大堂。不過走著走著,顧塵軒還是湊過去拉住了墨語茵的小手,墨語茵臉上一紅,可是也沒有掙扎,便任憑他抓著走了一路。

與此同時,墨府大廳。

墨老爺和顧宗林夫婦正分列主客,悠然地坐著喝茶。

顧宗林放下茶杯,笑道:“這些日子軒兒總往你這邊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墨老爺隨即擺手,說道:“哎,哪裡話。這些天多虧了軒兒,否則茵兒不會如現在這般開朗快樂。他們真的挺合得來的。”話說著,他的眼裡也溢滿了欣慰之情,看來對顧塵軒甚是滿意。

顧夫人聞言也是笑容可掬,心中又想起茵兒那乖巧可愛的模樣。她早就對墨語茵喜愛至極,如果她最後果真能成為自己的兒媳婦,那麼可真是天遂人願了。

就在此時,顧有用帶著顧塵軒二人來到大廳。顧宗林三人一眼便望見了顧塵軒和墨語茵正拉在一起的手,心中又生喜悅之情。而顧塵軒見他們三人頗為開懷,似乎並沒有什麼嚴肅的事情要說,登時便放下心來。渾然不覺顧宗林三人笑是因為自己正握著茵兒的小手,自然而又和諧。

顧夫人見狀打趣之心頓起,作色吃醋道:“軒兒,這幾天你就知道找茵兒,都不理娘了。到現在了你還緊緊拉著茵兒的手,果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啊!”

顧塵軒二人聞言頓時尷尬,這才發現原來真如顧夫人所言,他們的手仍然緊緊地握在一起,恍如本就該如此,自然到讓人忽略了彼此。墨語茵連忙把手抽了出來,面色潮紅如醉。顧塵軒的臉上也火熱了起來,不過或許是心中掩藏已久的衝動,促使他又重新把墨語茵的手拉了過來。墨語茵略帶吃驚地望著他,卻只看見他堅定的眼神中那滿滿的愛意。

顧塵軒拉著墨語茵上前兩步,朗聲說道:“爹,娘,墨伯伯,軒兒想娶茵兒作妻子!”墨語茵沒有想到顧塵軒竟然這樣直白而又堅定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腦中一片空白。幸福來的如此突然,這讓人一時間如何消受的起?

墨老爺與顧夫人心中俱是大喜,顧塵軒所說正是他們所想所盼,當下便想同意下來。孰料他們話還沒說,便被顧宗林截了下來。“為父若是不同意呢?”所有人的眼睛此刻都聚集在了顧塵軒的身上,面對父親的阻撓,他又會如何面對?

“娶妻便當對之愛護照顧,從一而終,你能做到嗎?”“我可以的”

只見顧塵軒上前一步,語氣強硬地說:“爹,其他事情孩兒都可以聽你的,但是這件事,孩兒無論如何都要跟從自己的心意。茵兒是我此生認定的女子,即便父親大人你不允,孩兒也只能遵從自己的心意,非茵兒不娶!”

第一次,顧塵軒當著眾人的面毫不退讓的與顧宗林針鋒相對。墨語茵心中擔憂,緊張地握著顧塵軒的手,手心裡滿是汗珠。顧宗林慢慢地走到顧塵軒二人面前,凌厲地看著顧塵軒。而顧塵軒也毫不示弱,堅定地與顧宗林對視,不落下風。

忽的,顧宗林臉上綻開欣慰地笑容,他把手輕輕的拍在顧塵軒的肩膀上,輕聲道:“傻小子,你和我確實很像。當年為父也是這般不顧一切,才娶到了你的孃親。軒兒,娶妻便當對之愛護照顧,從一而終,你能做到嗎?”

顧塵軒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頭溫柔地看了一眼墨語茵,然後才朗聲說道:“我能做到!”四個字,讓顧宗林三人的心裡充滿欣慰,也讓他身邊的女子滿心感動。墨語茵再也把持不住,撲到顧塵軒的懷裡大聲哭泣。只是這一刻,眼淚裡,都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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